记一次灰雾上的聊天实况  ※if小克在仪式中途醒了且状态很好

  ※接宿环第一部结尾

  

  

  巨型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路上，卢米安没有再继续理会那个留着小胡子的棕发男子的闲谈，他的视线落在书页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里面的内容，只是用手机械地翻过一页又一页。

  窗外的风景一变再变，车夫也已变更。他离科尔杜已经越来越远。

  时间流逝间，卢米安忽得觉得自己的胸口传来了一阵灼热，他下意识抬手按向胸膛，视线却在瞬间被一阵灰雾所遮盖。

  “怎么回事？”

  难道还有埋伏？是本堂神甫他们？

  顾不上担心自己的秘密是否会外泄，卢米安蹭得一下从车厢的座位上跳起，紧绷起肌肉环视着四周，希望用猎人带来的顶尖观察力寻出问题的所在。

  然而，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不在巨型马车上！

  四处弥漫着的灰雾，一根根高耸的石柱伫立支撑起宏伟的宫殿，头顶是宽广的穹顶，隐约可以看见建筑外的灰雾里闪烁着一颗又一颗若隐若现的深红星辰。

  卢米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地方让他想起了冥想时看见的淡淡的灰雾。

  宿命之环？还是另一位存在？

  不管哪个都是现在的他惹不起的。

  卢米安自嘲一声，没有什么信心的盘算着离开这个地方的办法。

  他的视线扫过四周，定在了穹顶正下方的长桌上。

  长桌上首处坐着一位身披宽大斗篷带着兜帽的人，周身缭绕着一层淡淡的灰雾，兜帽投下的阴影使得卢米安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勉强猜测是一位男性。

  而男子身旁，长桌一侧接近上首的高背靠椅上，一位女性正用着愉快的语气对着他说着什么……

  “我认为你如果有空可以去观摩观摩6月的入学考试，听我的笔友们说那些家长们已经逐渐向着熟悉的方向发展了。”

  “呃……旗袍？”

  “这个世界没有旗袍好吧……但是里里外外的人山人海很是有内味儿。”

  七泡……？？什么味儿？？

  卢米安全然遏制不住内心的迷茫，暗骂起自己没有好好学习，以至于在这种要紧的时候竟然没法听懂敌人的对话。

  “之前是老师的穿越者都已经开始编补习册了……有非凡能力的强化，这几个月出套五三不是梦。”

  “嘶……万恶的……”

  

  “穿越者？？”

  卢米安刚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便下意识捂住了嘴。

  他刚才没能忍住，惊愕出声打断长桌上的对话。

  “谁？”长桌上的女性立刻扭头看了过来。

  一头长而厚的金发和一双浅蓝色的眼眸闯进了他的视线。

  卢米安的目光唰得凝固。

  “姐姐？姐姐！！”

  他迈开腿冲着那个金发女性冲去，将先前的警惕和惊恐甩去了脑后。

  奥萝尔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仪式上……

  “卢米安？你终于来了！”

  奥萝尔浅蓝色的眸子流露出莫大的惊喜，但正当她想给重逢的弟弟一个拥抱时，却愕然发现卢米安在距离她只有几米的地方硬生生刹住了车，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好几次张嘴但是又没有吐露出一个单词。

  不对！奥萝尔已经变成了血色山峰顶端的巨人！不对！不对！

  忧虑在奥萝尔浅蓝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她很快便明白了自家弟弟在纠结什么。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们都没事，这里很安全，是他帮了我们。”

  说着，奥萝尔扭头看向了长桌上首的男子。

  卢米安的视线也随之跟着聚焦在了他身上。

  男子发出一声轻笑，“初次见面，我叫克莱恩·莫雷蒂。你也可以称呼我为‘愚者’。”

  卢米安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立刻想起了那位神秘女士临走前告诉他的尊名。

  他眼前的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他不住地在奥萝尔和克莱恩身上来回扫视，“你，怎么能证明？”压下由内而生的恐慌，卢米安努力用镇定的语气说出自己的问题。

  他不会让任何人假冒奥萝尔，即使对面是他不可匹敌的存在。

  大不了试试让身上的污染全都出来拼一把！

  

  “你呀……不过有警惕心终归是件好事。”接话的是奥萝尔，她将手肘抵在青铜长桌上托住下巴，开始从两人相识时将卢米安的黑历史一件一件抖了出来。

  克莱恩原本只是默默听着，但不一会儿就很没形象的开始笑起来：“奥萝尔，我怎么觉得你捡了只二哈回来？”

  “二哈？哎呀我们家卢米安还是可以成为德牧的。”

  “停停停姐姐不要说了……啊你们说的是什么？”见眼前的两人逐渐显出大聊他黑历史的倾向，卢米安急忙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并没有去执着一个答案，大步跨越了距离姐姐剩下的那几米距离。

  奥萝尔起身一把抱住飞扑而来的卢米安，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姐姐你没事吧？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因为我身上的污染吗？”

  卢米安盯着奥萝尔，急促地发出一连串疑问。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都没事，这里很安全。”奥萝尔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这里是愚者先生的神国哦。”

  “放心，我就找奥萝尔聊聊，一会儿就放你们下去。”克莱恩摆摆手，“关于你身上的污染，送你们下去之前会给你们解释的。”

  “没错。我的蠢弟弟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啊……我们聊到哪儿了？”

  “五三害人不浅。”

  “哦——黄涛同志也没想到吧？”

  “黄涛那是开创，没有你们推动哪能历史再现啊。

  苦了新一批小朋友。”克莱恩的视线悠悠落在了卢米安的身上。

  卢米安先是被那个拗口的名字吸引，接着便被上首笑眯眯的神明盯得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我们家卢米安还是很努力的啦。”奥萝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也看向了卢米安。

  “你们……在聊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卢米安茫然的望向姐姐和对着自己怪笑的自称愚者的克莱恩。

  “不对……请问您为什么会认识奥萝尔？你们是笔友？”

  卢米安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这几个字咽进了肚子。

  “不是笔友，我们其实也是第一次见面，只不过……”

  “我们是老乡哦。”奥萝尔接上了克莱恩没有说完的半句话。

  老乡？是指那些在同一个地方出生的人？

  奥萝尔常常独自凝视着夜空，好像要透过那缀着星星点点的夜幕看向什么未知地方……我知道她的家乡十分神秘，但是她居然和这位愚者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我想知识教会应该挺开心的。”克莱恩收回了目光，把话题拉回了原来的方向。

  “何止开心，听我一个笔友说，都快走火入魔了。”奥萝尔撇撇嘴，“应试教育没过多久就要重现江湖咯。”

  “惨呐，惨呐。补习机构可以准备做起来割韭菜了。”

  “很有道理……那你要办一个吗？”

  补习班？

  克莱恩立刻想到了黄金梦想号的拥有者——冰山上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

  “也不是不能考虑……”老师不够可以用秘偶，反正建乌托邦的时候也补习过不少知识……

  等会儿就去看看愚者教会的资金流转情况，如果不是很乐观就……

  克莱恩陷入了沉思。

  

  奥萝尔望向突然不再作声的愚者，后知后觉自己这似乎是提了什么不得了的建议。

  “克莱恩，你知道卷毛狒狒研究会吗？”

  “？感觉是老乡整的……？”

  奥萝尔点点头：“会长的代号是‘甘道夫’，副会长有5个，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嗯……代号是‘麻瓜’。”

  指环王和哈利波特……

  克莱恩怔了怔，道：“我想知道里面是不是还会有孙悟空……”

  “呃……”刹那间奥萝尔也有些被噎住，“你要不亲自来看看？派格尔曼·斯帕罗去也可以，相信我，大家一定会抢着给你们开欢迎会的。”她的语气带上了些压抑不住的期待。

  “还有梅林殿下也是愚者教会的吧？”

  “呃……”

  格尔曼和梅林。

  克莱恩很想说这俩货其实都是我的套娃。

  “是序列太高不方便和低序列或者普通人接触？”见克莱恩又闭上了嘴巴不再出声，奥萝尔又开口问到。

  “也不是这个问题……”

  克莱恩开始觉得人性太过丰富也没有那么好了，他感到自己的灵之虫逐渐开始不停地叫嚷着，在组成皮肤的灵之虫底下爬来爬去。

  “不用勉强，能来最好。”

  奥萝尔笑笑，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想着也不可能做到去强迫一位真神，哪怕这位存在一点架子也没有甚至还是自己的老乡。

  克莱恩默然几秒，接着郑重地说道：

  “我会考虑一下的。”

  不知道女神和黄涛怎么想，先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吧。

  

  两人又随意地闲聊了几句，灰雾宫殿上的对话逐渐归于平静。

  在这平静里，两人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场景似乎少了什么。

  “卢米安，你怎么……”奥萝尔猛然转过身子看向了另一边，又一下子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奥萝尔身边的座位上，卢米安很没形象地趴在青铜长桌上，鼻息平稳而悠长。

  ——仪式上带来的痛苦和后怕使得卢米安早已精疲力尽，克莱恩和奥萝尔的讨论竟成了一种催眠音。

  “可能跟当年听英语听力一样的感觉吧……”

克莱恩看着在真神眼皮底下熟睡过去的少年。

  “我许愿卢米安·李能在床上做个好梦。”

  灰雾凝聚成了一张简陋的床铺，奥萝尔放轻步子走到床边，为弟弟拉好被子。

  而克莱恩则是看了眼卢米安坐过的高背靠椅的椅背。

  “猎人啊……”

  想起了梅迪奇牌火锅。

  “关于你弟弟身上的污染，你的位格不够，我挑一部分可以说的跟你解释。”

  “甚至……不能知道吗？”

  “是的，知道就会死。”克莱恩的语气低沉了下去，“包括我的名字也最好……在你离开这里后我会消除部分你和卢米安的记忆。”

  “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向我祈祷。千万不要想着自己逞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该死。”

  “还有回家的事也是，在你们有足够的位格后我会仔细解释，我保证。”

  奥萝尔攥紧了手心又随即松开，她又看了一眼卢米安，坐回了高背椅上。

  “我明白了。请你先把可以说的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