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克】什么赛博非凡者？·410
克莱恩进入图书馆的同一时间。
伦纳德再一次迈过校门，消失于黑暗之中。
午后的校门附近空空荡荡，学生们不是在寝室就是聚集在商业街，没有人会跑到这毫无遮蔽处的地方晒太阳。而保安室里传出轻微的鼾声也同样在宣告着伦纳德这次无声离去的成功。
待熟悉的黑暗和习以为常的眩晕感退去，伦纳德缓缓睁开了眼。
幽暗的灯光充斥着密闭的房间，四周堆放着深眠花和仪式精油等物品材料，地上散落了几个被暴力对待过的纸团，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写着什么文字。
这次伦纳德没有感受到从肩膀、腰背上传来的酸痛，时间的短暂没有让那硌人的木质靠背椅给一位“恐惧主教”带来不适。
他调整了坐姿，拿起身前桌上的羽毛笔，刷刷刷地在纸上默写着什么。
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为这间密室增添了些许生气，片刻后，伦纳德收好起纸张，焚烧精油和药草，用房间内的神秘学材料迅速布置起祭坛。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您忠实的信徒祈求您的注视。”
“我已再次从克莱恩的梦境归来，这次克莱恩希望让我找老，帕列斯提供一些数据，我是否应该如实提供？”
他连续念诵了七次。
蜡烛上的烛火忽然变大，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扇光门。无形之风从充斥着神秘感觉的光门内往外盘旋起。一团光芒闪过，一枚刻着复杂花纹的符咒出现在祭坛上。
“提供你自己的。下次出入需谨慎，祂好像发现了什么。”似是安眠曲的声音响起。
“感谢您，赞美女神。”伦纳德虔诚地在胸口点起了繁星。
穿越静谧的长廊，拾级而上。
红手套们来来往往的进出没有扰乱萦绕在这座哥特式教堂周遭的静谧，鲁恩王国北部的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在枝丫上，地面上。
边回应着同事们的寒暄，伦纳德回到了自己位于教堂上端的办公室。
熟练把脚翘上桌子，伦纳德摸出了自己放在外套内袋里贴身存放的金币，一上一下抛飞着。
他看着墙上的挂钟，默默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11
贝克兰德时间，周一下午三点。
灰雾弥漫的宏伟宫殿里，一道道身影陆续出现落座于青铜长桌旁的石椅上。
戴里克，弗尔思，休，莎伦，阿兹克，帕列斯。
克莱恩在陷入沉睡后，与克莱恩有关的人员只要有空就在原来塔罗会的时间来到灰雾之上，相互交流情报。
这些年来他们也能称的上熟悉的朋友了。
“奥黛丽小姐还在里面。”莎伦率先开口。
“倒吊人先生和月亮先生在忙最近玫瑰学派的事情，腾不出手。”戴里克也解释了两位成员未到的原因。
“隐者女士出海了，就在前几天。”弗尔思道。
伦纳德点了点头，将最近自己在克莱恩梦境里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遍。
每次能进入克莱恩梦境的人数不多，里面发生的事基本都靠入梦者的口述。
“女神让我们加强注意，天尊似乎注意到我们的行动了。”
“在没有金币的情况下，入梦的难度明显增加了。”休愁着一张脸道，“我已经被世界先生拒绝2次了。”
“也可能是那位在捣鬼。”弗尔思撇撇嘴。
“诡秘让你收集什么数据？我也不一定还能进去。”帕列斯问道。作为诡秘三途径的非凡者，帕列斯和弗尔思面临的风险比其他人更高，一不留神就会遭天尊的毒手。
听闻，伦纳德具现出自己默写好的纸张，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施展芯片能力时的感受……”弗尔思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也太主观了。”
“我的感受是，很棒。”休捂住了自己的脸。
“芯片从序列5升级到序列4时的感受。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经历过这个过程。”
“当初适应这个设定就……”
“序列4和序列5使用窃取能力最大距离对比，圆形和直线都要，精确到毫米……”
“克莱恩的脑洞一直都很大。”伦纳德把手一摊，无奈道。
脑洞这个词是他在克莱恩上一个梦境学的。
将序列晋升改成芯片型号升级，将非凡能力转换成芯片植入改造人体带来的特殊力量，使用力量的具体表现虽然有所改变，但呈现出的效果跟自己原来的非凡能力一致。
初次入梦时每个人都实实在在为自己捏了把汗。
并不是任何人在下意识使用能力时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冰冷的机械后还能轻松接受的。
“克莱恩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要收集这些数据吗？”阿兹克问道。
“好像没有。”
“进去之后问一下，这没准是一个突破点。”
“没问题。”
正当阿兹克还想说点什么，弥漫在四周的灰雾突然翻腾起来。光芒闪过，一道身影出现在青铜长桌最靠近上首的位置。
“正义女士！”弗尔思惊喜地喊出声。
“各位下午好，我刚刚从世界先生的梦里出来。”金发碧眼的女性微微屈身行了一礼，“有一个坏消息，梦境似乎出现了变故，天使位格以下的非凡者可能无法再进入。”
“克莱恩把防御加固了？”伦纳德瞬间攥紧了拳头。
“应该是，出入条件突然变得苛刻了，我这次是直接被排斥出来的。赞美愚者先生，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奥黛丽苦笑道。
她目前还是观众途径的序列三，织梦人。
“梦境在之前就已经开始排斥没持有金币的外来者了……这回……”
“祂们两位之间可能要决出胜者了。”帕列斯的语气十分沉重。
金币无法转让，而持有金币的天使只有阿兹克、威尔和卡bug的帕列斯。
帕列斯作为偷盗者途径风险太大，于是就只剩下两位。
源堡内的氛围顿时凝固起来，就连灰雾的翻腾也缓慢了不少。
人数太少了，想要对抗那位存在，简直是杯水车薪。
“聚会的时限要到了，诸位，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帮助世界先生取得最后的胜利。”
许久，奥黛丽出声打破了源堡上的寂静。
“根据克莱恩留下的信息，获得答案的方式是占卜，我们的进度不算特别慢。”阿兹克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梦中的他应该已经收到了足够多的暗示。”
话音刚落，众人眼前的场景开始迅速转变。灰雾散去，现实世界重现于视线。
时间到了。
12
黑夜教会，宁静教堂。
“他不是一个人，最后醒来的一定会是他。”伦纳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直勾勾盯着前方的空气，一字一句自言自语道。
他绿宝石般的眸子愈发愈深邃，低头看向那鲜红的手套，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鲁恩金币。
穿过一条条长廊，进入被静谧黑暗笼罩的地下，伦纳德回到那个教会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中，再一次布置起仪式。他静静站在中央，低声开口：
“尊敬的黑夜女神，我已消化完恐惧主教魔药，想要预支功勋，提前晋升序列2。”
“克莱恩的梦境发生了变化，只有天使才能再次进入。”
烛火跃动化为光门，浓郁的黑暗从内倾泻而下。
“我愿付出我的一切作为代价。”
黑暗潮水般将伦纳德裹挟起来，困倦涌入大脑，夺走了几分清醒。等到他从那恍惚的状态挣脱，眼前景象已截然不同。
深眠花绽放于丛丛夜香草中，淡淡的花香安抚着焦灼的思绪。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在上，在这个世界里，周身只剩下安静，安静。
一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祂身穿层叠而不繁复的黑色长裙，点点璀璨的繁星点缀其上，黑色的头纱自面部垂落，使人看不清祂的容貌。
是黑夜女神。
伦纳德当即行了一礼，明白了自己应该身处于梦境之中。
“风险不小，我和阿里安娜会看着你。”
安眠曲般的声音响起。
“赞美女神！”伦纳德努力遏制自己不流露出狂喜的神色，真心诚意感谢起前方的神灵。
成为天使，意味着能够继续帮助克莱恩。
他必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