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维】Not bad（短打）冬有时候会在箱庭里看着外面下着的小雨，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但他一般都只是沉默着微微昂首，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的细雨，就这样静静地度过一段时间。

他在箱庭里的时候，其实一般是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亦或者是小木桌旁写诗，虽说他并不需要借助手就能在羊皮纸上写下自己灵光一闪时的诗句，但是他偶尔也会有用自己的手亲自记下一段又一段的诗篇的时候。

箱庭里挤不下太多人，偶尔来拜访的像是星锑和苏芙比之类的都是热情且活泼的类型，会在维尔汀耳边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有时星锑还会给她放上几首她喜欢的流行乐，当然也有像是远旅那样会轻轻地哼唱着催人入眠的曲子引人入睡，亦或者是像会静静地跟墓碑倾谈的讣告人那样沉浸在宁静的世界。

而冬，虽说同样沉浸在自己的安宁中，但他与其他人比起来，显得过于沉默。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维尔汀开始仔细观察这位沉默的诗人，虽然她会观察很多人，像是在每一次“暴雨”之前拍下即将消逝的时代的过客那样，然而有些过于活跃导致不便观察，亦或者是比起观察本人更容易留心于对方身边的某事某物。

然而冬……与其他的“被观察者”相比，他身边有种让人会下意识模糊着忽略他的气氛，或许是气质过于虚幻、亦或者是他身边的那些“朋友”显得过于有实感、又或者是他本人并不喜欢被注意到，当他混在多数人之中时，他通常是会被很快忽略的类型。

兴许是这种仿佛要消失一般的气质，在仅有他们二人的时候，维尔汀总是会下意识开始观察他，反而忽略了过于有实感的山雀和其他小动物。就像是……想要捕捉到这种虚幻的苍白消失的一刻一样。

维尔汀不太会掩饰自己的眼神和目光，只不过是疏于表达而有时显得过于露骨，甚至有几次和抬头看向自己的冬对上视线，但在维尔汀想为自己的失礼道歉之前，冬就已经再次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诗篇上，像是刚刚的对视并没有发生一样。

维尔汀当然会在对方发现自己的失礼时及时向他道歉，但是冬一般也只是会低声说着自己不在意的话，就并没有再多做言语。而维尔汀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例如……箱庭外的雨。

注意到冬也会时不时静静地看雨这件事其实不用太久，因为有时候冬出现抬头动作，而维尔汀以为他又会顺着视线看过来时，他会将目光落到窗外仿佛永远不止的雨中，而这时维尔汀也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雨。这仿佛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一次转移视线，即便窗外的景色几乎一成不变。

直到有次，在静静地看雨的时候，冬低沉的声音吞吐着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下雨？”

维尔汀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愣住了，而冬像是担心她误解一样又再次补充：“不是、不是积雨云，而是……唔……”

冬最后没能说出完整的解释，但维尔汀也很清楚他到底是在指什么。

“……抱歉，我也不知道。”维尔汀摇了摇头，她也想过为什么箱庭会无时无刻不在下雨的问题，但是她除了得出可能跟“暴雨”有关的结论以外，还是得不到准确的答案，“箱庭为什么会下雨……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

维尔汀没有说下去，她觉得肤浅的结论只会显得语句空白，但她的确……没能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不，我不是想……强迫。”在不被人注意的一刻，冬的视线落到了维尔汀身上，但又很快躲闪着移开，“只是……一个疑问。不必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维尔汀再次点了点头，或许他们都意识到这的确不是个好的话题，虽然问到箱庭的雨的不止冬一个，但是……

“……你，”冬在她沉思的时候再次开口，他从来不叫维尔汀的名字，不知道是不认人还是不记名，即使是十四行诗他也只称呼为“橙色头发的”，但这次吐出的单词在仅有二人的情况下却也有着莫名的指向性，“对于……「冬（Зима）」，是怎么看的？”

“对于「冬（Зима）」……？”维尔汀微微一愣，她一时间无法判断这个「冬（Зима）」指向的对象，是“冬天”？还是小山雀？还是……提出问题的“冬”？

“…………”维尔汀只能沉默地思考着，箱庭内的气氛也变得格外的寂静，除了窗外的雨声以外没有其他声音，甚至冬也停下了书写的笔，只是在沉思的维尔汀没注意的时候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局促。

“……嗯，不坏（Not bad）。”维尔汀抬起头，刚好对上了冬的视线，这回轮到了她不经意与另一位观察者对视，而对方也跟以往一样，在对视的瞬间移开了目光。

“……「不坏（Not bad）」，吗？”冬似乎在思索着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最终也只是再次对上了维尔汀略带笑意的视线，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点点冰雪初融的笑意。

“Вертин, тоже неплохо.”他清楚对方的俄语词汇量不多，但是维尔汀也不难猜出他这句话的意思，毕竟……

他说的第一个词，就是「Вертин（Vert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