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二/纳西塞斯「还没买完吗？」大二在精神空间看着蜃楼走进了不知道第几家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蜃楼站在收银台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店员，“刷卡。”

 

“你在菲尼克斯的工作我也出力了，工资有我一份。更何况，你的就是我的。”

 

「不是这个问题……」大二和蜃楼曾经确实因为钱的问题争吵过，但现在问题并不在这。

 

「今天不是……」

 

“请问还需要什么帮助吗？”大二被收银员小心翼翼地声音打断了。

 

“啧，不需要。”蜃楼连眼神都没一个，拿起东西直接离开了。

 

「这个家里不是还有吗？」大二一直觉得蜃楼买的东西有种熟悉的感觉，走出店时突然想起家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里好像有个差不多的？

 

「那个是精华，这个是乳液。」

 

「不都差不多嘛？」

 

虽然看不见，大二感觉蜃楼翻了个白眼「完全不一样，精华是……算了。」蜃楼叹了口气，「乳液是你也在用的那个，隔离不是。」

 

「你擦完乳液后抹的那个？」

 

「那个是隔离。」

 

“接下来还要去买衣服……”说着蜃楼便拐进了一家服装店。

 

「还买？」大二想着衣柜里蜃楼成排成排的衣服又想起自己那些被挤到犄角旮旯的格子衫，衣柜空间要不够蜃楼放的了啊……

 

“买你的。”蜃楼盯着一排排的衣服开口说道。

 

「？」大二从要不要省钱买个大点的衣柜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发出了疑问，「我有衣服啊？」

 

“你那些破格子衫能穿？你可少惦记你那格子衫了，一旁待着去吧。”

 

 「哪破了，不挺好的吗……」大二的声音越来越小，蜃楼决定将其忽视。

 

“送到这个地址，是吗……”“对。”“还需要别的……”“少说废话。”蜃楼打断了同样小心翼翼的店员，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蜃楼对一路上已经支支吾吾了好几次的大二表示不满。

 

「今天我们不是出来约会的吗？」

 

“嗯哼？”

 

「一直在买东西啊……」

 

「逛街不也属于约会吗。买了小饰品，」蜃楼数着手指，「买了化妆品、指甲油，还给你买了衣服。你们人类的约会不就是这样吗？」

 

「平时也有买的吧？就不能做点更有情侣感的事吗？明明是第一次约会来着……」我还用了带薪休假……不过这句话大二并没有说出来。

 

“哈……”「那你想干什么？」蜃楼叹了口气。

 

「游乐园啊，电影院啊，咖啡厅啊之类的……」

 

「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吧……」

 

「没办法啊，我也没谈过恋爱……」

 

“如果这样你就满足了的话，那就这样吧。”蜃楼停下了脚步，“现在游乐园是去不了，”蜃楼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人太多了。去吃饭又太早，去看电影吧。”

 

蜃楼穿过熙熙攘攘正在小声嘀咕的人群：「现在要在哪找电影院？」

 

「这附近好像有一家私人影院来着，执勤的时候好像看到过……」

 

「啊！」大二惊叹道，「就在那里，在右前方。」蜃楼扫了一眼，顺着大二指示走去。

 

“你要看什么？爱情？”蜃楼语气里的嘲讽大二就算不想听到也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哦——”「好吧，就一瞬间。」蜃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但是，蜃楼对这类电影不感兴趣的吧？」「我对电影不感兴趣。」「啊……呀……」

 

最终大二选了一部在网络上十分有人气的爆米花电影，唯一的看点就是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特效、动作戏以及这类电影中永远不会缺少的爆炸、爆炸还有爆炸。剧情既没有令人意外的起承转合也没有烂到可笑的剧情漏洞，宛如白开水一般过目即忘，唯一让大二印象深刻的只有蜃楼对于人物行为的吐槽。

 

“看来编剧的脑袋比你还蠢啊，大二。”「不要那我来类比啊……」大二在精神空间里无力地吐槽。

 

「没办法，谁让你是蠢蛋呢？」「哪有？」「那你选这电影？」「嗯……」大二到最后剩下的只有无奈。但是蜃楼看起来心情不差，这对大二来说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能和蜃楼一起心平气和的逛街、看电影，甚至成为恋人一起约会，是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明明达成了共识却没做好和平相处的准备，谈话总是会聊到五十岚一辉，每当争吵的到来就如暴风雨一般，直到双方不欢而散。如果将现在告诉当时的自己，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去吃饭？」

 

「嗯？嗯，好。」蜃楼的突然搭话吓了正在回顾过去的大二一跳，「去吃蜃楼喜欢吃的吧！」

 

「你确定？」蜃楼挑了挑眉。蜃楼喜辣，大二却是完完全全的甘党，一点辣都能不沾。每当蜃楼吃完 “小樱牌”特制咖喱饭后，大二都要难受好久。

 

「没事的！而且刚刚蜃楼不也陪我看了我选的电影了吗？」大二笑着回答，「去吃蜃楼爱吃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转性了？” 「我不想在今天吵。」

 

吵吵嚷嚷的叫喊声、来回奔走的脚步声、嘀嘀咕咕的私语，蜃楼坐在角落里一边等着食物的到来一边撑着下巴冷眼看着，一脸的不耐烦。

 

「你就不能换换吗？」蜃楼面前摆着一面小小的镜子，这是他们确立关系后不久蜃楼硬让大二带着的，也是现在蜃楼与大二在现实世界中能够随时面对面的唯一途径。

 

“哈？”蜃楼明显对大二将要到来的说教有些不耐烦。

 

「你现在感觉有点像来找茬吃霸王餐的，会吓到别人的吧。」镜子里的大二明显有点担忧。

 

“啧。”蜃楼将撑下巴的手拿了下去，换了另一只。 

 

「不想可以直说。」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啊，直说了啊…… 「唉……」大二看这一脸“你在教我做事？”的蜃楼，在心中悄悄嘀咕。大二希望蜃楼能够更好的融入人类社会，但对蜃楼来说却是不必要的，除了五十岚大二他不在意任何事。

 

“啊，请问是83号桌吗？”悄悄站在蜃楼旁边等候说话时机服务生在得到蜃楼肯定的回答后，听从蜃楼不要碰镜子的近乎威胁语气的指示后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放到桌子上，瞥了一眼倒映着蜃楼的脸的镜子后不知道低估了句什么后飞快地离开了。

 

「看起来好辣。」大二看着就差把“激辣”二字写上去的料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现在说不行已经太迟了。」蜃楼夹起一筷子放在嘴里，在舌尖炸开的辛辣与其所带来的痛苦是蜃楼的最爱也是蜃楼确确实实存在的证明。

 

夜晚的风声逐渐取代原本萦绕在耳边的低语，大二靠在桥上的栏杆上注视着点燃灯火的写字楼，喉咙里的灼烧已经不见了踪影，胃里的不适感虽然时不时会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但是实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刚回家了。”夜色渐深，大二最后看了一眼缺了一半的月亮转身离开。

 

自从和蜃楼和解后，大二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如果说之前蜃楼是趁机将房间里看不顺眼的东西扔出去的话，现在蜃楼已经开始随自己意愿对其进行改造。

 

衣柜里格子衫莫名失踪变成了各种只在杂志上才能看到的衣服这件事暂且不论，因为没和解之前他也这么干。被吐槽毫无生活情趣而出现在房间里各种各样的小装饰，抽屉里的首饰盒、大二难以理解的瓶瓶罐罐、装得满满当当的化妆品收纳盒诸如此类的东西，再加上今天的蜃楼的“战利品”，蜃楼的出现使这个房间大二曾觉得空旷现在确显得狭小。

 

大二将随身镜放在了书架上，掀起盖在落地镜上的防尘布。“或许能和蜃楼好好谈谈好好相处吧。”当时刚刚夺回身体的大二想着自己的大哥与vice嬉戏打闹的场景支付了钱款，但这镜子却逃不过落灰的命运，直到……

 

“晚安，蜃楼，梦里再见。”大二靠近落地镜亲吻着镜子后与自己相同模样的恶魔。在普通人眼里他们是不可理喻的纳西塞斯，是耽溺于自己倒影的水仙最终走向破灭。明明是恋人除了梦中连触碰都做不到，但至少现在他们确实在并肩前行，能从心底里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蜃楼！”“干什么？”蜃楼自然没给突然闯入精神空间的大二好脸色看，“如果是让我和五十岚一辉和……”

 

“我说啊，蜃楼。你感受得到的吧，以前的我确确实实希望哥哥消失过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和哥哥一起并肩前行，根本就不恨哥哥。为什么你还执着于哥哥呢？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想说什么？”

 

“你说过的吧，自年幼时你就一直看着我。”大二紧紧盯着蜃楼，握紧了拳头仿佛下定了决心，“蜃楼，希望哥哥消失真的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吗？”

 

“你在说什么……”蜃楼想都没想，“我是从你的阴暗面诞生的，那当然是你的……”

 

大二摇了摇头，“你是从我的阴暗面诞生的，可你毕竟不是我的阴暗面。你早就有了属于你的意识拥有独属于你的情感了不是吗？”

 

“我曾经把你当成了我的阴暗面而一味否定，但是现在我想要和你好好相处。”蜃楼看着大二伸出的手，嗤笑了一声：“这算什么？需要我了就来找我了？现在变得这么狡猾了，五十岚大二。”

 

“你是这么想的吗……”大二握住了蜃楼的手，“虽然我们可能永远无法互相理解，但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相处。代替懦弱的我去完成我不敢去做的事的你，尽管方法是错误的，但是我是真的想要去回应你的感情，回应你对我的‘爱’。”

 

“你终于疯了吗？”蜃楼大笑着，“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在对恶魔说‘爱’。”

 

“不行吗……”大二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脸颊，“我不会再强求你和哥哥他们和平相处了。就让我们一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吧，蜃楼，我们之间本不应如同敌人一样水火不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