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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syumi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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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syumi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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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赞
    awesome

    过度呼吸“赞德,赞德。”

    他是在这样的呼唤中醒来的,外界的声音传来,他发现自己刚刚是处于睡梦之中,才将意识从乌黑的泥沼中拔了出来。人在梦醒后总会潮热无比,他粗喘着气,梦境像是破碎的玻璃般在他眼前混乱地游走,师父的斥责,师弟的愤怒,无一不刺痛着他的眼球。他平日的自尊不足以支撑他露出此般脆弱的模样,可那些责骂和失望让他喘不过气。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密集,师父和师弟的脸也逐渐变得扭曲,最后化成破旧电视机所显示的雪花,一个猫形的轮廓面目狰狞。

    ——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我而去。

    不,不是的,我本想救你。

    他的师弟唯有轮廓,看不见眼睛,他还是儿时的个头,却吼得那般歇斯底里。声音自脑海中来回游窜,有时细不可闻,有时又震耳欲聋。

    ——你这个圣殿骑士团的叛徒!

    不,不,我想拯救你们。

    梦境中,师父的脖子被诅咒缠绕,鲜红色的裂缝似乎布满了岩浆,就这样攀爬在那个看起来一抓就能破碎的纤细脖颈上。菲利斯露出了一个无比绝望的表情,很快他的身上被无数的黑影所密布,表情也痛苦无比。他急坏了,想要伸手抓住正在消散的师父,他跌跌撞撞地跑向那个身影。小时候是菲利斯救下了他,那天大雪中,菲利斯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显得无比伟岸,就像是一个严厉却温暖的父亲,从何时起他变得如此脆弱的?师父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出痛苦,怎么会这样毫不掩瑜。

    菲利斯仿佛近在咫尺,却怎样也触摸不到。无论他奔跑了多久,师父的身影总是在一个他触及不到的地方伫立着。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停止奔跑,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奔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希望。只是此时的菲利斯已经被诅咒完全浸染,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的一瞬,师父的表情骤然平静,而那双眼睛也看得到了。他的脸上满是失望,最后化为直达眼底的嫌恶,最后他开了口,在做最后的道别。

    ——赞德。

    ——我多么希望,从来都没有救过你。

    他的手停滞在空中,可就是这一秒的停顿,菲利斯和安迷修的身影就此消散,他再也抓不住自己的过去,而画面也归为虚无。他疯狂地尖叫了起来,像是野兽般抓向这片空间,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是这样用力地发泄着,喧嚣着,痛苦而又激烈的嘶鸣声充斥了这里,他的身体爆发着不应有的叫声。他发现抓不住任何东西,于是转而去抓自己,他用力地抓伤了自己的胳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胳膊就像纸做的被轻易扯断,血淋淋地掉落在地。像是从这种自虐中得到了快感,他更加放肆地伤害起了自己,肠㶜子被拖出,脸被挠花,就连心脏被扯出来也没有关系,最后,他直接将自己整个人撕裂。他终于无法动弹,四分五裂地掉落在地。

    躺在地上,望着无极的天空时,一个邪恶的笑声在此刻突兀地出现,像是享受着他的痛苦,欣赏他此刻的丑态一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疯狂而又轻蔑地嘶吼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赞德猛然发现——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哈!哈啊……啊!”

    他从噩梦中惊醒,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着,喘息声粗重又迅速。睁眼后又是漆黑,他从破碎的视线中找回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一张格纹的天花板,陈列好的家具,桌上摆放的花瓶,和他身旁白色的天使。黑暗中他看到紫堂真的脸,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关切。他的左手被紫堂真紧握着,可他感觉不到,赞德喘不过气来,明明呼吸得如此剧烈,他却像是吸不到一点氧气。他的触觉就像是被剥夺了一样,连一根手指也无法控制,汗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落下,他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视线在颤抖,是他开始抽搐了。一个塑料袋从天而降,盖住了他的口鼻。

    “吸气。”

    说话的人是紫堂真,混沌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无法照做。紫堂真重复了几遍,在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听后将塑料袋拿开,然后直接吻了上去。眼前的人物被逐渐放大,他眼白都密布了猩红的血丝。就连这个吻也无法感知,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急促趋于平缓,随着亲吻的引导,身体的颤抖也逐渐停止。

    “呼气。”

    胸膛起伏的频率慢慢降低,他呼吸的频率终于恢复了正常,双唇松开,覆在他口鼻上的重新换成了袋子。紫堂真耐心地指导着他该以什么样的频率呼吸,脑袋逐渐找回点生存的逻辑,听着让人安心的声音,他不自觉地想着交给对方就好,起码现在,稍微偷个懒也没关系吧。

    袋子中二氧化碳浓度增高,氧气减少,而大脑也终于得以运作。失去的触感逐渐找回,他才能感受到紫堂真握着他的那只手,在这个过程中,对方从来都没有松开过。坚实有力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这是属于紫堂真本身的力量。让他得以抓住自己,这个世界天旋地转,终于在这一方小小的房间中恢复宁静。而他也总算能牵起唇角,在袋子下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



    过度呼吸。



    赞德站在大赛之中,周遭石块密布,他站在一个高处,望向远处的森林。明明只是一个比赛场地,却要制造得像是一个可以长久生活的星球。神的想法变幻莫测,凡人不懂,参赛者不懂,哪怕是天使这个更为近距离的存在,也无法捉摸创世神的思想。

    神总是仁慈,恩赐大赛第一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圣殿骑士团就是由一名大赛的优胜者所创建,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得到赏赐,听起来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不,相反地,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若仅仅需要优胜者,那为什么凡人要被创造出来,为什么有人饱受苦难,有人却可以坐拥一切。如果一开始就不需要聆听他们的哭泣的话,那普通人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又是什么?那些对着神所哭喊的日夜又算什么?假若一开始就不需要的话,那就不要将他们创造出来啊!

    他发着笑,将又一个黑化选手的头颅砍下。参赛者不知不觉中被天使做掉了他们的同伴,或者是曾经的同伴,而他们毫无察觉,继续着属于他们的狩猎游戏。他们或许会疑惑有些人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可也只是疑惑罢了,甚至还会可惜为什么不是死在他们手上,起码亡者的积分还能物尽其用。

    看着脚下的厮杀,他只觉得想笑。他记起儿时曾看到过蜘蛛的幼巢,那是一张吊坠下来的严丝密合的网。蜘蛛的幼虫们被囚禁在其中,连壳都还是软的,散发着人畜无害的淡黄色。而这个由细网织成的牢,正是由它们亲手做成。

    为了抵御外敌,他们自一出生就努力织网,编织出一个属于它们自己的家。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这个牢笼里,由于这里没有任何的补给,饥饿迫使他们的视线转向自己的同伴。赢了就能填饱肚子,输了就只能被分食,就这样整日活在内忧外患之中,直到慢慢长大,逐渐变得面目可怖,能够在外界生存为止。

    他盯着那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从狭小的缝隙中去窥探那个属于它们的世界。软壳的幼蛛吃着同伴的尸体,表情何其无辜。动物界不乏有同类相食的场景,可亲眼见到总是比书本上来的刺激许多。不知看了多久,他觉得没意思,于是转身离开,身后是堆积在地上的蜘蛛幼虫,而那张网不知何时被撕裂了一个洞。

    小小的世界,就这样坏掉了。

    第二天他照旧来到了这个地方,结实的蛛网没有破碎,粘连在其他的植物上,而那些幼虫无影无踪。它们的结局轻易可见,连身体都未成长,风一吹就会破碎,因没有充足的捕食能力不久就会饿死。

    他站在那里,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随后转身离开,之后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拖着他寸步难行,最后他站在原地,用尽力气去抬头望向同样昏暗的天。大雾弥漫在他的周遭,就像是蜘蛛精心编制过的茧。雾里有细长的黑色柱体闪过,仿佛不止一根,闪着光亮的眼睛顿时包围了他,无数漆黑的巨蛛奔跑了上来,将他压在地上,他惊恐地望着一张张虫类的面部,口器张开,所有蜘蛛吐出蛛丝,将他包裹成一个茧,他无法呼吸,即使是拼尽全力也难以汲取到一丝氧气。白色的蛛网逐渐变成黑暗,他是蜘蛛捕食的对象,最后成了它们的饱餐。

    下一秒,他从床上惊醒,猩红色的瞳孔缩小,就像是溺水的人重新获得氧气般粗喘。破旧的房屋,高低床,周遭安静地可怕,他的师弟还在床上舒适地睡着,不知陷入了怎样的美梦,呼吸是那样的均匀缓慢。

    他不是什么善于倾诉的人,将自己的窘迫告诉师弟,对方说不定也会害怕,到时候还得哄他,实在是麻烦。如果是告诉师父,多半会遭到一顿骂,责问他为什么要毁了蛛网,没有物竞天择的这一环节,哪有适者生存。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可他还是那么做了。观察蜘蛛的时候他知道,拿出匕首的时候他知道,当蛛网划破,无数幼虫掉落在地上时他也知道,即使是第二天重新到来,他都没有一丝侥幸。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这是在毁了他们,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他将这个恶举当成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活到了现在,将令自己蒙羞的,恐惧的,担忧的往事封存起来。他知道没有人会理解他,因此缄默不语,他不需要他人理解,也不需要安慰。恶就是恶,他做的就是坏事,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因为没有倾诉的习惯,因此在逃亡时孤身一人也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他可以自己去撂倒那些追兵,从他们身上搜刮出自己需要的东西,换成心意的情报,亦或者两块面包。他可以自己一人包扎伤口,再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舔舐一下那个皮开肉绽的地方,呃啊,又痛又难吃。

    他就这样一直活到了现在,成了天使后依旧如此。一次意外让他跟自己的搭档成了炮㶜友,都说人容易分不清做㶜爱的快㶜感和爱意,在与对方相连时,他也无可避免地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有个声音告诉他说出来,说不定能心意相通,你们的身体契合,那灵魂呢?那个声音催促他去查证,可做㶜爱时说这个扫兴,冷静下来后又重归理性,他还是不说。

    他们没有提起那个吻,他也没有再过呼吸,他的恢复能力极好,偶尔的失控也仅限于那一次。他们还是会做㶜爱,让紫堂真看到他露出醉生梦死的表情,看到他眼白都翻了出来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吹得太厉害还是在失神。

    做完后赞德揉着紫堂真的胸揩㶜油,一头长发散了下来,铺满他光洁的后背。有些发尾蹭到紫堂真的脖颈上,弄得他直痒痒。紫堂真望着那漂亮的绿色长发,他的搭档总是会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对自己的造型有着相当的执着。于是他提议发交,赞德趴在他身上含糊不清道好变态哦小紫,又把下巴搁在交叠的双手上,眼中的笑意有些狡黠和轻佻。

    做完后紫堂真射㶜了他满头发,赞德抱怨着说清洗好麻烦,又用嘴舔掉了最后一点精㶜液。

    精㶜液在他的头发上形成了蛛网,发丝分开时有丝线牵连。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赞德斜睨一眼在手中的长发,然后放了下来,任由它们盘结在床上。

    “我有一个朋友,”真是最烂的开场白了,“他曾经看到过幼蛛的网,但他觉得那是牢笼,想给他们自由。因此他划破了蛛网,你猜怎么着,那些蜘蛛幼崽全他妈死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就像是极力谴责着“他的朋友”一样。声情并茂的演说结束,他得意洋洋地等着听紫堂真说“他朋友”幼稚,然后他就可以附和着骂道,是啊,真是太坏了,小蜘蛛会死的啊,怎么会有人违反大自然的准则呢。

    但出乎意料的,紫堂真没有,他说不挺好的吗,那个人出发点是好的。原本要附和的台词被噎回去,赞德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堂真。这是什么逻辑?出发点是好的?可那些蜘蛛的幼虫却是因它丧生。无论是谁,都没有资格擅自代替受害者来原谅凶手。

    他能被原谅?不,他绝不会被原谅。

    “可是他一直都是好心干坏事,从始至终都是。”他管不了在头发上粘连的脏污,像是个偏执狂一般急于否定紫堂真的观点。

    紫堂真说,“那又有什么关系,起码不会后悔。”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不知是对他人还是自己,赞德气急败坏地骂道可他后悔死了啊!

    他的长发垂下,遮盖了自己的表情,双肩都颤得厉害,徒劳地掩饰着自己的痛苦。

    紫堂真的声音穿了过来,还是那样清澈透亮,又带着上位者的怜悯。在这一刻他显得像个上帝,散发着神性的光辉。他说赞德,人最后悔的往往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没做什么。

    如果他没划破那个蛛网,世界线将如何变动?带着对蜘蛛的怜悯和愧疚,相安无事地活下去,他可以做一个“好孩子”,或许还能学会倾诉,可那又有什么用。蛛网还是会包裹着他,如影随形,甚至是亲眼目睹老猫头去世,让他更加痛苦。他或许不会踏上这条荆棘之旅,不会逆光行走,不会成为天使,也不会与眼前的人相遇。他可以当一个庸人,整日醉生梦死,等待骑士一族的终结。

    可那,真的是好的吗。

    这不是个问句,他心中已有答案。可这场谈话否定了前半生的自己,命运反复无常,他不后悔走到今天这步,但他还需要一个答案。他的声音颤抖,“即使彼此伤害也无所谓吗”。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柔地抚上了他的侧脸。掌心的温度从惨白的脸上传递过来,让他有些想哭。

    “只要你觉得正确,就一直走下去吧。”

    他哭笑不得,鼻子微酸但没有落泪。他知道紫堂真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这是哪个朋友,反倒是他头一次暴露了过去,他一开始就知道对方会看穿,可是他还是说了,就像当年捅破那个蛛网一样。是因为实在是多年没有倾诉对象了,还是他真的太急于要一个答案了,或者是两者都是?他说小紫,话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这话没有责怪的意思,倾诉往事的是他,做出选择的是他,种种后果都有心理准备,他不怪任何人。

    紫堂真伸出双手与他相拥在一起,将他单薄的后背抱进同样瘦削的身躯。

    “不用担心,我也是。”

    于是,两只幼蛛在此拥抱。



    ————————————————————————
    文笔实在太烂了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出来,本篇想表达的含义是救赎。

    赞德的痛苦从划破蛛网开始,因为觉得可怜,所以以上位者的角度和力量擅自给了它们“救赎”,换来的就是一场意料之中的死亡。这是自由的代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结果出现时还是那样难以接受。

    自此他一直像是被蛛丝包裹,然后行走至今。看着凹凸大赛他觉得这群人跟那些蜘蛛幼崽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得干预,又再一次做了捅破蛛网的事。这件事让他联想到自己好心办错事了多少回,离开骑士团,刺杀前团长,明明为的是自己珍视的人(师弟师父),但对方却将自己视为叛徒和仇敌。他视作父亲一样的师父,本该至少由他来送最后一程,可到死他都没有能见到师父最后一面,甚至对方可能还怨着他。

    他从来都是知道后果但一意孤行,又不可避免地为结果感到痛苦。倾诉与他而言比登天还难,一是没有值得的倾诉对象,二是他不善于倾诉,这些情绪大多数都是他自作自受,何必说出来挨一顿骂呢。

    紫堂真对他来说是搭档,是炮友,是靠得住的后辈,是这几年来最为与他接近的人。他压抑的太久,在肉㶜体相连的时候产生了仿佛精神也能在此相连的错觉。他想说,哪怕是跟着紫堂真骂自己一顿也好,可对方的答案出乎意料。紫堂真不责怪他,反倒支持他。哪怕这个后辈就像是那个坐视不管的神一般(对赞德来说神是贬义词),可他还是感觉到了被救赎。

    因为是上位者,没有经历感同身受的痛苦,所以轻易原谅了毁掉他人性命的赞德。他们拥抱在一起,是身心终于同时交融。

    但赞德不是上位者,他也是幼蛛,也需要通过伤害同类来填饱肚子。

    紫堂真也是,他是参赛者的一员,也需要通过大赛来视线愿望。

    他们于对方而言是平等的,是同样身处牢笼却不相残的幼蛛,是可以接纳彼此丑恶一面,即使见过那一面也愿意相拥的存在。

    赞德可以不用再过呼吸,与过去的几年达成和解,并从此展望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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