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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兔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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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兔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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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因X你

    制作一颗心脏要什么呢?
    一点点乌鸦血,蛇的肉,蟾蜍卵的黏液,唔嗯...
    哦对,还有鲜花,甘甜的蜂蜜和贵重的宝石!
    还有......

    #时空中的绘旅人

    人马与他的魔女(上)(一)

    和魔女有关的故事总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为开头的,他们像约好了一样只住在阴森寂静的森林中,那些危险的荆棘环绕之处的看上去矮小内里却另有乾坤的小房子里。

    荆棘之森的幽静突然被一个爆炸声打破,鸦雀被吓得扑啦着翅膀从枝头逃窜进天空。爆炸的中心正是那个小房子。
    啊呀看这狼狈的样子,可怜的屋顶被炸出了一个窟窿,里头纸页和玻璃瓶罐散落了一地,干草香料和魔药混杂溅得到处都是,还有些地方被腐蚀性极强的毒药烧出了乌黑的缺口。

    在瓦砾堆积,书架坍塌的角落,有个小土包。最上面的泥土松动,被一只纤细的手猛地破开。
    “唔噗咳咳。”你艰难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拍打掉身上的灰尘,挥动手中老旧的魔杖,细细的光尘凝聚在杖端,随着咒语化成一双柔美的手将你的家恢复成原样。
    “哎,又失败了。”
    你沮丧地坐在一块飘浮的木板上,恢复魔咒在生效,四周散落的木屑拼凑成凳腿和靠背晃悠悠地回到木板上,让它变回一张朴素的矮椅。

    你颇为懊恼的挠抓着头发,这是你第三十二次制作心脏失败了。明明每一次的开头都很完美,可总是缺了什么,让你的工作在最后关头发生猛烈又让人措手不及的悲剧——boom爆炸!

    你始终想不起缺的材料是什么,一百来年前老魔女的教诲早就变得比天上的薄云,比早晨的浓雾还要让人抓不住想不起。你只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屋外的树蛙在咕呱叫嚷,乌鸦在枝头嘎嘎展喉,黑猫在窗台打盹,那条长细的猫尾巴就那么垂在哪儿。多诱人啊,如果能系上红色缎带一定很可爱。老魔女说的话,可没有比偷偷给黑猫打扮有趣。

    那么现在,报应可不就来了。
    见习魔女要做出一颗完美的心脏才能从魔女集会毕业,成为一位独当一面,随心所欲,能够大肆作恶,令人闻风丧胆的真正的魔女。
    你从小就憧憬那些打扮时髦,半乳微漏,性感的魔女,也敬佩着那些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骷髅眼罩,鹰钩鼻,掉了几颗牙的看上去就十分邪恶的老魔女。她们操控使魔破坏田地,掠夺财宝,拆散情侣,诱人堕落,毁坏城镇。
    哇——那都是什么美妙的可以让人回味无穷的大坏事啊!
    血腥!悲鸣!斗争!嫉妒!贪婪!
    都是魔女的快乐源泉!

    可见习魔女还不被允许独自作恶,她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一旦作恶过头被抓住,可没有别的魔女来做慈善捞人。

    你看着魔法坩埚里焦黑成一团像碳一样的玩意,用魔杖一戳,就噼啪碎成几瓣,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味像是在嘲笑你。

    这东西完全不能称之为心脏啊!到底少了什么啊!

    你认命地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翻出羊皮纸和魔法墨水开始写起信来。
    魔女是独立又孤僻的,每一位魔女都认为自己的魔法才是最厉害的,聚在一起无非是攀比和炫耀,到最后不打起来已经很不错了。这种排他性在魔女还是见习魔女之时就已初见苗头,所以你很不乐意去向好朋友安杰丽卡求助,但目前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你不乐意了。
    你的信里,洋洋洒洒地堆满了违心的赞美话,在最后诚恳地讨求制作心脏的心得。你把信纸折成青蛙形状,用魔杖往上一点。暗黄的纸青蛙像是充上了气,鼓胀起来。它舒展开四肢活了一样,咕呱叫着跳出窗外送信去了。

    你知道,过段时间会有一只歌唱着嘲讽话语的乌鸦送来回信,在那之前,你得先去城镇买材料了。你头疼起来,要知道其中那个贵重的宝石可是很难搞到手的,三十几次的失败早就把你的积蓄炸光了。

    等着,等我成为魔女,首先要抢劫人马王国,搬空他们的国库!

    (二)

    半人马的城镇坐落在肥沃平坦的平原上,人马们身材高大壮实,足有两米高,所以他们的城市建造得很是阔气宽敞。你戴上兜帽,挎着背包假装是远道而来的旅人进了城。上一次来得是二十年前了吧,你抬头仰望被翻新过的城门,城墙上穿着鳞片轻甲的人马在踱步巡逻,上一次来他们还没有这么精致的轻甲。看这做工大概是从东边的鱼人城市的工艺。
    马路重新修整规划过,路旁种上了矮灌木丛。从前走过的暗巷不见了,暗藏在阴影里的黑市也被端掉了。看来在你闷头捣鼓心脏的这段时间里,这外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你有些不适应。
    要重新找到这个城市的黑暗之处不难,难的是赚取购买宝石需要用的金币。见习魔女制作的魔药只能在下水渠一样污浊的肮脏之地流通——但也正因为这些魔药不能搬到台面上来,所以很稀有,重要的是,够贵。在黑市,一瓶媚药能够换上两枚金币,五十枚金币能够换取一小颗宝石,如果想要成色好一点的宝石那就得花上百枚金币了。
    然而你不知道的是,黑市商人最喜欢压榨见习魔女了。两枚金币收购的一瓶媚药,他转头把媚药包装成爱情水一瓶一百枚金币给卖出去了,还经常有价无市。
    后来知道真相的你怒不可遏地撸起袖子,冲进黑市把那个商人的店面给掀了。

    你找了个旅馆住下了。交完一个月的房费,你抖抖钱袋,几个可怜的铜币在里头相击发出贫穷的声音。看来,这个月只能靠祛除饥饿的魔药熬过去了。那玩意儿虽然方便,可味道...有点一言难尽。

    这里的旅馆也是按照人马的体型和习惯建造的。窗台很高,你站在窗前踮起脚才能看到外面的风景。房子中央只有一张半人高的桌子,人马的城市最销不出去的就是椅子了,他们那个健硕的马形身体也实在用不上。角落是柔软的矮床,方便人马坐卧在上头。
    你把带来的行李收拾好,环顾四周,走向靠墙的衣柜。在衣柜侧边画下一个手掌大的传送魔法阵。掌心盖住魔法阵,默念咒语,魔力源源不断地流进木制衣柜,很快一个简易的传送点就完成了。你可以通过这个衣柜自由地在家和旅店来回搬运魔药。
    接下来就是等晚上,阳光与正义都睡着的时候,沟渠里的老鼠和邪恶就该起来欢庆无光之夜了。

    你裹紧斗篷在小巷里穿梭,手中折叠出的覆上魔力的指针指引出黑市的方向,随后停在一个胡同的尽头。你手扶着凹凸不平的墙砖,魔女的老鼠洞在从下往上第十三行,从右往左第七个。那正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墙砖,你尝试推了推,石砖纹丝不动。
    “奇怪...不可能搞错的啊。”
    “我来。”
    “哇啊唔——”一个被月光照得惨白的手从你头顶伸下来把你吓了一跳。
    “嘘!”来者捂住了你的嘴巴,把你的尖叫堵了回去。“我劝你配合些,魔女小姐。”
    你仰头怒视把你吓到的人马。他很高,你看到他尖而小巧的下巴,白皙的脖颈,和微微凸起的喉结。他的头发如深夜般浓郁,微微低头,俯视你的眼瞳却如鲜血般艳丽而凌冽——这两种颜色都是你最喜欢的。
    人马穿得很简单,黑色的贴身衬衫上绑了轻便的护甲,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漆黑如浓墨的健硕躯体几乎要融入夜色。四蹄都套着棉布,走起来没有一点声响。你不知道他跟了你多久,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交易的。
    “呜呜!”你不清楚他的目的只能点头应允。
    黑发人马这才用力推动石砖,一起被推动的还有围绕在石砖周围大概一人高的区域。细细的灰尘随着石门打开掉落,石门后是一个漆黑的空洞。
    “还请魔女小姐带路了。”人马松开你,对你抬抬下巴。

    你被推进黑漆漆地通道里,身后的人马也跟了进来。魔杖顶端亮起微弱的光,勉强照亮脚边的阶梯。你是故意的,脑袋飞速运转思考如何在昏暗的转角处逃跑。
    可这个黑市的通道竟然一路到底没个岔路,身后又被高大的人马堵住来路,你硬着头皮带他来到一扇铁皮门前,锁链缠住的门把上有个铁制的人头形状的锁。你用魔杖点在人头的唇上,铁索如触手般滑动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看谁来了,是个毛都没长全的见习魔女。你竟敢来黑市?里面可都是不吐骨头的奸诈商人!我劝你还是回你哥布林妈妈怀里吃奶去吧。哎呦,我看看,还有个生面孔!”
    “你才是哥布林养的,你连长毛的资格都没有!别废话!快开门!”
    “我可是看在你是魔女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唉,算了咯,无心的见习魔女怎么会理解别人的好心呢。”
    人头锁夸张地垮着个脸看了看人马,又看了看你,“你可以进去,那个生面孔不可以。”
    “呵,还挺尽责。”人马冷冷地说道。
    他推开你,上前抽出长剑抵在人头锁的额头上,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开门。”
    “啧啧啧,啧啧啧。”人头锁不以为然地摇头“脾气真大。”
    它闭上眼睛和嘴巴不再动弹,变回了普通的锁,不管人马怎么刺它,都没有反应。正当你紧贴在墙边企图偷偷溜走时,他一个侧身将剑刺入你身旁的墙缝中拦住你的去路。
    “让它开门。”他的声音明显染上怒意了。
    “让我开门也不是不行——”你谄媚地笑着“不如和我做个交易吧?”
    “你认为你有做交易的筹码吗?”
    长剑从墙缝中抽出直指你的喉咙。你没有感到畏惧,仰头笑着直视他。
    “我是来自荆棘之森的魔女。”你向他报上姓名,交易之前需要互换称呼才能让交易成立,“这个锁是来自魔女集会的魔具,也只有魔女才知道开锁咒语。这个老鼠洞本就是专供魔女出入的,你大可杀了我然后去找别的老鼠洞,但我猜你也是找不到才跟踪我的吧?”
    艾因深吸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几下之后剑离开了你。
    “不知如何称呼?”
    “艾因。”人马不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你想要什么?”
    “我要这个。”你不客气地指着他剑柄上的红宝石说。
    “不行!”他拒绝道,这把剑是已故的母亲赠予的,怎么能够轻易交出去“换一个。”
    “啊——”你想了下,伸出五个手指,妥协道,“出去给我五个金币!”
    “?”他对你的金钱观感到迷惑,贵重的剑和五个金币在你心里竟然是等价的。
    “只要五个金币?”
    “干嘛!媚药两个金币一瓶!五个金币不是挺多的吗!”
    “两个金币一瓶...据我所知,黑市卖的魔女秘药至少一百金币起卖。”艾因挑起好看的眉毛,讥讽你,“还是说只有你是特别便宜的?”
    “等等,什么?魔女秘药一百个金币一瓶??”你顿时反应过来每一个人头锁嘲讽着让你快走是什么意思了,敢情黑市商人都拿见习魔女当傻子忽悠大肆压榨。

    竟然敢欺骗伟大的(见习中)魔女!我现在就要他脑袋开花!

    你怒不可遏,直接奔向人头锁念出开锁咒语,锁链像蛇般滑开,铁门哐当开启。你撸起袖子冲了进去。
    “喂!”艾因紧跟在身后可已经没有他插手的机会了。

    你念出咒语,把企图围堵你的打手佣兵变成了青蛙和蛇,来到此处的人们看见你气势汹汹的模样纷纷从各个暗道逃了出去。艾因逆着人流追向你。
    “哎呦这不是可爱的魔女小姐吗——唔唔唔!”面熟的人类黑市商人见到你,立刻露出热情伪善的笑容,然后毫无防备地,被你的魔杖插住了鼻孔。
    “脑袋开花!”
    只听啵啵几声,几朵嫩绿的芽从他脑袋上抽枝生长开出灿烂的绿色月季。
    “你个哥布林生的没屁眼的老混蛋把欠我的宝石交出来!”
    “嘶——!疼!你干什么!我不懂你说什么,快拿开,疼疼疼!”
    暴走的见习魔女让商人脑袋开了花,不解气地又召来一阵烈风掀翻了货架,露出了黑市深处的几个笼子。肮脏,沾了血迹的笼子里竟关了几只人马的幼崽,他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哭红了眼。艾因即刻上前破坏了笼子,救出孩子们。他抱起受伤的孩子,护着还能走的孩子让他们先逃走。
    黑市商人见自己拐卖孩童的事情败露,立刻打开暗道要逃跑却被你一个飞扑抱住了大腿,召唤出荆棘堵住他的去路。
    “把宝石还给老娘啊啊啊!”
    “臭婆娘!放开!”
    他气急败坏抓过防身用的匕首朝你的后背刺去。
    “小心!”
    艾因划出长剑,剑影如弯月,迅猛地刺向商人。可抱着孩子的他还是慢了一步,商人的匕首深深地没入你的身体。见你的身体软了下去不再动弹,艾因气愤地举起双蹄,重重地踩在商人胸膛上。肋骨断裂的清响回荡,商人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惨叫便失去了意识。
    这片阴湿的黑暗之处就此归于平静,只有滴滴水声从更深的地方传来,艾因看向你的身体,惋惜自责。就算你是魔女,他也没想过要让置你于死地。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做不到让人起死回生,只能收起长剑,为你哀悼几秒。
    他单手抱着孩子,一手拉起商人甩到身后,最后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你,心想他会很快回来为你安置遗体。然而他临近门口猝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马蹄。如鬼魅,如来自地狱的白骨,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给,老,娘,宝,石。”

    (三)

    后悔,非常后悔。
    你抱膝靠墙而坐,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头上肿起一个大包,也很疼,被马踢的。但这些伤口都不致命所以你也就不在意了。你后悔的是宝石没了,金币也没了,还让人马关进了监狱过了一日一夜。

    呜呜,旅馆的房费白交了,冲动是魔鬼,给人打了白工。
    好亏。

    你的好狱友正是黑市商人,他被关在隔壁囚牢,受了很重的伤,躺在干草堆上怪叫。头上的绿色月季也恹恹的,耷拉在他头上。你的魔杖被上缴了,要不然你早给他施哑咒让他一辈子叫不出来。你把头埋进膝间,脑袋空空,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你追到那个漂亮人马了吗?”
    “唉别说了。我...我看到她就心跳得很快,舌头打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用!你这可不行。”

    外面的守卫聊起了八卦,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你竖起耳朵津津有味地听起来,听到后来你人已经爬到铁栏边上,扒住铁柱往外探。之前也说过,人马的建筑很是大气,监狱也是,你瘦弱的身子竟然直接从栏杆间隙中挤了出去。

    “哎你这可不行。”你大咧咧地坐在人马守卫中间,抢过其中一位的瓜子嗑了起来,“对女孩子就该大胆追求。”
    “哎你有经验?那你来说说女孩子都喜欢什么。”守卫没反应过来,和你搭上了话。
    你想了想自己几十年前看得情爱小说,丝毫没考虑小说的时效性。你挺起胸膛,拍掉手上的瓜子屑,一副“要讲这个我可就来劲儿了”的神情给他们出主意。
    “会不会写信?会不会送花?会不会当众唱情歌?用蜡烛摆心心?”
    守卫们面面相觑,很快笑了起来说这都是什么老土的方法。
    你不服气,理直气壮地发出邪恶反派的声音:
    “实在不行给她下药!”
    “?!”人马们笑容僵硬了,终于有人意识到是牢里的魔女逃出来了,纷纷举起武器戳着你的腰让你不许动,然后把你捆了扔回去。
    “呜呜呜你们这些人马怎么这样,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
    你大声抗议。
    人马们不理会你走了,只有那位苦恼不知如何追女孩的人马踟蹰在牢房前,终于像是鼓起勇气那样悄声问你。
    “那个,有没有那种喝了就有勇气的魔女秘药?”
    “当然有!”你背对他蹦了蹦,示意让他给你松绑。
    双手得到自由之后,你从胸口掏出一瓶药水,信誓旦旦地和他说,“相信我,喝下这瓶药水保准你能得到心上人的爱!”
    “不骗人?”
    “骗不骗人你试试!”

    --

    那人马拿走秘药,对你露出愧疚的神情,又把你绑了回去。比起被绑,干了坏事更让你觉得有成就感,被捆成一条的你快乐地在牢里翻滚。

    那才不是什么可以给人勇气的药水,而是媚药,没有互通心意的两人一夜荒唐的云雨之后,关系只会更加糟糕。书上不是那么写的吗,魔女将毒药给了世人,世人会因使用了毒药而错失真爱。

    半天过去,那个人马就回来了,你期待他的咒骂,想听到他把你称为下作的魔女,可你的期待落空了。他兴奋地和你道谢,说自己喝下那瓶药之后,不知为何拥有了勇气,跑到心仪的姑娘前告白了。而那姑娘其实也是喜欢他的,于是两人顺利的走到了一起。

    你:?
    你:不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狗血剧情呢?强制爱呢?追妻火葬场呢?

    他帮你松了绑,把剩下的秘药还给你,你闻了闻才发现自己拿错了药。这根本不是魔女的媚药而是吐真剂。你两眼一翻,心里郁闷,觉得自己作为恶毒的见习魔女实在太失败了。

    “还有这是给你的酬劳。”人马拿出一袋钱袋给你,你又复活了,抢过袋子,打开一看。约有五枚金币,金光灿灿的,你灵光一现,找到了商机。

    次日,魔女的占卜兼秘药小屋监狱分店盛大开业。
    你把一条横幅挂在牢房门口:魔女的占卜和秘药比真爱还真!

    --

    艾因走在宫殿的长廊下,他换上常服,黑色的合身长外套盖住马背,袖口精细地绣着玫瑰的纹路,黑色手套与袖子之间露出纤细而洁白的手腕。脖子上白色的领巾上别着一颗通透的红宝石,如同他的眼睛。四蹄咯哒咯哒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姿态优雅绅士。
    他神情严肃,皱着眉思考最近发生的孩子拐卖案件。近期失踪的孩子们都找回来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个案件最大的困难不是抓住拐走孩子的卖家,而是找到买家。看那个黑市的规模,商品齐全,暗道隐秘,那几个关孩子的笼子很明显不是新造的。想来人口买卖勾当早就在进行了。

    到底是谁允许他这么做的,将那块地方租给他的人,故意替他隐去运送孩子痕迹的人,将失踪孩子信息隐瞒不报的人。艾因头疼起来,这个黑市商人背后盘桓着的烂臭根系只凭他还不足以连根拔起。
    更何况这个商人还和魔女有勾结,艾因揉了揉眉间,那晚上的女孩面容浮现在脑海里。脸庞白净,身体瘦小,包裹在黑沉的斗篷里,楚楚可怜。那双灰黑的眼睛通透得如同玩偶的玻璃眼珠,干净却冰冷。嘴上说着贪婪的话语,却又很轻易的妥协。
    都说魔女是灾厄的源头,应该早日铲除。可那个不着调的女孩和印象中的魔女大相径庭让艾因无法下手。姑且让他们简单的治疗一下先控制起来。

    艾因沉吟一声,那个时候被她吓得不轻,下意识抬起后蹄踢晕了她。他承认自己是因为心虚才迟迟没有过问她的近况。他唤来手下安德森。
    “那个魔女怎么样了?”
    安德森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开口。
    “她在牢里...好好的,大家都很认真地..嗯看守她。”
    “嗯。我去见见她。”
    艾因不顾安德森的劝阻往监狱走去。

    --

    你在监狱里混得风生水起,这里的人马实在是太好糊弄了。
    什么倒在手上就能够随时吹出泡泡的药水,洒在空中就能形成彩虹的药水,喝下能够安眠的药水这些你随身携带变戏法赚钱用的玩具意外的很受欢迎。
    至于占卜,随便预言个天气,建议他们把约会安排在什么时候。或者告诉他们不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再帮他们算算心仪的姑娘们喜欢什么,他们就这么傻乎乎地高兴起来,然后给你送来大把钱财。
    拿了钱财,你又托他们把牢房装饰一番,草铺换成软垫,给凹凸不平的地砖铺上毛毯,再给铁栅栏挂上蕾丝帘。帘后有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你的水晶球。你还让人马把隔壁乱叫的商人弄到别的牢房去,免得碍着你做生意。
    于是当艾因走进监狱看到的就是你四仰八叉地睡在软垫上,嘴角流着口水,鼻子冒出泡泡,一副“老娘在此处安居许久了”的嚣张模样。

    安德森那天,从自己那不善表达情绪的上司脸上看到了很精彩的表情。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表情,震惊中带着迷惑,迷惑中带着茫然,茫然中又有莫名其妙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游离感。”
    许久之后安德森这么回忆道。

    哐当声把你从睡梦中吵醒,你睡眼惺忪地看向敲打栏杆的人马,正是那晚上和你一起进黑市的艾因。你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坐在矮桌前,熟练地问他:
    “这位先生,你要问什么啊?爱情?事业?还是家庭?”你又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没抬,“附赠首次占卜优惠,你明天出门最好一个钢针出门,这样容易被雷劈。”
    “......”艾因终于忍俊不禁,他还没遇到过那么不分场合不顾安危,特立独行的人。
    “笑什么嘛,不占卜的话你要买药吗?那我给你推荐现在热卖的安眠药!”
    你颇为豪迈地从矮桌下啪地掏出一排药水,一边介绍一边等他挑选。而他等你说完,抱胸饶有兴趣地看你,面对只看不买浪费你口水的客人,你也来气了。
    “不买就赶紧走!”
    “这是我的国家,我的监狱,魔女小姐。”他悠悠地开口,“要走的也不该是我。”
    “嗯?”
    “开门。”艾因对旁边的艾德森吩咐道。
    艾因弯腰走进牢房站在你身前,前蹄踩在毛毯上刨动几下。接近两米高的他靠近时带着一股魄力,你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囚犯的身份。
    “干...干嘛。”
    艾因伸出手像拎猫一样挟着你腋下就把你提起,举到身前。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闪着意义不明的光,目光细细的描摹你的模样,手中的分量很轻,稍稍一捏就能摸到骨头——你这样瘦小。他想起你昨天的举动,补上一个评价,瘦小却凶猛,像只薮猫。
    你双脚悬空,被他举得很不舒服,于是挣扎起来,可惜手短脚短根本碰不到他。
    “干嘛呀,你要干嘛呀,放我下去。”
    “别乱动,安分些。”艾因很满意地看手中的女孩安静下来,她低着头,长卷发蓬松杂乱,被一个红色缎带松松地束在脑后。
    你被他往上一抛,再落下时他双手接住了你,变成了公主抱,你抬头看他。看他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头,还有嘴角很淡很淡的笑意。他迈着稳健地步伐咯哒咯哒带你离开了监狱。你猛然惊醒,大声嚷嚷:
    “我的钱!我的钱!”

    (四)

    你被他带到另一个房间。
    有柔软阔气的四柱床,以白金为基调的豪华家具以及被落地窗占据了大片的墙面。外头是顶着七彩繁花冠冕的庭院,蝴蝶与蜜蜂快乐地在其中飞舞。而你在旅馆设下传送阵的那个廉价衣柜也被搬过来了,格格不入地立在角落。

    啧。
    你暗自咂舌,看来自己魔女的身份早就在进城的时候被发现了吧。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艾因把你放下,他又想了想,用正常的方法或许不能束缚住跳脱自由的你,但如果用魔女的方法或许可以。“别想着用传送阵逃跑,你的家也已被设下结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抱着钱箱子摸到传送阵的你一顿,交易,魔女最喜欢交易了。特别是不平等的那种。
    “什么交易。”你来劲了,退了回来,站上床榻想和他保持平等的高度,可事实是站在床上的你还是要仰起头。
    “你只要待在这里,我会给你用不尽的财富。”
    “还有这等好事?好耶!”你没有怀疑,但又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快,假装思考了下提出条件。“我还要宝石,鲜花,和上等的蜂蜜。”
    “好。”
    “还要蛇肉,乌鸦的血和蟾蜍卵的黏液。”你得寸进尺。
    “.......好。”艾因答应了。
    “成交!”你兴高采烈,“那把我的魔杖也还回来吧,我不走。”
    艾因表情一滞,目光躲闪。
    “嗯?还给我呀。我说不走就不走。”你催促他。
    “...唔咳。”他轻咳一下,“我...不小心踩断了。”

    魔杖被毁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秃子精心呵护的最后一根头发被拔了。
    没有魔杖的魔女不能用魔法,那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到这个噩耗,你整个人都褪了色,僵硬在床上。艾因和你道歉并允诺会给你根新的,但直到他处理完事务回来,你仍然这幅褪色颓然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他不对。犹豫片刻还是解下腰间的长剑放在你身旁。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先暂时抵给你。”他说,“等我替你寻来新的魔杖,就会把它赎回来。所以,一定要替我保管好它。”
    你被长剑上的红宝石抓回了神,赶紧把它握在手里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食言,就把上面的宝石全都撬下来。

    --

    你把自己屋子里的坩埚搬到了人马安置你的房间里。精致奢华的梳妆台上放满了瓶瓶罐罐。你在露台上把坩埚架起,用来熬制魔药和炼制心脏。
    艾因时不时会来,他允诺你的事都做到了,给了你大把成色漂亮的宝石。他把宝石都做成了首饰赠与你。你嫌他多此一举,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宝石撬下来。你没有注意到他脸都黑了。
    他给你送来许多时下最兴的礼服,你看都没看,整天还是一身暗沉斗篷在他的皇宫里恶作剧。他邀请你共进晚餐,你想了想,说:
    “不要,你们不吃肉!”
    第二天你的饭菜里多了肉干制品。

    “在呼呼大睡的懒鬼是谁!是荆棘之森里的见习哥布林!”
    正在赖床的你听到熟悉又刺耳的嘎嘎叫声,你知道你的魔女朋友安杰丽卡回信了。可惜魔杖不在手边,要不然你早把这只满嘴污言秽语的纸乌鸦打落了。你打开窗户让它进来,它落到你肩膀上,扯着嗓子模仿起安杰丽卡说话:
    “想不到你也有来求我的一天。看看这长篇大论违心的优美辞藻,啧啧啧,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求我的样子。本魔女很是愉快,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心脏还需要爱人甘愿奉献的血与泪。”
    乌鸦说。

    你一把掐住乌鸦的脖子,得到答案的你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请求她帮忙了,你想回信讥笑她说,你没有成为真正的魔女怕不是找不到爱人吧。你往腰间摸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才想起你的魔杖没了。
    乌鸦还在嘎嘎乱叫,说着什么要是不知道怎么找男人不介意把珍藏多年的恋爱绘本借给你。你掐断它的脖子,把纸乌鸦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哼,你珍藏的恋爱小说可不比安杰丽卡收藏的绘本少,用得着她教吗。
    你钻进衣柜,回到自己的小屋。人马很狡猾,提前设下了结界,封锁住了小屋里的门窗。你从小屋的角落翻找出变形药,咕咚咕咚一口闷了。

    --

    “与黑市有关的贵族名单都在此处。”安德森给艾因呈上一份名单。
    艾因大致看了一眼,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是目前他都无法动摇的老贵族那群人。他目光阴郁,停留在最顶上那个名字,正是自己国家的宰相。
    父皇赋予他无上权力是信任他,相信他能够将国家建设得更好而不是让他纵容恶人在此处为非作歹。这些在暗处腐蚀着王国的蛆虫比能够抵御的外敌更加可怕,可他现在却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艾因的思绪,一个侍从惊慌地进来,喘着气。
    “殿下..魔女她..她。”
    “她怎么了?”艾因心里一紧,放下名单迈开四蹄小跑出去。

    今天天气很好,起了云,遮住了刺眼的太阳。微风习习,细雨飘落,空气中氤氲着凉爽的湿意。一匹通体洁白的马在朦胧的细雨中信步闲庭。
    她身躯矫健,四蹄修长,脖颈纤细优雅堪比白天鹅,睫羽如蝶翼忽闪忽闪的,掩盖不住大眼中的眸光,她低下头去,衔起灌木丛中的鲜花。她看见艾因走了过来,于是对他抛去媚眼,压着嗓子,用自以为诱人的御姐声线说道,
    “嗨,帅哥,困觉吗?”
    “这谁的马。”艾因扭头问侍从。
    “是...是魔女小姐。”
    “?”艾因害怕地后退半步,前蹄不安地刨动。“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你示爱!”
    是的你把自己变成了一匹马——你要用美貌引诱这里的人马!
    但你魔法生物学这本书看都没看过便拿去当熬药材料了,忘记了人马和马早已不是同类。你仍然自信地一甩鬃毛,对他眨起眼睛。

    “...我不是变\\态。”艾因心情复杂地挤出一句话。
    “啊是这样。”你被他拒绝了,并没有感到伤心,转头奔向安德烈对他示好。“嗨,帅哥,困觉吗?”
    “啊这..这。”安德烈手足无措地迅速退出几米远,你正要追上去却被艾因拦住去路。
    他好像生气了,脸很红,红到耳根处。
    “变回去。”他说。
    “啊为什么。你们不喜欢长这样的马吗?是不够好看吗?”
    “...你原本的样子就够了。”艾因撇开脸有些扭捏,回头命令仆人们全都退下,只剩下他和你。

    人马都被他赶跑了,你也没办法继续你的计划了。
    如果是以前你绝不会对谁言听计从。但是对于艾因,你并不反感照他说的做。你迈着不熟悉的步伐回去。咯哒咯哒的脚步声从后面伴着你,你感受到艾因的热气靠近。第一次变成四肢动物走起路来有些僵硬,你一个踉跄没走稳往旁边歪了一下撞到艾因。
    他的躯体壮实温暖,马躯上的毛发黝黑短密,可惜被长外套遮去大半。他无声地用身体支撑你,似乎就是为了防止你摔倒才走在你身侧。

    你的房间就在庭院边上,你越过栏杆回到房间喝下解药解除了变形。
    “你快把衣服穿上!”
    马形态的你没穿衣服,变回来自然也是赤身裸\\体的状态,你回头看到艾因在露台外捂着脸,背对着你,短发下的白色后颈早已一片通红,长长的马尾巴无措地晃动。你随手披上外袍,手越过栏杆一把抓住他的尾巴。
    “!”艾因一惊,想回头,可又怕你还没穿回衣服。“你...你穿好衣服了没有?”
    “没——有——”你坏心眼地回答,手指灵活地翻动,给他的马尾绑成麻花。
    “你今天到底想做什么。”艾因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找爱人。”你绑好麻花,解下头上的缎带给他系上。“好了!”
    “爱人——”
    马尾从你手里离去,艾因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你,却见你根本没有好好穿衣服。外袍耷拉在身上,只要你一动,轻薄的袍子便翻动起来根本遮挡不住你无血色的肌肤。艾因呼吸一滞,忘了自己想说什么,赶紧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把你从前往后裹了起来。
    “不知羞耻。”他恼羞成怒地说你。
    “哎呀,谢谢夸奖。”
    “没有在夸你!”艾因把你推进房间,“把窗帘拉好,穿上衣服之前不许出来。”

    艾因的衣服很暖和,紧贴着你的胸膛和肩膀,袖子也很长,伸直了手也只有指尖能勉强摸到袖口。下摆堆在地上,长长的一条,你用脚踢着它走,艾因身体的温度便追逐着你的脚步如影随形。你把衣服放到鼻子下深嗅一口,有股淡淡的松木香还有一点点曲奇的甜味。
    “就是个小屁孩嘛。”你努嘴说道。
    等你换好衣服,艾因已经走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来是干嘛的。

    哎,美马计策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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