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新娘（下）（八）
女侠啊女侠，你这可不行，说好的除恶济贫，替天行道呢。
耳边铃声一响，小穴便濡湿了，于是又被龙尾卷着翻云覆雨。云雨之后，你瘫在床上想道。
女侠啊女侠，你这可不行，说好的意志坚定，不被美色诱惑呢。

两人没脸没皮，白日宣淫夜夜笙歌了几日，最终艾因被你一脚踹下床结束了这无节制的性事。你腰酸背痛，总算明白什么是龙性极淫了。而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委屈，乖巧跪坐在地上，却指使着龙尾从床沿爬上，凑近你讨要摸摸。
他明知你最受不了他的尾巴了，真是坏透了。
你抓住他的尾巴狠狠地薅了一把。
“嘶，疼。”
他假意呼痛，实则借机抱了上来，将你揣在怀里温存。他喜欢这种肌肤相贴，体温相传逐渐相近的感觉。感受到你撸尾巴的手法因自己的呼痛便温柔下来，他心里便欢喜。
你还是喜欢他，在意他的。
“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
“嗯…”欲望将他的嗓音压得沙哑，“下次，我力气小点？”
“你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你挣扎起来，和刚来几日那般和他嬉闹，“节制！节制！你是龙神你可以，我可是可怜弱小又脆弱的人类啊！”
艾因一顿，明白了过来两人体质的差异，难得地沉默了许久。
“嗯。好，我答应你不做那么多次了。”
“真是的。”你气哼哼地蜷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今天去外面走走吧，这几日要降雨吗？”
“不用，过几日有一场雷雨。雷雨凶猛，你想看我也不会带你到天上去的。”
“我也没说要去。”你小声嘟囔。

艾因在你面前表演了如何化水为衣，你惊奇得直拍手。他便也为你量身化出一袭与他同色的新衣。你站在铜镜前，转身看前看后，很是喜欢。艾因端详片刻，又从妆台小抽屉里取出一支发簪。玉雕琢而成的花朵，被他小心地插入发中。
你将鬓发挽到耳后，笑问：
“我好看吗？”
“好看。”
艾因这回诚实地答道。两人眼中初遇时的警惕与陌生皆消散不见，只余爱意与坦率，明亮且美好。

游出洞府没多远，你们察觉到河水中暗流涌动，河面喧嚣，有重物频频摔进水里。你与艾因对视一眼，便往投入重物的地方游去。
金银珠宝，翡翠玛瑙，鸡鸭鱼肉。最后竟有一顶红轿沉了下来。你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掀开红帘，一红衣女子被捆在里头，失去意识。你想也不想将她救了出来，推上岸。
艾因紧跟其后，浮上水面。你发现那座供奉龙神的神庙再次燃起烟火，敲打着喜庆的锣鼓，庆贺着什么。
“龙神…龙神…”
念咒般的声响从遥远的高台传来，令人心烦意乱。你和艾因在远离黎城的河岸上岸，途中女子咳出鼻口中的水，慢慢醒转。待到安全处，她磕头言谢，潸然泪下说不出话来。你安抚片刻，才听她徐徐说来黎城里发生的事。
原先便是官府和假神仙合谋，用龙神娶妻的戏码敛取不义之财。龙神出现之后，他们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发现龙神并未怪罪他们冒用名义之后，便冒出坏心思来。
假神仙说，自己梦得神谕，龙神十分喜欢人类女子，要纳娶妾室。于是便重操旧业，四处寻找妙龄女子，大收贺礼。这次他们贺礼要价更高了，小钱小财龙神是看不上的。
你看了艾因一眼，怒从心生，打了他一下。
“你做什么打我，我可没托过这种梦。”他委屈巴巴，又小声地念叨，“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再说，这几日哪有那空档…”
你选择性没听见。
“我是有家也不敢回，外地也没有亲戚。现下不知何去何从。”女孩又低声抽泣起来，生怕回去还会害了家人。
“艾因，能不能暂时把她带回去？”
艾因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可以在水下辟出块空气充足的区域来，人类居住在里面和陆上无异。”
“你…”女子睁大了眼睛在你们中间来回逡巡，又惊慌失措地对着你们叩首跪拜，“龙神大人！龙母娘娘！求求你，救救我们！”
被唤龙母娘娘，你尴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去看艾因，感觉他也有躲闪之意，想来他的心情也是和你一样不自在的。你赶紧拦下她，只听艾因困扰地摇摇头。
“不要求我，我做不了更多。若我出手，那便是洪水溃堤，水淹黎城。我想这不是你们要的结果。”
是了，从一开始，艾因便说过精怪鬼神是不被允许直接干涉人间。生于天地山河的鬼神能操控的自然之力，震天撼地，倒山倾海。用于杀两个渣滓，实在是太浪费了。
你也不想艾因沾惹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这不怪你，这件事你也不许插手。人闹出来的祸事本就该由人自己解决，断没有人挖垮了堤坝，求洪水停下来的道理。”

你扶起女子，待艾因为她施上避水术，三人便潜入河底去构筑一处庇护所安置受难女子。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只要贪官和假神仙还在为非作歹，便会有更多无辜女子被残忍地扔进河里，百姓们始终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这件事一日不解决，心中的道义和责任便让你寝食难安，无心寻欢。艾因看在眼里，亦感到烦躁。即便拥抱你，你也是心神在外。类似于嫉妒的烦闷与寂寞在心中悄然而生。
你这日和女子了解城里的局势，整理情报，寻找解决办法。忽觉一阵天摇地动，女孩独居的洞外隆隆作响。你和女孩跑出洞穴一看，艾因不知何时来了，站在洞外的一片空地上。他弯着腰，高举双臂，口中念念有词，像托举着极重的物体。
“呵！”
只听一声怒喝，他用尽全力挺直了腰板，伸展弯曲的手臂。顿时脚边的砂石跳动，笼罩洞穴的避水罩不断向外扩张，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远处隆起低矮山坡，而后小溪从远处流淌而来，又在远处汇聚成湖泊，你往前走几步，脚下便生出嫩绿的青草，灵动的百花。
一切陆上有的景色，艾因都在水中仿造了一份出来。但这河川终究高低有限，仿造的景色拘束在水中，多少失了宏伟之势，
女孩惊艳地四处观望，而你奔向艾因，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他面无血色，额间渗出汗珠，疲软地靠在你身上。要在水底造出一个世界来，几乎用尽了他身体中的神力。
“你这是在做什么！”
“唔…”艾因咬牙，想自己站稳，“我只是…”
女孩察觉到你们有事要说，识趣地走开了。
“好了，来和我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四下无人，艾因的重量猝不及防地倒了过来，两人你双双跌坐在绿茵地上。水下无风，也没有太阳，头上水波荡漾，鱼群如鸟般悠悠飞过。
你环抱他，龙尾又卷上脚踝，他的脸颊摩挲着你的脸颊，龙角没入发鬓。
“我好歹是河川之神，像这样建造个水下世界来也不是难事。”他自豪而骄傲，即使语气疲软，“你也不用那么劳心劳力，四处奔波。如果还有人沉下来，那就是我的领民了，让他们住在这里一定比在陆上更安稳快乐。还是说，你不相信你的夫君神通广大？”
你被他逗笑了，但嘴角始终被另一种情感拉扯着扬不起来。艾因想创造一个与陆地无异的地方来，安置所有苦难者。可若事情真的能那么简单的解决就好了。
恶人一日尚在，便会有无数妻女被迫与家人分离，即使水下有安全的庇护所，但他们却要永远和亲人相隔两地不再相见。
“我夫君当然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龙。”你枕在他肩上，指绕黑发，安心感满溢心田，“只是我生气。贪官能以你的名义沉下人来，来日，他便能沉下更多的替罪羊，不光是新娘，妾室，还会有更多忤逆他的人，不受他控制的人。到头来，你分明什么事都没做，人们的怨恨却总会记上你一笔，我不想你替那些人承受这些无由头的恨意。”
“他们的怨恨无形，根本伤不了我。”
“但如果哪一天他们的怨恨已经无法压抑了呢？我们人啊，在神面前虽渺小且无力，可胜在数量众多，生生不息。若他们怨你助纣为虐，合力推下砂石填了河川，到时我们便都无家可去了。而且你还记得吗。我可是说过，要把借龙神名义作乱的歹人揪出来扔你脚下的！”
“那个赌约是我赢了！你根本不需要继续冒险！”
你推开他，啪一声双手打在他脸上，把他夹在手心里揉了几个来回，愤懑地反驳：
“我也没输！那天我就快得手了！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插手我才没把那两个模狗样的坏蛋抓住！”
艾因的脸在你手中被揉得发红，滑稽又可爱。你笑起来：
“在河里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至今为止最快乐的时光。”
艾因咬唇，他有许多话想说。担心的话，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吞回腹中，他深吸几口气，胸膛起伏明显，将你抱得更紧了些。
“什么时候…？”
“今晚就行动。”
“今晚…”
他喉咙干哑，不舍与担心扼住了心脏，几乎令他窒息。
“今晚…会下雨。”
“嗯。”
“下很大…还会打雷，所以早点回来。”
“噗。”你轻笑，“你怕打雷啊？”
“怕。”如果这点服软能让你留下来的话。
“……”这下还你愣住了，他向来不示弱的。
艾因轻抚你的脸颊，将之抬起。你这才看清他眼中似有水光流转，眼神哀切。你不由得闭上眼，带着清淡龙涎香的唇便与你的重合。你伸手扣住他的颈项将他拉下。你比他更动情地用软舌探进他齿间，舔弄吮吸，津液交融，呼吸相撞。腰腹上的龙尾收紧，几乎要将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你心里苦笑，容忍了他这点小报复。半晌你们才气喘吁吁地结束了深吻。他双颊绯红，眼中泪光更甚，眉头紧皱，薄唇微张。
“哦？你哭了？”
他一惊，猛地扯袖捂脸，反驳：
“没有！”
“你怕打雷？”
“没有！”
“你刚刚说你怕！”
“你听错了。”
你一脸无赖欺负小娘子般捉弄他，直把他说得怒气冲冲，甩开你走出几步。你就站在原地嘻嘻哈哈，果然他又黑着脸折回来抓你的手，把你一起带走了。论力气你是争不过他的，于是乖乖地被他牵着，回头向远处的女孩挥手道别。

（九）
酉时未到乌云便沉如千斤坠般压着黎城，空气变得潮湿闷热，人们奔走相告，收衣返家。
城中最奢华的醉风楼依然人声鼎沸，美人如云，觥筹交错。最高处人影纷杂，仔细一看，正是那胖狗官和假神仙花天酒地，纵情声色。屋内美人香浓郁，莺鸣婉转，屋外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根本撼动不了他们。
一阵诡异的风破窗而入，裹挟着室外的冷意熄灭了烛火。大人们发出烦躁地责骂声，侍从慌忙向前关窗，他忽然面如土色，摔在地上恐惧地指着窗外后退。只见一只巨大的红眸，几乎挤满整个窗框。竖瞳凌厉如刀，藏着冰冷杀意，观察着屋中众人。
“龙神——！”
顿时惨叫声起此彼伏，纷纷逃向里屋。龙绕着酒楼一圈又一圈地往下游移，血色的眼睛和浓黑的龙身在窗间晃过，如鬼魅般紧追他们。待众人奔逃到大堂，大门敞开，出口在即。又见一人影持剑立于正中。无辜之人不受她审视，可从她身边逃出。而心中有鬼，鱼肉百姓的人才会被她堵在楼中。贪官与假神仙看清了来者的样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不是那日被龙神卷走的少女！
少女英姿飒爽，毫不畏惧，正直且坚定。
“你们竟敢假借龙神之名作乱！我今天可非得把你们全都捆了敬龙神！”
“我不要。”楼外传来不耐地低吼。

龙呼啸而上隐进云端，风暴再起颇有折楼之势，电闪雷鸣，大雨如注。闪电在少女背后明灭，眨眼间她便不在原地。平时作福作威惯了的大人们，此刻被吓得屁滚尿流，惊恐地将仆人推到身前充当人肉盾。丝毫不关心奴仆们是和自己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
黑暗中银光闪现，少女灵巧地穿过人群，挥剑直攻狗官。眼看能麻利地解决一个，从旁横入一护卫挡下少女的进攻。她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又跃进黑暗。
对面人多势众，少女凭高超的武艺与敏捷的身手，配合着天边造势的骇人闪电与震天响的雷鸣，亦不落下风。
战局逐渐变得胶着，守卫们找不到藏在暗处的少女，少女也总在快要得手之时被拦截。楼中乱作一团，人群又簇拥着往楼上逃去。少女趁胜追击，阶梯上东倒西歪横着昏迷护卫和仆人，待到了楼顶，便剩寥寥无几的两三人。
少女也已筋疲力尽，藏在门后。她往屋内窥探，只剩下三人，狗官、假神仙以及无辜的被挟持当人盾的店小二。她深吸几口气调整呼吸，身上被砍伤了好几处，伤口正往外涌着鲜血。血融进墨色的衣服里，没有了踪影，敌人的鲜血则留在银白的剑刃上，红白分明。
她闭上眼，黑暗中浮现出恋人的面庞，因陷入恋爱而柔软脸令她心生眷恋与怜爱。即使身体因失血变得迟钝和冰凉，握剑的手心沾满伤口淌出的血而变得湿滑。但她此刻想到的是在这顶楼，一会儿归家便方便了。只需从窗户跃出去，艾因准能接住自己。
马上就能…回去了。
少女露出笑容，重新睁开眼睛，于阴影中站起。

龙神等了一年，等来了心仪的新娘。
他们一起居住在河底的洞府里，恩爱非常，形影不离。
龙神喜欢看她在水中畅游，在绿茵上奔跑，无忧无虑，活泼开朗；
龙神喜欢看她笑盈盈地耍赖，贪婪地抢占所有点心，满腹坏水；
龙神喜欢她的古灵精怪，生气勃勃，不知藏心事，表情总是那么生动多变。

龙神喜欢…她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软绵，充满爱意与幸福。
艾因。

“艾因——”
从地面传来一声高呼。龙大喜过望，从云端直冲向声音源头。云开雾散，显出明朗的夜空。他挟风而来，他的妻子正站在屋檐上，绽放笑靥，向他奔赴而来，张开双臂从楼顶一跃而下。
艾因默契地委身一托便稳当地接住了这具小小，软软，有些冰凉的身躯，乘风而去。
“我接住你了。”
他自豪且温柔。
你抓住他的犄角，视野模糊，一抹红在龙角上。你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
续缘绳…断了。
你遗憾又伤心地想着。
银铃的声音如从温暖的黑暗中传来，又逐渐远去。你疲累地躺在他身上，想要抓得更紧些却已经力不从心了。
“嗯。”你艰难地吐出一声回应，便由着他将你带离纷扰的人间。

（十）
“怎么办，这罩子该如何破？”
“破不得啊破不得，这是龙神的内丹。”
“那我们可怎么勾魂交差？”
“哎，她还真的是绝命逢生。判官也说了，她的命格奇特，寿命虽短，却有柳暗花明之兆。若能勾就勾，不能就罢了。”
“哦，看来我们可以提前交差了，走吧走吧，再待下去，龙神寻来可要找我们麻烦了。”

谁…谁在说话？
谈话声将你唤醒，隔着色彩变幻扭曲的琉璃屏障，有一黑一白的影子走远。
我在哪儿？
你想要站起，头咚地撞上了罩顶，刚哎呦出声脚下一滑，又趴卧了回去。身下并不平整，而是弯曲光滑的。你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困在一滚圆的透明珠子中。你四处敲打，砰砰闷响在球中回响，直到手酸都不见有缝隙。
你一屁股坐下，竟也不觉得恐慌不安，相反，待在这里如在某个人的怀里，全身温暖舒畅，安全得令人昏昏欲睡。
你又昏沉地想，某个人？那个人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声音自脑中响起，有些气恼。
不记得我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从中又听出了些愧疚。
周身光芒大盛，困着你的珠子离你而去，在眼前融成一团又现出人形。光芒褪去，黑发的少年站在你面前。赤身裸体，肤色冷白细腻，发乌黑顺滑，整个人非黑即白，偏眼眸像明火般红艳。
“我认识你！”你恍然大悟，但却想不出他到底是谁，“你是…你是…”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他向前一步，龙尾在他身后悠悠地摇曳，龙角上绑着一抹红，轻灵的铃声回响。凉滑的龙尾缠上大腿，滑过阴户，绕上腰腹，将你拉扯到他身边。与尾巴相反的热度环抱住双臂，滚烫的掌心压着后心，双乳贴在同样炽热的坚实胸膛上。他的吐息吹在肩窝里，吹得胸中有团火熊熊燃烧。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安抚道。
他再次化为暖融融的白光从每一寸肌肤融入身体。你瞬间如坠火海，火舌遍燎全身，身躯中热流涌动，从下至上运转一周，最终汇聚在腹下。身体在热气中变得敏感，细密的汗液自体内沁出，化为水珠顺着身躯蜿蜒。在白茫茫的意识里，你忽然记起龙神的名字。

“艾因。”
记起他的同时，脑子清明万分。
你又一次睁开眼，这次你看见了熟悉的床幔，身侧是伏在你手边的艾因。视线相交，先移开目光的是他。
“？”
他的脸蛋变得有些圆润，犄角短了些，就连身形也变得矮小了。你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再次确认这不是错觉——艾因竟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孩童。
“艾因？”
“嗯。”声音倒是如常，生闷气的样子也如常。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了孩子…”
“你不记得了？”艾因眯着眼，凌冽的目光射过来，却因他稚嫩的面庞少了许多气势。
“你死了。”他开门见山。
“我不是活得…好…”你眼尾瞥见红白相间的鱼尾，望过去才发现那竟然是自己的下身！双足合而为一，融合成鱼尾，鱼鳞规律生长在肌肤上，拨弄起来如抓挠肌肤一般又痒又疼。
你讶异地失去语言，又听艾因继续说道。
“你的肉身在那日死了。但你吞食了我的龙丹。龙丹蕴含的神力足以保住你的魂魄。”
他声音渐弱，压抑着悲痛：
“我一直在喊你，你却睡得那么沉。要救你，唯有驱使龙丹与你的灵魂相融，重生出新的肉身。但从此往后，你便不再属于人间，成了同我一般的存在。”
他瞪向你，愤懑不已，恼你不管不顾失了性命。
“以后你也不能管东管西插手人间的事了！”
他故作威胁状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很快便又变回柔软的模样，揽着你，枕在你的鱼尾上，轻声呢喃：
“我知道你有你的道义和理想。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摩挲着他的黑发，成了孩童模样的艾因，到底耗费了多少力量在重铸肉身上。你忍不住戳了戳他肥润的脸蛋，他亦不反抗，只是鼓起脸小声说道：
“我不会道歉的。”
你摇摇鱼尾，去拍他的龙尾，又被他的龙尾捕获纠缠。
“艾因，我现在是什么鱼？”

黎城外的河川，波涛起伏，水光潋滟，气候炎热，已然步入盛夏。一尾活泼的锦鲤跃出水面，红白的鱼鳞在灿烂的阳光中熠熠生辉。很快她又没入水中，须臾间再次跃出水面，如此循环往复，玩得不亦乐乎。而她身下的河中，龙神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