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ent Search
    Create an account to secretly follow the author.
    Sign Up, Sign In

    yewon

    ☆quiet follow Send AirSkeb request Yell with Emoji 💖 👍 🎉 😍
    POIPOI 1

    yewon

    ☆quiet follow

    #五悠
    fiveYo

    Salad Days无咒力前后辈。有含量很低的虎双性。


    你好?
    虎杖悠仁向那边发送了第一条消息。
    已读未回。他没放弃,两分钟后又发过去一条:我今年十五岁,刚上高中。你呢?头像本人吗,好酷啊,是成年人?
    这次是未读。他盯着屏幕,还没想好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突然邻座在桌子下面戳他大腿,很急,下手没个轻重。他抬头,顺着同学的视线,看到老师在讲台上朝他微笑:“虎杖同学,手机很好玩?上来解这道题。”
    完蛋了。虎杖下意识向邻座投去求救的目光,邻座同情地看着他,苦笑,意思是你自求多福。

    手机果然被没收了,买一送一,还被罚放学后去办公室谈话。老师坐在椅子上训他的时候他低头装认错的样子,实际上在通过地砖的倒影看着窗外的云走神。白花花的云朵,像棉花糖,上次吃棉花糖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爷爷给他在公园买的,很大一个,走到家了还没吃完。
    来办公室的路上同学朝他挤眉弄眼,虎杖,上课玩手机被抓了?在和谁聊天,女孩子?他很尴尬,笑了笑没说话。总不能如实回答是男孩子吧。
    他思维又开始分散。GS在个人简介里写他喜欢吃甜的,不知道他吃不吃棉花糖?能够成为朋友的话见面之后可以一起去那里买,他们两个人分着吃,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走出学校的时候恰好碰到五条悟,高得像一棵树,在人群里一眼就注意到。有女生挡在他面前,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等她开口周围的人都看懂了,又是来告白的。五条悟连拒绝的样子都很有风度,看着脾气坏,其实却很有礼貌。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总是有人抱有幻想往前凑。
    五条悟日常也戴着墨镜,听说是刚开始上学的时候由于瞳色引起过争议。看他不顺眼的男生嘲讽,以为自己是谁啊,每天把自己搞得像明星一样。
    确实是明星啊,旁边的女生插话,这种程度真要出道得是超级明星吧,光是在节目里露个脸就要天价演出费。真没想到能跟这种人一起读书。
    的确太耀眼了。每当看到他,虎杖脑海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经过的时候他低头看手机,GS还没有回复。虎杖猜他也是学生,白天在上课。
    APP是别人给他下载的。跟初中的朋友见面,玩游戏输了,真心话大冒险,他选了大冒险,男生们一哄而上,“虎杖,快把手机拿过来,”七嘴八舌地,“头像设置成露胸肌的吧,网名要弄个新潮一点的,叫什么?”
    “喂别太过分!”他半句话还没讲完就被截断。“现在就匹配一个怎么样?哇染了头发,是大学生吧大学生,呀虎杖……”
    “啊拜托,”虎杖捂着脸,“你们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当然没有适可而止,这个年龄段的男孩看热闹不嫌事大。虎杖也没有及时终止这件荒谬的事情,而是上课无聊玩手机的时候,给对面发了个“你好”。

    GS呢,又是因为什么?
    会主动注册交友软件的人反应这么冷淡,矜持得像有点在装。难不成也是玩游戏输了的惩罚吗。
    虎杖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好几秒,墨镜白发,只露出一点点侧脸,像是别人偷拍的五条悟,但说不准,也有可能只是一样发型的人。他点开大图,按了保存。
    早上那个问题他又问了一遍,头像是你本人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回得很快,像是刚好守在手机旁边。言简意赅的一个“是”。
    虎杖翻了个身,把枕头抱在怀里趴着:“你是学生?”
    GS说是。
    虎杖说,你在附近读书吗?高中生?我还以为你是大学生呢。
    GS说是。
    什么啊,虎杖有点无语,你就只会说是吗。
    那说什么?GS反问他。
    他犯难了。对面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虎杖把手机丢到一边,躺回床上,不想再继续理他了。然而过了没多久,屏幕又亮起来。虎杖没忍住,解锁看GS给他发了什么。
    好了,是垃圾短信,看了还不如不看。



    五条悟盯着手机。他有点烦。
    一切都起源于夏油杰在他手机里下载的这个同性交友软件。好友的原话是:“总拒绝女孩子,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也许该试试男的?”
    “试什么试。”五条悟想把手机抢回来。“没有喜欢的,拒绝不是很正常。”
    “我帮你精心挑选了一个,”夏油杰把手机收到背后,眨眨眼,“胸很大。”
    “够了。”五条悟皱眉。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没能及时把软件卸载掉是他的错,无聊回复了对面更是错上加错。夏油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他的照片,一张糊得要死的侧脸:“你知道你的追随者有个群么,在里面分享偷拍照。”五条悟没问夏油杰怎么混进去的,他只觉得头痛。
    对面什么眼神?糊成这样了能看得出来是谁?可回不是,不太好吧?年轻人诡异的自尊心在这时候起了作用,那他不就成了偷别人照片冒充自己的人了吗。
    这个叫西中猛虎的人还在不厌其烦地给他发消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地问没营养的问题。他看了眼资料,十五岁,夏油杰那家伙没搞错吧,这是犯罪啊。
    “喂,你知道这个软件是干什么的吗?”
    西中猛虎回得很快:“交友软件,不就是交朋友的吗?”名字起得那么彪悍,发的东西却像傻白甜一样。五条悟笑了。
    “哦,可我不想交朋友。”
    “不想交朋友你为什么下载这个软件?”
    “不小心乱点到的。”
    “好吧。”对面看起来对此深有同感,“最近的软件把广告植入做得很过分吧,动不动就开始自动下载。”
    “嗯。”五条悟开始不耐烦了。
    可西中猛虎仍然一条接一条地发消息过来:“你家住很远吗?”隔了一会,“看你白天跟我的距离显示只有几百米,现在是一千米以上诶。”
    五条悟力求精简地解释,像每一个字都要付费购买:“本来住附近,但去年搬家了。”
    “那你上学岂不是很不方便。”
    “家里有车会送我。”
    到这里,五条悟的忍耐值快要耗尽。西中猛虎单纯热情过头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某个熟悉的人。这熟悉感让他有一点微妙的不舒服。这类型的他不讨厌,但也不想喜欢。他准备结束对话。



    手机安静了很久,GS没有再说话了。
    时间像按下了暂停。虎杖盯着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噢噢,我知道了。”
    虎杖想起来五条悟每天也是司机接送,他看到过几次,一辆纯黑的轿车,门都不需要自己开,看着就比同路的车都要贵上好几倍。司机是个有点上年纪的大叔,穿着很规矩的黑西装,表情肃穆得像是送五条悟去上坟而不是上学。
    其实这个点,他该睡了。可不知怎么了,他对GS的好奇心总是止不住,跟他说话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还有吸引力,让他想对GS再了解一点。
    虎杖悠仁又翻了个面:“那你明天要几点起来啊?六点?七点?有车接送的话应该都不用起太早吧,真好啊。”
    过了很久,这条消息还是未读。虎杖抓着手机,眼睛都快合上了,回复才姗姗来迟:“现在谁还没有车啊。起床后要做的事多得很。”
    “可我就没有车啊。”虎杖挠挠头,“那你很辛苦吧。我早上没什么事情要做,把饭做好送到医院就可以去学校了。”
    “不过我也是要起很早的,做饭也没有那么轻松。”虎杖在这句话后面跟了个皱眉的表情,“要不要比赛啊,”他突发奇想,“看我们明天谁起得早,说不定可以在门口遇见哦!”
    “谁起得晚的话……”虎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那就等见面的时候请吃饭怎么样?不敢打赌的人是小狗!”



    原本,五条悟真的不打算再回了。他已经闭上了眼,打算第二天一早去学校把夏油杰骂一顿。可这天的夜似乎比往常更让人难以入眠,让他总想着看手机。这软件更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存在感强到让他无法忽略。在通知栏第二次跳出西中猛虎的消息时,他终于忍不住点进了对话框。
    这个西中猛虎,怎么这么笨啊,笨得让人着急。五条悟在心里吐槽。他十五岁的时候有这么笨吗,还是现在的十五岁都这样?
    打赌,哈!五条悟笑了起来,你谁啊,谁要跟你在门口遇见啊!认识不到一天的网友,一关手机,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你。为什么会有人想隔着屏幕跟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交朋友。
    而且这太幼稚,太无聊了,这种低级的挑衅才不会激起他的好胜心。
    “好啊。”他快速地回复,怕晚一秒就成小狗,“那明早见。”



    虎杖第二天起得很早,出门时天才蒙蒙亮。学校人只来了零星几个,他边把脚踏车停进车棚里边朝门口张望。再过十五分钟,这段马路就会被送孩子上学的小车堵得水泄不通。
    他靠着车座吃早饭,咬第三口面包的时候看见了五条悟。他家那辆车刚滑进众人的视野,还不等停稳,大家就已经开始投去注视。五条悟下车也男模出镜一样。因为距离很近,虎杖看得很清楚,五条悟今早没戴墨镜,脑后还有一缕翘起来的头发。虎杖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五条悟先是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两眼,再往前走,看到虎杖悠仁了,隔着人群朝他招手。虎杖把早餐收起来塞进包里,小跑过去:“前辈早上好。”
    五条悟像摸小狗一样揉他的头:“悠仁。”他向来都只叫虎杖的名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这样了。两个音节被他念出来,黏得像化不开似的。“今天来这么早?”
    虎杖含糊地回答:“有点事。”他们两个的身高差实在太大,五条悟摸他的头的时候只需要轻松地一搭手。他这样好像五条悟的衣帽架,被沉甸甸地压着。
    很久之前,他问过五条悟,前辈管谁都叫名字吗?
    五条悟很干脆地说不。他说这话时把手臂搭在自己后辈的肩膀上,转过来低头看虎杖。这样近的距离让虎杖发现他笑的时候眼睛会向下弯。
    “要看我心情。”五条悟说。
    只叫名字的理由有很多种,虎杖猜了好几个。因为怕麻烦,因为天生的无距离感,因为いたどり四个音节太长了,要图省事。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他总想试图解读那两个音节里所隐含的情绪,并为此困扰。

    五条悟架着他回教室的路上也没把墨镜找出来戴上,虎杖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他就这样把他那张脸露在外面,比往日里更张扬,搞得他们一路上承受了比往日更多的好奇的目光。虎杖不知道GS有没有在那些人里面。但要是在也不好辨认。男生里有不少模仿五条悟,染了白头发,有时候虎杖走在人群里会误以为自己闯进了一片白蘑菇地。
    “前辈今天为什么不戴墨镜。”被这么多人看着,他觉得有点尴尬,“不觉得不自在吗?”
    “不自在什么,”五条悟捏他的脸,“长得帅就是没办法啊,悠仁在我身边要有这种觉悟才行。”
    “前辈,那种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真的好吗?”
    五条悟眯起眼睛笑,像玩娃娃一样搓虎杖悠仁的脸颊肉:“悠仁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五条悟。”
    虎杖想笑一下,但脸被揪住,做不了太复杂的表情,于是只能在心里尬笑。他说得对,他可是五条悟,他想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人奈何得了他。就连虎杖,作为亲近的后辈,从言语上做轻微的反抗都不会被他放进心里。
    他叹了口气:“就是这样前辈才会总是被人说自大啊。”
    五条悟果然完全不在意:“被别人说有什么关系,还是悠仁觉得我这样不好?”又揉了两把,他想起来,“昨天放学悠仁看见我了吧,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虎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怎么解释。
    沉默不到两秒,五条悟又补一句:“看来我对后辈的教导还不到位啊,坏孩子需要惩罚。就罚悠仁放学来帮我打扫卫生吧。”
    虎杖又想笑了,他努力扯起了一点嘴角。你看,这个人就是这样,好像没有什么时刻能让他感到尴尬。后辈,虎杖其实不喜欢这个词。就因为五条悟比他早出生两年,他要叫五条悟前辈,用敬语,不在一层楼上课。看不见的两年使他们永远隔着条沟壑,阻挡在他面前的是年龄的差距,身份的差距,认知的差距。马上毕业季一到,他们还将要在时空上更远地分隔开。什么时候才能够以同等的地位站在五条悟身边呢?
    没让五条悟等太久,他拉出一个苦笑:“就算我说不,前辈也会想办法让我答应吧?”
    “真乖。”五条悟无视虎杖无奈的表情,笑嘻嘻地揉他的脑袋,不顾虎杖的不满把他的头发揉得比刚起床还要乱,“下次请你出来吃好吃的。”

    虎杖上课又在神游。他本来就不是专注的类型。他想起昨天经过的时候听到五条悟是怎么回复那个女生的,把话说得很客气,但别人一听就知道没有希望了。女生没忍住哭了,他还给人家递纸巾。
    行动之前也许早就料到了结果,但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等到真被那么直白地拒绝了,在众目睽睽下出糗,是谁都会哭的吧。更何况是女孩子。虎杖盯着外面被风吹动的绿叶发呆。可本来就是不认识的关系,还能有什么样的对待,五条悟没把场面搞得太难看已经算好的了。
    课间他把手机拿出来,又手痒,把那个软件点开,想了想,给GS发了一条消息:今天天气很好,你有什么安排吗?
    GS像没守在手机旁边,隔了很久还是未读,直到快上课时他才回复:约了朋友出去。
    “真好啊,”虎杖由衷地羡慕,“你是附近学校的吧?”他没话找话地问,“你知不知道五条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可能是昨天那一幕有点刺激到他。他盯着手机屏幕上五条悟三个字,心上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它们占领这块地方,把他的心咬的千疮百孔,里面一些从未见过光的心情慢慢地溢出来,咕嘟咕嘟往外冒泡。
    GS回得很快:“知道。你暗恋他?”
    虎杖心脏狠狠一跳,差点连呼吸都停了:“不是。”
    这条转成已读之后那头就没有动静了,对话陷入了停滞。课间还有两分钟结束,虎杖退出去,刷了一会推特,没有一条能看进去。他又切回来,给GS发消息。
    “你有喜欢的人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打。
    对面过了半分钟才回了两个字:“没有。”
    虎杖咬着嘴唇,思考着说点什么,GS很快又来了一句:“从来只有别人喜欢我,没有我喜欢别人。”
    虎杖看着这句话笑了起来,这像是五条悟才会说出来的话,他甚至能够想象五条悟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他的五条前辈生来要什么有什么,只有老天爷给他塞东西的份,没有他追着要的道理。
    虎杖说:“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的一个朋友。”
    他趴在桌上,看着那条消息旁边的标记从红色的未读变成灰色的已读,沉默的时间里连呼吸都变得漫长。他说,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喜欢就去告白啊。”GS说。
    “可能不行。”虎杖很慢地打字,“我呢,跟别的男孩子不太一样。跟女孩子也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网友说这些话,也许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吐露心声会比较轻松,毕竟他不知道还能跟谁说。GS没见过他,不认识他,说什么都不怕丢人,正好可以充当他的树洞。更何况GS还有那么一点像五条悟。
    GS回:“有什么不一样的啊,男人跟女人有区别很正常,男人跟男人还能有区别?”沉默了一会,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真是同性恋?”
    “现在不是很多这样的吗,没什么好惊讶的吧?”虎杖一头雾水,没想到GS属于保守那一挂的,“但我只喜欢过他一个男的,这也算吗?”
    上课铃响,虎杖把手机收进桌肚里。下课的时候他打开看,GS没有再回复了。



    “你给我下载的什么破软件,怎么真的有同性恋?”五条悟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别这么大声。”夏油杰把手机接过来,劝他,“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公开歧视同性恋小心被人打。”
    五条悟喝了口水,把水杯重重往桌上一放。下午他发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没再看了。两个男的,太奇怪了,此前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情。两个男的也能在一起吗?两个男的也能牵手,拥抱,亲嘴跟上床吗?
    夏油杰打开五条悟的手机,翻他聊天记录:“怎么样,给你找的那个大胸猛男,你们聊得还可以?”
    提起这个五条悟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大胸猛男,人家才十五岁,你不看资料的吗?”
    “十五岁怎么了?”过了几秒,夏油杰又想起了什么:“悠仁不也十五岁。”
    五条悟没说话,把手机抢回来,低头玩了一会,说:“悠仁又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只是单纯地觉得他这个学弟就是跟别人不同。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又不像那些跟他告白的女生。
    “对了,把悠仁也叫出来玩嘛。”夏油杰提议。
    五条悟还在玩手机,头也不抬:“他在帮我做值日呢。”
    “让后辈帮你做值日,有点过分了吧?关系好也不能这样。”夏油杰看着他,只是笑。
    五条悟抬起眼皮看夏油杰一眼。他很讨厌夏油杰这种笑容,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似的,让他有种秘密被窥破的不自在感。
    他有点不爽。“你管这个做什么,叫他做完值日出来呗。”五条悟一边打字一边说,“他肯定会来的。”



    酒过三巡,五条悟给西中猛虎发消息:“在干嘛?”
    他喝了不少,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窝在沙发里看手机。夏油杰倒精神得很,去别桌玩游戏去了。他看着一小时前虎杖给他发的“ok前辈”,在发呆,思绪像线一样穿进那个o里,又从k里冒出来,最后扎进前辈两个字里。
    喝酒之后,世界像是盖上了一块纱布,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五条悟玩手机,每个APP都刷了一遍,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什么都不好看。说不清为什么,他又点开那个软件。从下午开始,西中猛虎竟然没再骚扰他了,这让他有点不习惯。
    这次对面倒是回得很慢。五条悟靠着软垫都快睡着了,才看到屏幕亮起来:“帮前辈做值日,然后去了趟医院。”
    “什么啊,把活推给后辈干,你前辈不是人啊。”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回,“去医院干嘛?生病了?”
    西中猛虎解释:“生病的是爷爷。”
    五条悟在键盘上打了又删,这时候该说什么,是得安慰吗?他从来没干过这种棘手的活。
    他还在犹豫不知道怎么回复呢,西中猛虎又说:“前辈是很坏。”
    五条悟先暂时把安慰这件事放到一边。现在他还有更想说的一句话:“你都知道他很坏了,你还帮他,你是傻吗?”
    “才不傻。”西中猛虎很快地反驳。
    他说:“我只是喜欢前辈而已。”
    五条悟哑然失笑。喜欢,喜欢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人被当成笨蛋戏耍,能让人在人群面前流泪。一句喜欢,让人出尽洋相,狼狈不堪,就那么值得?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家教告诉他必须时刻保持优雅。
    他想说点什么嘲讽的话,但是太困了,太累了,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他看手机里的字,字在眼前叠出重影,他去按键盘,手总使不上劲似的,打不出一句通顺的话。酒吧里的冷气开得有点低了,他们坐的这张桌子在角落,远离热闹的中心,更冷,也更暗,更安静,令人昏昏欲睡。夏油杰早就不知道去到哪里鬼混了,只剩下五条悟一个人缩在沙发里。他真的快睡着了。
    滑入梦乡之前,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跟他说了一句话;又过了一会,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叫他前辈,还推了他两把。五条悟一抬头,是虎杖悠仁来了。



    虎杖悠仁问五条悟还能不能走,五条悟说别小看我,结果一站起来就腿软了。虎杖问前辈要不要背?五条悟笑了,说你当我是你女朋友吗。
    虎杖把五条悟扶正,思考了十秒:“也不是不行,如果前辈愿意的话。”
    五条悟说:“那你背吧。你背得动吗?”
    虎杖到底有没有背他,他记不太清了。此后的记忆像老电影里的片段一样模糊。他被挪到虎杖家里,睡到虎杖床上,在虎杖洗漱的水声中昏睡了好一会。虎杖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被热醒,迷迷糊糊地听到虎杖在他耳边说了好多话,一句都没进脑子里记住。
    五条悟还没睡够,受不了虎杖悠仁在他耳旁念经似的唠叨。他心里有个疑惑,现在有点憋不住了。
    他问:“你是不是西中猛虎?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是我吗?”
    虎杖沉默了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十分钟?等待的时间里五条悟又要睡过去了,在酒吧里的事像倒带一样在他脑海里重现。夏油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悠仁初中的绰号叫什么?
    五条悟在等虎杖的回答。为保持清醒,他又问:“你说你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虎杖没有回答。平时话那么多的人,现在像一把哑了火的手枪似的,连两个问题都答不上来。他不说话,五条悟也不说话,没有了水声,人声,拖鞋在地上的趿拉声,整间屋子静得像死了人。五条悟勉强睁开眼睛,去看虎杖的表情。一张有点丧气的脸。
    “你喜欢我,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五条悟声音放轻了些。
    “要是跟前辈认真说的话肯定会被当成玩笑话的吧。”虎杖眼睛瞪得很大,嘴角却向下,到底是小孩,连难过都不太会藏。
    “那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五条悟抚上虎杖的耳垂,“万一我也喜欢你呢?”
    “前辈,”虎杖牵住五条悟那只在他耳旁作乱的手,“不是想知道我哪里不一样吗,”手指沿着身体向下,挑开裤头,“摸到了吗?”
    “没有。”五条悟说,“腿再张大点。”
    他们坐起来了,虎杖把腿张开。五条悟用他那双手,那双温暖的,宽大的,无数次放在虎杖头上的手,去摸虎杖阴茎下那道小小的裂口。虎杖的那里开始流水,无法抑制的痒意从下身和心底一同升起。
    “那些女生,”他突然开口,“给钱也愿意跟你睡的,你知不知道?”
    五条悟说:“不知道。”说完去亲虎杖的嘴,“那你呢?”
    虎杖说:“我没有钱。能赊账吗?”
    五条悟笑了起来。“我不做非法生意。”
    虎杖悠仁跟五条悟很安静地接吻。他的手也伸进去抚慰五条悟,从会阴部分滑过,托了托两个沉甸甸的睾丸,最后握住阴茎上下撸动。五条悟拿两指并拢,探进去虎杖里面,问:“你会来月经吗?痛不痛?”
    “有时候会。”虎杖如实回答。“痛的时候就吃止痛片。”
    他十三岁的时候来的初潮,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的惶恐。以为自己是尿了,在卫生间里脱下裤子,却发现内裤上沾着血。他吓坏了,此前十三年他一直作为一个男孩被抚养长大,作为一个男孩被教育,直到那时候才懵懂地意识到自己跟别人的不同。医生说他身体特殊,小腹里有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
    痛得受不了,身下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时候,他在网上搜索解决的办法,大白天戴着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地去买了止痛片和卫生巾。这么轻的几包东西,竟然还要花掉不少钱,从此日子又要过得更加拮据。上天给他好大一份礼,他不喜欢,可还不能不要。

    五条悟插进去的时候很慢,但虎杖还是疼得额头都在冒汗。太大了,他想说,又觉得这句话很怪,马上闭了嘴。
    “怀孕了怎么办?”虎杖问。他有点神经大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好像晚了。
    “你还知道怀孕啊。”五条悟反问:“你会怀孕吗?”
    “不会吧,”虎杖悠仁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这么小的地方,怎么生孩子啊。”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好神奇,这么小的地方,可以容纳一个生命吗?会孕育出他跟五条悟的孩子吗?
    五条悟也去摸他的小腹,温热的,细心感受的话还能感觉到血管的跳动。
    他询问虎杖:“那要停下来吗?”
    “不。”虎杖摇头。只此一次的机会,再要等下次跟五条悟贴得这么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个晚上就像是偷来的时间,像做梦一样,在这个幻梦的时刻里五条悟只属于他。
    五条悟动得很慢,比起做爱更像是在调情。虎杖怀疑五条悟酒早就醒了,现在醉了的反倒像是他。他攀着五条悟的背,像是在大海中漂浮不定的盲龟恰好咬住了一节浮木。他在五条悟身上浮沉,流了好多水和汗,双腿也变软,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他猜他们身下的陆地已经变成大海了,房间被淹没,学校被淹没,只剩下他们靠着的这张床,成为了小小的岛屿。这个岛上只有他和五条悟,他们只有彼此,他与五条悟之间再也没有前后辈之分。他也不需要用敬语了。他现在可以平视五条悟。
    “你怎么这么高?”虎杖问。
    “不知道。”五条悟答。
    “如果我喝很多牛奶,会长到像你这样高吗?”虎杖追问。
    “不知道。”五条悟又答。
    “什么啊,你只会说不知道吗?”
    他们两个一起笑起来,手在对方身上轻轻抚摸,课本上早就教过了人类的结构,但亲手摸到,亲眼看到,这还是第一次。像两个新生儿,才降生到世界上,对人类充满好奇,对一切充满好奇。他们紧贴着,用手掌和眼睛来记忆彼此的身体。

    虎杖还以为自己能藏一辈子。他本来不想让五条悟知道的,结果竟然暴露得这样轻易,一个交友软件就把他出卖了。
    他有点不服气,“前辈怎么认出我来的?”五条悟将他抱住,他埋在五条悟的怀里,又问:“我有那么好认吗?”
    五条悟避而不答:“谁给你找的头像,蠢死了。那张照片是你的?你胸有那么大?”
    “刚才前辈不是都摸过了吗。”虎杖闭上眼。五条悟的怀里很温暖,薄薄的皮肉下是强壮的骨骼,很瘦,是不同于他的一副躯体。他把脸贴在五条悟胸口,五条悟的心跳压着他的眼皮,像给他盖了一块很热的湿毛巾。
    “前辈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亲近的后辈吗?”
    五条悟觉得他有点好笑。睡都睡了,还问这个。
    “悠仁,再亲近也不会亲近到床上去。”
    五条悟像帮猫咪顺毛一样摸虎杖的头,不知道是为了安抚他,还是只是觉得好玩。但虎杖觉得五条悟才更像一只矜贵的猫,让人拿捏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五条前辈喜欢我吗?”
    “悠仁真的是笨蛋吧。”五条悟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对你做的那些,是不喜欢的行为吗?”
    “喜欢吗?还是不喜欢?前辈不要打哑谜,我要一个清楚的答案。”虎杖悠仁抬起头来,眼睛里亮晶晶的,情意像最纯净的山泉水一样清澈见底。
    “如果我拒绝你了怎么办?你会退学吗,会自杀吗?”五条悟开玩笑地问。
    “如果前辈拒绝我的话太难听可能会哦。”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五条悟没有沉默很久,没有给虎杖悠仁多少缓冲。
    “喜欢的。”
    五条悟把他从怀里捞起来,亲他的额头。
    Tap to full screen .Repost is prohibited
    😍😭👏💞🙏🙏❤😍😍😭
    Let's send reactions!
    Replies from the creator

    related works

    recommended work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