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这不像你。”

这是崔胜澈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尹净汉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算夸算贬？如果算夸的话，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确实不是他想把自己和这人捆在一起，只是节目开播以来，网上关于他自己的讨论他全部都看了一遍，居然发现有那么一个势头在疯长——S.coups崔胜澈跟尹净汉，好像有点像啊。









被通知要来参加这档选秀的时候尹净汉内心就像落了一块石头，很小的一块，起了荡漾的几层微弱的涟漪，但确确实实，有那么一块掉进去了这样的感觉。

说是感激也算不上，来通知他的人恰好是当初说什么也要把他招进公司的那个男人，好像是给他争取了什么了不得的资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说，加油啊净汉，或许这次就能出道了呢。

或许。

就是为了这个词，他期望也失望了太多次，但也是为了这个词，他居然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习起来。

尹净汉觉得自己表里不一的样子特别让人讨厌，但他就是想要出道，疯了那样的想。

这个选秀节目的主办方是圈子里名气很响的一个平台。节目开播之前每个选手都要去拍公式照，而尹净汉也就是在那一天，成为了在网上被大肆讨论的人气选手之一。或许既是小公司出身又独身一人来的选手实在不多，所以他看上去也就显得扎眼。在一切未知都还没被解开之前，早就未播先火的这档节目必然少不了如火如荼的讨论。

有很多关注到他的女孩子称赞他是自己目前见过最漂亮的选手，称赞他的名字也很漂亮。尽管尹净汉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那一天做了什么可以让人记住的举动。但是在这个完全不缺好看男孩子的节目里，他还是最先被看到的那几个。

但没想到他在这个节目里第一次遭遇滑铁卢是因为崔胜澈。

其实也不能算是滑铁卢，只是非常巧的，他们的初评级舞台选了同一首歌。一个双人组合的一首rap。唯一不同的就是崔胜澈把那首歌的hook改短了，增加了rap的部分；而尹净汉基本就是把那首歌改成了抒情曲。

舞台的时候尹净汉的顺序要在崔胜澈前面，如果说此前他连崔胜澈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彻底认识了。

崔胜澈好像根本没有受到前面尹净汉同一首歌的影响和限制，甚至后来采访的时候节目组还有心分别问了他们对选曲雷同的看法。

“雷同？我并不认为是同一首歌啊。”尹净汉手机屏幕里的崔胜澈笑了起来，“既然是改编，那就有个人色彩，我觉得我们演绎出来的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吧。”

他指尖点了两下视频暂停，手指恰好戳在屏幕里那个人的脸颊上。

初评级舞台过后节目反响热烈，喜欢尹净汉的人也是肉眼可见的增多，甚至有人翻到了他刚进公司长发时候的照片。其实那只不过是他妹妹当时在学习美术想让自己做模特才留的。除此之外，就是他发现的那个观点，说他和崔胜澈很像的那一个。






至于第一次搭话，就发生在第一轮公演选曲后的夜间练习时间。

尹净汉跟崔胜澈在同一个组。在他们这个节目里，有几个练习生是被节目组强行塞进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或许没有实力，但有背景。他们这组就有一个，但没想到这人可以猖狂到刚刚分好组来到练习室他就盖上所有摄像头跟他们说：我要做c位。

这意思很明显了，现场顿时一片茫然的沉默。那练习生估计也是有底气这么说，眼神扫视他们每一个人，像无声的威胁。

崔胜澈是唯一一个拒绝的。

他说，“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你也没资格干预别人想做什么。”






休息的间隙尹净汉靠坐在墙边刷推，恰好刷到一篇几个月前他们拍公式照那天的一个讨论，有几张崔胜澈比较模糊的照片，但依旧能看得出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浓眉大眼有种混血感。他把一起的视频点开看了，看到一身黑衣戴着黑口罩的崔胜澈听到人群里面喊S.coups啊我爱你这样的话居然害羞到低头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他的粉丝所谓的“反差感”。

他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但是视频还没放完，里面的主人公却突然出现在他旁边，抛出了那句话。

“你居然会答应，这不像你。”

尹净汉一愣，转过头就看见崔胜澈坐在他旁边把T恤撩起来擦额头上的汗，略长的额发遮了一点眉。

这就是崔胜澈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其实当时初评级舞台之前选择座位的时候他们就打过照面，可是那个时候崔胜澈不是对他说的话，是对“选手”说的。

这才能算是第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尹净汉带着惯常的笑意反问他，感受到旁边疑惑的目光之后才淡淡开口，“我只是嘴上那么说，凭什么一定要按照他说的那样做呢？”

这话意思就和耍赖没两样。但崔胜澈明显不认为是他在嘴硬，也笑了一下，“原来是我不够了解你。”

“你倒是很敢说。”尹净汉指他当时的那句话，“不怕？”

“粉丝基础比他多，没什么好怕的。”崔胜澈坦诚得要命，“在这里，粉丝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尹净汉几乎被他的气势逼得要倒吸一口凉气，但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他，真的跟自己好像。见他没有回答，崔胜澈转过脸视线恰好瞥见尹净汉手机屏幕上的自己，一时语塞。

“你怎么在看这个？”

尹净汉回过神，也很坦诚，“全面了解对手，这才是我。”

崔胜澈又一次没话说，于是他只好对尹净汉伸出手。

“S.coups崔胜澈，很高兴认识你。如果能一起出道的话，挺好的。”

他们就在这个逼仄的练习室角落记住了对方的名字。



“原来你也是95年生啊，本来还以为我要说敬语。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净汉？”

“你对谁都这么自来熟？”

“也没有吧，但是你跟我很像嘛。”




“都挺有野心的。”











//









崔胜澈是中学一年级的时候被招进公司的，然后一直待到了十九岁。

如果把他一天的时间画成一个饼状图，那么在公司的时间占了一大块，如果再把他在公司的时间画成一个饼状图，那么他在练习室待的时间应该不会再给别的事留下缝隙了。

练得狠的时候，汗珠都会直接滴落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偏木的质地落的液体多了变得锃亮又光滑，崔胜澈双臂撑地的时候，会看见里面反射出自己模糊的轮廓，像在照一面早就坏掉的镜子。

里面的崔胜澈像在笑他，说，“你怎么还没有出道呀？”

崔胜澈眼前一黑倒在了地板上。








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节目组安排的宿舍里，崔胜澈闭上眼也不太愿意追忆刚才做的那个完全不算美妙的梦，再不睁眼那块地板又会出现在他脑袋里，于是他赶紧下床开始一天的练习。

然后在练习室碰到了比他来的还早的尹净汉。

“这么早？”尹净汉不知道该对才认识十个小时不到的人说点什么，只好随口客套了一句。

“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尹净汉惊奇他居然会把这种应该跟亲密朋友讲的事情告诉自己，只好憋出一句，“早点睡。”

“答非所问。”崔胜澈笑他，然后脱下外套放到一边与他各自占据练习室的半块开始练习。

尹净汉想起昨天看的那些关于崔胜澈的帖子，说他因为是公司很早就公开但没有出道的练习生所以因为曝光的比较早就有粉丝在一直支持他直到现在，也是个很有才的人，经常自己写一些歌然后演绎，但他经常说是因为有了不起朋友的指导。他自己虽然一直什么都没表示，他的粉丝却对他的公司一直不让他出道的事抗争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传来消息说他会来这个选秀。

尹净汉划完这条帖子，有点恍然地想，他们似乎是真的很像啊。尽管都见不得光，但尹净汉的公司甚至没有将他公开过。崔胜澈应该要在他上面那一层的泥土里，但其实都差不多。

尹净汉看着评论里说从崔胜澈被公开那一刻就支持他的粉丝说接下来也会一直支持他，出道了之后也一样，还是不免有些羡慕。

原来他有盾，难怪会这么过分自信。不像他空有一腔孤勇，带着谁都别想阻止我出道的觉悟来的，孑然一身只能单打独斗。

练习过后他们顺理成章一块去吃饭，在宿舍附近的一家烤肉店，今天没有录制安排，崔胜澈叫了一瓶烧酒，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转头问尹净汉，“你能喝酒吗？”

尹净汉一脸的悉听尊便，崔胜澈开口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那我们一人半瓶好了。”

“你会喝只喝半瓶？”尹净汉笑笑。

“如果现在是晚上我应该会要三瓶，但现在是中午，很遗憾。”他真的装出遗憾的样子反倒把尹净汉逗笑了，崔胜澈看他笑，然后他们又顺理成章的分掉那瓶烧酒。他们都是成年人，尹净汉只小他两个月不到，碰杯的时候崔胜澈突然开口说，“感觉好像认识了你很久。”

“你像在搭讪。”尹净汉摇晃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调侃他。他能感觉到崔胜澈应该也像自己会去搜索他那样了解了他，他们的距离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近了，还得归功于双方的好奇心和自觉。那天他们又聊了很多音乐方面的事，等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

一个跟尹净汉同房的练习生正好拿着毛巾从走廊经过，看见他们走在一起很惊奇地开口，“净汉你跟S.coups关系原来这么好啊。”

他们好像都认定自己是个不太会亲近别人的人，崔胜澈揽住尹净汉肩膀说，“我跟他认识好久了。”尹净汉也懒得反驳他，自顾自往练习室的方向走。








第一轮公演淘汰结束的时候尹净汉的那个宿舍除了他只剩下两个人，战况有些惨烈，国民制作人们流下了开播以来的第一批泪水，但与此同时人气练习生们的热度依然在蹭蹭上涨。

第一轮淘汰尹净汉排在第七，不尴不尬的位置，崔胜澈在第四，尹净汉坐在自己的那个位置上看崔胜澈说他的第四感言，要流眼泪的样子好像他以前每晚深夜结束练习从公司回家的那条小巷子里咖啡色的那条小狗狗。

然后和他同一个公司的练习生们一起拥抱崔胜澈恭喜他获得高位，他们的排名都很靠后，应该下一次淘汰就会全部走光只留下崔胜澈一个人。他们的交情估计很深，也和崔胜澈一起流着泪。

崔胜澈跟尹净汉还像在一个地方就是人缘好。崔胜澈是天生热情，他就是天赋异禀，哪怕没有说过太多话的人也会自动想要和他亲近，或许是他天生看上去没有杀伤力。

“这样的人或许天生适合做星星。”

尹净汉是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百无聊赖刷推的时候看见这句话的，他们表现出来的东西，即使无法展现全部至少从屏幕外也能窥探十分之七。尹净汉小心地踩着走廊地板，灯只留了走廊里的，因为练习到晚归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像夜行的猫一般悄悄行进。站在宿舍门口他能听见同寝的舍友轻轻的鼾声，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崔胜澈发红的眼眶。

像狮子落泪，脆弱但是落泪之后只会长成更容易让人服软的恐怖存在。








位置测评的分组下来之后练习生内部搞了个聚餐，竟然很巧的还是在宿舍附近那家烤肉店。每次尹净汉跟崔胜澈碰到一起练习到很晚的时候都会一起去那边喝一点烧酒，所以尹净汉轻车熟路选了个里面的位置坐下，崔胜澈恰好坐在他对面。

吃到一半的时候，被包场的烤肉店突然放起他们第一轮竞演的歌，全场顿时炸开了锅，有的男孩子嘴里还塞着块肉就从座位上跳出来喊着“我们组的歌我们组的歌“，热闹的要死。尹净汉边笑边继续烤着肉，在觥筹交错透明的酒和有颜色的果汁不断的闪烁间看到坐在对面撑着脑袋看他们闹腾的崔胜澈，在和他要对上眼的前一秒将目光放回滋滋作响的烤肉上面。

下一首是他们那一组的歌，同桌的练习生们立刻冲了出去，临了还不忘叫上尹净汉崔胜澈一起，尹净汉以座位最里面不方便为由拒绝了，崔胜澈也笑着摇头。

“不上就往里面去，外面的位置留给我们！”几个男孩子边笑边把崔胜澈推搡到了里面的座位，就在尹净汉旁边。

他坐在不紧不慢烤肉的尹净汉旁边不紧不慢喝着酒。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周围明明很吵但是他们身边的气流却是沉静的，尹净汉能感受到崔胜澈在看着自己，于是只好无奈地开口，“有烤好的，吃吗？”

“我看你烤就行了。”崔胜澈摇摇头，牙齿还磕在玻璃杯上，蛮响一声，疼的他呲牙咧嘴。

尹净汉转头看他觉得好笑，“醉了？”

“没有吧。”崔胜澈也笑，眼眶又是红红的，像兔子。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尹净汉把头转回去。

崔胜澈没回答他，然后又坐的离他近一点双手撑着头，“净汉啊，你以前留过长发？”

尹净汉心说这都被你看见了你到底是搜到了我多少，一边回答，“随便留的。”

“......挺好看的。”崔胜澈老半天憋出来一句，想起自己看见的照片里尹净汉伸出手指把脸颊旁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又接上一句，“好像我初恋。”

尹净汉正在烤肉的手顿了一下。

崔胜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默不作声坐远些，“我去下厕所。”







然后他们大概有两天没有说过话。

尹净汉其实也没有生气，他反倒是奇怪崔胜澈和他说那句话的目的。练习的间隙他翻看自己相册里长发时候留下的照片。讲实话他不太喜欢自己那时候，一个是长发麻烦，还有就是会被说像女孩子。

但是他不由得好奇起来，自己那个时候长得像崔胜澈的初恋啊......他初恋就长这样？

他没表示什么，崔胜澈却老躲着他，跟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似的，把尹净汉搞的哭笑不得。尤其是有时候路过他们rap测评那一组的练习室看到崔胜澈在里面游刃有余地跳舞唱rap结果过一会在走廊碰到自己又像只兔子似的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尹净汉觉得特别好笑，于是就在某天接近凌晨的练习室门口拦下了崔胜澈。果不其然，他一看到自己就埋了头想逃。

尹净汉在他身后扶额，快步走过去拉住他小臂往自己这里带，崔胜澈猝不及防回头差点跟他额头碰额头。尹净汉不在意，他与崔胜澈身高相当，但因为倾身的缘故抬眼从崔胜澈下巴下方一直瞟到他眼底，“躲什么？”

然后他们就一起去了天台吹风。

外套松松垮垮披着，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五，入冬的天气还是很冷，不过他们是正当青春二十来岁的男孩子，刚淋漓地出了一身汗，除了怕感冒别的也不打紧。

何况天台这地方他们也是头一次来。

尹净汉双手插在口袋里，不高兴碰冷冰冰的栏杆。崔胜澈笑他“不是你要拖我来的吗，怎么自己看上去完全没兴致”。

一开始两人谁也没讲话，任风呼呼吹着冬季外套。烤肉店里氤氲的那几团话好像也被风吹散了，但崔胜澈还是开口讲，“那时候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生气？”尹净汉侧头懒懒地看他。傻瓜才信崔胜澈是在说醉话，明明三瓶烧酒都喝不醉，那天才喝一瓶半，不熟悉的人才不懂他的酒量。

原来自己已经算是熟悉他的人。尹净汉在风里后知后觉。

“喔...因为挺过分的嘛我觉得，当时我也有点醉了......”再编，“而且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但崔胜澈没给他往下问的机会，接着抛出一个问题，“净汉啊，你说要是我们在一个公司一起出道会怎么样？”

尹净汉心里想说似乎是不太可能，但有了这个假设再往前推，好像也并非不可能。于是他放弃了去纠结到底可不可能的命题，稍微思考了一下。

“你应该会是队长。”他开口，“leader S.coups，蛮适合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回想的是崔胜澈在初评级舞台上眼底的火焰和与那个后门进来的练习生对峙时满脸的讥讽与不屑。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他在烤肉店坐在自己旁边带来的那股铺天盖地的安全感，在晚归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对未来期许时的安定。

他可能不止适合做队长，更适合做他的队长。

“我还从没想过做leader......不过除了你也有人说过我适合。”他笑笑，尹净汉差点要脱口问“是那位初恋小姐吗”了，不过崔胜澈已经给了解答，“是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初评级那首歌就是他指点我改的。”

“那他应该挺有才的。”

“对，超级有才。以后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崔胜澈笑道，“他应该会很喜欢你，你们有点像，都挺安静的。”

“然后，如果我们在一个公司一个组合出道，”他接着说，“感觉你会一直在最近的地方陪着我。大概就像现在这么近？”他伸手笑着揽住尹净汉肩膀，“可能是我们年龄太接近的缘故吧，就算按年龄顺序排你都得牢牢跟在我后边。”

深夜不多的几个小时里尹净汉居然真的做了关于这个话题的梦。他从前最讨厌假设，因为他曾经假设下个月会出道，没有实现。下下个月会出道，没有实现。下下下个月会出道，也没有实现。

所以他讨厌假设。

但是他居然会真的在梦里去设想这个他明明已经知道不可能的事。崔胜澈会比他早进公司，然后他坐在角落里看青涩的崔胜澈大笑、练习、走过来说“净汉啊一起去便利店吧”。

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他真的快分不清了。

梦醒之后要面对的是全新的练习，与此同时一月的首尔，初雪降临。










//









下雪的时候尹净汉正独自窝在练习室角落里打着盹，结果被冲进来咋咋呼呼的崔胜澈冲进来吵醒了，然后又被迫被拉出去看雪。路上嘟嘟哝哝喊着冷不想去于是崔胜澈又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胡乱给他围上，一出门尹净汉差点被激得眼睛都睁不开——太亮了。

雪下的已经好大，地面上铺了一层。崔胜澈不知道带他来的哪里，一个人都没有，但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别的男孩子们打闹的吵嚷声。里面还夹杂了一两句喊崔胜澈名字的，估计是在找突然不见了的他。

尹净汉脑袋还混沌着，软软的黑发歪七扭八竖起来几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外套像个超大型团子，刚想开口说看过了我要回去睡觉，脸上就被摔过来一小团雪。

“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傻啊尹净汉哈哈哈哈哈！”

......

“呀尹净汉！很冷啊！”崔胜澈几轮下来就被尹净汉打了个片甲不留，甚至他还把冷冰冰的手放到自己后颈，一阵冰凉。

青春的男孩子就是要打要闹，否则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都不得而知。尹净汉彻底清醒之后雪仗打的比谁都厉害，没过一会崔胜澈就投了降往雪地上一躺，还摆动着手脚在雪上画画。活像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雪。

尹净汉也累了，不管不顾躺在他旁边，天空还在无休止地落雪，他们头发上都是小而白的雪粒，眉毛也落上，皮肤又白皙，像刚从雪里生出来的两个孩子。

不知是谁先别过头他们对视了之后又开始笑，边笑边喘气，然后累了就那样安静地躺着。最后又是崔胜澈先开口打破沉寂。

“净汉啊，我没有初恋。”

尹净汉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冰天雪地里狂热而有力的一击，他偷偷睁眼去看旁边的崔胜澈，可他躺在那里闭着眼，长长睫毛上落满了雪花。尹净汉用手臂把上半身撑起来，凑近去看崔胜澈的脸，然后悄悄解开他围在自己脖子上带着两个人温度的围巾往他脸上轻轻一蒙，在崔胜澈发着懵的一刻埋下头隔着布料在他嘴唇的位置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他原本什么都不怕，此刻却连一个实实在在的吻都不敢落下。像个笨蛋。

然后他拿掉那层布，还跪坐在崔胜澈身边，抬着一点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

“现在你有了。”

“交往吗，崔胜澈xi？”









如果不是忙着练习和出道，崔胜澈认为他和尹净汉的恋爱应该会谈的相当细水长流。

两首决赛曲目的风格迥异，一首是有些性感的爵士风舞曲，另一首是空灵又甜蜜的抒情舞曲。本来崔胜澈都作好给对面组的尹净汉加油打气的准备了，结果选组的时候他居然选择了和自己一样的性感曲风组。

后面的采访里尹净汉笑得很坦诚，“因为想尝试一下没接触过的风格。”

会把决赛这种大事说的跟玩儿一样的估计也就只有他这种从头到尾都没掉出过出道位的人了。虽然在一组但两个人都很忙，崔胜澈是主rap，那部分的词他打算自己来写，尹净汉虽然也不是c位但因为出色的表现力和导师们都不得不认同的——他与性感风确实适配，所以定位上有几段killing part。确认了关系的两人反倒比从前更像陌生人，分开努力，但目标一致。




国民制作人们过了很久还是记得那天，决赛的那天热度最高的话题之一就是“尹净汉第四名出道”。

选择没有尝试过的风格，他怎么可能不紧张，但是想到从他来到这个节目一开始就追随他的那些人，他也想为了她们试一次。

好在他成功了。而且是彻底的成功。



决赛那天崔胜澈染了白发，配上黑西装从走出来就引发一阵阵尖叫。他回头看到尹净汉，走过去揽他肩膀笑着跟他讲话。

这些画面都在尹净汉最后站在自己第四名的位置上看崔胜澈讲第三名感言的那一刻重现。

他跟崔胜澈的距离突然变得那么近。

想起自己当时站在那边被递了话筒的样子，想起脑中闪现出自己无休止在练习室里练习，询问公司里的人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道却始终等不来答案时候的样子；想起第一次公演时，往台下随意一瞥却发现有好几个女孩子盯着他眼睛里闪着光的样子；也想起无数个练习到晚归从烤肉店出来跟老板道别的样子。

他真的成功了。

此刻，是崔胜澈站在那里，他看上去好像对这个排名不意外，好像自己就该站在那里，但尹净汉听得出他字句之间的颤抖。

直到pd问他，“S.coups为什么想到今天要以白发的形象上舞台呢？”

崔胜澈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为了......纪念今年这一场初雪。”

“让我抱住了自己的雪。”

尹净汉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原本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在崔胜澈走过来拥抱那些出道练习生的时候，尹净汉甚至在紧张，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崔胜澈，所以在他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尹净汉抢先一步跑进了他的怀里占据主动权。


“出道快乐。”


崔胜澈下意识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出道快乐。”

然后抱紧了他的雪。








end.





快乐烂尾 哈哈（。
流水账文笔真的太抱歉了 之前写过一篇k8的同设定选秀文学 被lof屏了wb有存档 选秀梗真是我的意难平
然后踩刹车那个好朋友是woozi
能看到这里真的很感谢 要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