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shu] 糖霜甜甜圈。校園AU


。在午夜沒有人的公園：告白(這句話都講完了還需要看完整篇文嗎c:







將剩下的最後一小口甜甜圈放進嘴裡，Shu想起他第一次和Luca說上話，就是在他下課後回家路上順道去買甜甜圈，在櫃台前排隊等點餐時，Luca悄聲走到他身旁向他打招呼。





Shu認得同班同學的臉，但是那一瞬間怎麼也想不起來對方的名字，在氣氛變得更尷尬之前，Luca主動報上自己的姓名。他覺得對Luca有些抱歉，不過Luca並不在意，他說他也還沒有跟班上每個人都講到話，一個班級人數這麼多，這很正常。

剩一個月這學期就結束了，到現在還記不住同學的名字，這正常嗎？

Shu點了一個糖霜甜甜圈，排在他後面的Luca跟店員說他也要一樣的。

他對Luca的印象是在班上很活躍的那群人其中之一，人緣不錯，活潑又有朝氣，看起來是個外向的人。自己的交友圈跟Luca完全沒有重疊，他在班上幾個交情比較好的同學個性都比較靜，喜好興趣肯定也跟他們不同。

就算到畢業都沒交談過，大概也不意外。

可是他們偶然在同一天同一個時間踏進同間店裡，而後像是要補齊先前的份那般，聊了好多好多話。應該都是閒聊吧，Shu現在根本想不起來那天具體聊了什麼，只記得最後發現他們住處只隔一個街區，Luca問他明天要不要一起上學，他楞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隔天Luca就照他說的時間在路口的電話亭前面等他。





Shu也不確定自己是怎麼和Luca變熟的，在學校裡他們幾乎沒有互動。選修課程不同自然是不會遇上，但必修課同間教室他們也幾乎不曾坐在鄰近的座位。早上會一起上學，下課如果時間對得上就一起回家。

對Shu來說，Luca是比較不一樣的朋友。

所謂的不一樣是根據愛好做區分，Shu想找人一起打電動玩遊戲的時候，Luca不會是他的首選，可是想要去吃點東西隨意打發時間的話，他第一個會想找Luca。

「沒想到你跟Luca這麼熟？」常玩在一塊兒的同學們偶然看見Shu跟Luca有說有笑地走進教室，事後這麼跟他說。

我也沒想到啊。這是實話，Shu完全沒有料想到他們的關係會變得這麼好，甚至他固定要去實驗室的日子，Luca都剛好要留下來和系隊的同學打球，結束能回家的時間差不多，又能一起走。

他們的友誼由短暫的通勤時間累加而成，最終成為彼此日常的一部分。

這沒什麼好或不好，只是當某一次Shu從實驗室走出來看見Luca安靜地坐在樓梯階梯上正在看手機，他忽然覺得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晚上八點鐘，比他們平常回家的時間晚了近兩個小時。

Shu看著Luca興高采烈地朝自己跑來，他慢半拍回應Luca。

「嘿、你吃過晚餐了嗎？」

Shu搖搖頭，「你呢？」

「好巧，我也還沒。要一起去吃飯嗎？」

點頭表示同意，Shu跟在Luca身後，將步伐跨大一些好走到他身邊，問Luca是不是刻意留下來。

「沒有耶，剛好今天有好久不見的學長來，所以多打了一場。記得你說今天會比較晚，就想說過來看看。」

「你等了很久嗎？」

「沒有。」

Luca的回答按熄Shu心底燃起的火花，那晚他們交換電話，Luca笑著說他們認識快一年了現在才有彼此的聯絡方式好不可思議，Shu心想，如果Luca沒提的話可能要到畢業才會想到是不是該留電話吧。

這麼一想又覺得跟Luca也不算很熟。沒有對方的電話號碼似乎不會對他們的互動產生影響，他們就是一起上下課，在回家路上去閒晃逛逛，僅此而已。

真正讓Shu產生不跟Luca交換電話也無所謂這種想法，是在他們互留聯絡方式後過了兩個月，收到Luca傳給他的第一封訊息：我週末被拉去參加聯誼，你有興趣嗎？

Shu對參加聯誼沒興趣，也對Luca去參加聯誼的經過沒興趣。可是在下一個星期某天回家路上去買甜甜圈時，Luca講完電話後，Shu被迫得知剛才與Luca通話的是那天聯誼的其中一個女生。

跟他們同校，是小一屆的學妹。

他不想知道這麼多學妹的事，卻還是靜靜聽完Luca分享聯誼發生的趣事。然後手中的糖霜甜甜圈在回家後被原封不動丟進廚餘處理機，Shu拿出手機點開與Luca的傳訊視窗，還是只有那條訊息。

說不定學妹跟Luca更熟。

隔天早上Luca說學妹約了他跟另外兩個同學放學後要去打網球，Shu決定翹掉最後一堂課提前去實驗室，迅速把進度趕完後拎著背包離開學校。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從那之後走往校門的路線都會避開網球場，直到被朋友們問起為什麼最近很少看他跟Luca一起，他才意識到不一樣了。

可是又怎麼樣呢？

久違地與Luca一同回家，Luca問他要不要去買甜甜圈，Shu拿起手裡那杯冰焦糖瑪奇朵說他今天攝取的糖分夠了，隨後漫不經心地問起那個學妹怎麼樣。聽見Luca的分享又感到後悔，明明就不想知道，又得裝作感興趣的樣子。

疲憊感呈直線上升，到了要分別的街口，Shu轉過頭看向Luca。

「那個學妹單身嗎？」

「嗯。」Luca點頭。

「好喔，明天見。」

真的好後悔、真的好累。拆開收到的新的遊戲手把，Shu坐在電腦前，痛快地打了一整晚遊戲，直到窗外天空亮起，螢幕上出現遊戲製作名單的字幕，遊戲破關讓他的心情恢復不少，他鑽進被窩閉上眼睛。

錯過Luca的電話、也沒有去學校，舒服地睡一覺醒來後發現家人們都結束一天的工作與課程回到家裡，梳洗過後他坐到餐桌前，開心滿足地吃晚餐（或者該說是他的早餐）。

直到做好心理建設才回房間拿起手機，一一回覆朋友們傳來的訊息，最後點開Luca的簡訊，他告訴Luca自己只是有點不舒服早上睡過頭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訊息發出去不到五秒緊接著手機就響起，清清喉嚨後接起電話，Luca的聲音從話筒中聽起來原來是這樣的，Shu張著嘴巴沒有說話，聽著Luca關心他的身體狀況，越聽越心虛。

『你說了明天見，結果我今天早上等不到人，我真的好緊張……』

匡噹。

Shu握緊手機，張望房間四周，他找不到那個聲音從何而來，想要開口向Luca道歉、想對他說抱歉讓他擔心，下一秒又聽見同個聲音：

匡噹。

心臟像是被什麼重擊，Shu摀住自己的胸口，迷迷糊糊地向Luca提出邀約，掛掉電話冷靜後才想起他說想出去散散步，Luca對他說晚點見，「正好我也有很重要的話想跟你說。」






準時在晚上十點五十九分抵達路口的電話亭前面，Luca一看見他便熱情地湊上前來，自然地張開雙臂像是要直接摟抱他，可是留意到Shu憔悴的臉色，他憂心忡忡地問他還好嗎。

「如果你身體還是不舒服大可跟我說，你也許該多休息。」

「沒事，我好很多了。而且我睡了一天，想出門活動一下。」

「嗯，這個給你。」

Shu接過Luca遞過來的東西，發現是他喜歡吃的甜甜圈。他說是下課順道去買的，本來想說要直接過去Shu家找他，但他們一直都是在這個路口分開，詳細地址他不知道，打Shu的手機也沒人接。

「還好這家甜甜圈冷掉了也滿好吃的。」

「謝謝。」

Shu看著手裡的甜甜圈，他清楚明白沒有理由這般草木皆兵，不該過分解讀Luca的行為，可是卻又忍不住胡思亂想，想他陪自己走過的每一條街、想他在實驗室外看見自己時明顯開心的神情。

還有這個甜甜圈。

只是對朋友的關心。他這麼告訴自己，問Luca要不要去前面的公園走走。

「你說有很重要的話想跟我說……是什麼？」Shu強裝鎮定地問，咬下甜甜圈緩慢地咀嚼。

「也、也沒有，我只是、只是覺得很久沒跟你好好聊天了。」Luca刻意放慢腳步，一邊偷看Shu。

「也只有昨天沒見到面吧。」

「我們已經兩個多星期沒一起回家了，也沒一起吃晚餐。」

「不是都有一起去上課嗎？」

「才沒有！這學期我們有好幾天早上的選修課不一樣，上課時間又不同。」

Shu轉過頭看向停下腳步的Luca，他又咬了一口甜甜圈。Luca嘆口氣重新踏出步伐，他小聲嘀咕著Shu什麼都不懂，Shu沒聽見他的喃喃自語，默默跟上前，隨便找個話題問他這學期選修的課如何。

閒聊過後氣氛緩和下來，他們走進公園，沿著步道慢慢走著，再朝前走就是公園裡圍出的網球場區域，Shu忽然想起那個學妹，不知怎麼地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Luca要說的重要的事是否與學妹有關。

還剩下四分之一的甜甜圈被他推回紙袋裡，Shu看著空無一人的網球場，他站在原地，望著前方的Luca折返回來停在距離他三步遠的距離，他嚥口口水，再次詢問Luca想說什麼。

「你準備好要聽我說了嗎？」Luca雙手緊握成拳，說話的音調比平時高了一點。

「我一直都在等你開口。」

「我、我很緊張，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就是……呃……」

Shu沒見過Luca這副模樣，他在心裡列出所有Luca可能要說的話，連Luca要轉學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測也成為選項之一。

「你不要取笑我，我最近……覺得很不舒服，每天都像是被人揪住心臟一樣——」

Shu打斷Luca問他要不要去看醫生，Luca用力搖搖頭，他說是心理影響生理，不是真的生病。他只是一想到某些事就覺得很不舒服，想起某個人就覺得不知所措，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對勁。

「真的好難形容，我好像變得不像自己……你懂這種感覺嗎？」

遲疑半刻，Shu點頭表示理解。他最近也有相同感覺，覺得自己好反常。他的朋友們都說他遲鈍，但他不是真的一無所知，他明白影響自己的人是Luca，那麼Luca也應該是被某個人左右情緒。

Shu推論得到答案，一瞬間恍然大悟，為什麼Luca特別約出來告訴自己。交女朋友之後會想接送女友上下課吧，這樣Luca就不會再跟自己一起走了。這也是人之常情，校園情侶能做的事情也就這些，想要多一點時間相處是正常的。

沒等到Luca繼續往下說，Shu擅自替他把話說完，表現得貼心又善解人意。反正再怎麼樣他們都是同班同學，「噢，而且我們有對方的電話了，想聊聊隨時可以聯絡啊。」

「不不不不！」Luca朝前靠近Shu，「你在說什麼？」

「嗯……關於你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是誰？」

「那個學妹？」

Luca不解地問為何要提到學妹，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想說的是關於他們之間的事。一步步逼進Shu，直到他幾乎要直接踢上Shu的腳尖才停止動作。

迎面而來的氣息讓Shu一陣頭暈目眩，他問他是不是擦香水，Luca回答可能只是新的柔軟精的香味。Shu點點頭，隱約猜得出接下來Luca要說的話，下意識想逃避而拔腿就跑。

Shu朝網球場的中央跑去，Luca緊追在後，可他沒跑多久便停下來，站在球網前而後方是Luca。他無路可走，緩緩地轉身面向Luca站定。他幾乎背貼著球網，一邊調節呼吸一邊說他跑不贏練過田徑的人。

「為什麼要跑？」

「好像會聽到很恐怖的話，我不敢聽。」

「那你剛才怎麼說你一直在等我開口，我以為你也準備好了。」

「我不知道對象會是我！」Shu大聲反駁，喊完後又緊張地看向周圍，還好因為接近深夜，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那你現在知道了……沒有什麼女朋友，我剛才說的那些情緒反應都是因為你，跟別人無關。」

Shu不敢直視Luca，垂下眼又覺得視線落在Luca的胸口很詭異，只好將頭稍微側向一邊。他沉默地聽著Luca表白心意，說他發現Shu在躲避自己後常覺得坐立難安，有好幾次都想直接問Shu原因可是又不敢開口。

「我們是朋友對吧？對朋友有這種想法好像很奇怪，可是我又不想要無緣無故被你討厭。」

「我沒有討厭你。」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我還去你實驗室找你，結果你改了實驗時間，我都沒聽你說過……」

Shu依然沒有抬頭，他看著Luca抬起雙手抓勾住球網，被圈在Luca圍起這個小小的空間裡。距離與姿勢都惹人遐想，可是即使想入非非也沒有不對。Shu低聲問Luca他還需不需要解釋逃避他的原因，Luca說在他們見面後那些就不重要了。

「我喜歡你。如果你要躲著我，我也希望你是知道我的心情才躲開我的。要是做不成朋友了……希望至少你可以記住今晚……」Luca說他不知不覺變得很期待去學校，沒見面的時候也會想他，反覆說著與Shu相處的時光非常開心，「我希望可以一直這麼快樂，想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Shu覺得Luca的表情看起來好委屈，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也差不多是如此。不自覺地皺著眉頭，困惑又迷惘，他想他與Luca算得上是兩情相悅，可是該怎麼處理這份喜歡、Luca說的想在一起跟現在又有什麼差別，Shu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將他的煩惱說出口：你所謂的在一起是想要成為戀人交往嗎？

「想。」Luca的回答簡潔有力，「就像你想像中我跟學妹的發展那樣，只不過我的對象是你。Shu你喜歡我嗎？」

無預警的直球問句讓Shu嚇一大跳，手中沒吃完的甜甜圈連同外裝紙袋掉到地上。Luca邊說著甜甜圈可以再買，同時更貼近Shu像是在乞求他的答案。Shu不得不看向Luca，他鼓起勇氣給出肯定的回覆。

喜歡。喜歡才嫉妒，喜歡才會多慮。

Shu在Luca吻住他的那一剎那明白了他為什麼此刻會站在這裡，過去那些他感到不協調的Luca的行為舉止，若用愛情解釋，就變得再正常不過。

在Luca退開之後抿了抿嘴唇，有糖霜的味道，Shu吸吸鼻子，才要彎身去撿掉到地上的甜甜圈，就看Luca已經彎腰撿起垃圾。Luca拍拍弄髒的手，臉上的表情藏不住喜悅。

「那、下星期一早上一樣在電話亭那邊碰面？」

「明天不見面嗎？」Shu反問。

「明天是週六耶。」

「現在就不一定只有上課的日子才能碰面了吧？」

也對，Luca靦腆地笑著。他看著Shu垂在身側的手好久好久，在Shu問他要不要回家時，趁這機會牽住Shu的手，驚訝地發現Shu的手全是手汗。

將Shu的手握得更緊不讓他抽回，Luca帶著他離開球場。明天還要吃甜甜圈嗎，Luca問。幾秒鐘後Shu回應他：現在開始做些你喜歡做的事吧，讓我更了解你一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