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shu】香菸與琥珀(4)「Mysta？你今天噴的香水蠻淡的耶。」Mika剛到校就行雲流水的放下書包，慢悠悠的從自己老朋友的方向飄去，他隨便拉了張椅子坐在Mysta右邊，然後被拉走椅子的同桌也早已習慣，拿著書本就到mika的位置上繼續早自習。



　　「Emm…淡一點也好吧，怎麼？你想讓我當一個妖嬈撫媚引人注目的omega嗎？」Mysta一邊抄著借來的數學作業，一邊回覆那個沒事就想拿他來找樂子的損友。



　　「Lmao…你難道不是一直都是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在omega裡也屬於最bottom的那種哈哈哈哈。」果不其然Mika 對於創Mysta 這件事情樂此不疲。



　　「F U bi**h，那是因為我他媽現在真的是一個omega了，我哥三不五時就唸這唸那的，我已經聽到煩了，我還能怎麼辦？」Mysta分心了，他不小心超錯行，他不耐煩的重新塗改，一邊咒罵回應那個不知道還有沒有良心的老友。



　　「確實，感覺你哥不會放著不管的，所以你的防標頸圈才會那麼酷炫嗎？」Mika說著說著就伸手去戳了Mysta特製頸圈，看起來很硬但摸上去是柔軟舒服的，然後他好奇的按上了指紋，猝不及防的被電了一下，疼的他整個人一抖，然後心疼的握著他的手指，還不忘打了一下Mysta的背報仇：「Oh！sh**，這東西還有攻擊性？！你他媽為什麼不早說？這還擔心什麼啊？」



　　「酷吧？」



　　「不愧…」



　　「不愧是我！」



　　「不愧是…Shu。」



　　「……」Mysta心裡默念著不能生氣，命是自己的，然後告誡自己對女孩子不可以動手，之後才開始心疼自己剛剛被Mika無意動手打的背，雖然沒有很用力，但本來就有傷口，實在是…太他媽…痛了：「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Shu弄的啊。」



　　「因為你是個白癡，而且你才不想承認自己是omega。」



　　「……」Mysta張口要說什麼，又吞了回去，把數學作業「啪！」一聲闔上，無視Mika就先上前交給負責數學課的課代表，還不忘給在他死纏爛打之下借出作業的課代表比了個心，之後走回來的路上立馬面無表情，朝Mika買一送一給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但這不妨礙Mika注意到，Mysta左耳上那熟悉無比，但主人卻並不是配戴之人的耳墜，明晃晃的，在棕灰髮少年走動的時候輕輕晃動，金色的閃閃發光，非常引人注目，但mika剛剛一直都在Mysta的右邊，才沒有注意到。



　　「那不是…你哥的嗎？」Mika在Mysta返回座位時，興奮的又把椅子拉到了左邊，端詳著那個全校師生都熟悉的耳墜，以前只能遠遠望著，現在就近在眼前，其實近看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簡單悠雅清冷，明明毫無裝飾卻略帶魅惑氣息，但就是個金色的三角耳墜，但那是在校人士都知曉的，加強它珍貴稀有性的正是原本配戴它的主人，Mika同樣好奇的想伸手摸，但卻被Mysta躲避了，一晃的瞬間Mika突然覺得好像帶在Mysta身上也毫無違和，沒有失去半點神秘色彩，同樣引人遐想，使人好奇：「怎麼？摸不得？小氣鬼。」



　　「它也有攻擊性，我會咬你。」Mysta還不會呲牙咧嘴吠了幾聲。



　　是的，那是屬於Shu的耳墜，幾乎天天配戴，他一直是校園裡的知名人物，更是以溫文儒雅、成績優異、善良守序聞名，渾身上下散發著書香氣息，乖乖牌好學生的模樣深印人心，但他就是要那麼一個特別的地方，也就是他那毫不掩飾、引人注目的耳墜，明明這種配飾應該在他身上格格不入，但卻意外的是點睛之筆，使原本就憧憬他的人對於他稍稍叛逆的反差更為此瘋狂，一直以來那耳墜在Shu身上都只有好評，因為實在太適配了，原本就精緻的臉蛋，雖然生的一副好孩子樣，但耳墜的使的他似乎不那麼死板，略有心機、有底氣的囂張肆意。



　　沒錯，校規是不允許配戴耳環飾品的，但是Shu並沒有理會，他就是戴著，而且還每天戴，他可能在校園內會摘下來的時間只有他需要上台演講或是校內例行檢查儀容時他會短暫的卸下，其餘時刻並不會摘下來的，而校內的老師也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這種小事給前途明亮的好學生成績單上蓋上污滯，實在是暴殄天物，反正Shu還是會做做樣子，也反正他看上去就像是在欣賞藝術品，所以校內眾所皆知Shu的萌點及特色，絕對少不了那耳墜，但此刻卻在Mysta身上。



　　「離我遠點…bottom ！」見Mysta又開始怪叫發瘋，mika 打消了念頭，而且他也有另外一番見解，也就是那根本不是「傳說中」的那個耳墜：「那是一對的？你跟你哥一人一個？」



　　「隨便你怎麼說咧——這是實打實的真品，我想要什麼我哥都會給我，你就羨慕吧你！」Mysta用著奇怪的語氣說話，然後還調皮的對Mika吐舌頭，之後伸手展示他一直以來都會反覆擦黑色指甲油的雙手在對方面前晃來晃去：「好看吧？可惜你不行嗚嗚！」



　　「得了吧，狐狸精…噁心死了！要不是你有你哥靠，你一個人能幹嘛？」Mika面對Mysta陰陽怪氣以及平常到不行的白目語調，更篤定了他的猜測，只是對方的指甲彩繪是真的，確實是有點走後門。



　　「不靠Shu的話，我還是能當個狐狸精啊。」Mysta瞇著眼不明所以的笑了起來，好像很引以為榮似的，Mika對他翻了個白眼，就被數學課代表抓去補作業了。



　　沒錯，他能當個狐狸精，他就是妲己，Shu就是紂王，他會讓Shu對他言聽計從，讓Shu沈迷於他，最後成為只屬於他的王，毀了Shu的名聲可能也無所謂，反正只要紂王深愛妲己就好。



　　Mysta趴著望向窗外，眼底閃過狡捷，他瞇著眼的模樣確實很像狐狸，他輕輕的撫了撫那貨真價實從Shu身上得到的耳墜。



　　他今天根本沒有噴香水。



　　那是Shu的信息素，也就是來自這個他日常配戴的耳墜，所以淡淡的，不濃郁卻清楚飄香。



　　至於為什麼…哈哈，他那固執對這方面不理解，明明是omega又堅持要保護他的哥哥呀，週末期間因為聽到他說配戴物品會讓標記者安心，所以左思右想下定決定一定要從自己身上卸下什麼來給自己的弟弟，好讓他「安心」。



　　但…他可是一個alpha，這招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儘管他試著和他哥解釋，但是他哥就是執意不聽，背對著他瘋狂的翻找著自己的物品，最後撫上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耳朵，轉過來溫柔的對他笑著，眼底泛著光，說道：就是這個！



　　那一下Mysta瞪大了眼，就算Shu沒有說那是什麼，他明白了那意味著什麼東西，於是想要開口卻又打消了念頭，連同說服Shu不要給自己東西的想法也一併消散。



　　確實，那是他哥唯一能給他的東西，都毫不猶豫的給他了，他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反而覺得應該就是要這樣，他的哥哥…會為了他不計一切，他的Shu。



　　「那不是你的寶貝嗎？」



　　「換個東西戴也好，而且Mysta戴上肯定很好看的。」



　　那是他們之後的對話，因為Mysta本身並沒有耳洞，Shu立馬駕輕就熟的拿了工具過來，打算給剛洗完澡披著浴巾的弟弟現場穿耳洞，Mysta告訴自己要忍住痛意，因為他本想趁機跟哥哥撒嬌的，但還是忍不住帶了幾分真心的問了。



　　「唉，這樣一想我乾脆在你給我的戒指開個縫改成耳環好了…」Shu小聲的嘀咕。



　　「蛤？你想對我的寶貝做什麼？！」



　　「我都打算給你耳墜了，怎麼這樣……那你也要好好保管啊！」



　　「知道了知道了…但你就不能戴在手上嗎？」其實Mysta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是戒指，他雖然更想他哥戴在手上，但要是弄成耳環，感覺也不錯，他的信息素將會圍繞著Shu的頸脖，四處飄散，而Shu也會無時無刻的想起他，畢竟…他的信息素還算濃烈。



　　「唔…尺寸可能不太合適…寫字也不方便，反正我會再想想辦法的。」



　　還是弄成耳環吧！Mysta沒有開口說出來，他沒想到他哥真的就直接放棄了，無奈啊Shu真的一點都不會想做不尊重他的事，因為他哥真的太…溫柔了，而直接說出口又顯的前面的話矛盾，真的是錯失良機…



　　但言歸正傳，Mysta總歸是答應了他哥哥給的「安心」，他越想就越開心，畢竟他只要戴著這個出去晃遊個兩圈，就能打破一些謠言，例如說“Shu因為是優等生，所以瞧不起那個和他完全相反不斷違反紀律的弟弟，兩人感情不合。”、“Shu完全不想承認自己在國中部有一個行為不檢點的弟弟。”、“兄弟兩人根本不住在一起，是重組家庭，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也互相看不順眼。”諸如此類的。



　　當然，這些都是不熟悉Shu或者是他的人可能會聽信的謠言，最大的散播聚集地也就是Shu的粉絲應援團根本視他為仇人，認為他是Shu不必要的麻煩污點，持續不間斷的再散播謠言，所以Mysta和Shu是兄弟以及Mysta會“名揚”校園也是拜他們所賜。



　　等等去哪裡好呢？哪裡人多呢？



　　明明最討厭到人多的地方，但Mysta卻期待又興奮，並不是他能反擊還是闢謠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那些，相信謠言的也好，清楚明理的也罷，他只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這明晃晃無法偽造的證據，證明什麼？



　　證明他哥寵他，寵的明目張膽，寵的無法無天。



*



　　就在第二節課堂過後獨有較長的下課時間，Mysta想著要拉著Mika去中庭走走，結果對方因為數學作業的事情被老師抓到了辦公室訓話，Mysta百無聊賴低著頭的靠在外面踢踢牆或玩玩頭髮，等Mika出來。



　　他覺得很煩躁，因為每個走過去的人都會議論他，所以他才低著頭，雖然他現在有耳墜，但他也不想呆站在哪跟每一個路過的人不小心對到眼。



　　「Mysta？你被處罰嗎？」熟悉的聲音，視角先是看到了對方套在制服外面的橘色外套，才抬頭看到來者何人…應該說他早就知道了。



　　「沒有，有什麼事嗎？發｜情貓？」Mysta先是帶點怒意的說沒有，因為他媽的每個人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認為他又闖禍了，之後他就陰陽怪氣的補上後半句想激怒對方。



　　「那你陪我去逛逛。」Alban不由分說就勾上Mysta的手，他沒有對小狐狸的言論有應激反應，他只是語氣平淡的說：「我想散散心。」



　　「蛤？為什麼我非得陪…」Mysta當然被勾走了，因為他其實也沒有反抗，只是嫌棄的看了一眼勾在一起的手，然後下意識要回嘴結果發現對方臉色不對勁：「怎麼了？」



　　「你知道我跟Sonny一直還不錯對吧？」



　　「廢話…」你前幾天跟你家Sooooonnny在置物室do了，還把我哥嚇個半死，但也感謝你把他嚇出問題來，Mysta想到這憋著笑意，裝作不在意：「誰不知道呢？試問，誰不知道？huh？」



　　他們走著走著就到中庭花園了，過程當中Alban沒有說多少話，他就只是在說他跟Sonny 相處的有多好之類的，但是語氣卻不是高興的。



　　「你跟他吵架了？」Mysta忍不住主動的問了，因為對方整個人都沉浸在情緒裡，完全沒有講到什麼重點。



　　「沒有，我們有什麼好吵的…」Alban勾緊了Mysta，他細聲說道：「我很不開心，但是我沒有理由不開心。」



　　「……」Mysta的臉色看起來很不耐煩，但是他心裡有個底了，因為對方表現出來的情緒，以及話語中感覺沒有的前因後果，那是Mysta 再熟悉不過的，只是他不能很確定，所以他開口問：「你跟Sonny…沒有在交往？」



　　「…！」



　　「…對。」Alban的聲音更小了：「你為什麼知道？」



　　其實這件事情也蠻震驚Mysta的，因為無論如何，你去問十個人會有十一個人回答你Sonny跟Alban鐵定在交往，早就標記好了的那種，但還是沒有到很意外，畢竟他會往這個方向猜是有原因的：「因為我是名偵探。」



　　「WT…anyway …」Alban抓著他到涼亭坐了下來，扯了一下自己有點破舊的防標頸圈：「我…以為…應該說我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在意，因為一切都只是好玩而已，交換信息素的感覺很舒服。」



　　Mysta看著那個頸圈，想必早就拆卸多次，一點用都沒有了，只是身上可能有標記，所以無所謂：「嗯哼？」



　　「但是…我看到Sonny跟別人走在一起的時候，竟然越來越在意，我真的很想很想就在他身邊，最近…Uki和他走的很近。」Alban的語氣委屈不安，但又帶了點強迫自己無所謂的情緒：「Uki還沒分化，我不應該要擔心什麼才對，但是為什麼連一個還沒分化的人跟Sonny在一起我都那麼難受。」



　　「我有兩個結論，你想感性的還是理性的。」Mysta心中沒有半分情緒，因為這種感覺他再明白不過，熟悉無比永生難忘，所以他不想讓自己有所動容，他露出一貫的瞇眼微笑：「應該說先聽哪一個？」



　　「感性的。」



　　「你喜歡他，你『可能』喜歡上他了。」再不Alban欲要反駁之際，Mysta加上了可能並強調。



　　「另一個呢？」



　　「omega會對標記過他的alpha產生依賴感，你會不開心的緣由可能就是因為這個，這不是精神方面的情感問題，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必定的。」Mysta伸出沒被勾住的手去撫摸了一下對方無用的頸圈，他這次的語氣較為嚴肅，Alban聽的也很認真，所以感覺到觸碰還抖了一下。



　　「我覺得是後者，我本來就是即時行樂。」Alban回覆他一貫的語氣，裝作無所謂，但是眼底盡是疑惑不安。



　　「是喔，那同為omega我可以提醒你…」Mysta別過了頭，沒有讓Alban看到他的表情，他指著那邊的販賣機：「但你等一下要請我喝飲料。」



　　「蛤？你他…」



　　「你本來就不該偷嚐禁果，你要記住，你是omega，你是位於最底層的omega，你的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綑綁，但他是什麼？他是頂層的支配一切的alpha，他可以擁有好多個omega，而你只是其中一個。你盡情享樂，忘了自己的身份，最後只會像你脖子上的項圈一樣，一生都只戴在一個人的脖子上，久了壞了破損了，就理所當然的被換掉。」Mysta他說完才別過頭，看到了一臉茫然而後焦躁不安的Alban，他露出嫌棄的臉，但還是摸了摸他的頭：「走吧，你請我喝飲料的路上順便陪你去換一條頸圈。」



　　「你明明跟我一樣是omega…你真的是omega嗎？」Alban屬實是被剛剛的話給嚇到了，過於現實嚴肅，也不像Mysta會說的話，更不像一個omega。



　　「不然我看著像什麼？就是因為我跟你一樣我才會提醒你，如果我是頂層…哈！我肯定到處玩！」



　　「那為什麼你…要特意提醒我，我是說、你就不怕我聽不懂或是我早就沒救了？你為什麼篤定我沒有被…你為什麼要提醒我？」



　　「因為我不會騙自己。」



　　他不會騙自己，他怎麼可能會騙自己不喜歡Shu，一輩子都不可能，不管要他講幾次，他都會大方承認，他喜歡Shu。



　　「什麼鬼？你能不能不要一下認真一下耍人啊？」Alban認命的勾著Mysta往販賣機走，老老實實的投幣：「跟你講話真的又怪又有幫助，但真的很累人。」



　　而Mysta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面前蹲下取飲料的異瞳少年，心裡嘀咕道：



　　“膽小鬼”



*



　　「你最近很常放頭髮呢，Shu。」Ike正在收班上語文作業時，到Shu的時候停下來聊了會兒天。



　　「Emm，有一次出門趕不及，然後發現放著頭髮好像也無所謂，最近也不太熱，索性就不管了哈哈。」Shu將髮絲都撥往右邊前胸，之後縷了一下左邊額間的瀏海，順到耳後去，接著就稍微低頭在抽屜裡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語文作業，遞給了Ike，想到什麼似的還吐槽了一下：「記得不要把名字也抄上去。」



　　「……oh Shu別再提那件事了。」Ike哀怨的看著Shu，又輕笑道：「但老實說放頭髮也好綁頭髮也好，都蠻適合你的，也許…我也該留個頭髮？」



　　「謝囉，你留了應該會很好看吧，搞不好真的可以試試，會很漂亮什麼的。」



　　“不會有你漂亮的”，再說了他很喜歡自己蓬鬆柔軟的短髮，Ike無奈挑眉，這裡可是alpha的聚集地，竟然在比漂亮，還一個比一個漂亮，雖然這樣講有點不正確，但alpha卻是是象徵力量、權利與菁英的，漂亮…似乎不太常用於alpha，偏偏他們班、他們學校裡最引人注目的alpha就是如此特別，一邊吐糟一邊想像的同時發現了被Shu播到耳後露出來的新東西：「你換耳飾了？」



　　「嗯哼，還可以吧？」Shu輕撫著耳垂，展示了一下自己嶄新的耳釘，其實這已經被他塵封在抽屜中很久，以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有了，是一枚構造簡單，質感半透明能反射些光，所以會一閃一閃的稜型耳釘，而且顏色則是異常鮮艷的——橘色，Shu稍微歪過頭看著窗戶中被些微照映出的自己：「放了頭髮的話，耳飾還是俐落一點好。」



　　「Emmm…不像是你以前的風格。」Ike稍微端詳了一下，之後誠懇地笑道：「但真的非常適合你，雖然不是正統的對比色，但紫色被橙色給點綴真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依舊很亮眼呢。」



　　「橙色和紫色適配嗎？沒有這種道理吧？你是真的會說話。」Shu輕笑道。



　　「那當然，我可是未來要成為作家的人哈哈。」Ike數了數手中的簿子，抱著的時間也有點長了，他隨手就放在了Shu的桌子上：「反正收也收不齊了，你陪我下去買些可樂吧，我等一下挨罵會比較不難過。」



　　Shu盯著眼前的化學練習題被厚重的作業壓著，他無奈的聳肩：「fine！」



就在他們抱著一堆可樂要回教室的路上，Ike不斷的想嘗試洗腦Shu別再和橙汁，加入他的可樂教時，他們遇到了熟悉的身影，正從頸圈領換處出來，Ike沈浸在宣揚教派的氛圍當中，沒注意到身邊的人放慢了腳步，就在那間辦公室附近。



　　「在校園內請不要有過多的親密互動，根據校規第兩百六十七條，我應予警告一次。」



　　Shu義正嚴辭的開口說道，但是他是笑著說的，一如往常溫柔散發著魅力的笑，語氣也有點半分玩笑，Ike當然停下來了，還倒退了幾步來看發生了什麼。



　　「Mysta？不可以這樣喔，這裡是學校。」語氣溫柔至極，柔情與寵溺合併，嗓音又極具魅力，其實有不少人會忍不住停下來多看Shu幾眼。



　　「Shu？」Mysta早在聽到前面的警告時他就知道是誰了，他馬上轉身裝作一臉委屈的走向他哥：「我哪有，你什麼都沒有看到啦！」



　　而Alban看到校園裡面的大人物也馬上放開手，跳起來猛烈的朝他們揮手：「Shu前輩！！Ike前輩！！！」然後二話不說就衝到Ike 面前什麼超級崇拜超級喜歡什麼的滔滔不絕。



　　「Emm？Mysta，你要好好遵守校規知道嗎？不是我每一次…」



　　「你不是不太喝可樂嗎？怎麼買那麼多？」Mysta突然打斷了他哥哥的話，他只注意到眼前有兩個人都抱著一堆可樂，不由自主的煩躁了起來，但又只能裝作不想被哥哥碎碎唸的打斷話題，一邊幫對方接過可樂。



　　「因為Ike很喜歡喝，他也一直建議我嘗試，但大部分都是他的。」話落，Mysta接過了對方的所有可樂，然後往Ike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他不知所措的抱著可樂面對著小粉絲，之後對Shu投向求救的眼神，而Shu就只是順著弟弟的目光看了過去，眼底複雜之後和Ike對到了眼，再度露出笑容，向對方無奈的聳肩。



　　最後Alban幫Ike分擔了一些可樂，四個人就往高中部他們的班級走去，一路上小貓還是吧啦個不停，Mysta無所謂的盯著前方，而Shu看起來心不在焉的，目光卻始終是向前看的。



　　其實Mysta看到自己的哥哥給另外一個人任勞任怨是極度不爽的，所以他選擇接過所有可樂，結果還看到兩個人貌似在深情對視，他是真的快抓狂了，直到他哥哥上前去勸Alban往前走的瞬間，露出了橘色的耳釘還有胸前一剎那閃爍著的熟悉，他才消了消氣，在心底默默哼歌。



　　Shu把他的戒指穿上細鍊做成了項鍊，戴在了脖子上，後面的部分大概藏在領子裡，也能起到因為重力而領子並不會隨意起褶子露出裡面的東西，而且那枚他的戒指，堂堂皇皇的被展示出來，就在最靠近心臟的位置，Mysta對他哥此舉是無比滿意的，也因為不是耳環，不是正規被戴在手上的戒指，所以他的形狀非常完整。



　　是一個O，那是多麼令人愉悅的事，屬於他的O，光天化日之下最明顯也最隱晦的告訴世俗這個應該配深藏的秘密，也拜那條項鍊所賜，那是屬於Mysta——Shu親手製作的另類頸圈。



　　“真的是太可愛了，親手給自己戴上項圈的哥哥。”



*



　　「Mysta，聽話…這真的沒那麼痛，忍一下就過去了！」Shu手裡拿著已經消毒好，專門用來穿耳洞的工具，守在浴室的門口，看著自己的弟弟穿條褲子然後上半身披條浴巾的縮在角落，一副兇狠要咬他的樣子：「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上一次的成績單拿給爸媽看。」



　　然後小狐狸才默默從浴缸上下來，最後坐在浴缸邊緣，背對著他哥：「卑鄙。」



　　「我想讓你『安心』嘛…」Shu一邊順了順Mysta 還濕答答的頭髮，最後拿出髮夾往上一別，以防萬一：「Mysta，我想保護你。」



　　「你一直都保護的很好，好嗎？」



　　「但自從報告出爐之後，也可能是心理因素，我總覺得…我沒有那個能力了，甚至需要你保護我。」



　　「那是你的錯覺，你一直都是最優秀的，不過…這樣不好嗎？」



　　「不好！我答應過你的，我會永遠保護你，Mysta 。」



　　「當然，我是開玩笑的，我沒有保護人的能力，我一直都需要你，我一個人肯定會很慘，要不是有你在……」



　　「但是我好像越來越不了解你了，是因為長大了嗎？你有什麼事其實都可以和我說的。」



　　「Hey！我什麼都說了好嗎？我發誓我什麼都跟你說過，只要你永遠保護我，你就永遠了解我。」Mysta是以什麼表情說這些話的Shu並看不到，只聽到他最後用赴死的語氣說道：「來吧！長痛不如短痛！」



　　「喀！喀——！」



　　「嘶————啊啊啊啊！F！F！F！明明很痛！」Mysta到最後幾乎是破音的在喊。



　　「抱歉抱歉我剛剛手有點抖啦！」雖然還是成功了但是不夠俐落，所以Mysta承受了多餘的疼痛。



　　眼看見紅，Shu下意識拿了Mysta披在身上的浴巾要擦，對方卻突然跳起來去拿衛生紙止血：「哼！」



　　「對不起啦！」Shu馬上上前安撫坐在馬桶蓋上的弟弟，摸了摸他的頭。



　　「那不是你的寶貝嗎？」Shu聽到Mysta低著頭悶悶的道。



　　“also you.”



　　「換個東西戴也好，而且Mysta戴上肯定很好看的。」



　　之後Shu變清理現場，收拾工具，走回房間去到他的抽屜邊，他打開後裡面其實有各種各樣的耳飾，原本有一枚黑色的耳釘，那是他小時候第一次穿耳洞為了定型一直在帶的，他原本想給Mysta的也是這個，但是他剛剛在浴室慌亂的謬事中，他看到了，即使只有一瞬間，敏銳如他還是看到了——



　　Mysta身上清晰可見的紅痕，一道又一道，傷害他的人感覺毫無沒有保留，看起來相當駭人，完全沒有疼惜的痕跡，但是這週末Mysta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門，他上一次看到對方還是光潔的後背是在禮拜五放學那天，隔天起來之後他就被「暫時標記」了，所以毫無疑問就是那天有問題，而傷害Mysta的人正是他自己。



　　沒過三秒，他的耳根紅了，眼眶也濕了。



　　他竟然傷害了他最為珍視的弟弟，雖然對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不想讓他知道，他可以接受Mysta無數次的惡作劇或者他不想承受的傷，因為他知道他的弟弟怕痛，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他讓Mysta受傷了…



　　他就知道根本不是咬一口那麼簡單，那一晚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拿起黑色耳釘無意識的摩挲。



　　現在他們兄弟兩人已經不再坦承相待了，Mysta隱瞞了那晚的事，同時當晚他也很清楚的記得，Mysta能釋放信息素的真正原因——他有喜歡的人。



　　是誰？什麼時候？在哪裡？他認識嗎？



　　他竟然一無所知，而Mysta即使是在有喜歡的人的情況下還願意幫他，證明Mysta 早就不需要他了。



　　Shu突然覺得很空虛，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必要存在。



　　縱使一個alpha能綁定多個omega，在Mysta有喜歡的人的情況下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他既然無法保護Mysta，那他也不想讓Mysta為難，甚至帶給他麻煩。



　　但是到底那晚發生了什麼？



　　Shu拉過椅子攤在上面思索，其實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答案，但是那太難為情，也太荒謬，可事實好像就擺在眼前。



　　『暫時標記，需要液體的交換。』



　　Shu上網查時只得到這個結論，他往桌上一趴，將耳釘放在桌上，抱住自己的頭，心臟跳得很快，腦袋嗡嗡的響，他只感覺到不舒服。



*



　　「Mysta！」



　　「Mysta！」



　　「Mysta！」



　　年僅七歲的Shu對於自己的弟弟瞭若指掌，呼喚了好幾聲弟弟都堅持把自己鎖在裡面，Shu清了幾下嗓子：「你再不出來我要走了喔！」



　　「…」



　　「你會自己一個人喔。」



　　「…」



　　「沒辦法回家喔！」



　　「…」



　　Shu搖了搖頭，假裝走了幾步路，對方仍沒有動靜，他回頭大喊一聲：「哎呀！阿姨這裡是男廁，不好意——！」



　　「碰！」廁所門被用力的推開，小小的身影猛地衝出來，直接撞上Shu抱住了他。



　　Shu無奈的轉身，摟住哭哭啼啼的弟弟：「還想親嗎？」



　　「想。」



　　「那你可以親你喜歡的人，聽話好不好。」



　　「好。」



　　「Mysta，親吻是要留給喜歡的人。」



　　「唔姆….」



　　「你最聽話了！」



*



　　——他和Mysta是不可能接吻的。



　　Mysta一直都是聽他話的乖孩子，那一晚發生的事情已經清晰可見了，如此一來，弟弟不提也是正常的，而且那樣的紅痕，即使他沒有任何經驗，怎麼都看得出來那晚有多……慘烈。



　　“寧願這樣也不吻我就好了嗎？”



　　真是太聽話了，聽話的好弟弟，最乖的弟弟，他最喜歡的弟弟，他的弟弟Mysta。



　　他的。



　　Shu輕笑，他整理了自己的儀容，然後檢查自己的眼眶還有沒有泛紅，之後接著感嘆道：「到底是屬於底層負責生育的omega體質專門就是如此，還是他親愛的弟弟Mysta不管他有多失控都始終對他溫柔，所以那晚之後他的身體並無異樣，到底是為什麼呢？之後Mysta也會對喜歡的人如此溫柔嗎？順帶親吻嗎？」



　　他不知道，他永遠不可能知道的。



　　Shu鬼使神差的無視桌面上那個黑色耳釘，拿了他日常配戴的耳墜，其實他看到紅痕的時候主意就改變了，只是他搞不懂為什麼他會因此改變了主意，所以想靜下來思考。



　　Shu期間換好衣服的Mysta拉到梳妝台前，細心的幫他吹頭髮，像往常一樣，偶然他他有空就會被Mysta 吹頭髮，動作很輕柔，最後稍微用手抹上護髮精油，順了順弟弟的髮絲，在Mysta 閒的沒事的扣著手指時，他聽到Shu在他左耳邊用他從未聽過的語氣，依舊同樣的溫柔這次卻帶了點勾人魂魄的低語：「還疼嗎？」



　　Mysta 整個人都石化了，明明如此普通的話但卻猶如極具侵略性的媚藥，讓他渾身難受，讓他想起那晚哥哥到渴求已經哭聲，他試圖停止越來越急的心跳，然後故作沒事的咳了幾聲，他搖了搖頭。



　　「那麼我們就不上藥了喔。」Shu動作請慢，離Mysta非常的近，Mysta都能感受到喘息聲，特別讓他欲罷不能的…來自他哥的喘息，他想開口說我自己來就好，但又完全不敢開口，怕自己暴露什麼，就像是他張開嘴巴心臟就會跳出來一樣，應該只要一下下，Mysta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



　　他哥的指尖冰冷，觸碰到他熱的發燙的皮膚，所以他划過哪、摸過哪，Mysta都能具體的感知，那句「還疼嗎？」就像是有緩傷一樣，現在依舊在扣他的San值，就在他要抓狂的時候，終於帶好了，那象徵著Shu的耳墜，他從鏡子裡看到他哥飽含笑意溫柔欣賞著他戴著耳墜的神情，Mysta 馬上移開了目光，那對於現在的Shu根本就是核彈等級的真傷。



　　「好適合你呀，我就說吧，Mysta 。」Shu用左手背輕輕划過Mysta的臉頰，細聲說道，還帶著絲絲笑意，而後者則是一動都不動：「你的臉頰很燙呢，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廢話！那、那是因為我剛洗完澡啊，mika約我打遊戲，我走了，掰、掰掰！」一溜煙的Mysta 就用他此生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現場，留下Shu一個人站在鏡子前面，笑的溫柔，眼底泛光，他端詳著剛剛撫過Mysta臉頰的左手，另外一隻手就這樣撐著手肘。



　　那個人會知道他弟弟怕疼嗎？會知道他弟弟經不住誇獎嗎？會知道他弟弟破防朝他奔來或是逃跑的可愛模樣嗎？



　　那個人不知道，永遠不可能知道的。



　　就像是他不知道Mysta是因為誰寧願用如此極端荒唐的方法，只為保留親吻。



　　不知道。



　　不知道那個人看到Mysta戴著象徵他的耳墜時會是什麼模樣？



　　Shu對著鏡子輕捂著嘴笑。



　　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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