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算计【一】

“开始工作前，先喝了这个。好，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药效时间内，博士你就不会偷懒了，是不是？”

自棘刺做博士助理的三个月来，每天都会给博士带一管自制的理智药，这是个惯例。而博士也乐意饮用，毕竟棘刺做的理智药与医疗部的芥末口味理智液相比，效果不相上下，口味却大相径庭——当然是在暗示医疗部改进配方，做点正常人喝得下的口味。

棘刺看着博士仰头的时候脖子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喉结微动，一如既往喝下了那管理智药。

接过博士递过来的空试管时，棘刺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八点半——距离罗德岛规定的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博士，你迟到了30分钟。”

“抱歉，我昨晚加班有点晚，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博士大约是自认理亏，低下头，目光游移。

“如果只是完成昨日应当完成的工作，我认为那不叫加班，那叫补救。而且只要工作期间不分心，博士每日的工作量并不需要额外花费休息时间完成。”他对上博士看似无辜的双眼，无奈叹了口气，“刚才我已经整理出今天上午博士需要优先处理的文件了，如果工作期间您能保持专注，除去这30分钟，剩下的时间对博士来说完成这部分工作也绰绰有余。”


“我知道了，”博士从他手中接过整理好的一沓文件，“谢谢你，棘刺。”


直到棘刺被拉开抽屉的声音惊动前，他一直在替博士处理分类后一些并不重要的文件来减轻博士的负担——助理的工作一向如此。

在10秒内连续拉开了三个柜子——这对于博士来说并不寻常，像是在焦急地找寻什么。博士一向把办公桌整理得非常整洁，文件也分门别类收纳，出现记不清东西位置的概率并不比刻俄柏干员不进厨房偷吃蜜饼的概率高。

正这么想着，棘刺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拿铁香气。

“博士”


【二】

在睡眼朦胧中看到终端显示的时间后，博士的意识还在游离，身体却几乎是遵循着恐惧的本能完成了穿衣洗漱。昨晚还在害怕会不会因为工作没完成被凯尔希挂舰桥而加班到凌晨四点，没想到一早起来还要为自己的迟到会不会被凯尔希发现而胆战心惊。

最近工作总不能及时完成，也不能全怪我……博士一边赶路一边为自己找借口，顺便祈祷一下凯尔希今早并没有一时兴起到自己办公室查岗。

 
推开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凯尔希和m3的身影。博士松了口气，随即一管金黄色的液体递到了博士面前晃了晃。

“开始工作前，先把这个喝了。”

 
好吧，没有凯尔希，但是作为上司当着助理的面迟到，还是挺尴尬的。好在他每天上班踩点的助理也并不是一个会在乎时间的人。

“你迟到了30分钟，博士。”

“……”
收回前言，好像是挺在乎的。


博士从善如流地接过文件开始认真工作，他知道对于棘刺来说，犯了错误后干实事永远比解释原因更有用。而棘刺作为助理也很可靠，在他迟到的半个小时内，棘刺不但分类出了优先度不同的文件，还在文件上的重要部分做了标注进行提醒。

不得不说，自从有了棘刺做助理，工作总是事半功倍，这大概也是博士最近一直没换助理的原因——作为科研者的棘刺，实在是太严谨太可靠了。当然，博士并不是不知道棘刺私底下和其他干员相处的时候有多随性和不羁，且不谈他收到的诸如“请求更换化学实验室区域的墙为防爆材料”、“简述罗德岛水管系统的可持续性发展”等旁敲侧击投诉的文件并不在少数，单是看棘刺隔三差五被挂上舰桥示众这一结果，就足以说明棘刺并不是一个冷漠孤僻又不近人情的人。


想到这里，博士又抬头偷瞄坐在对面的棘刺。棘刺的头发乱糟糟的，但发辫还算整齐，能看得出早上起床整理过的痕迹，可惜经历过无数次爆炸的头发已经完全不服从任何梳子的管教了，每一根头发都自由地伸展或卷翘；光线正好，他的耳钉和项链正闪闪发光，高调地宣布它们的存在，更恰到好处地映衬着棘刺古铜色的皮肤；棘刺的坐姿也并不端正，斜靠在椅背上，外套一侧已经滑落至手肘处……博士看得出神，而棘刺工作的时候确实很认真专注，全然没有发现博士的目光。

啊，专注。博士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才答应过棘刺认真工作，结果又走神了，还好没被助理发现自己的这点小动作。博士心虚地低下头，最近已经不止一次在工作时因为偷看自己的助理而完不成工作，再这样下去欠的工作真的会被凯尔希挂舰桥的吧！

博士深呼吸几口摒弃杂念，正想一头扎进工作里，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他觉得有点提不起精神。文件上的文字似乎拧成了一团，大脑开始混沌，思考的能力在下降，这种状态在饮用理智药后并不常见。

棘刺的理智药出了问题？博士很快的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怎么可能呢，博士从未见过自己这个过于优秀的助理在他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出错——实验爆炸不算，那是棘刺在探索未知领域。兴许是大脑在发出过度疲劳的警告，最近确实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了，长期依赖提神药物大概会产生抗药性吧。博士得出了结论。


不，不对。
好热。
博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体温不正常，周遭的空气正提醒着博士他的体温与室内温度的巨大差异。喉咙干涩得难受，博士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差点拿不起来，好像身体的力气在流失。

发情期。

对，博士是记得自己发情期的，比起上个月的时间早了两天，倒也算正常时间范围内的误差。

博士办公室里自然会备着抑制剂，他从来都不喜欢被这种无意义的生理需求占用时间，更何况现在还有工作在身，必须尽快回复状态。

博士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那是他放抑制剂的地方——空空如也，似乎上个月就用完了。博士能够记住罗德岛几乎所有干员的名字和代号，以及每位干员的喜好，又怎会记错自己东西的位置。博士几乎不抱希望地拉开另外两个抽屉，期盼自己曾经把抑制剂放错过位置，结果当然是没有，他太了解自己了。

“博士”助理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动静，询问道。


博士没有回答，只想赶紧回到宿舍，宿舍里还有抑制剂。腿软的很，呼吸很重，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他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能不能从办公室走到宿舍都是个未知数，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博士知道自己的助理是个alpha，过去无数次闻到的黑巧克力味在此时引诱着他，仿佛在告诉他这才是情欲的唯一解药，什么抑制剂，让它见鬼去吧。可博士刚刚才在助理面前迟到，实在不想再背上工作时间骚扰下属的恶名，哪怕这是最佳选择。


“棘刺，”博士知道棘刺其实很敏锐，努力调整气息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宿舍休息一下，如果凯尔希来找我，帮我请个假。”

说罢，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助理究竟有没看透自己拙劣的掩饰，便自顾自朝门口走去。


然后博士伸向门把的手被抓住了。


“博士需要帮忙，对吗”

 

【三】


棘刺闻到博士信息素的味道时，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九点零三分，比预计的时间误差了三分钟，是实验允许的误差。

 

等到博士反应过来身体的不对劲时，充斥在办公室内的信息素浓郁得已经让棘刺起了生理反应，那是棘刺和博士共事这么久以来经常能闻到的拿铁的奶香味。不同于平常若有若无的感觉，今天的味道像一杯刚泡好的、热气腾腾、浓香醇厚又无比甜腻的拿铁，似乎还加了两块方糖，味道调配得刚刚好，正等着他品尝。博士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成为了猎物，还在用自以为高明的演技试图骗过敏锐的猎手。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可口。

猎手在收网，而猎物无知无觉。
 

他起身抓住博士的手腕，烫的很，意料之中的温度。棘刺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过去的三个月来，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能在博士办公室的垃圾桶里看见抑制剂的包装盒，他甚至记录下每个月看到包装盒躺在垃圾桶里的日期，在电脑上用origin拟合曲线——虽然数据量不多，但每个月的发情期还是有几日误差的。棘刺需要通过计算确认这点误差，选择最可能的日期。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他赌对了。看来这个月是不会有新的记录数据了。
 
更何况，今天他给博士的理智药同往常不一样，提神的效果要远远小于提高性欲的效果——目的性不言而喻，甚至连短暂的提神效果都只是为了在博士那里蒙混过关。


博士似乎不知道棘刺的小心思，他甚至真的认为棘刺只是想帮助他，好让他尽早回复状态完成工作。他像个撒谎被无情戳穿的孩子，被面罩遮挡了大半的粉红色蔓延到了耳根，分不清是药效还是情绪的作用更大。他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被捉住的手不安分地用指甲掐着自己，咬唇半晌，缓缓答道:“麻烦你了。”


落网了。

 

【四】


博士被棘刺抱到了沙发上，那大概是办公室里唯一比较柔软的地方。身上的衣物被尽数褪去，几近赤裸地暴露在自己的助理面前。平日的博士人前人后都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脸也藏在漆黑的面罩下从不轻易示人，连棘刺都是借着职位之便才能一睹真容。棘刺不是没见过博士的模样，但是的确没见过这样的博士，一个失掉了平日游刃有余的指挥官，一个躺在他身下、渴求着他的omega。

棘刺吻上那干涸的唇。

博士被情欲支配的身体本能地回应这个吻，棘刺吃了一惊，随后便发现博士的吻过于笨拙，只是在毫无章法地啃咬。也是，每月定时服用抑制剂的指挥官，身体又怎会有与人亲吻的机械记忆呢？棘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扣着博士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撬开牙关直入腹地，含住了博士尚未对入侵者做出反应的舌。博士混乱的大脑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有舌尖无力地在棘刺的口腔里挣扎，控诉着入侵者的暴行。直到牙齿相撞的声音通过骨传导直入大脑，棘刺才发现自己过于急躁了。

两人的性经验其实半斤八两，只可惜因发情期而宕机的博士对上尚能清晰思考的棘刺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棘刺是alpha，对上天生的掠夺者，博士从一开始就输了。舌根处传来酥麻的快感伴随着窒息感进一步搅混了博士的思绪，发声器官被对方束缚，博士只能从喉腔里挤出几声不成音调的抗议，伴随着粘稠的水声，这在棘刺听起来更像是呻吟。

棘刺率先结束了亲吻，银线藕断丝连，被窗外的阳光反射得有些许色情。博士喘着粗气，重新涌入肺部的氧气扯回了他的部分理智。“哈啊…棘…棘刺，快一点……”博士抬手抓住棘刺的肩膀，“还有…哈…有工作……”

“……”

棘刺不知道博士为什么这时候还在想着工作，甚至还期盼他快一点，只好俯下身在博士耳边略带不满道，“博士，你在发情期，急于求成的性爱很大概率不能完全平息你的欲望，必要的前戏才能够提高最终效率。”

博士没有回话了，棘刺不知道以博士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棘刺向下啃咬博士的喉结，他觊觎这里很久了——从博士喝下他的药剂开始。发情期的身体敏感极了，一点轻微的触碰所带来的刺激都能被放大百倍。博士发出细碎的呻吟，喉结随着呻吟微微振动。

博士的皮肤比常人要白，也许是常年呆在严实的防护服下面的缘故，紫外线很少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略显苍白的肤色在此时极易染上情欲的粉色，乳尖已经挺立，渴求着被触摸。棘刺吮吸着泛红的乳尖，用舌头打着圈，时不时用牙齿剐蹭。

“呃...哈啊……”擅长在幕后精妙布局的指挥官哪里受过这种肉体上的折磨，下意识地想躲，奈何被棘刺用双臂牢牢困住，任何徒劳无功的动作只能增加身上人的侵犯欲。棘刺加重了力道，更多的呻吟走漏，博士无助地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惜身下沙发的布料在被制造时就被拉扯缝合到了极致，甚至不能多匀出一点可供博士抓住的弹性。胸前湿润的触感伴随着快感一并传入大脑，已经快要被情欲淹没的大脑为博士无处安放的手下达了指令——博士主动伸手搂住了棘刺。

博士再一次的回应让棘刺的理智摇摇欲坠。他不知道这份回应究竟是出自博士本心还是仅仅出自被欲望支配的身体，不过事已至此，现在的他得不到答案。

他手向后探那穴口，早就湿得一塌糊涂，一根手指毫不费力就进去了，见博士没有太大的反应，又加入了第二根手指。“……唔！”后穴突如其来增加的异物突破了承受范围，博士惊叫出声，“哈……哈啊……棘刺……不……”求饶声破碎不堪，穴肉渐渐接纳了外来的开拓者，分泌液簇拥着棘刺的指尖，似乎在邀请它们前往更深处。

棘刺加入了第三根手指，他没有回答博士任何呼唤，他在赌气，气博士似乎只是需要自己，需要一个alpha，而现在正好是他，哪怕博士的这份需求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呜……啊……”博士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后方传来的疼痛让手臂不自觉收紧，两人贴得更近了。“棘刺……哈啊……”博士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自己助理的代号，像一个溺在滔天巨浪面前挣扎的人，情欲的海浪不断把他拍下水面，却又在此起彼伏的浪潮中偶然上浮得以呼吸到半点清醒，可是有什么用呢，此情此景再怎么挣扎也注定要被浪涛吞进海底。不行了……博士晕乎乎地想，哪还有什么清醒可言，早就败给欲望了。“棘刺……”博士在喘息之间吐出断断续续的字句，正式邀请道，“哈啊……请……标记我。”


指挥官已经下令，理智之弦应声断裂，溺水之人永沉深渊。

 
棘刺的性器重重地撞进了那片未被开发的无人区，挤开了手指无法触及到的深处，狠狠地碾过敏感点。“……唔！”博士身体一僵，呻吟都变了调，声音里带着哭腔，“慢、哈啊……棘、棘刺……”博士觉得身体很烫，语言中枢好像被烧坏了，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哪怕是天生就适合被侵犯的omega，初经性事的博士还是痛出了眼泪，交叠在棘刺颈后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棘刺的衣领。

“博士，没事的，放松点。”棘刺俯下身来亲吻博士溢出眼眶的泪珠，下身却加快了抽送的速度，继续向深处开拓。后穴被彻底填满，穴肉与滚烫的性器难舍难分，敏感点反复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冲击，随着棘刺的节奏发出淫靡的水声。疼痛是最直观的感受，却在快感面前如此不值一提。“哈……哈啊……呃……！”强烈的刺激让博士射了出来，白浊洒在小腹上，嘴合不上，粉红色的舌尖露在外面，好像在索吻。棘刺没有因为博士的射精停止抽插，只是低头吻住了博士。高潮后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通过神经传入大脑的感觉都被简化成了快感。好……好舒服……还不够。大脑已经死机，失去控制的身体臣服于欲望，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博士贪婪地索求着棘刺的吻，双腿缠上棘刺的腰，扭动腰肢迎合着抽送的节奏，乞求着更多的快感。

生殖腔被顶开，棘刺浅浅地抽出又重重地插入，带来的胀痛与快感让博士欲仙欲死，他甚至能描摹出棘刺的形状来。“哈、哈啊…… ”向来无人光顾的生殖腔被侵犯的羞耻感和痛感让他本能地想逃，却又贪恋着那根在他体内冲撞的阴茎和它所带来的刺激，双手把棘刺搂的更紧了。

博士的后颈就在嘴边，棘刺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上司所下达的命令。后颈的皮肤被利齿狠狠刺破，信息素注入腺体，伴着后颈传来的疼痛博士迎来了新一轮高潮。而棘刺也在博士绞紧的穴肉里射了出来，精液灌满了生殖腔，标记完成。奶香四溢的拿铁香气里掺杂上了黑巧克力的醇厚与苦涩，真是绝配的味道。

棘刺缓缓退出博士体内，过多的精液从博士后穴流了出来，洒在深色的沙发上。博士缩在他怀里喘着气，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唾液，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

 

【五】

待博士清醒后，棘刺主动坦白了他做的事，收集数据、分析日期、下药……

“还有拿走我抽屉里最后一盒抑制剂。”博士补充道。

“……”

“我记得我每一样东西放的位置，还有数量。”博士累得很，躺在沙发上望着助理略带疑惑的表情，说道，“抽屉里的抑制剂上个月还剩一盒，我不会记错的。”

“……”小伎俩被戳穿的棘刺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博士早就知道了。”

“不早，拉开抽屉的时候才知道。”

“……”

“我还清楚记得我右边的柜子里有一整套全新未开封的抑制剂，不过你应该不知道。”

“……？”棘刺确实不知道，更不可能把它们藏起来。

他用自以为精妙的陷阱捕获猎物，竟不知猎物心甘情愿。

棘刺扑上来吻博士。

“唔……别、工作，还有工作、会被凯尔希骂的……”

棘刺没有理会博士的挣扎：“我一开始就说过，博士，工作完成后的时间绰绰有余。”

 


最终工作还是由棘刺替博士做完了，博士被棘刺折腾的浑身疼，再加上睡眠不足，埋怨了几句棘刺后很快就缩在沙发上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