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小报小报：七濑大佐竟和歌姬九条大战三日三日不出房门！究竟是祸水歌姬欲求不满，还是大佐能力高强一站再战！

“嘿。听说了吗？七濑家的那位最近被一个妓女迷得神魂颠倒的，还差点要和家里断了关系呢。”
“唉？妓女？”
“其实说是妓女也不算是呢，毕竟那位连女子都算不上呢！”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家伙吧？那可真是，少爷他在想什么啊！”
“可不是，那家伙可真的妖孽啊。”

“最近坊间关于你和那个人的传言越来越多了。”二阶堂大和有些头疼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穿着军装一身端庄，不管训诫几次，那张秀气的脸却始终透露着无辜的男子：“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就不该带你去……阿陆，你有在反省吗？”
“可是我只是去看看他，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夸张……”陆委屈地说道，丝毫没有被上级训诫的自觉：“而且和爸妈说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多大反应，还说要看看天呢！”
“你还告诉叔叔阿姨他们了！”大和呼吸一窒，揉了揉眉心，觉得今天的太阳甚是灰暗。虽然已现在民间的传播速度，用不了几天这消息估计就自动传到七濑夫妇耳里了。
如果可以，大和就想穿越回一个星期前，把那个试图搞事的自己给掐死。
千思万虑也想不出解决方法，大和率先主动认输，试图补救：“算了，阿陆，你最近还是少去九条先生那。”
“为什么？”
相比起大和的思想挣扎，事件主人公七濑陆本人却没有任何反思的意思，外面闹得满城风雨的流言风语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相反一脸真诚地说道：“天说，这次再去，他会唱新歌给我听。”
孩子叛逆期到了。
觉得自己更年期要提前到来的大和，秉着自己教坏的孩子，得自己拉回来的良心，极力耐心地劝说道：“就这段时间，阿陆。听哥哥的话，这几天我们就先不去找九条先生了好吗？”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从表情中能够看出青年不断挣扎地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别过头，捏着拳，艰难地说道：“那我考虑一下，大和哥……”
不是让你考虑，是让你答应啊！明明只是说考虑的话，为什么要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啊？
二阶堂大和几近崩溃，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用下命令的方式。
“二阶堂，七濑？你们在讨论什么？”
“见过，八乙女少将！”
“啊，来的正好八乙女，快帮我劝劝这小子。”大和已经没有精力驱赶这个死对头，他甚至想让对方赶紧来救他一命。
楽走进门，还没明白屋子这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路过就听到二阶堂你的声音了，发生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最近那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大和无语地盯着楽，想着八乙女这个脑子什么时候能转的快一点呢？
“七濑？”楽看向陆，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最近都有啥花边小报，这才猛然拍手回想起：“啊，是和醉阁的那个九条的事情吧！我今天听纺说了。七濑你这下可是把大家都惊讶了。”
“唉？”
“不过我是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追逐爱情的权利。如果你真的喜欢九条就去追吧，你看我都追到纺了。”楽拍了拍陆的肩膀，说到女友脸上洋溢着笑容：“努力去追吧，七濑。”
虽然目前并没有那个想法，对八乙女的话也是云里雾里的陆还是十分认真附和了楽：“嗯，我会去的。”
“喂！八乙女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大和几乎是瞬间炸毛。
这个自己苦追了人女孩子两三年，最近才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人在这说什么疯话呢！他是要他说这些吗！
“那大和哥，八乙女少将，陆就先告退了！”
“等……！”
“嗯，去吧。”楽几乎是同时打断大和的话，看着陆兴奋跑走的背影有些欣慰地说道：“真想要像七濑一样的弟弟啊，要不二阶堂你把他调给我吧？”
“八乙女，你真的是上面派来克我的吧？”
走到现在的这里，大和甚至只想把桌子直接掀起来盖在这个，只有一张好看脸的愚蠢的男人脸上。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队友顺手还把你的骨灰给扬了。

“大佐大人，今天又来找天姬了吗？”站门的小姐们已经很熟悉陆的来意了，笑盈盈地说道：“天姬正在房里休息，小女这就带您去。”
“麻烦你了。”
其实早就已经知道天的房间在哪，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往了。
余光看见了，没见过的花朵，和以前用来装饰的玫瑰，水仙等相比着实很普通，甚至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蓝色野花一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花？”
小姐看向陆指的方向，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大佐是指勿忘我吗？”
“勿忘我？很特别的名字。”明明看起来只是不起眼的小花。
“别小看它呀，大佐。看着虽然不起眼，但是它可是有好听的花语呢。”已经摸透了陆的性子，放心玩闹的小姐故意打了个神秘：“勿忘我代表的是永恒的爱呢。”
“永恒的爱？”
“两个人长相厮守，甜甜的，就像金丝糖一样甜蜜，就和神仙眷侣一样。”小姐一脸憧憬地说道：“难道大佐也想要和天姬拥有爱情吗？”
“我很喜欢天。”
伴随着小姐咯咯的笑声，两个人走到了房前。小姐边打着招呼，边推开门。天正站在里面，穿戴着粉白色的正装，胸口戴着红色的花朵，手指抚平褶皱的袖口。
明明是粉红色，却在这个人身上显得异常融洽。
注意到打开的房门，天回过头，俊秀的面容却没有任何惊讶：“陆。”
“祝二位愉快。”等到陆进门后，小姐特别识趣的将房门带上。
也许是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天，也或者是今早大和话的原因，局促不安的倒是陆：“天，你今天没事吗？”
天摇了摇头：“那些花姬没有告诉你吗？今天我休息，所以你可能要打道回府了，大佐。”
“那天，今天是有什么行程吗？”
原意上并没有任何行程。但是看到陆那闪烁着期待的红瞳，天觉得自己并不能如实回答。可还没等他开口，陆却抢先说话了：“那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果不其然。
天深呼吸一口，看着陆，目无表情地说道：“大佐，我是个歌姬。”
陆歪头，不明白天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个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嗯，我知道啊？怎么了？”
“大佐，你知道最近外面关于我们的蜚语流言很多吗？”虽然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不实的。
“嗯，大和哥也和我说过这个了，他还让我不要来找你了，明明这都没什么。”陆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委屈。
原来已经被提醒过了啊。
天第一次彻底明白这个男人的脱线程度，也能微妙地理解二阶堂的崩溃了。
“你的确是不该这么经常来找我，大佐阁下。陆，……七濑君，你是大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歌姬，一个社会上最底层，鄙视链底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而大佐已经军人中最顶流的地位之一，只要在努力一下，就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个身份，怎么可能摆在一起，并肩存在呢？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
“天，连你也这么想吗？可是我想来见你啊。”没有预料到天会说出这样的话，陆握住天的手，低声难过地说道：“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会想见到我。”
“如果是客人的话，我希望见到他们每一个人，我也希望他们会想见到我。”天轻声说着，堪称职业典范，可放在这任何人听了却会觉得极其残忍的话：“大佐，你是我的金主，你出钱，我便为你唱歌。如果你出的钱多，我便希望再见到你。所以你出了多少钱，便代表我有多想再见到你，我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
“那，我给你多少钱？你要多少钱，你和我走吧。”

花，是从那一刻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算意外，只是很普通的金主和客人之间的相见。
 
“好了，阿陆不要紧张了，来都来了，就好好玩吧！”
带着愉悦的声音响起，转身看到的便是那位经常能够见到的少将二阶堂大和，只是这次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人，不是常见的那位少将十龙之介，而是被大和勾住脖子不让逃脱的红发少年。
可能是刚下班，他们还穿着军装制服，与大和穿着的黑色军装不同，少年穿着的是白色制服，配上那张看起来还泛着红晕，有些青涩的面容，倒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真的没关系吗？大和哥？”
明显是第一次出入这种风俗场所，少年看上去明显的局促不安。大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用着十分轻松地语气道：“安啦安啦。阿陆只要跟哥哥我好好享受就好了。”
少年明显还是十分紧张，目光甚至一直盯着地板，不敢抬起头。
倒是新鲜的组合。
台上的歌姬唇边勾勒起一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被拉到沙发上坐下的少年很快发现这家艺伎店，好像和传说中的并不太一样。
红与黄交织的灯光下，不止有穿着花裙的女孩，西装的男孩，还有穿着西装的女孩和穿着花裙的男孩。
其中最显眼的可能就要属那个，坐在高台吧椅之上，唱着歌的少年。
那是那群穿着花裙的少年之一。
完美贴身的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裙摆垂落在地如玫瑰般绽放，如同夜莺一般婉转的嗓音，更同塞壬一般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塞壬……？”
注意到身旁的少年痴迷于台上的目光，同样转过头的大和，瞬间就明白了原因，甚至欣慰地说道：“那可是招牌啊，陆。”
“招牌？”
“醉楼的招牌，更是整个大正的头牌。歌姬·九条天。阿陆你应该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吧？也难怪你不知道。”大和抬起捏着酒杯的手指了指九条天：“想约他的人可是能从大正的东边排到西边，再绕醉楼五圈。阿陆你要是想下手的话可要努力啊！”
“他唱歌好好听啊。”已经没有在听大和的话，少年的目光和心思已经被台上那个堪称塞壬的少年吸引了：“可他为什么穿着裙子呢？”
“因为他喜欢啊。”
“那其他男孩也是因为喜欢才穿的裙子？”
“是的。”
大和说得是那么理所当然，陆很理所当然的就信了。
只顾着打趣陆的大和完全没有注意到，除了因为小姐的热情而过于害羞拘谨以外，陆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少年。
直到歌声落下最后一个尾音，陆拉了拉正和小姐谈论得开心的大和，小声地说道：“大和哥，我可以和他聊天吗？”
完全没有预料到陆的请求，大和有些惊讶地看着陆：“阿陆？你真的想和九条聊天吗？”
“不行吗？”
见到眼前的少年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下，大和立马就慌了：“当然可以了。妈妈桑，麻烦叫一下九条！”
“谢谢大和哥。”陆开心地笑道，大和这才缓了一口气。
这孩子只要一委屈那杀伤力简直是爆炸性啊，明明已经不是小孩了。
“二阶堂？”
没有等待太久，少年很快就出现在两人面前。和在台上，微笑着展现魅力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生人勿近的气息，比起艳压群芳的娇媚之花，更像是独树一帜的高岭之花。
“这孩子想和你聊聊天。话说，现在还是在营业时间吧？九条你这个表情真的没问题吗？”二阶堂但是没有意外这个人台上台下两副面貌，也可能是因为早就被他撞破了才敢这么轻易放肆。
几乎是瞬间，天重新挂上了甜美的笑容，那股能冻死人的气息一下收敛的一干二净：“是你看错了，二阶堂先生。”
“还真不愧是魔女·九条天，这变脸的技术一流啊。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别走啊，你真走了，这孩子要是哭了，我可扛不住。”见天要转身离开，大和连忙投降，这个家伙真的会转身就走。
听到大和后面的话，天才停下脚步，他看向那个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闪闪发光的红发少年，在这里这么久了，他还从来没有被这种目光注视过。
目光对视之后，天走到陆的身边坐下，露出标准职业化的笑容：“我是天。九条天，先生你叫什么呢？”
“我叫陆，七濑陆。天，我可以叫你天吗？”
陆紧张地说道，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不知道该落户在哪。
九条天还穿着那条瑰丽的红色长裙，松落的衣襟，只要天低头，陆就能直接看到那白皙的皮肤和勾勒出的妙曼的线条。
明明都是男人，陆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相比起面耳赤红的陆，天倒是完全没有在意，比起自己已经泄露的春光，他更在意陆的姓氏。
七濑陆，七濑家的少爷。
没有想到跟在二阶堂大和身边，眼生的孩子居然是这样的大人物。

与逢坂，八乙女，御堂，千叶共称军阀五大家的七濑。

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人物，居然是这么一个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孩子，真是令人意外。
九条天勾勒起发丝别到而后，轻笑着说道：“七濑少爷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七濑少爷想和我聊些什么呢？”
陆摇了摇头，只是期待地看着天：“那我可以再听你唱歌吗？”
“……”
周围的声音几乎是瞬间消失。大和举着酒杯，表情复杂地碰了碰陆的手臂：“等一下，阿陆……”
“嗯？怎么了？”陆疑惑地转头看着大和，不知道周围突然安静的气氛是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七濑少爷想听什么？”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大和则更是瞳孔地震地看着天。
九条天会下来完全是因为要给他面子，但大和还不觉得自己面子能大到能叫这个九条天在台子以外的地方唱歌。难道是因为七濑家吗？真没想到这个九条也会有因为权力而低下头的时候？
“你唱什么我都听。还有就是，别叫我七濑少爷了，就叫我陆吧。”
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少年，那双红瞳明媚而不掺杂着任何杂质，和以前看到那些人都不一样，这个人真的想听他唱歌。
歌姬低头看向那双抓着自己的手，那是双和他不同的手，也许是常年在太阳底下练习而呈现健康的小麦肤色，手掌中也是练习枪械而留下的薄茧。
“……这里太吵了，你和我来，我们去别的地方。”
见天真的要带着陆离开，大和直接站起拦住了两人的去路，酒杯早已放到了一旁：“九条，你想做什么？”
“大和哥？”
相比起不清楚原因的陆，明白大和在想什么的天，与那双闪烁着锐利的墨绿瞳对视没有丝毫退让：“二阶堂少将在担心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歌姬，我知道我还承接不起一个军阀的报复。”
“不只是一个军阀。”大和面无表情地看着九条，低压着声音道：“如果你敢动他，你要承接的至少是三个军阀的怒火。”
“大和哥，你不要这样说。”虽然还不清楚两个人突然针锋相对的原因，陆却站到两个人中间，一脸认真：“妈妈她说不可以随便用身份施压的！”
“不是啊，阿陆，哥哥这是在……”
在大和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和陆解释的时候，天倒是再一次开口着，低垂的瞳眸收敛所有的光：“放心吧，二阶堂少将。谁不识好歹的会对七濑家的少爷做什么呢？”

“对不起，天。大和哥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天看着身旁一脸紧张，想解释什么的陆有点想笑。
这个人是真的不明白二阶堂在紧张什么吗？
身为七濑家的独子，如果他有什么事情的话，军阀界是一定会发生动荡的。何况七濑夫妇的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再有新的继承人
并不说是说七濑陆是特殊的，而是上军阀的每一位继承人都是相同的对待。只要任何其中一家的继承人死了，都会引发军阀界的动荡。像同样身为军阀最高位的逢坂家独子，每天至少有数十位暗卫在暗中保护吧。就算是二阶堂大和，那位千叶上将估计也暗中安排了好几个护卫了吧。
但大和如此表现，只能表明身旁的少年估计也意识不到自己是有多么重要的存在，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就例如现在。
果然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吗？甚至可以说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吧。
“七濑少爷，一定是在很幸福的家里长大的吧？”
天突然的发言，甚至让陆一愣，回想他们上一个话题是什么：“嗯，爸爸妈妈对我很好的，大和哥像哥哥一样也很照顾我。”
天紧盯着陆：“那你一定也很少出门吧？”
没有注意天语气中阴郁的冰冷，陆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之前一直是在国外生活，直到最近才回来。啊，我在国外还认识了一个长得特别帅的帅哥！头发像金子一样闪闪的，是个超级大帅哥！”
自顾自的说起来了啊，是自来熟的性格吗？
天看着对方很是开心的样子，还是决定不打断了。他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明明那张脸看上去就像一击就倒的样子，却是七濑家的继承人。
“然后，我们就……啊，抱歉，天。明明是来听你唱歌的，可是我却自己说了起来。”似乎是注意到一路上都是自己在说话，身旁的人没有任何发言，陆有些歉意地看着天。
“没事，听陆的经历很开心。”
走近房间，天反手关上了门，倒了杯水递给陆：“说了那么多，会口渴吧？”
“嗯，谢谢。”陆接过水喝了一口，有淡淡的花香，甜甜的。
“陆，喜欢我吗？”
天在陆的身旁坐下，眉眼勾勒着精致妆容，映衬着樱粉的瞳，眼角绽放着细致的花瓣，朱红的唇带着淡淡的微笑。感觉再多对视几眼的话就会深陷进去。
果然不管怎么看都好像啊。那个神话之中，拥有妖精一般绝色的美貌和如恶魔一般，能够勾引船员堕入海难的音籁——塞壬。
被声音勾引的船员，害羞地垂下脑袋：“嗯，喜欢。”
“……哪怕我是这个样子？”
“嗯？”
“为什么喜欢我？”塞壬唇边的笑意未减，眼神却已经彻底冷冽，伸手抓住陆的手腕触碰向自己的胸膛：“为什么喜欢我？不觉得我恶心吗？明明身为男人却像女人一样，穿着裙子，坐在台上唱歌。”
“难道你也不是想像那群男人一样吗？想见识一下这个身体，是不是如真正的女人一般。”
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从手掌传递过来滚烫的温度和剧烈跃动的心跳：“天，我没有那么想……”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身着红裙的男人，脸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灵魂却已经歇斯底里。
“我喜欢你的歌声，天。天穿裙子的时候很漂亮，但我并不觉得天就像女人，我只是以为天喜欢穿裙子……”就像犯错的孩子，陆低声地说道：“如果天不喜欢，我向天道歉。但是我真的是被天的歌声吸引的。”
天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估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人，别过头，拽紧了拳头，低哑着的声音甚至带着颤抖：“喜欢我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可笑的话……”
“我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天的歌声。”那双漂亮的红瞳依旧倔强得认真，就像一道强行撕裂污秽的光，温暖明亮得让人来不及逃开：“毕竟天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也不只是喜欢天的声音。”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天之后，就已经移不开眼睛了。”
而直到过了许久，天的声音才传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连带着那股冷冽的攻击性，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陆，要听什么呢？”
 
九条天绝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住进，甚至是踏进七濑家。这种事情，如果在以前被人当做开玩笑的话说出，九条天都会狠狠地嘲讽对方一顿。然而现在他本人就站在面前这栋豪华过头的七濑家宅邸大门口，确确实实的准备住进去。
而领他上门的七濑陆本人正在前边和守卫交代什么，大概是一些‘他是我带回来的人，不要伤害之类’的话吧。
看着那些守卫的表情，天甚至能够猜想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就是街边那些说故事的小贩里，被讲烂的三流艳俗剧本。虽然以事实来说就是那么烂俗。
这下估计外面的丑闻要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吧。
“天，爸妈晚上才会回来，我先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陆朝天走了过来，自然地牵起天的手。天低头看着那交织紧握着的双手，能够感受到从手掌传递过来的体温。
能回想起曾经为了引诱对方，而做出如恶作剧般的种种行为，下意识地握紧了那只手。
如今是他不愿放弃这场梦了。

住进七濑家的第一个白天，陆被叫往军总处的时候，大和的身影出现在了七濑家的玄关门口处，盯着那个一脸淡然的天。也许是事情发生的太过迅猛，多重崩溃之下，以至于到了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拦住阿陆，怎么都不会让你们两碰面。”
“如果我没有遇见他，的确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吧。”离开了醉楼，天甚至连微笑都懒得维持：
大和看着眼前的人，的确这个人和以前再看的时候不一样了，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七濑陆出现之后：“九条，你喜欢阿陆吗。从小就生活在醉楼的你，会去爱人吗？”
“爱？这算爱吗？”
“阿陆他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可能连陆自己都不知道他招惹了什么样的人吧。”
只是一个挣扎在泥潭里，无可救药的疯子，想在那道光降下来的时候紧紧抓住而已。

不是爱，只是非他不可。

天在七濑家的日子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大部分的时间天都呆在陆为他安排的房间里，尽量不和别人见面。哪怕是与那对温柔的夫妇相见的时候也是匆匆地打过招呼便回房了。
所以那天见到那个白发少年的时候，天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是个外表略显柔弱的少年，站在陆的身边，一时竟显得陆更加壮硕的样子。也是在看到大门外的守卫变得更多的时候，天意识到这个人的身份绝不只是陆的朋友那么简单。
而下一刻，陆就向身边的少年介绍了他的身份：
“壮五哥，这就是天。”
仅需要一个信息，天就判断出那个少年的身份了。

逢坂壮五，逢坂家的独子继承人，不到30岁就已经被任命为中将，以铁血的手腕，彻底奠定了逢坂家在五大家地位的人。

这下也能解释门口的守卫为什么会以几何倍的聚集。
“你就是陆口中的天哥？”和陆一样感受不出军阀继承人的气势，壮五露出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天：“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你也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天没有讲这句话说出口，露出还不算生疏的职业笑容：“见过，逢坂中将。”
“因为壮五哥想看天，所以我就带壮五哥来见天了。我擅自决定了，天你会生气吗？”
看着陆有些带着歉意的脸，天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这里是你家。”
潜台词也就表明得很清楚了，但也是因为如此，天更没想到壮五下一秒说出的话：“嗯？我以为九条先生已经入赘到七濑家了，原来还没有吗？”
“入赘？！”
已经是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的程度了。当事人更是脸红耳赤，手足无措地看着壮五：“为什么会这么说？”
“难道不是真的吗？果然外面的传言都是不可信。”壮五思索了一下，看着面前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平静，耳根却已经染上红晕的某位：“大家说陆已经把那位醉阁的天姬娶回七濑家了。”
“这，这都是什么传闻啊……”
这种事情，已经是在预料之中了。
天看着有些慌乱的陆，垂下眼帘，忍不住一笑。而下一刻壮五的话是直接让他僵在原地：
“不过这件事情，小鸟游小姐应该也知道了吧。”
“啊！”
“小鸟游小姐？”
一时间三个人都默契地同时闭音，陷入了你看我我看你的循环。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安静而压抑的气氛，最后先开口的是天：“如果有事的话，你们先聊吧。我先离开。”
“等等，天！”
不顾身后陆的挽留落荒而逃，躲藏在拐角处，听着两个之间的对话，天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狼狈不堪。
太烂俗了，连这种剧情都可笑得一模一样。

也是身为军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幼定下婚约的未婚妻呢？

最终只有他一个人活在梦里。

房间里的人已经消失，留下那朵蓝色的花之后。用尽全力奔跑到醉楼，猛地推开那扇门，可漆黑之中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天……”
身体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后拉拽去，摔倒在柔软地触感上，黑色的人影遮住了从窗外撒进的唯一的光源。
“我不讨厌这份工作。”听到的是嘶哑的声音，在陆来到这里之前，在台上用力地唱着一首又一首的歌，所有人都在欢呼天姬的回归。
“这是我的工作，只要客人能够开心，我都会尽力地做到最好，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就算是那些丑陋到底的目光我也会接下。”
“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去当你的少将，我当我的歌姬。我们之间本应该么没有任何交集才是对，不是吗？”
“天……”
“你不应该回来的。你不适合这里，回到光亮的地方吧， 那才是属于你的地方，七濑少爷。”
一直到这里才是美梦破碎的瞬间，现实彻底挑明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五大军阀之一的少爷世子，怎么可以和一个不入流的歌姬搅混在一起？他应该和与自己更相配的人在一起。
“我没有想那么多。”陆低声说道，在找不到天的那一刻，内心就已经开始恐慌，远比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感到害怕，只是生怕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我只是想和天在一起，从看见天的第一刻开始，就想和天在一起。被天的歌声吸引是一个原因，但就算天不再唱歌，见面的地方不是在醉楼，我肯定也会被天吸引的。”
甚至比初见更加过分的话语，眼前的人说着毫不负责任的话。
“七濑少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嘶哑的声音带着崩溃到极致的颤抖：“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远比你想象得更加丑陋，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我，怎么敢说被我吸引这种话。”
“你会被抛弃的……你会被所有人抛下的！”
“天会抓住我的吧。”隔着单薄地衣裳，触碰着那副颤抖的身躯：“我只要天能够抓住我就好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因为没有拒绝，所以开始得寸进尺的行为。
抱着恶劣的，想要将对方拉扯下与自己所在一同地狱的心思，而将那副身躯压在身下，翻过那张满脸泪痕的脸亲吻着，得寸进尺的，一次一次将埋藏着的欲望释放在对方体内，是醒来之后都会自我唾弃的想法。
更厌恶的是，躲藏着不敢再见陆的自己，比起还在不断前来寻找他的陆，是他最先失去了再次拥抱的勇气。

不管多少次，以拒绝回应再次相见的请求，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遗忘了时间，甚至惊觉这才是他原本应该活在的世界里，浑噩一片，看不见光。
“天姬，有位小姐要见你。”
不是陆和二阶堂。
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在转念一想后收了回去：“让她进来。”
那是一位长相十分甜美的少女，能从形态举止上可以看出绝对是出身哪家贵族的小姐。
是没有见过的人。
看了一眼就彻底立下了判断。
“您好，您就是九条先生吧？我是小鸟游纺。”
兴师问罪的人来了。
天垂下头，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道：“小鸟游小姐，我和陆已经没有联系了，你可以不用到我这来……”
“不是的，您误会了，九条先生。我来这里并不是要对您做什么。”
“那是为什么？小鸟游家的小姐有什么理由需要特地来见我这个低贱的歌姬？”
更分不清是在嘲讽对面的人还是嘲讽自己，天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少女，光是那件泛着光泽真绸丝巾，就已经是这栋醉楼多少妓女想要也羡慕不来的东西了。
“请九条先生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小鸟游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小陆，不对，陆先生他和我说了九条先生的事情。”
“陆他说了什么？”
“陆先生和我说，他想和九条先生在一起。”
和天的震惊相反，小鸟游露出有些歉意的神情：“这个事情还得怪我，毕竟我在答应楽桑之后，一直没有机会来向陆先生，七濑叔叔和七濑婶婶，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
“解除……婚约？”
“虽然是父母那边定下的婚约，可是我和七濑先生实际上并不经常见面。如果要以未来伴侣作为前提的话，我和陆先生之间的感情可能也无法支撑起我们能一起走下去。我们也说好了，如果彼此找到了更喜欢的那个人，我们两都可以提出解除这场婚约。所以不管陆先生会不会寻找到九条先生您，我都会提出解除与陆先生的婚约。”回想起什么，纺露出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陆先生上门来道歉，并且要和我取消婚约的时候，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呢。明明在这件事情上是我要先登门道歉的才对。”
就像投入一片荒瘠之地的炸弹，让天的思考无限陷入空白之中。
“陆他……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陆先生和我说了很多有关于您的事情，他告诉我，他和您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他真的很喜欢您。”
仅仅是几句话，便一下子挑动了天的情绪。天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可以说是在自说自话的富家大小姐，干涩的喉咙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你是来劝我和陆在一起的？为了区区一个歌姬？你和我都知道他应该配上更好的人。”天撇过头甚至不敢看纺的眼睛，这样挫裂的他就这样在这两个人的面前无所遁形。
“九条先生您最渴望的不就是打破世俗的成见吗？那您为什么要用这一套来束缚自己呢？”纺几乎是步步紧逼，让天没有招架之力：“陆先生已经选择来到您的身边和您一起前行了，为什么您要自己停下脚步呢？”
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他一直在恐惧，恐惧陆会因为那些东西，那些成见，那些世俗而离开自己，可到了最后最先因为恐惧而固守不前的人居然是他。
“九条先生，我这次来也不只是为了告诉您这些。”小鸟游从包中取出一张车票，递给天。
没有时间，只写着目的地和位置
这是一张通往北境的专座票，只要想要，任何时候都可以前往的票。
天疑惑地看着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递给自己这张车票：“从几个月前开始，北境有叛军动荡，而陆先生在一个月前被分配出发前往北境。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再见您一面。”
“北境？”
“北境的局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稳定，如果您想见到陆先生的话，就去找他吧。”

北境的局势，甚至比小鸟游纺说的还要严重，双方的冲突不仅没有缓和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上五家至少有一半都已经在北境严阵以待，甚至包括逢坂家的那位。
天总觉得自己在下一刻就能从报纸上看到有关于七濑陆的死讯。
甚至……

“听说了吗？七濑家的那位在北境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星期了。”
“真的假的？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怎么可能会有消息啊，听说上五家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说是有人暗算呢！离心脏差不了几厘米，好不容易才从生死线拉回来呢。”

重伤，昏迷，生死线……

脑袋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进别的声音。
那一刻说世界崩塌了也不足为过。
想要到北境去！必须到北境去！就算是最后一面也必须见到！
 
“二阶堂，七濑的情况怎么样？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吗？”
军务走廊里，楽拦下迎面走来的大和，见着对面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也猜想到情况没有任何好转。
“真不知道该说这是命运，还是什么。……唉……唉？二阶堂你快看门口那人是不是！”
顺着身旁人的手指方向看去，等到看清那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后，眼珠险些没瞪出来：“怎么可能，那家伙是怎么找到这的？！”

“不行，你不可以进去。”
忍耐着烦躁和怒火，努力地告诫自己和他们动手脚是没有结果的心态盯着面前的‘铜墙铁壁’低吼着：“让我见七濑陆。”
“不可以，七濑大佐怎么可能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见的，快滚！”
“真的是你，九条。你怎么找到这的？”
大和和楽一脸震惊地赶到大门阻拦了这场纷争。直到亲眼看到才彻底确信，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是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九条天。
“是小鸟游小姐告诉我的。”见到熟人，天一把抓住大和，心情已经差到极点的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陆在哪？”
“你就是天姬？”楽同样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活在传说中的人物。
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超级凶。
天看着眼前这个一样没见过的男人，又很快将目标转向大和，现在他没时间打岔，只想要答案。
“九条，军务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应该明白这种规矩。”大和有些头疼，这两个人凑一起，总没有些什么好事。
“只要让我见到陆，什么处罚我都接受。”天看着大和的脸色，比起不想让他接触陆，更像是想隐瞒什么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外面说的，是真的吗？陆他真的……”
“又是哪些嚼舌根的家伙。”
见已经暴露了，大和也没打算隐瞒，认命地叹了口气，指了指里面的方向：“九条，进来说。”

“所以陆他已经死了吗？”
“……没死，但也离死差不多了。”
身体一下子变得冰冷，所有的思维都搅和成一片，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人：“陆他，到底怎么了……”
“子弹跟着心脏就差几毫米，大出血能够救回来都算是奇迹了。现在能不能醒过来就全靠天意了。”大和低沉道：“如果抢救不及时，你在三天前就可以收到骨灰了。”
“二阶堂，你说得是不是太过了。”楽指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天：“我感觉他怎么快晕倒了。”
“我……”
“阿陆在离开前去找过你，你没有见他。当然你也没有见我。”没有理会楽的话，大和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和阿陆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的话，你现在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想离开他！”想要呐喊而出的话憋在喉咙里：“我只是……”
“只是你没有资格站在阿陆的身边。”大和对着楽，手指着天大笑道：“你看我就说吧，这个家伙肯定没胆，在知道阿陆要把他抛下之后，连房间都不敢踏出来了。”
“你……！”
“生气了？你想说你根本没有不敢见阿陆吗？那为什么你现在才来见他？”二阶堂将手轻轻搭在天的肩膀上，那双如鹰一般的双眼透露出凌冽：“九条，我和你说过吧。敢动阿陆，就要准备承受至少三个上军阀的怒火。”
不是在开玩笑，所有的人都不是在开玩笑，对于那个孩子。
“对，我不敢见陆。所以我逃走了……”
“我比我想的更需要他。”

白色的病房，透露着刺骨的冰冷，寂静之中响彻着的是医疗设备发出的无情滴答声，仿佛死神临近地脚步声，最终夺走视线的躺在那张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的陆。
身体即将倒下的那一瞬间，被身旁的人猛地抓住肩膀。踉跄着向病床跑去，险些跌绊在床边，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
“……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逢坂。”
“逢坂壮五……”
身着军装的白发少年，走到天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天：“是卫兵告诉我你来了。陆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什么意思？”
“都是我的疏忽。没有料到刺客居然是内部的人，还有外面的狙击手。陆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壮五看着躺在床上的陆，露出同样悲痛的神情，站起身子，抽出腰间的太刀递给天：“如果你没有办法无法原谅的话，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壮五的话音刚落，直接吓得旁边的大和和楽连忙上来阻止他。
天天也被壮五的举动当场吓到，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太刀，搞不清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他是有想把对方揍一顿的心思，但这个心思还没着落呢，倒是对方自己把刀递给过来说可以直接砍他？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是陆要保护你的。……可以的话，能让我和陆单独待一会吗？”
“当然可以。”

直到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天转身看向陆，没敢多碰一下陆，生怕触碰到什么，只敢俯身趴伏在床边。明明是许久未见，许久没有触摸过的人了，可思念之后的上一次见面的回忆，仿佛就在昨日。
“和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吸引的人，绝不只是陆。在那片混沌，污泥的世界，我才是那个渴望抓紧阳光不放手的人。”
“知道陆和小鸟游小姐婚约的时候，我只是在嫉妒，嫉妒能够和你结成婚约的小鸟游。我疯狂地嫉妒所有能和你在一起，能够和你并肩的事物。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是小鸟游就好了，能够拥有那样的身份，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你的身边了吧？”
“可我不是小鸟游，我甚至做不到像小鸟游小姐那么善良。我抓紧了陆的手，却是想把陆拽到和我一起的深渊。”
“我很可恶吧，我根本没有陆想象得那么好，我才是那个想把大家如视珍宝的陆，玷污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陆……如果我们不是在醉阁相遇就好了，如果相遇在不同的地方，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醒过来吧，陆……求求你了……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九条，你真要这样一直照顾陆？”大和一把拦住前去打水回来的天：“算算你已经这样整整一个月了吧？如果阿陆醒不过来，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
“所以你要赶我走？”天平静地绕过大和：“只要陆不醒来，我就在这一直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那阿陆醒过来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身影停顿了一下，却是什么话都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着。

比起陆醒过来会怎么办，天脑子里更害怕的是如果陆醒不过来要怎么办？
他不介意就这样一辈子照顾陆，可如果面对着已经和死去没有区别的陆，他一定会崩溃的吧？

仔细地为陆擦拭着身体，恍然间好像看到了陆的手指好像动了几下，愣怔了一下后，确定了眼前微动的手指的确不是他的错觉。
记不清是怎么走到门口，告知守卫，让他们通知大家陆好像有醒过来的迹象后，便蹲在地上，头埋进臂弯一动不敢动了。
“阿陆！”
“陆”
慌张的声音从耳边刮过，愣是在提醒天，这一切不是梦。
陆如他所祈祷的那般醒过来了，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却僵硬得连动都不敢呢？

“阿陆你终于醒过来了，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这样一直睡下去呢！”大和看着醒过来的陆，简直喜极而泣：“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快好几个月了！”
“好几个月……咳咳……”
刚从昏迷中清醒，甚至还没让一片空白的脑袋转动起来。
“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昏迷这么久。”慌忙抛下工作的壮五，看到真正苏醒过来的陆才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壮五的错啊，何况要是我不保护壮五的话，壮五才会丢了性命不是吗？”陆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嘶哑，露出勉强的笑容：“壮五就不要在意了。”
醒来的双眼依旧有些迷茫，张望着四周，最终开口问道：“天呢？我总感觉在睡觉的时候，好像有听到天的声音……”
慰问的话全部都在同一时刻停下，大和看着陆，眼神又瞟向门口：“九条啊……”

“所以你不是喜欢七濑吗？为什么还要蹲在这里。”楽看着蹲在地上仿佛是个蘑菇的天疑惑：“明明照顾了七濑那么久了，这时候却要像个胆小鬼一样躲起来？”
“你知道什么……”
“纺和我说了，陆为了你，甚至去家里提出解除婚约。”楽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了：“七濑喜欢你，你也喜欢七濑，你还在担心什么？”
天抬起头看着这个长得俊俏的男人，猛地站起身：“你们上五家的脑子是不是都缺根筋啊？”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没有再回答楽，天推门走近病房。
已经从床上勉强坐起的陆，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震惊地看着就这么出现的天：“……天……？！真的是你？”
“是我，陆。”天走到陆的身边，露出淡淡的笑容，压抑下语气中所有的哭腔：“我回来了。”
陆眼眶泛红，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天已经不想见我了……”
天摇了摇头，牵起陆那有些瘦弱的手：“很抱歉，这么久都没有来见你。”
“那天……”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陆的手了。一直到死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