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萤/乙女向】请不要变得更加闪耀了(12)01

“最后的收尾工作我自己就可以了，你们两个去帮忙叫大家吃晚餐吧。”
听从清水学姐的话，
我和仁花分头向几个场馆走去。
今天训练时月岛给我感觉怪怪的，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意昨天的事。

白天偶然听到乌野教练和武田老师的对话，
他们评价月岛“只要达到及格分数就好并不想去争取满分。”
我不由得在心里想，及格不就好了吗？
不想让任何人甚至自己所有期待，
这种心情为什么大家都不理解呢？

远远听到有人在吵架，
我本想从旁边绕过去以免尴尬，
却觉得这声音越发耳熟。
“大家到底是在以什么动力在努力的啊！”
我来不及多思考，
人就已经冲了过去。

“除了自尊，还需要什么啊！”
我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抓着月岛衣领大吼的人，
竟然是山口忠。
我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生怕两个人打起来。

“发生什么了？！你们两个不要吵架！”
看到山口这么生气，
我下意识地认为是月岛做了些什么。
想必他也从未被山口如此对待过，
现在一定气急了，
我随时做好了帮山口挡下拳头的准备。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帅气的家伙了。”
想不到月岛说出口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在月光的照射下，
他的脸现在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好像......不算吵架？
我和山口同时松开了手，
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才好。

“但是我无法认同。”
说完这句话，月岛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无法认同什么？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目送他走远了才缓过神来。
“山口，没事吧？你俩这是怎么了？”

山口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心里也很难受。
“不好意思千夜，让你看到这些。”
“没关系的，别在意。我是来叫大家吃饭的......现在要一起过去吗？”
“不了，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那，要一起聊聊天吗？”
“诶？”
“不提你们吵架的事也可以，我只是想陪山口说说话。”
毕竟他现在的表情真的无法让我坦然离开。
“嗯......那我们去那边坐下吧。”
山口带我走到一个角落，
隔了一会儿才开口。

“千夜，阿月他有没有跟你提过自己有一个哥哥。”
“啊，我之前有见过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呢！”
“这样啊。那他有没有提过明光哥以前也是乌野排球部的队员呢？”
我怔住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心里不由得想起之前在青城休息室里与他的对话，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打排球，
难道是因为他哥哥的缘故吗？

山口向我讲述了月岛哥哥曾经谎称自己是王牌的事，
以及月岛得知真相之后只说了一句“好逊啊”就离开了。
我听着这些，
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心痛。
月岛对待排球和社团活动的态度，
他别扭且像我一样自我保护的性格，
好像所有事情都串连起来了。

“我也不想和他吵架，只是......”
“你不用担心太多了。看刚刚月岛的态度，他完全没生气，想必也是理解你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此事发表评论。
我不觉得任何人做错了什么，
尤其不想承认月岛现在有任何不对，
好像那样就否定了我自己的人生一样。

“喂！你们不去吃饭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呢？”
仁花从远处小跑过来，
我这才想起来忘记去叫大家吃饭了。
“啊仁花，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我和山口同时起身，
正巧听到他肚子发出了叫声。
我忍不住笑着问他：“现在应该有食欲了吧？”
他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
“对不起千夜，也耽误你吃饭了。”

“仁花，其他人都已经到食堂了吗？”
“嗯，就剩你们了。诶不对，月岛同学好像也还没回去？”
看山口有些沉下的脸，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
“我去找他吧！你们先去吃饭。”
“可是......”
“没关系的，我还没那么饿，刚才都是仁花叫的大家，我也要努力才行。”
我向山口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朝着月岛之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02

我顺着声音再次来到第三体育馆，
果然月岛就在里面，
此时又在和黑尾木兔两位学长做着排球练习。
我没有声张，
悄悄坐在旁边观察着他们。

即使经过了白天紧罗密布的训练，
场上的大家还是在奋力跳跃着。
他们的肌肉是钢筋做的？不觉得累吗？
令我惊讶的是，
月岛的眼神好像很认真，
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疲惫与不耐烦的表情。

直到这局结束，
黑尾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远远地对他点头示意，
只见他笑着对我摆了摆手，
之后对月岛喊了句：
“有人来接你了哦！”

不知道月岛现在情绪如何，
怕他还在生气，
我赶紧起身慌张地解释：
“没关系，不用顾虑我，你们可以再打几局的。”
但他好像没听见似的，
到场边拿上了水和护膝就向我走过来。

“走吧，饿了。”
听到他这么说，
我原本悬着的心突然放松下来。
我向场上的学长们浅浅鞠躬表示打扰他们训练的歉意，
只见黑尾露齿笑着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木兔学长远远喊道：
“明天继续一起训练啊眼镜君！”
“都说了我叫月岛......”
他在我身旁嘀咕着，
但还是朝学长那边挥了挥手，
这是......答应了？

这时候大家基本都到食堂了，
外面十分安静，
只能听到一些昆虫的叫声。
我看他脸上不断有汗流下来，
有些心疼。
“抱歉啊，我应该带毛巾来的。额外训练真是辛苦了！”
月岛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跟我说话能不能放轻松点，怎么从早到晚操心这么多事？”

“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道歉啊，真是的......”
看他无语到将手掌抚上了额头，
我的歉意就更深了。
他还在想着刚才吵架的事吗？

“山口和仁花已经先过去了。”
“哦，是吗。”
这样提起山口应该很自然吧？
“所以你特地来等我？”
“诶？啊......算是这样。”
“......哦......谢了啊。”
月岛在室外的水池清洗了一下脸和手臂，
之后继续和我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你们......”
“明天......”
我和月岛同时说话，又同时停下了。
我笑了笑，示意他先开口。
“明天......我应该也会和他们训练到晚一点，结束后我会自己去食堂，你不用特地来找我了。”
“这样啊......”

我心想，
今天果然打扰到他们了，
但又实在不放心他和山口的事。
“对不起”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想起他刚刚说不喜欢我道歉，
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刚才你被我和山口吓到了吧？”
没想到他先主动提起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他，
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
“......确实有一点......”
我很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嗯，我只是有些东西需要确认。”
“你没生气真是太好了......”

“你昨天不是问我打排球开不开心吗？”
怎么月岛突然聊到这个？
“嗯？好像是问了......”
“我想，也许之后能感觉到开心吧。”
“诶？”
“被山口说了那些话，我突然觉得可以努力试试看。”
......？
我收回了目光，
突然不是很想看到他亮亮的眼睛。

“但也说不定很快就放弃了。”
......

“你不觉得今天的山口很帅吗？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这样跟我讲话......”
......

“你有在听吗？”
......

“喂！”
月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看你呆呆的......中暑了？”
“啊，没有......”

月岛伸手试图测量我的体温，
却被我下意识躲开了。
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才反应过来要说些什么。

“我今天......带了留宿的东西来，要和仁花她们一起住了。刚刚在想这个所以走神了，你想说什么？”
“你......算了，没什么。”
隔了几秒月岛又接着说：
“总之......咳咳......我很感激你昨天对我说的话，让我知道有理解我的人，所以今天才能......因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几乎听不明白他在嘟囔什么。

理解他的人，
是在说我吗？

感激我？
是真的吗？

那你为什么会说刚才那样的话？
我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了......


03

“啊千夜还有月岛同学，你们再不来食堂都快关门了。”
我们刚进食堂，就听到了仁花的声音。
“我们帮忙把饭盛出来了，快点吃吧！”
座位这边只留下了山口和仁花两个人，
应该是他俩吃完饭以后一直在等我们。

山口和月岛对视了几秒，
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等到月岛刚坐下，
山口突然表明自己要去洗澡了，
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食堂。

“我......先去趟洗手间。”
留下这句话，
我努力用镇定的步伐离开了月岛身边。
我现在脑子很乱，
但又不想被他看出什么。
仁花好像想和我说些话，
我朝她微笑，试图让她放心，
想必我的表情不可控地僵硬且糟糕。

怕被其他经理人撞见，
我躲进了一个隔间里，
不过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厨房做清洁工作，
我吃完饭也要快过去帮忙才行。
所以......月岛他刚才是想表达什么？

我真的觉得非常可笑，
昨天经历了那些事之后，
我甚至一时以为自己是最懂月岛的人，
只有我能体谅他，
不逼迫他，
希望他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不被任何人拘束。

是山口的话激励了他吗？
仅仅过了一天，
一切就都变了。
我以为的理解他，
我以为的对他好，
其实只是单方面地想拉他进入同一个深渊罢了。

对月岛来说，
身边人对他的高期望，
虽然带来了暂时的压力与不满，
但却是更适合他的正确道路。
而我仿佛就是月岛世界里唯一的黑暗面，
差一点害了他迷失，
只为了让他陪伴自己。

我再次认清了自己的愚蠢与自私。

我和月岛并不是同一类人。

我能带给他的只有负面能量。

怎么会有人理解我呢。

我面无表情，
但内心却在挣扎，尖叫着。
确认附近短时间内没有人会来，
胃部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涌上来，
同时不适感也正向全身扩散着。

每次这样发泄之后，
我的情绪就会自动冷静下来。
我用冰冷的水清洗着自己，
可惜不能顺带冲刷掉我阴暗的灵魂。
又在想什么呢......该回去了。

回到食堂，
只有月岛一个人坐在那里刷手机，
而且餐盘里的饭几乎还没动过。
“你怎么还没吃？仁花呢？”
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她说先去厨房那边收拾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抱歉，现在快吃吧。”
我坐到了月岛的对面，
此时他的目光才离开手机屏幕。
我吃了口米饭，
凉得让人都没什么胃口了。
“还是先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吧。”

我正要帮忙端月岛的盘子，
却被他抢先一步拿起来。
“我也去。”
“嗯。”

饭正在加热，
我们两个站在微波炉旁边等着。
“喂......你今天是不是胃还不舒服？”
“嗯？没有啊。”
“......你现在眼睛还红的。”
“......”
“不想说就算了。”

我一直盯着显示屏上的倒计时，
好像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月岛在那之后就朝另一侧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敷衍的回答心有不满。

这样想来，
前一段时间和月岛他们相处的日子好像一场虚幻的美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碎掉，
也许在几个月后，
也许就在明天。

我这种人......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04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毫无交流地吃完了晚饭，
我不禁有些后悔答应了留宿，
今天真应该回家一个人好好调整一下心情。
“我吃好了，先去找仁花。”
没等月岛回应，
我就自己离开了餐桌。

“千夜你来啦，我就快收拾好了！”
看着仁花干劲满满的样子，
我也觉得被补充了一些积极能量。
“对不起啊，我都没帮上什么忙。你刚刚应该等我吃完饭一起来的。”
“没事啦！平常我自己在家做家务习惯了。而且......你刚刚去洗手间，我和月岛同学两个人在一起有些尴尬，所以我就逃过来了......”
原来如此。

我继续帮仁花做一些收尾工作。
“千夜，你刚才......”
“嘭！”
门突然被打开了，
原来是月岛把自己的餐盘拿了过来。

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立刻低下头擦桌子。
“你放在那边就好，我待会就洗。”
“哦。麻烦了。”
他放下东西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我虽然松了口气，
却也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你们......吵架了吗？”
仁花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我无力地抬了抬嘴角，
然后摇了摇头。
“也不算......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没想故意瞒着什么，
只是不知道如何对仁花解释。

等我们回寝室的时候，
清水学姐已经提前帮我们准备好了床褥。
还没到女生洗澡的时间，
我的东西也很快就收拾完了，
大家等待的时间自然要聊些什么。

我提起了之前哥哥向清水学姐搭讪的事，
本想替他不妥当的言行道歉，
但学姐竟然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嗯，不愧是她，
非常符合我对她高岭之花的第一印象。

“这种女生之夜，果然要聊一些恋爱话题吧。”
她突然转移话题，
语气却格外认真，
好像在履行什么大众化的习俗一样。
我也跟着附和道：
“清水学姐在学校一定很受欢迎吧，还没有交男朋友吗？”

“没有哦，我不怎么关心这些。”
诶？
那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话题？
不得不说她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真是值得我等学习。
仁花用非常夸张的肢体语言向我描述了学姐在学校的人气，
甚至都把本人给逗笑了，
我俩瞬间被美女的笑容所迷倒。

“所以千夜，你和月岛是什么关系。”
“嗯？”
好像在课堂上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似的。
仁花没有说话，
应该是顾虑我和月岛刚才的状态，
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我们就是朋友。”
这应该是非常中肯的回答了。

清水学姐显然没有轻易买账，
“只是这样吗？我觉得月岛对你......还蛮特别的。”
“有吗？”
仁花像是终于憋不住了，
“有！月岛同学在学校很难让人接近的，但他对你真的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更随意，任性一些？”

“我不太会形容，但你们之前的状态真的很好。所以......如果有什么问题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
她边说边紧张得不停交叉着双手。
面对仁花担心的样子，
学姐此时才听出我们可能闹了些不愉快。

“千夜，你喜欢他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
我几乎没什么心理波动，
如果发生在昨晚，
大概可以想象到我那种手足无措的状态。

“应该不算喜欢吧......一开始确实有些在意，但现在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想通了......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距离感的。而且，我这种人实在与他不匹配，月岛他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的......话说太远了，是我一个人想了太多。月岛应该只把我当普通朋友，所以我也不会让他为难的。”

其实我已经不确定，
还能不能和他做朋友了。
说不定已经被讨厌了。
而且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在被讨厌前先自行离开吧......

面前的两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分别对我说：
“千夜，我觉得是你考虑的太多了......”
“你们两个还是多沟通沟通比较好。”
我点头回应，
但心底依然没有被她们说服。

“差不多到洗澡的时间了。”
“是诶！快走吧，咱们多聊些高兴的事情！”
我被仁花推着走向浴室，
她活泼可爱的性格总能让我想起真夜。
清水学姐把我当作后辈，
一直对我格外关照。
我本没想到能对两个不太熟悉的女生倾诉想法，
但是刚才说出来之后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也不知道月岛和山口说上话没有......
毕竟住在一个屋子，
应该很快就能和好吧。

我应该不越界地做好一个普通朋友的样子，
不要再对月岛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不能影响他的想法和选择。
只要这样，
我就应该还有资格留在他的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