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冬】无价报酬想写:高冷帅气恶魔
写出来:又是小狗
亲友点的恶魔舞x堵车 没怎么见过的拉郎and完全不知道怎么写恶魔彰啊…?!
零零散散地写了 大概就是梦到什么写什么一般 含少量x暗示 以及ooc见谅
以上
summary:恶魔、人类、与小狗。
恶魔是怎么来的呢?
世间对恶魔由来的猜测从未停歇,来自地狱的召使、从天使的身份堕落的失败品、由人类的邪念化成的邪祟,古往今来的说法千千万万,却未曾形成过一个统一的回答。
“哪种是正确的呢?”青柳冬弥问他。
“我也不清楚。”思索片刻,东云彰人回答。“也有可能都不是。”
那恶魔又应该是怎样的存在呢?
优雅的?蛊惑人心的?东云彰人也不知道,没有前辈教过他这个。不过仔细一想,也有可能是有谁讲过,而他那时正昏昏欲睡。
回答这个问题时,他正在旅馆的房间里,倚着腐朽发烂的木床板,半躺在被各种液体弄脏的床单上,既不优雅,大概也不蛊惑人心。青柳冬弥跨坐在他的身上,脸上的潮红还没消下去,下半身什么布料也没有。湿漉漉的腿根皮肤蹭着他的大腿,身上的人慢悠悠地抽着事后烟。
他并不是很喜欢烟草味。
“据说烟草是由伪装成传教士的魔鬼传入日本的。”随意地将烟扔到地上,青柳冬弥耸了耸肩,“我还以为彰人会喜欢呢。”
魔鬼又是怎样的?和他算一类东西吗?东云彰人依旧不知道,他只是看着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落在床边的地毯上,把暗色的布料烧出一个小洞。
“据说魔鬼扮演的是诱惑人的角色,所谓诱惑,即是引人颓废、堕落……嗯?烟头?那种东西怎样都好啦……”身上的人眯起眼,看起来已经开始犯困的样子,“床单都已经被搞成这样了,地毯多一个洞也没关系……”
“……比起那个,”青柳冬弥倏然睁开眼,“不想再来一次吗,彰人?”
“算了吧。”东云彰人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脸,“你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慵懒地窝在他的怀里,像是终于玩累了的猫。青柳冬弥眨眨眼,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笑声闷闷的,顺着锁骨传到他的胸腔。
“恶魔东云彰人先生。”青柳冬弥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恶魔哦。”
活在世上大概有两三百年了,对人类来说是要用好几代人来衡量的时间跨度,不过对恶魔同类来说,似乎还只是小毛孩而已。
在这几百年间遇见的其他恶魔,有的为他讲述了亲手养大的宠物人类如何一批又一批在光阴流转中变得苍老丑陋而终逝去生命,有的则试图教会他若是活在中世纪该如何凭借永葆青春的恶魔容颜在遥远的西方当上整个国度的最高教皇。有的说,人类尚未步入文明社会时他也曾与他们一同在荒郊野外一同进行原始欲望的狂欢,而见到的同类中最苍老的那位,一副流浪汉的样子,托着下巴思索许久,最终告诉他脑子里的记忆要是太乱太多的话就会开始互相融合,硬要形容的话,像煮糊的粥那样。
“不过我记得煮糊的粥蛮难喝的,”那位恶魔诚心诚意地说,“最好别去试。”
说出这句话时,对方正和流浪狗一起整整齐齐地蹲在小巷里,左边四只,右边三只。东云彰人想了想,决定还是离他们远一些。
“对了,”即将走出巷口时,对方忽然道,“在外面等你的,那个很漂亮的孩子。你的人类宠物吗?”
东云彰人的脚步顿了顿,没有转身。
“不是,”他说,“我想不是。”
在他见过的所有人类中,青柳冬弥似乎是对恶魔最忠诚的那位,同时也是对恶魔最不尊敬的那位。就算对外人总是那样冷漠的样子,黄黑相间的围巾永远会为他欣然解下,时刻准备好为恶魔献上自己的美丽的躯体什么的,听起来大概是忠诚的表现。
……如果没有以此为筹码随心所欲地索要一切的话。
玻璃酒杯发出碎裂的声音,酒精混合着不妙的红黑色液体在地板缝隙间蜿蜒。在尖叫着四处逃散的人群中,青柳冬弥用鞋尖顶了顶已经失去体温的躯体,毫无兴趣地走回他身边,坐在吧台上。
“好啦,”青柳冬弥侧过脸,过分亲昵地在他的脸颊蹭了蹭,“彰人要的报酬,会在晚上支付的。”
对恶魔来说,杀死一个人类实在是太过易如反掌。只需要轻轻勾起手指,一条生命就会在他们手中无声无息地陨落,平淡宁静,就像秋日的枯叶会从枝头脱落那样自然而然。
不,如果要他来说的话,应该是人类太脆弱了才对。用于聆听万物的双耳,用于欣赏世间的眼球,一切的一切都柔软到可以捏在双手中随意蹂躏,保护着心脏的肋骨也形同虚设般全然不堪一击。易碎的、毫无攻击力的,人类会用脆弱这样的字眼形容新生的婴儿或是刚刚破土的嫩草,但说到底,其实他们自身也没差。
初次见到的青柳冬弥也一样,一只胳膊脱臼,衣服上沾着大片血迹,暴雨天就算蹲在屋檐下也没法很好地躲避雨水的攻击,黄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时,仰着脑袋默默望向他的少年就活像一只刚被人拎着后颈丢出门,马上就要独自死在雨夜的小猫。
被湿透了的刘海半遮住的眼睫一颤一颤,喘息中带着抽拉风箱一般的动静,大概是喉咙里卡着血痰的结果;布料下的躯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内脏的哪部分说不定也已经破裂,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全身上下都如同破布一般,只扫一眼,他就知道面前的少年活不过今晚了。
应该怎么做?那时的他有些不确定地想。阴湿舒适的雨夜向来是恶魔们所喜欢的散步时间,在不会有人经过的小巷里把恶魔角和骨尾伸出来透透气也无可厚非。也许是雨滴源源不断敲打在石板上的声音让他太过放松,也许是面前的少年从头到脚的气息都太像一只雨天特有的浑身散发着潮湿气息的无辜野猫,总之造成的结果也显而易见,直到与对方对上视线时他也没来得及把任何属于恶魔的部位缩回去,就这样甩着骨尾和对方大眼瞪小眼。
要直接杀掉吗?或者做笔交易,榨干这个已经不剩什么的少年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脱臼的手臂在眼前钟摆似地一晃一晃,东云彰人便托着下巴让脑袋跟着节奏一点一点,这个几乎不会被注意到的小动作后来却被冬弥抓着吐槽了好几次,不过所有人都得承认,恶魔确实会有些超乎常人的小小幽默感。
在能想出一个结果前,反倒是面前的人先有了动作。在他的注视下,青柳冬弥缓缓向前倾身,尚能行动的那只手轻轻托起了他的骨尾。
雨滴从毫无温度的骨骼表面划过,没有留下一丝水痕便悄悄划走。骨尾并不是他人能可以随便触碰的部位,不过东云彰人发现自己意外地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饶有兴趣地抱起胳膊,等着脚下人类的下一步动作。
“唔……呼。”
骨尾太重,压得面前的少年一个趔趄,跪坐在脚边的水洼中。溅起的水花打在脸颊,他却只是眨了眨眼,随即低下头去,让双唇贴上那片苍白。
东云彰人没有说话。
尾尖轻轻翘起,撬开那两瓣柔软的双唇从而抵住舌尖。锐利的骨骼尖端大抵划破了那片温热的口腔,让跪坐在地上的身影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呜咽。没有任何挣扎,青柳冬弥只是近乎虔诚地含着尾尖的部分,却又像是在打算着什么一般,舌面抵着骨骼表面,轻轻吮吸着。
……如果治愈身上的所有伤口,如果给他一个重获新生的机会,应该索取怎样的报酬呢?
回过神时,酒馆已经空了,青柳冬弥坐在身边,手里把玩着碎裂的玻璃片。因为冬弥的要求而失去生命的倒霉家伙还躺在地上,东云彰人低下头,敏锐地捕捉到来自隔壁的脚步声。
“该走了。”他开口,“这儿的人要来找你麻烦了。”
似乎和初见面时那副警觉又谨慎的样子已经完全不同了,青柳冬弥懒洋洋地舒展身体,发出了相当可爱的鼻音,却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这算什么,野猫变成家养种了吗?他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身边的人依旧不为所动,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在接近后门的地方慢了下来,似乎马上有要破门而入的趋势。将提醒的话重复到第三遍时,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动静,青柳冬弥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帮我把他们也杀掉吧,全能的恶魔大人?”青柳冬弥道。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东云彰人也不太确定。慵懒又毫无危机感的家养猫,明明弱得要命,却等危机到了眼前也不慌不忙,扔到野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任何生存能力。
……如果这样的话,要不要撇下某只失去生存能力的猫,试着扭头就走呢?门外的人似乎已经跃跃欲试,如果他不作任何干预,杀死青柳冬弥对他们来说大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恶魔不是什么很有同情心的生物,欣赏悲剧似乎更加符合他们的性格,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饲养人类宠物的爱好,从来没有。
“啊……”青柳冬弥歪了歪脑袋,“……会帮我的吧,彰人?”
东云彰人看向他。
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大概和幼猫不知不觉中就长大了的感觉一样,从长相到表情,或者加上紧身皮裤勾勒出的诱人的腿部曲线,曾经存在于青柳冬弥身上那份青涩已经消失不见了。嘴角弯起暧昧的弧度,因酒精而迷离的双眼微微失焦地望向他,明明也只是才成年的年龄,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已经熟透了的、咬下就会流出过分甜腻的汁液的果实气息。
“报酬呢?”他最后问。
“恶魔大人这次想要索取什么报酬呢?”
“由你来决定吧。”
“又是我吗?”青柳冬弥发出轻笑声,“总是让对方来选择的话,很容易谈到亏本买卖呢。”
他没作答。记忆中与人类交易的次数并不多,与冬弥进行的占据了大多数。至于亏本与否,他自觉不算什么物欲很强的类型,似乎也不像其他恶魔一般对灵魂有近乎执着的贪婪,交易的报酬只要不算太敷衍,那都称得上顺心如意。
——况且冬弥为他开出的报酬向来令他相当满意。
啤酒,或者香槟,能够麻痹人类神经的酒精类饮品对恶魔的身体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就算是刚刚陪着冬弥喝掉了十几瓶也没有什么关系。会被这些液体影响的只有面前这位肆意笑着的、脆弱无比的人类,他却发现仅仅是被那双仿佛燃烧着的双眼注视着,浑身上下便都开始发烫。
“嘛,彰人。”白到病态的手掀起衣服下摆,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和精瘦的腰身。昨天造成的痕迹还没消下去,他就这样看着对方的指尖在洁白、淡红与猩红的色块间划动,最后落在了肚脐往上几厘米的位置。
“帮我杀掉他们的话,”青柳冬弥道,“今晚顶到这里吧,恶魔大人?”
恶魔存在于世间的意义是什么呢?不会死去的,可以将所有事物随意在掌心蹂躏的生物,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偶尔的偶尔,东云彰人也会思考这些问题。
用完美而又错误的舞蹈方式随心所欲地穿梭在任何场所间,与生俱来的非人力量给予了他们这样的权力。就像其他同类说的,他可以去欺骗,去引诱,获得一份国家最高权力,或者直接养殖一批人类宠物,宣泄欲望,奢华淫靡地活着,怎样都行。
总之,不应该是被拴在堂堂一个人类边上,像一条狗一样才对。
“……啊,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吗?真感谢呢,彰人。”
冬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有些含糊的样子。视线从最后一个目标身上移回,东云彰人转过头去,看见对方正托着下巴,嘴里衔着一枚啤酒瓶盖。对上视线后,青柳冬弥朝他勾勾手指。
就像是主人招招手就会往回跑的恶心宠物狗一样,恶魔的自尊不应该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但他只是慢慢走向对方的方向。骨尾在刚刚的屠杀中已经伸出,他将它举起来晃了晃,搭在青柳冬弥伸出的手掌上。
他存在于此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偶尔的偶尔,东云彰人也如是思考。不过每当他能思考出一个结果前,来自青柳冬弥的温度就会攀附上他的皮肤,把他的大脑融化在温暖的海洋中。如果要说有什么行为维持着他作为恶魔的最后尊严的话,骨尾一圈圈环住对方的腰部,蛇一般缓缓收紧,在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时,这份压倒性的力量会让青柳冬弥漏出濒死的猎物一般痛苦又甜蜜的声音。
被死意笼罩的酒馆对谁都不再具备任何吸引力,他不太清楚青柳冬弥是怎样带着他来到了后院,又是怎样启动了本属于不知哪个人的摩托。恶魔不该呆呆地站在那等着接过别人递来的头盔,自然也不应该在被问到会不会骑摩托时很逊地摇摇头,像个真正的笨蛋一样。
“做不到吗?”青柳冬弥为他系好头盔,低低的笑声贴在他的耳边,“恶魔大人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啊。”
运用一点力量让轮子动起来,再多用那么一点点力气让摩托车得以自己保持平衡,其实这对恶魔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不需要像人类一样时刻用双手维持整辆车的平衡,并总是惦记着汽油剩余量是否达到了危险值。人类真的很弱,他应该这样告诉对方的,但青柳冬弥正坐在那里,将座位后方留出了容得下一个人的空位,弯起眉眼,耐心地看着他。
“有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像恶魔啊……彰人觉得呢?”
他已经不是很在乎了。
就算是深夜也难以消下酷暑的热气,更何况座位对两个成年男子来说还是有点挤。贴着青柳冬弥的后背时,东云彰人能感受到黏腻的热意穿过布料输向他的身体,连带属于人类独特的气息一起。
一次失去平衡可能会让人类摔断整条手臂,一次失去对摩托车的掌控可能会让人类的五脏六腑在碰撞中错位与破碎;如果发生了一次比较严重的车祸,就连一个体面的死状都无法保留,机油在摩擦中受热燃烧起来的话,一只完整的手大概也不行。人类就是这样脆弱不堪的生物,但就算是这样,属于对方的心脏的搏动也在有力地传送到他的胸腔,每一下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
黄黑交错的发丝在视野里飞舞,耳膜随着空气剧烈振动,发动机的噪音和呼啸的晚风盖过了坐在前面的人说出的话语,东云彰人不得不请求青柳冬弥再说一遍。
“——我说,”似乎无法被摧毁一般,青柳冬弥的声音永远带着笑意,“彰人想在哪里索取今天的报酬?”
“公路上?喜欢小路还是大路?车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
“……就没有房间里之类的选项吗?”
“嘛,所以我才说,彰人真的一点都不像恶魔。”
他没尝试继续接话。风太大了,张口时有几根黄黑发丝险些飘进他的口腔。
“话说,可以把尾巴伸出来吗,彰人?”隔了一会,青柳冬弥的声音重新响起,“我会控制好平衡的。”
车身太矮,如果把沉重的骨尾伸出来还需要额外花份力气翘起来,这样看起来大概蛮蠢的,不过他还是照做。关节在风中摇摆着发出碰撞声时,他听见青柳冬弥又笑起来,摩托车左右晃动了几下,开始加速。
“你在想什么?”他问青柳冬弥。
“我在想,如果骑得足够快的话,”青柳冬弥的声音在风中模模糊糊,“彰人的尾巴说不定就会被吹得摇起来,像小狗一样。”
在后座规规矩矩戴着头盔的、全能的恶魔大人想了想,还是没能想出怎么接话。所以他仍然只是沉默下来,在那份笑声中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漂亮且有力的、恶魔永远为之感到骄傲的骨尾被风吹得一晃一晃。
小狗尾巴一般,左一下,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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