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达]治疗事故长枪擦过耳际直钉入岩层，溅起一层碎石与飞尘。尽管来人抛去了兵器与他直接掌刃相接，但先前躲避攻击而跃到半空的身体因无从着力，直接被来自昔日岩神的一掌于空中打落。

他重重地坠入地面，身体与土石相贴之前凝成的水膜减少了震荡，然而体内骨骼与内脏的挤压还是让他的嘴角崩出一道血线。自身前传来的强烈灼烧感与失血的凉意一同拉扯着他的意识，达达利亚勉强咳出喉间堵塞着的闷血，仰面呈大字躺注视着向他缓步走来、让他变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来者，笑道：

“不愧是……岩王帝君，即便没有神之心也如此强大……是我、输了，咳……”

男人眼中的岩印逐渐消退，摄人心魄的光芒随着神力收敛再度变回原本的平静无波。与平日不同的是，此时那双眼睛里还带着点少有的无奈。

“能让我这般使用神力，已经是你胜了，公子阁下。”

钟离说着，蹲下身把手放在达达利亚的身上，他便看着自己身体表面一如往常地浮起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屏障。金芒流转间，达达利亚能感受到身体所受的损伤正在慢慢修复——这是他与这位前任岩王帝君订立的契约，两人切磋时若有一方受伤，则另一方要为受伤的一方进行治疗。

虽说明面如此，但其实在他的随行背包里躺着的伤药根本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再者，切磋本就是他缠着对方才求来的难得机会，钟离却偏要多此一举地加上替他疗伤这一契约……他就当是这位前岩神怕在切磋间不小心把他弄死，对他这个脆弱的人类之躯抱有的来自神明的垂怜了。

真令人不爽。凡人与神明的距离，从身体机能来看就已无可逾越。达达利亚盯视着眼前垂眸凝神似乎正专注于为他疗伤的钟离，被这股没由来的气闷所驱使，突然想瞧一瞧对方这张脸上在受到意料之外的偷袭时，是否会有点别的波澜和情绪。

“嗬……”

“公子阁下，疗伤期间还请不要妄动。”

才刚有点小动作就被镇压，手心里的水刃只好被他心有不甘地驱散。达达利亚暗自不满，知道无法得手后，原本紧绷的背肌这下彻底放松下来，阖眸不再看着这位无趣的客卿。

“是是，那就请吧。劳烦钟离先生在治好时把我叫醒了。”

“不必担心，即便睡过去我也能带你回璃月港。”

见识过这人比旅行者还行走自如的瞬移能力的达达利亚彻底不说话了。其实只要不是抱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带回去，那就怎样都行，甚至把他抛在这里也没什么。反正若有野兽靠近，他也能及时醒来的。

心思从战斗回到自己身上时，达达利亚慢慢后知后觉到自己的下腹逐渐泛起一阵奇异的暖流。前几次他也曾感受过，但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压制了下去。然而这一次，或许是伤重的缘故，下腹流窜的燥热在他的极力压制下不减反增，很快就将胯间那点布料撑得鼓鼓当当。

他能感觉到另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视线正落在那儿，达达利亚有些尴尬地磨了磨腿根，抬手遮掩于那处后撇过脸，睁眼将目光放在看不到男人任何一点身影的远处风景上：“只是打得太过尽兴的一点身体反应……让先生见笑了。”

“公子阁下往日里与他人切磋时，也曾有过这般反应吗？”

真奇怪，体内的燥热仿佛愈演愈烈，仿佛烈焰在他的体内灼灼燃烧。但这股热量并不会叫人烧得生疼，反而有股奇怪的酥痒，如同蚂蚁一般汇聚在他的下腹。

达达利亚的手动了动，有些想从裤腰探进里面按揉自己的那处缓解痒意。钟离的话语在此时及时传到他的耳里，让他猛地想起这里除他自己以外还有他人在场。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极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去回答来自对方口中的问题：

“从未、有过……”

他这也不算说谎，虽说前几次也在战后有过这种感觉，但那都是和钟离切磋时才——

对了，为什么都是钟离？

脑中的清明一闪而过，但不等他细想，环绕于他周身的玉嶂碎裂，体内的热像失去了最后一层压制般突然加剧。达达利亚蜷起身子，双腿难耐地夹起摩挲，腰也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晃着。他听不到自口中吐出的低吟，也看不到自己脸色泛红的模样。然而这样的达达利亚，被求欢本能所支配着的公子阁下，如今所展露的姿态已然被钟离尽收眼底。

“许是玉嶂修复带来的副作用……是我考虑不周，作为补偿，就让钟某来替公子阁下治疗吧。”



人类的躯体，原来是这般柔韧而温热。

除去手套这等布料的束缚，他把手从达达利亚腰间那块不被衣摆所遮掩的皮肤上摸去。然后他便感觉到身下这位至冬武人的肚皮明显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突然冰到了一般。

钟离看着自己的那只手，漆黑的底色上布着竖线金纹，也是他行走在璃月港时一年四季都将这双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缘由。他并非无法将自己的手也弄得与人类的手相同，不必刻意掩饰也能少去一些应付他人询问的麻烦，所以，他到底为何会保留这个特征呢——

钟离想起自己在璃月港初见到来自至冬的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的那一幕，青年信步走在街道上欣赏着街景，他的目光则在对方的注意之外轻轻滑过那张白皙的侧脸。倘若来日他的手捧上这张年轻张扬的青年的脸、指尖挑起耳垂下那颗色泽鲜明如同血珠的耳饰；若他以岩神之姿对这名敢于挑战神明的凡人降下赏赐般的抚摸，眼前这张脸上，又会是何种神情？

他本已做出决定，无论璃月的子民能否通过这场考验，这都将是他最后一段身为岩王帝君的时日。本该被抹去神明痕迹的这双手，却因这点小小的好奇心被留到今日。

直到如今。

眼前，达达利亚的衣襟已经被他自己嫌热一般扯开，也让他的手能够更自如地游走在至冬人生来便洁白如雪的皮肤之上。黑金缠绕的指尖如同一支吸饱了墨汁的毛笔，坦然自若地在白净的体表留下痕迹。

指尖凝聚的金芒逐渐将沙石摩擦而出或是枪尖划过的血痕修复得只余一道淡粉，却像是他把达达利亚身上的血迹当做胭脂涂抹开，桃粉色在白肤的映衬下尤为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一遍遍地摸，也听到了达达利亚口中越来越动人的轻吟。将这当做应允的邀请的钟离转而开始尝试脱掉对方的裤子，却在刚搭上裤腰时就被人握住手腕阻止了。

“公子阁下？”

他有些不解。在他的神识附着于神像时，他明明见过不少野外的男男女女，在这般氛围发出这等声音时，便往那隐秘的草丛中一滚，开始进行一些享受的极乐之事。

他本也想效仿他的子民这样做，可达达利亚却像是被他的行为气笑了，咬牙切齿道：“敢问岩王帝君大人，这也是治疗的一环吗？”

钟离思索了一番，认真道：“确实。阁下被我击落时虽有水膜护体，但毕竟太浅。体表尚且有不少摩擦，加之方才吐血，可见内脏的受损也——”

“不容小觑”尚未出口，就被对方捂着嘴堵住了。他瞧着达达利亚胯间闷在布料之下鼓胀的一团，更加不解对方这般阻止的行径。

“要是璃月港那些仰慕先生的女子知道先生竟会趁人之危对一位男人下手，还以治疗这种冠冕堂皇的名义，不知要伤了多少少女心。”

钟离听了，却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公子阁下如今对璃月语的掌握，即便是我也挑不出分毫不妥了。”

“你！”

手如愿捧上那张怒气未消的脸，在低头吻下去之前，他低声道：“那么后续的治疗就回到璃月港再做，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