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期预警：有原创人物出现。
sum：他站在明暗交界线，恍恍惚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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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心理咨询所提供合理妥当的咨询，足够的金额是必要的，其次是找到专业人士。

门无声地开了，最上跨过门槛，取下门边衣架上的白大褂，把名片塞回口袋里。一眼望去，心理咨询所的内部一片温馨，墙刷上怡人的绿漆，左起划有一块单独的空间，窗户透过阳光，上面摆放了几盆绿意盎然的盆栽，旁边放了沙发和圆桌，用于与咨询人交谈。中间摆放了一个办公桌，上面只有简单的纸笔和一个名牌。右边则有有一扇门，是间咨询室。最上坐在沙发上，沙发柔软有弹性，很是舒适，让人不由昏昏欲睡，他捻起桌上饼干盒的一块饼干，坐在那里慢慢抿着吃。这几日四处奔波，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这间心理咨询所的选址很是感人，又偏又难找，看起来平时也鲜少有看病的人上门寻访，业绩也惨淡，但奇怪的是这所心理咨询所来人络绎不绝，欣欣向荣。但这都不是最上关心的问题，他对这所心理咨询所的发展是好是坏漠不关心，毕竟这并非他的主业。今天休业，他埋在沙发上继续嚼着饼干，拿了一本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价位表随意翻动，眼睛将眯不眯。

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响了。先是门铃声回荡在走廊里，然后是有人咚咚的敲门声，最后，苍老的声音悠悠落入最上的耳里，那声音问道：“打扰了，村田先生，我有咨询想要找你，你在里面吗？”

最上没有回话，虽然最上并不叫村田，但是办公桌上的那个名牌写的姓的确是村田。那声音又重复了几次，终于停了下来，正当最上以为她知难而退时，不料门后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门把手一旋，门外人进来了。

失策，没想到还带了钥匙。最上这么想着，却丝毫未动，只是慢慢磨着嘴里的的饼干，因为他真的没有闲工夫去对付一个普通人。

来者原来是个老婆婆，她满头银发，左手提着一袋餐盒，右手抱着一团插着竹针的毛线团。她见办公桌没人，似乎也没注意到最上在沙发上，揉了揉肩膀，便把袋子放在办公桌上，戴上老花镜，自己来到沙发前坐下开始织起毛衣，大有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过去了五分钟，半小时，一个钟头，一个时辰，老婆婆还在专心致志地织毛衣。最上盯着天花板，慢慢回了力气，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赶走这个老太婆，但最上只是褪下了他身上的能力罩，调回了光的折射率，脱下了自己的隐身衣一般。

“婆婆，您在这里做什么呢？”最上放下本子，转过头尽量平和地问，这几天没睡好觉，他眼下的黑眼圈怎么也消不去。

老婆婆吓了一跳，才看见最上就坐在她身旁，这个男人满脸疲惫，着装简便，内衬黑衫，外搭白外套，黝黑的眼珠子吃人似的紧盯着她。她又吓了一跳，放下手中的织物，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你也是来找村田先生的吗？是我忘了关门还是没注意到原本就有人呢？真是糊涂了，我啊，等会就会走，不会打扰你去咨询的。”

“不，我只是作为村田先生的朋友过来坐坐，没想到村田还有顾客呢，不过婆婆你既然有村田心理咨询所的钥匙，可见不一般，是来找村田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村田先生的顾客罢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我不舒服，找了医生也没有什么问题，兴许是心理问题，就找到了这里，每次一有不舒服就来找村田先生，果然舒服了很多，”老婆婆绞了绞毛线，说。“没想到村田先生原来有朋友啊，跟我这个孤寡老人不一样。”

最上看老婆婆的肩膀，有一个秽物攀附在她的肩上，孤寡老人秽物缠身并不常见，每次都有所消缓，但又足以维持生长，更有可能人为所致，但是此消彼长，秽物终究会或许村田先生并不是用心理咨询为顾客解忧，而是用超能力除掉秽物恶灵减轻他们身上的负担吧。

“偶尔联系但又关系很好的朋友，不过村田他这个人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简直像心灵感应者，知道别人的想法，说些好听的话打动人，能让婆婆您对他如此关注也是正常的。”最上又捻起一块饼干来吃，这一次他嚼的很快，既要垫一垫肚子，又要及时跟老婆婆回话。

“毕竟是顾客啊，讲究个有来有回，”老婆婆笑眯眯地说，“不过村田先生都会照顾我。”

“是吗，介意分享一下吗？”

老婆婆报了个数字，最上翻开价位表，老婆婆没见过这个本子，因为价位表上的任意一个价格都远比老婆婆说的那个数字还要低。

杀熟吗？最上否了，或许从一开始就虚报价格了。

“很优惠的价格，不过，只是在这里寻访心理咨询也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婆婆您或许更适合找其他心理咨询师，您没想过再找其他人吗？”最上合上本子，问她。

“有吧。”老婆婆静了静，想织毛衣，又放了回去，不停地摩挲织物。“不过觉得没村田先生那么好呢。”

“那您其实心知肚明，村田先生并不靠谱，他帮助您，又想要坑人，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最上回想他跟村田仅有的一次见面，问道，“您明知道他虚抬高价，还乐意买他的账，为什么？”

老婆婆也从饼干盒里拿起一块饼干来吃，不过只吃了一口就不再动它，因为这饼干太硬了。

“是啊，这么离谱的价格我为什么会乐意买账呢？倒不如说，正是村田先生想用高价吓退我，我却还要自讨苦吃吧，”

“其实说到这，我不得不向您坦白，村田先生其实要离开这里了，他的营业额实在惨淡，难以维持日常开支，所以我作为中介，今天是来回收房子的。”

“那么村田先生人呢？”

“抱歉……”最上说完，往她身后一挥，秽物来不及反应就灰飞烟灭。

……

居民楼楼梯老化严重得厉害，锈斑像疯长的原质团在楼梯口蔓延开来，最上走上楼，在栏杆与地砖的缝隙间，风吹的种子从中窜出排排新芽。

走廊深处，正是最上的家。诡异的是，即使有人居住，墙上依然爬上了青苔，更有嫩芽从门边墙上豆粒大的小洞冒出。这个小洞本不起眼，最上注意到那根芽，蹲下来把它拔出来。阴影下，芽叶翠绿，根上粘上了红色的屑沫。最上捏碎了芽又把它塞回洞里，用灵能力把洞口堵上，同时也堵住了洞后不知名的肉屑。

他口袋里摸索钥匙，才发现自己又忘记带钥匙了，不过找钥匙更像是走个程序，他大多都是用灵能力直接开锁，就像他进村田的心理咨询所的方法那样。

进门，映入眼帘的居然不是满屋血腥，只有平常人家的家具装饰，唯有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诉诸真相，这是最上杀的第几个人了？他不记得了，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能借口说这是为正义洗去余罪，那么这一次他也可以说是他人杀心在前，他只是正当防卫罢了。

这个村田，究竟是哪位他曾经的雇主派来杀他的呢？利用了心理暗示和催眠，试图引导最上自杀，不料却被最上反噬，脑溢血而亡。

最上自认为问心无愧，在打扫完房间后就拎着垃圾离开，房间很干净，垃圾桶他每次一出门就会拿走，有时来不及进行分类也赶不上固定的垃圾分类日，他只能提着这些垃圾塞进死者的口里当垃圾桶，这是单方面的霸凌，苍蝇掺在里面塞进死者的咽喉，他一阵恶心，后来麻木了。

他还很贴心为死者着想。村田死后，他找到他的名片，根据上面的地址来到心理咨询所，也就有了前面的那一幕。

他仁至义尽。村田此人在他来到最上家前，最上早已略有耳闻，惯于养小蛊滋生恶灵，等恶灵骚扰到其他人产生类似精神上的问题后，又借心理问题之名牟利。

可以说，有的坏人非要坏事做尽被世人唾沫，简直是猪狗不如的败类，这样的坏人不但死不足惜，还会有人拍手叫好。可有的坏人非要做事留一线，明明在坑人却又在帮人，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说不出话来，因为没有负责审判之秤的阿比努斯判决善恶的轻重，保不准这样的人反而还上了天堂呢。

那么村田会下地狱吗？
那么他就会上天堂吗？

最上默不作声。打扫完房间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在咨询所片刻歇息回来的体力仿佛耗尽了一般。

接下来，他还要帮一些雇主处理灵类事件，给一些雇主解决脏活，拿到酬金付清医疗费。而眼下，他需要吃一顿饭，睡上一觉，却得扔掉这袋垃圾。

这袋垃圾里面只有外卖盒、纸团和肉渣，他还得扔掉它，但分类太麻烦了，只好再找人帮忙解决。

那么现在，他该找哪位解决这袋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