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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ako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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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底线的拉娘配

    【匣10lily】白色妖魔白色的砂海上,一头白色的绵羊被子弹击穿了胸膛,它软绵绵地倒在沙子里,无声无息。猎手从沙丘后面走上来,手枪的枪膛还发着烫。她审视着这头动物,它不应该出现在砂海里的,一头绵羊对于沙漠来讲是完全的异类,屠戮它是自己的义务。
    浸泡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中,她的心跳和枪膛也渐渐地冷静下来。正欲转身的刹那,一朵云悄然遮挡住了月光,她突然看见绵羊流出的鲜血在阴翳下近乎成了黑色。
    那黑色的血从动物的胸膛里汩汩流出,将它纯白的毛发也染作乌黑。某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发现自己挪不开脚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血浸透它的周身。云悄无声息地飘来,又悄无声息地散开,月亮重回清明,即便在郎朗月光下,它的血依然是黑色的。
    迎着她的目光,那头漆黑的羊从血泊里站了起来。湿漉漉、黏糊糊的血水从它的身体滑落,在月光和黑血的勾勒下,它如伊琳娜的幻觉一般变换了自己的形态,从白色的绵羊——变成了一头黑山羊。
    那头羊用既无善意、又无恶意,或者说根本不具有意义的目光看着她,仅仅是看着,任由月光被云层侵蚀的阴影在彼此身上游走,仿佛这场对峙能一直持续下去,没有尽头,直到月光也朽败凋零。
    猎手猛地举起枪,对准了山羊的额头,枪已经上膛。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钢笔被碰掉在地上,笔尖吐出一小滩墨水,伊琳娜从浅睡中清醒过来,疲劳的神经反倒因这场短暂的小憩紧绷得更厉害了。她弯腰捡起钢笔,微微弯折的笔尖令她厌烦。杯中的茶水已然冷却,她冷静片刻,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从书桌前站起身。
    那女人,不过是一个食客罢了。她需要钱,据称是计划重建一座修道院。以金钱为目的的交易是最容易掌控的,伊琳娜向她出钱,而她则通过自己的手段向伊琳娜提供独家情报。
    深夜的宅邸安静无声,佣人们都已经睡下,她手持一盏烛灯,沿着楼梯盘旋向上。
    几个月前她在航线附近一个流民聚集点找到了这个女人,彼时她正被自己一个表亲下令暗杀。她的表姐是个懦弱的庸才,在发现自己获得独家情报的秘密途径被伊琳娜察觉后,下达的命令竟是去暗杀那女人。这将是多么大的一笔损失啊,一个可以撬开死人的嘴的女人,一个可以从地狱里捞回原以为再不得见天日秘密的女人,只因恐惧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落入他人手便欲将其除去,只有无能者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女人披着宽大的衣袍,风沙在黑衣上留下浅灰色的割痕,手中握的是垂死者枯枝一般的手掌。来自沙漠的大风吹起她的兜帽,露出了她异常的白色长发。她放下死者的手,转过身,静静地看向自己,样子看上去就像在面对一个熟识的友人:
    “我知道你。”
    太阳将她们彼此的影子拉长,漆黑地刻印在白砂之上。
    “我从许多人口中听说过你,现在,你想要取代你的表姐和我做交易吗年轻的坎贝尔。”
    ……若只是“食客”,那还简单些。
    自称橡木匣的女人有太多秘密,钱只不过是一个道具,她需要,但又不真正需要。
    直觉在灵魂深处骚动着,本能地想要排斥对方。
    她敲了敲房门,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了。深夜,她却还没休息,穿着整洁,书桌上亮着一盏灯。空气里弥漫着木屑的气味,她似乎在做什么木工活。
    “一只棺材,”伊琳娜评价道,“使用的是费沙的沙地柳。”
    “敏锐的眼光。”橡木匣说。
    “轻便、坚硬,具有独特的色泽,是在狄斯城不易取得的木材。”
    伊琳娜走进房间里,打量着她书桌上那只未完成的木匣。空气里弥漫着木头的味道,和一种隐隐的木质香——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你打算给谁用?”
    “任何一个向我寻求帮助的亡者。”
    “‘寻求帮助’,这话由你来说可真够讽刺。”伊琳娜冲她轻蔑一笑,“从死人口里套出情报,再找我换取钱财。这就是你所说的‘寻求帮助’。”
    “这并不矛盾,小姐。”她平静地说,“那些您渴望的情报,往往也是他们最耿耿于怀的事情,并不需要刻意听,只要靠近便会传入我的耳朵。”
    “而你便把这些他们用性命隐瞒的秘密直接透露给了我。”伊琳娜打断道。她眼中的嘲讽和轻蔑更深了。
    橡木匣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并不是这样,我的小姐。”
    “那些血腥的秘密是他们的执念,却不是他们残存的遗憾。有太多手段迫使他们守卫秘密,逃避痛苦的本能是可以被外力矫正的。”
    她轻轻抚摸着未完成的棺材,还未抛光的木料有些粗糙,手套摩擦发出低微的沙沙声。
    “他们大多数,渴望的不过是安稳的终结。”
    “那是因为他们无能,”伊琳娜再一次打断了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话语已带上了急促,就好像迫切地想要否定什么。“因为他们是懦夫。”
    橡木匣不再回答她,也不因为她直接的说辞而愠怒,面色温和,就像一头温驯的绵羊。白色的绵羊——她忽然间想起了先前那个短暂的梦,漫长无尽的对视,那种目光,如鬼魅一般萦绕在她的心中。
    “你不好奇你父亲会留下怎样的遗言吗?”
    场景忽然急速收缩,以她二人为中心,除去发自书桌上的灯光,四周一片黑暗。橡木匣站在光暗暧昧的交界线上,用和那头羊一样的难以揣摩的眼光注视着她。
    她的话如同一束闪电刺进伊琳娜的胸膛,她的心脏猛然震动了一下。
    “你和他很像。倘若能知道他最后的话语,或许也能反推回你呢。”
    “该死……闭嘴!”
    像惊醒的梦境一般,收缩的场景骤然破裂,变回正常的景象。伊琳娜的手按在佩枪上,但终究没有拔出。
    “你到底……”
    这个女人没有立场,没有执念,没有畏惧,所以就无法掌控,哪怕作为一个工具都无法被完全收入囊中。
    若只是“食客”,若只是以金钱维持的交易,若只是“黑”与“白”,那倒还好些。不确定的模糊边界是最劣等之物,象征着不确定,是未知与难以操控。是棋子就好了,是工具就好了,是踩在脚底的垫脚石就好了,她不需要游离于黑白间难捉摸的虚影,她厌恶——恐惧——这种不确定。
    “……对你来说,我们所做的,都没有意义,是吗?”
    “是的。”
    “哈哈,你是在否定我吗?”
    “对我而言,生者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无意义和徒劳。而您呢,”她微微笑了一下,“您是最能代表‘生者’的那一类人。”
    伊琳娜的手从佩枪上缓缓移开了,她忽然意识到用枪是无法杀死她的,眼前的女人高挑瘦削又苍白,像一棵早已枯死多年的柳树。
    如同一个白色的妖魔。
    “是么,多谢你的夸奖。”

    白色的妖魔盘踞在砂海上,月光描摹她苍白的轮廓。她无声无息地来到猎手跟前,带着使人恍惚的奇异熏香。
    “我不会主动向你伸手,”她说。
    “但你终会来到我身边。”

    黑山羊沐浴在月光里,黑血不断坠落,渗进白砂,浸入大地,融为无法分割的一体。
    “终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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