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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aedaKatsu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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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aedaKatsu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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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行默示录】时间的嘴唇
    佛涅思×爱

    #鸦行默示录
    #ForI

    【鸦行默示录/ForI】时间的嘴唇鼠栈没有白天,大片的岩洞阴在一层薄薄的深色海水之间,如同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随着起落的潮汐偶尔闪过一点微弱的荧光。日轮转到鼠栈的上空就熄灭,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吞噬,白月才从另一边的天际抬头。
    这里距离热闹的潮市街很远。即使人们轻看生死,但趋利避害毕竟是从古星纪开始就刻在基因里的东西,于是这一片最大的人类聚居区就自然而然地在鼠栈的黑色目光看不清的地方扩散开来。
    人们不会主动来到这里,从潮市街到鼠栈有相当一段真空的距离。只是经过也让人感觉到阴冷、潮湿,好像呼吸间就被同化,变成某种近海的蠕虫,附着在漂浮的银色生物之下。
    极其偶尔的时候,似乎有人见过,这些碎鳞片一般的生物在海面上聚集,好像大海是一种仍旧活着的血液。银色的鱼皮上浮,翻滚的腕足探出来,如同巨蛇爬出腔道,一同扯出了蠕虫的神经线。
    只这场景一眨眼就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洞穴,在离岸的风里沉重地呼吸。但鱼腥味却留下来了,浓郁而黏稠,腐臭的气息包裹着来人往前走。
    菊走到风吹不动的地方停下来,松开了按着刀鞘的手。
    正前方的海域上凌空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形生物,如同一道灰白的影子。红色的袍摆下露出了银白的触手,面目的地方却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头顶上一只金色的冠冕。背后的巨大空域里缓慢浮出一座若隐若现的城堡,看不分明,盘绕着不知名的植株和柔软的须。
    这身躯也过于庞大,即使站在很远的地方也要她仰望。对方只发出了一丝声响,如同海浪撞击耳膜,一大串模糊的音节在脑海里短暂停留,却没留下一点痕迹。
    针刺一般的疼痛从眉心钻到眼眶,随后在颅腔里炸开。菊摘下了自己的头颅,短暂唤回来一点清醒,头肩之间原本没有的联系仿佛也被这里黏腻的空气粘连起来,变得难分难舍。不自觉低垂的毛绒耳朵被什么拖拽着向地底延伸,无限生长的深色毛发几乎覆盖住了她每一寸皮肤——在那之下有更汹涌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她在生长、膨胀,被什么东西填满,随后终于能听清红袍的声音。
    “……”
    菊原本挺拔的脊背不知何时被弯折成了扭曲盘绕的形状,好像骨头变成柔软的皮筋,血液里的肉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又都向红袍的方向蜷曲。
    兔子没有了兔子的形状,尾巴绕在腰上,爬成八足的虫,又突然在尖端裂开,密密麻麻的牙齿间吐出了相近的语言。
    “期……待您的,梦境……”
    下一秒那红袍的身影便消失了,仿佛顷刻间就溶解在黑色的天空里,和那座城堡一起消失不见。菊一眨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鼠栈之外。手里没有抱着自己的头,还紧紧握着腰间的刀。
    鼠栈是代行者住的地方。作为金星纪的城市治安官,时常要和他打交道的。人们说他是神的代行者,身披神的语言和目光,不可直视,不可触碰。
    ——本该如此。
    但金星纪是无神的纪元。
    菊回到潮市街的治安署,耳朵好像还有点不听使唤。兔子的听力都非常好,这时候却还是雾蒙蒙的,好像什么都隔了一层。
    顶头上司拖着马脸又问了她一遍。菊习惯性把脑袋拿下来,倾耳倒了倒,堵塞住耳朵眼的东西终于掉了出来,霎时间这世界也清晰多了。
    一条银白色的小鱼。
    菊弯了下嘴角,代行者这次还挺好心。
    马脸上司看到小鱼才放下心,指挥着下属把死刑犯安排到特殊的地方去,着手准备投放了。
    “关于长生种的管理,代行者怎么说。”马脸又问。
    菊按了按眉心,好像还有点不适,费劲地回忆起只言片语。
    “他说他知道了,会处理的。”
    非法饲养人、抢劫类人物种……各种各样的罪名。城市治安署只负责管理人类和类人生物,非人类始祖的长生种则无法完全用金星纪现行的惩罚条例来管理,一切还要仰仗来自古星纪的末日之眼——代行者。
    人们说他不只是神的代行者,更是审判的目光,如果这个世界再无延续的必要,他将作为末日本身现世,强行开启新的纪元。
    然而,被治安署惦记着的代行者偶尔也想消极怠工。
    城堡的光线昏暗,银白色的鱼如同一滩黏液在床上淌开,二十九根触手向四周悠悠地垂下。
    “唔……咕唔……”
    床心有一团鼓起来的形状,以一种盘结缠绕的姿势在鱼皮之下扭动,沉闷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
    也许是床太软了使不上力气,鱼身都动得懒洋洋的,全然不在意被裹在体内的生物是不是还能挣扎。只见那团鼓包把自己撑开又收紧,在肉腔里来回撞出分明的痛喘。
    这时,鱼身骤然一顿,鼓包上方的皮肉被开出一道巨大的裂口,一只黑色的细手立刻捅了出来,继而从中钻出来一个玫红色的脑袋。
    深蓝色的液体流出来,面上漂浮着一点荧荧的绿色游星。泡在里面的人只挣扎着爬出了半个身子,就精疲力尽地趴在鱼身上喘气。
    蠕动的触手把他拖出来,被折断的骨头也跟着一起堆好。那道流血的口子竟就渐渐愈合了。
    人类脆弱,改造人却要顽强很多。即使他看上去年龄个头都还很小,扭曲的四肢里戳着扭曲的骨头,他还能偏过头对着鱼闹脾气。
    他湿漉漉的,身上都是消化液和鱼血,当然还有他自己的。
    鱼没有觉得痛,卷起小孩的腰给他接骨。
    玫红色的头发黏在后颈很难受,但跟身上的疼痛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血从断口的地方淅淅沥沥往下淌,把鱼身也染绿了。他低垂着脑袋,往鱼肚子开口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玫红色的眼睛里没有神采,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弱起伏,几乎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粗大的触手顶开他的唇齿,如同展开一块人皮一样展开他软绵绵的四肢。
    原本也说不出话的,鼓囊囊的肚皮里装满了腥味的黏液,一直涌到喉咙口。一头一尾灌进去的,像是个被腌入味了的人皮气球。他被装在浓稠的空气里,房间里塞满了令人窒息的味道,“啪嗒啪嗒”的触手翻滚着。
    “啊……”
    吸盘爬过皮肤,吮吸一般带来酥痒的触感,把原来已经精神恍惚的人又唤醒了一样。鱼身上才现出来狰狞的脸,巨大的口裂里长满了又长又尖的牙,一双白色瞳心的黑眼睛盯住了他。
    小孩舔了舔嘴里的东西,咽不下去更多了,舌头被黏在吸盘上,嘴角淅沥沥地下雨。
    尖牙在肚皮上轻轻戳了个血洞,灌进去的黏液才混着荧绿色的血“哗啦”一下滚出来。剧烈的挣扎都被压在身下了,人类小腿一般粗的触手从下体的门户捅进去,顺着破洞又钻出身体,既填满他又捅破他,像是在用人类的身体练习打结。
    破碎的血肉落在床上又被吸收掉,骨头被压碎了的腿自然垂下,随着腰身的摆动而打晃。
    小孩挣扎得有点麻木了,每一块器官却还在因为疼痛的刺激而给出或多或少的反应。
    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鱼放开从他耳朵里钻进去的小触手,轻而易举读取了他的想法,开口吐出来的是清晰的通行语。
    “没有到吃掉你的时候,不用害怕。”
    可能一天,也可能是好几天。鼠栈的时间并不分明,失去了日夜的轮回,一切就变得混沌而暧昧。鱼的兴致很高,即使他身上早就是一塌糊涂的液体,软绵绵的躯干里也没剩几块好骨头。
    城堡里那么安静,几乎只有肉块和黏液摩擦的声响,挤碎的泡沫声,微弱的呻吟。
    他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头和心脏还在,什么都能重生。这是改造人的好处,即使他也是因为这个身份被遗弃的。
    同时,他也见过鱼的进食——先用触手拧掉脑袋,把触手从脖子里插进去,吸干里面的内脏和血肉,用消化液软化那些骨头,再剥开人皮一点一点吃干净,只剩一个不太爱吃的脑袋。
    他认识鱼很久了,始终没等到。只有脖子上时不时收紧的力度,和气管里偶尔突然出现的异物堵塞他呼吸的通路,于是这种行为放在如今就只剩一个解释——玩弄,之类的。
    放在鱼身上的逻辑则很简单。
    金星纪的生物还没有哪个能够直视他的原身而不发生生形体上的变化的。
    直视代行者时,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古老知识的庞大体量将冲击对方的认知,这个纪元的生物贫瘠的肉身无法承受,总会自发地向他的奴仆的形象靠拢,如此才能承受一二。
    但这个小孩却好像只是寻常的精神恍惚,思维停滞。他好像能够主动拒绝这些东西。
    最早是鱼以人身从治安署手里接过来的小孩,给这个黑户登记新的身份信息的时候,他说:“我叫爱(I)。”
    这可能就是鱼想找的答案。
    代行者也有自己人形的名字。他并不裹着红袍子戴着金冠的时候,鱼头上的触手就整齐垂在脑后,以双脚站在床边,甚至体贴地给小孩找了身衣服。
    爱拖着疲软酸痛的身子窝在柔软的被窝里,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光秃秃的身体还没有切开那个黏糊糊的拥抱,四周都是令人窒息昏头的温暖。下一秒又像是被吸干,表皮都皴皱起来。但四肢的力量在逐渐回复,说话的能力也回来了。好像方才一切都是幻象,床上都干干净净,黑色的皮肤上甚至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城堡里原先也是没有床的,代行者更喜欢睡在水池子里。
    “佛叔。”爱才能开口,哑着嗓子喊他。
    佛涅思(Forneus),没人知道他取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释义清晰,用意不明,难以揣测。在他行使代行者权力之外,看起来该是个很容易相处的深海长生种,爱并不怕他。
    即使他以人类为食,用梦境就能杀死长生种。
    爱被他拆解过,也有幸一次次捅伤他。但他们依旧谁也不明白谁。人们没有探求过往和未来的能力,只会远远望着鼠栈的方向,虔诚地吻一下时间的嘴唇,心甘情愿被拒之门外。
    爱吐了吐舌头,冲他眨眼睛,玫红色的宝石在黑色的夜里也亮晶晶的,“我很痛,来陪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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