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shu】关于那张被撕碎的卡片试阅：

　　Shu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梦做得断断续续，片段全是Luca不屑的笑。“真恶心啊，喜欢同性的Shu。”惊醒时眼泪已经布满脸颊。

　　啊…再见吧，我那无疾而终的青春暗恋。





　　

　　真是奇怪呢，明明是班里最透明的Shu，那个老师眼里最乖最安静的孩子，偏偏就是喜欢班上最闹腾的校霸Luca。



　　Shu的笔顿了顿，看向正踢开教室后门，发出巨大噪音的Luca。教室声音明显低了，同学都看向他，窃窃私语。



　　“真的很讨厌啊，为什么我们非要和校霸同班啊？”

　　“每天一副拽上天的样子，看着就烦死了。”

　　“就仗着自己棒球部王牌的身份欺负人，学习明明一塌糊涂。”

　　“考不上大学吧？”

　　“也只能靠体育生特招上了吧……”



　　“看什么？”Luca环视一圈，教室顿时鸦雀无声。Shu也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做自己的题。



　　Shu突如其来的心动，源自初中时期，自己在上学路上被混混围堵，Luca路过救了他一次。Shu弯下腰，跪在地上捡起被他们抢走了的钱包，和散落了一地的零钱，直起身才注意到，面前这个脸上贴着医用胶布的，正是班上那位不学无术的校霸Luca。他正嚼着口香糖，往倒在地上的混混身上又补了一脚：“这点出息还学人勒索，真是够废物的。”



　　“谢谢你…”Shu的声音很小。



　　Luca一副“你谁啊”的眼光看向他：“不是为了救你，就是看他们不爽打他们一顿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地来跟我道谢。”说完这句，Luca背过身就离开了。走的方向并不是学校，而是学校附近的网吧。Shu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有风吹过，手臂一阵刺痛，微微回神，低头才注意到手臂上被留下的擦伤。



　　虽然平时总是欺负人，但他其实也不算很坏，听说他每次出手和人打架，其实都是在揍主动来闹事的。Shu吹着破了皮的伤口，不确定Luca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是他的同班同学，不管怎样，也要好好谢谢Luca才行。可惜Luca逃课一逃就是一整天，Shu没找到任何机会道谢。



　　之后的日子，Luca虽然会来学校，但是在教室的时间几乎都在睡觉，要不就是身边围了一圈其他混混。Shu没办法开口，道谢的事也就这样被搁置了。Luca翘着二郎腿在人群中间，和他们笑着讨论哪个班的女生最好看。Shu很厌恶那一类人，但暗恋的种子就是偏偏在心里生根发芽，等Shu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视线已经没办法轻易从Luca身上移开了。



　　Shu控制不住地关注着他。Luca所在的棒球部会在傍晚时训练，正是Shu平时背单词的时间。Shu想了想，固定了自己每天背单词的地点——运动场看台。反正那里确实也适合背单词，偶尔停下来，偷看一会儿Luca，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在夕阳的余光中，Shu捧着单词书，遮住自己的脸，偷偷移动目光看一眼挥棒的Luca，能开心好一会儿。



　　棒球部为了筹集更多经费，出售队员写真集的时候，Shu也拜托了朋友给自己带了一份。Shu捧着印着Luca照片的卡片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最后还是没忍住，选了一张塞在了校园卡卡套的夹层里。这样会不会太贪心了呢？Shu晃了晃钥匙扣上的卡套。



　　两人的社交圈子完全不一样，在校园中也没有任何交集。Shu明白这份心意是属于校园的青春限定，等到毕业之后，一切也都会被时间抹去。两人都是初中直升本校高中部，而这份从初中持续到高中的喜欢，本来也只是一个无人会知道的秘密——如果高二那年Luca没有捡到Shu的校园卡的话。



　　意识到校园卡不见了的Shu只能原路返回，祈祷自己的校园卡掉在比较不起眼的绿化带里，别被陌生人捡走，毕竟，里面除了自己的学生证，还有……Shu加快了脚步。



　　最害怕的事最后还是发生了，有人捡起了他的卡套，他正皱着眉打开它，以便确认失主。总之，那张卡片就这样以最荒谬的理由出现在了Luca的视野中。



　　“还给我——”Shu冲到Luca面前，把自己的卡套夺了过来。Luca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看着他，视线缓慢移到了他手上的卡片上。



　　“…谢谢你捡到我的卡，我走了。”Shu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心虚得只想逃跑。Luca还是那么恶劣，反应过来后轻松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身子也侧过来挡住了他的逃跑路线：“我记得你，Shu？你不是我们年级的第一名吗？平时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卡套里居然放着我的照片啊？”



　　Shu吞了吞口水。他幻想过很多次，关于自己和Luca正式对话的样子。也许是Luca来问自己问题，毕竟自己一直是第一名；也许是自己终于鼓起勇气搭话；也许是Luca会在什么时候再救他一次——天啊，自己居然为了和他有接触，想要再被勒索吗？总之，无数个场景里，没有一个比此刻更加糟糕的了。现在，Shu只能低着头，用眼神祈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不要把他的心剖开，不要把他所有的感情撕碎了丢在地上。



　　Luca勾了勾嘴角：“——莫非，你喜欢我吗？明明都是男性？”



　　Shu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要怎么办呢？这么久了，就算Shu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对没有后续的感情心存幻想，也还是会忍不住追随着他。Shu自认为身边已经砌起了足够高的围墙，城堡坚不可摧，任谁也无法伤害到他。——偏偏来敲门的是Luca。千万千万别开门啊！他的心告诉他。但他还是把门打开了，Luca手中的刀刺向他的心脏。



　　这是我自找的。Shu闭了闭眼，没有接话，挣开了Luca握着的手。Shu当着他的面打开卡套，向Luca展示着那张照片。Luca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Shu两只手捏上照片，用上了全身力气把它撕开，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可能以前喜欢吧，现在没有了。还是谢谢你捡到我的卡，再见。”



　　Shu走了。Luca没再有任何动作，愣在原地，总归是没再拦着他。



　　Shu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梦做得断断续续，片段里全是Luca不屑的笑。“真恶心啊，喜欢同性的Shu。”惊醒时眼泪已经布满脸颊。



　　啊…再见吧，我那无疾而终的青春暗恋。



　　第二天到学校时，Shu眼睛红肿不堪，出门前已经尽量用冰水消肿了，但是几乎整夜的失眠加上哭泣，痕迹还是过于明显。同学们果然很快注意到了，都凑过来问他怎么了。他只能摆手说咖啡喝多了，没睡着，干脆直接熬夜学习了。“不愧是Shu，失眠的处理方式居然是学习啊——”在周围同学的包围圈中，余光注意到了后排Luca投过来的视线。眼神相接的瞬间，Shu感觉Luca好像眼睛亮了亮，想要向自己走过来。Shu赶紧别扭地转过头，主动隔开了那道视线。



　　放学后准备离开的Shu被Luca压着肩膀，按在了座位上。Shu绝望得恨不得现在直接晕过去。到底要怎么样啊，尸体都埋进土里了，还要把自己拉出来鞭尸吗？



　　“先别走…有东西给你。”



　　在Shu不解的视线中，Luca从书包里摸出了昨天被Shu亲手撕碎丢进垃圾桶中的卡片——已经被人用胶布很仔细地粘好了，虽然破碎的痕迹难以修复，但是看得出来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的模样。



　　“你…”Shu看着Luca递过来那张照片，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手也像僵住了一样，忘了把它接过。



　　Luca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能这样了，拼了一晚上，麻烦死了。”一晚上？Shu这才注意到Luca眼下的乌青。原来一晚上没法入睡的不仅仅是自己？



　　死掉的那颗心好像又在砰砰跳动。Shu忍不住唾骂自己，贪得无厌、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怎么Luca再次敲响心脏的城门，自己还是想要开门呢？差不多了吧，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总要招惹自己，难道捉弄自己也是一种乐趣吗？



　　Luca看他皱着眉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又在书包里掏了掏，摸出来几张新的写真卡片：“…我这里有新的，还没公开，部门提前给我了，我自己也用不上，送给你好了。”



　　“诶？”



　　Luca扭头看向窗外，Shu注意到他红得快滴血的耳尖：“我又没说不让你喜欢我，你干嘛非要这样。话说第一次给喜、喜欢的人送礼物，送自己的照片，是不是很奇怪啊？”



　　“不会…奇怪…嗯…？”Shu迟疑地收起Luca递过来的崭新的卡片。Luca给他的信息量太大了，Shu觉得自己脑子都快停止思考了。喜欢？Luca喜欢的人？第一次给喜欢的人送礼物？谁？喜欢的人？是说我？礼物？什么……



　　所谓年级第一的脑子也不过如此，在遇上“被喜欢的人告白”这件事时，仍然会宕机。我应该需要一台可以放进大脑的空调。Shu愣愣地想。



　　“你再选一张放进卡套吧，旧的那张…反正我也没拼好，丢掉也行。”Luca说着就伸手过来，似乎要拿走那张被他修补过、Shu忘了接过的卡片。



　　“不行！”Shu扑过去，用手臂把它紧紧护在身下。“这是我的，礼物怎么还能收回去的？”



　　“…随你好了！”Luca站起来，拿着包就转身：“反正，别再丢掉我的照片，也不要说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这种话，给我坚持下去啊你这家伙…”



　　“诶，Luca，等等、等等我！”Shu手忙脚乱收好东西，追上了Luca的步伐。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次仍然选择了打开门的Shu，面对的不是刀，而是红着脸递给他一束玫瑰的Luca。现在真的该向那段青春暗恋道别了，毕竟现在也不算“暗恋”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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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在Shu注意到他的更早之前就记住了Shu。初中，正是孩子们格外在意分数的时候，年级第一的Shu永远是妈妈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好好学，肯定比他还要厉害。Luca趴在课桌上，看着台上正被老师表扬的Shu这样想。



　　——可惜一上课就困的Luca可能永远无法实现那个“如果”。虽然很不情愿，但是Luca不得不承认，Shu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看着Shu身边围着的问问题的人，Luca不爽地“啧”了一声。那家伙人缘怎么这么好啊。



　　上学路上的Luca注意到了巷子里的声音，他知道，又是学校附近的混混在勒索人了。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Luca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向巷子撇去一眼。被逼到角落，靠在脏兮兮的水泥墙上的那个人，正是Shu。Luca瞳孔缩了缩，脚已经下意识向那群人冲了过去。



　　老实说，Luca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们，还好，这伙人全是空架子，没有一个能打的。当着Shu的面，Luca忍不住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帅一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地来跟我道谢。”话说出口，Luca就后悔了。



　　你在说什么！明明就是为了他才来打架的啊！现在完蛋了，他肯定觉得自己很糟糕吧，要没办法面对他了……Luca插着兜走出巷子后满是悔恨，逃也似的向网吧奔去。如果Shu那时对Luca没有那么深的滤镜的话，会很轻易发现Luca走路姿势根本就是顺拐。



　　Luca将错就错地在网吧呆了一天，希望Shu能忘掉那个装腔作势的人是自己。反正我在班里名声也不好，像Shu那种学霸肯定不会注意到我吧。Luca这样期盼着。但是当自己坐在教室里，看着Shu频频投过来的目光时，Luca知道自己还是被他记住了。Luca急中生智——趴下装睡。别看我别看我，快把我忘掉……



　　Luca最近的心情很好，因为Shu好像发现运动场看台很适合背单词了。训练间隙，Luca喘着气看向那边时，能看到闭着眼默背的Shu。眉头皱起来的样子也太可爱，Luca的心怦怦跳。短暂休息之后又是精力满满地投入到训练中，队友很吃惊：“你怎么还这么有活力？”Luca挑挑眉：“刚刚稍微充电了。”



　　Luca知道自己的暗恋不会有任何回应，也许等到毕业的时候，可以装作不经意地问一下他未来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反正自己的形象是校霸，拦下他直接问，他也只能回答自己吧。Luca已经打定主意要等到毕业之际做坏人，直到那天在路上捡到了Shu的校园卡。



　　打开的瞬间Luca就注意到了自己的照片，第一反应是某个喜欢他的女同学落下的——Luca不想这么自恋，向他告白的女生却确实不在少数。但校园卡上印着的Shu的照片，让Luca完全呆住了。



　　那个Shu，在卡包里放了自己的照片。是“那个”Shu啊！



　　夺回卡包的Shu看起来很无措，Luca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Luca高兴得要疯掉了，紧紧抓着Shu的手不让他走，笨拙地向他确定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正如自己期待的那样。Luca没处理过这种事，下意识地又要让自己看起来很酷，让自己看起来对Shu也没有那么喜欢。——更喜欢的人会输掉，所以我要赢！带着这样脑回路的Luca，在初中勒索事件后，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他说他现在已经不喜欢自己了，还撕掉了那张卡片。可Shu丢下碎屑离开时，Luca分明就看到Shu快哭了的表情。Luca还想追上他，但是他没有理由。刚刚，Shu拒绝他了。



　　Luca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蹲在垃圾桶旁，捡起落在上层的碎屑。



Luca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向Shu道歉，想告诉Shu，自己没有想嘲笑他。他也喜欢他。喜欢很久了，非常、非常的喜欢。还有就是，对不起，不管是初中时可以说的“别自以为是”，还是调笑般的“明明都是男性”，全部都对不起。



　　Luca爬起来打开灯，用透明胶和胶水把那张被Shu撕碎了的照片尽量复原。输就输吧，早在自己喜欢上Shu的时候，他就输得干干净净的了，从来从来都没有赢过他。Luca趴在书桌上，迷迷糊糊梦见了Shu的眼泪。“对不起……”睡梦中，Luca轻声道歉。



　　Shu也没有睡好，Luca看出来了。自己一定是伤了Shu的心，让他难过了。在Shu和自己视线对上的时刻，Luca急急忙忙想要过去道歉，但他马上转过了头。Luca从未这么感谢过自己的鲁莽和勇气，就算可能会被Shu抗拒，也要向Shu说出那句“喜欢”。如果是Shu的话，Luca愿意投降。



　　还好，Shu没有再推开他。尽管自己最后还是羞愧得逃走了，但Shu很快跟了上来，牵上了自己的手。于是在那个美好的傍晚，Luca和Shu终于听到了完整的故事。



　　关于幼稚的装腔作势，关于夕阳下的运动场看台；关于莽撞和悲观的毕业安排；关于那张被撕碎的卡片；关于青春所有最终得到回应的爱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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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写了双视角。最近是毕业季啊！青春总是会有一些感情无疾而终吧，那些青涩又美好的喜欢真是纯情到爆炸了。对喜欢的人要诚实和坦荡，不要别别扭扭地伤害到他们噢^^！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人，希望我们下一篇再见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