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李泽言&你】分手快乐（上）文/采药去
　　
　　厚重的真皮沙发转椅上，年轻有为的总裁翘起二郎腿，听完汇报后问道，“最高生科所的投资审批到什么进度了？”

　　“部门初审通过了，接下来由三位投资经理进行二审。”

　　“通知所有董事和监事，明天终审。”

　　“好的总裁。”

　　这位员工刚刚离开，魏谦拿着同样的蓝色文件夹走了进来。

　　“总裁，这是HBS的本季度财报。”

　　李泽言翻开文件，阅览道，“比上季度差了这么多。”

　　总裁的语气是在陈述，但跟随他多年的魏谦知道，这是疑问句。

　　“他们的财务总监表示，最近他们电视剧的上映期间，原本反响不错，但是一个月前被拍到女一号和男二号共同出入酒店，导致粉丝有了很大情绪，加上公关处理得不太及时，影响到了股票市值。”

　　总裁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只有魏谦能够读懂，这个微表情的含义是，“鸡毛蒜皮的琐事都处理不好。”

　　李泽言说：“叫精算师根据这个预测他们未来两周的市值波动，如果连续走低，通知部门调整后续剧本的投资方案。”

　　“好的总裁。”魏谦顿了顿，补充道，“那部戏的女一号罗嘉，是华锐娱乐的。”

　　李泽言合上文件，抬头。

　　华锐旗下有自己的文娱板块，不作为主营业务，只是为了更方便把握市场动向。李泽言作为集团总裁，没功夫深入了解具体签了哪些艺人。

　　其他公司的艺人作风他管不着，但如果是华锐的，那就不允许出现这种影响企业效益的不良事件。

　　“完成当下的工作，雪藏三个月。”

　　“好的总裁。”
　　
　　次日一早，华锐的晨会刚刚结束，罗嘉便站在了集团总裁的办公室。

　　她昨天接到消息，感觉天都要塌了。立刻来到华锐总部，却被拦在了前台好一阵子。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今天的这次与集团总裁见面的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带着情绪表达出来。

　　“你就是这么经营事业的？”李泽言缓缓开口。

　　敢来集团总部与他对话，他多少有点欣赏这个小演员；他想起他的小姑娘，当初也是这样，风风火火闯进来，小小制作人对集团总裁摆事实讲道理，立下豪言壮志。

　　至于这个罗嘉，李泽言心里为她画了个叉——有胆量、没脑子。

　　可她毕竟是华锐的艺人，年纪也不大，成长历程中难免犯个迷糊，改之就好。

　　罗嘉的想法截然不同：作为演员，与帅气的异性朝夕相处半年多，产生感情，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娱乐圈的分分合合太常见了。粉丝不过是磕她与男一号上瘾了，看不惯她与男二号拍拖而已。这种小打小闹，最多持续一阵子，等到下一部戏上映之后，还不是要乖乖贡献收视率。

　　李泽言的眼神凌厉起来，“你仍然没有意到自己的问题。”

　　罗嘉被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她疯狂点头：“意识到了，我这就和他分手，只要您不雪藏我！”

　　李泽言的眼睛眯了眯。

　　她的答案显然没有让总裁满意。罗嘉表情一变，妩媚地笑起来，“我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了，”她近前两步，“只要您不雪藏我，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罗嘉说话间走到李泽言的椅子旁边，就要蹲下来，面前的总裁却冷声说了两个字。

　　“出去。”

　　“总裁……”她动手解开两颗扣子，“我真的愿意……”

　　李泽言手握成拳，指关节敲响桌面，“我说，出去。”

　　罗嘉颤巍巍地起身，后退，高跟鞋触地面积太小，她趔趄一下，差点没站稳。

　　这就是……总裁的气场吗？他没有发火，甚至没有提高声音，已经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罗嘉忍着眼泪走了出去。

　　办公室清净下来，李泽言拽松领带，让自己呼吸更多空气。华锐的安保竟然拦不住一个疯子，传媒部门竟然还签约了这个疯子……

　　他作了个深呼吸，平复心绪。他并没有把罗嘉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事当真，那不过是她为了自己不被雪藏而使的手段。她嘴上说的什么都愿意做，倒是让李泽言想到了另一个人。

　　真正的，什么都愿意做的人。

　　那个女孩，练法语、学跳舞、改方案……她从来不说“什么都愿意做”，却什么都做了，她用自己的倔强和固执，杀出了属于她的一片天地。

　　他已站在高山之巅，回首望向来时路，看到他的女孩站在咧咧寒风里，一步步向他走近。她脚步不快，他也不急，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他可以等她，等她成为国际知名制作人，等她的公司扩大规模，等她吃饱喝足打个小嗝，等她说“我愿意”，等她全身颤抖表情迷离……

　　等不了。

　　后面的内容，等不了。

　　李泽言低头，西装裤顶起来一个小包。
　　
　　他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司里勃起，李泽言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见不到她就想见她，见到她就想和她做爱。

　　做也要在下班之后才做。工作时间，不能分心。

　　你带着新改的策划案走进华锐，刚来到大厅，正好遇到一位明星。

　　罗嘉。你认识她，百花最佳女配、新晋小花旦，最近在一部大制作的古装电视剧里饰演女一号。上次华锐年会，你曾远远地见过她一面。

　　与那日不同，今天的她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她的领口有些凌乱，口红也微微洇开，眼圈泛红，柳眉藏愠，她快步离开集团，只留下一路馥郁馨香。

　　魏谦看到你，和你打了个招呼。

　　你的视线还留在罗嘉消失的背影里，“刚才那个，是罗嘉吧？”

　　“是，她来找总裁。”魏谦心直口快，说出来之后才后悔起来，五官皱在了一起。

　　他心里祈祷你不要当回事，随便说了理由躲到一边去忙了。你独自走进总裁直梯。
　　密闭的电梯空间里，装满了你的回想片段。来找总裁的女明星衣衫不整，妆也花了；李泽言的男科病例； 他拉着你的手说他没有出轨……电梯“叮”的一声，你理清了思路。

　　李泽言说他没有出轨，是因为你们在恋爱，而他和罗嘉没有恋爱。不恋爱却做爱的关系，你光是想到“炮友”两个字，就已经觉得无比恶心。

　　总裁办公室的门没关，你探头往里看。李泽言右手扶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走到她办公桌前，他抬起头，你注意到，他的领带有些松了，而且，这里残留的香水味，比别处要浓。

　　你不知道他和罗嘉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用知道，只知道你们之间会发生什么，这就够了。

　　“来了。”李泽言淡淡说了一句。

　　你点点头，手里的东西递上去：“总裁，这是我按要求新改的策划案。”

　　李泽言公事公办地翻看文件，“嗯，基本合格了。”他话题一转，“中午想吃什么？”

　　“……我中午约了顾梦和悦悦。”

　　李泽言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回答，他喉结上下滑动，但什么也没说。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你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他，“总裁，你的……领带”你往自己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李泽言低头一看，赶忙整理自己的领带。突然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要问你，你已经一溜烟离开了办公室。

　　你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家里。

　　自从你住到李泽言家，就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他家什么都有，也不需要你拿东西，你坐在沙发上，随手摸了下茶几，还不到两周的时间，上面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沙发上也落灰了吧，懒得打扫……

　　你感觉自己身上灌了铅，甚至不愿意站起来，你点开手机叫了个钟点保洁，接着，点了份外卖。

　　你在保洁干活之际，给李泽言发了条消息，随后将同样的内容复制到朋友圈。

　　【分手快乐】

　　前两天刚跟他提过分手，你甚至表现出了都市职场剧里大女主那样的决绝，虽然收场的样子不太好看。

　　你早就设计好了分手的场景：你允许自己大哭一宿，和朋友喝到烂醉、歇斯底里地控诉李泽言的不好，接下来你会卧薪尝胆、发愤图强、闻鸡起舞、疯狂加班，把一个被撤资的小企业做大做强，让奇迹影视公司在美国上市……

　　然而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却完全没有照着原定剧情展开。你只是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静静地，恢复单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