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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derhill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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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derhill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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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澜星星/多视角】A 蛋白石蝴蝶
    林弃坐在那里好久了。
    他拿着那种古地球的书本,饶有兴致地翻来翻去,阳光是难得的鎏金色,细细勾勒他柔软的黑发。
    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去和他说话。
    假期里见了克维尔,他警告我小心林弃,说林邑死后他找了很多关系想来我这个学校,没准会对我产生威胁。
    克维尔是我发小,金发蓝眼,打小就是招蜂引蝶的一把好手。
    只不过,他没想到,我第一眼就认出了林弃。

    林邑常常眉眼带笑,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手腕纤细,皮肤真白得如同蛋白石一般。
    我试过假装不小心往她的白靴子上泼茶,茶汤滴滴答答流了我满手又滴到她靴尖上,她却只是微微笑着:“你没事吧?……靴子?靴子擦一下就好啦。”
    在我打工的那个酒吧,林邑一待就是一整天,也是一本那样的古书。她总能让人想起青灯古佛一类的词语,在光影喧嚣的清吧里,穿着白裙子,沉静得引人沉醉。
    她有十分漂亮的黑眼睛,温柔浪漫,一对视沉溺其中都算影响轻浅。纤长脆弱的睫毛,像是不堪忍受的蝴蝶展翼欲飞。
    但我也见过她别的样子。
    即使站血泊中,面对着成年人足以致死的出血量,她依旧是干净的,一身白裙子,手里握着刀,被冰冷残忍的雨水簇拥着,一侧身,一回头。
    击中了十三岁的我。
    我接近她,杀了她,等我意识到我再也见不到她,我几乎悲恸得要吞下整片夜空来镇痛。

    可是现在。

    依旧是那双点漆般的黑眼睛,半阖着,睫毛纤长,阳光如鎏金盛宴般流淌在他脸上,沉静温柔的一张脸。
    但林弃他终究不是林邑。
    林弃是个冷漠的蛇蝎美人。这是我能想出最温柔的说法了。
    那双温柔的黑眼睛里根本空无一物,瓷白的肌肤让人心生裂痕,唇色是樱花般的诱人,似乎谁都可以亲吻,但谁都不能亲吻。
    他对自己的残酷根本一无所知。
    从他见我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带着明显的戒备,但是又渗透着难以忍受的好奇,是小猫尖利的爪子轻轻地挠,有些痛,但甜美得诱人。
    我轻而易举地接近他,和他做朋友,开玩笑,照顾他,渗透他的生活。
    可是他的头脑始终是我渗透不了的。他大约有点在乎我,但应该更恨我。
    他是来杀我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勾引他。我实在难以忍受他这张冷清无情的漂亮面孔,弄得他失控了一次又一次。他大约是有点在乎我吧。
    和林弃上床是另一种体验。他淫荡得破罐破摔理直气壮,身体也年轻诱人,尽管总是有几近残忍的理智,但只有在床上,他眼里才会盛满了情欲——盛满了来自我的、有关我的东西。
    很满足了。
    于是当我和他告别时,他的脸第一次和林邑重合。

    我们在三百三十层的狂风中拥抱,衣摆是破碎的旗帜,鼓动招摇。

    我仰面而下。
    林邑太过理想化,是那种遥不可及的对从未存在过的母亲的爱。
    而林弃。
    他才是蛋白石制成的蝴蝶,纵然纯洁冰冷白得不染纤尘却永远不透明,斑斓的色彩浮于表面,在秾丽的血色中脱身而出,振翅欲飞。
    像一个吻。

    B 落幕花火
    很早的时候我就觉察到我应该是同性恋,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成晰。
    装出一副死党纨绔的样子周旋在成晰身边简直再简单不过,这小孩虽然心思千回百转得可怕,但对周围事情的感知能力实在是弱爆了。
    我看着他被杀了父亲,看着他被那个背景灰色的清吧女王吸引,看着他杀了他的仇人兼爱慕对象。
    本以为胜券在手,但我又看着他落入了另一个陷阱——清吧女王的弟弟。
    从那时我就知道,成晰乖顺的样子已经是他生命的倒计时了。我看着三三零城毫无美感的落日,偷偷地祈求,那人能对他稍稍动一动情。

    可是他死了。

    我躺在三三零贫民窟的一间修车铺的床上,看着顶棚的油渍和补丁,上半身隐隐作痛。
    穆矢的手艺很好,不管是修车还是刺青。只是他现在不能活着了,能见证成晰活在我身上的只我和那个杀了成晰的凶手二人罢了。
    第一次见到林弃的时候其实挺奇怪的。
    我不知道成晰的喜好居然是这种看起来单纯得像个性冷淡一样的漂亮孩子。
    但是总而言之,我一直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就在那间清吧的第一次见面,林弃看上去呆住了。
    啧。
    我这才意识到,我这未来的小仇人,确实是个喜欢男人的。
    调动起浑身解数装出热情的哥哥模样十分简单,假装挑逗接近林弃也很简单,连我最害怕穿帮的表白也很简单。
    我私心没有在那个晚上说喜欢他,这样我的日落就依然是属于成晰的。
    太简单了。
    简单到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在情感扮演这方面有离奇的天赋。
    只有一点失控了。

    我吻了林弃。

    他好像喜欢我的眼睛,我跟他对视时,他漆黑漂亮的眼珠子在睫毛的阴影下颤抖几许,黑曜石般空无一物,看着十分单纯,但那樱桃般糜红的唇分明是渴望亲吻的。
    很好吃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苦着自己的坏习惯。
    ……
    好吧说实话,还有一点失控了。

    ……

    我跟林弃上床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林弃整个人虽然显得禁欲且单纯,但是他接吻时明显就是一幅被男人肏熟了的反应,会跟我纠缠舌头轻轻吸吮,腰软得几乎化在我手上了。
    我还真没见过哪个男的的腰像他这么骚的,是很有肌肉线条的细窄一截,落在我手里却又软又会扭,只是欲迎还拒地前后动一动,就像在迎合操弄一样浪。
    一想到这是成晰干过调教出的人,我就不由得兴奋起来。
    而且林弃这个性格,今天晚上我要是带他去做爱,我有预感,我可以为所欲为。
    我果然失控了。
    林弃那身骨肉亭匀的皮子白得像脂玉一般,肩宽腰细,臀上满当当全是平时包在布料里丰满的臀肉,夹着他被冷落许久的可怜肉花,被指奸都能爽起来。
    他甚至胆大包天求我内射他。
    我下定了决心要弄脏他,玩得他丢盔弃甲好几次,甚至被作弄得用前面潮吹了出来。
    后来带他去看本来浪漫温柔的烟花,就在那烟花底下,我彻底灌满了这个东方面孔的美人。

    其实在那层楼顶上,我是觉得纠结的。

    我以为我们的落幕配得上落日或者焰火,但没想到只是烂尾楼的狂风和光子枪的喧嚣。
    我一直胸有成竹认为我的复仇计划万无一失,考虑到了各种临时的情况和处理事情的办法,却偏偏没想到问题会出在我自己身上。
    如果林弃能跟我忏悔,我知道他情非得已,那我就……
    我就……?
    我已经准备好原谅他,像成晰曾经形容过我的反复无常,我犹疑地愉快地畅想着有林弃的未来。
    要带林弃去看三五二城的最后一片真正的海,要去星盗的毒藤窝里给他摘古地球的变种血色金边玫瑰,要陪他一起看落日。

    可惜。
    我的太阳落下了。

    C 镭射阴影
    我身为人的一生其实只有二十八年。

    父母与成家有什么久远的仇我大约是知道一点的,只是我不关心。至少那时不关心。
    那种活在阳光下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孑然一身。
    林弃没死,此外一切均且融入阴影。
    姑且认为,在我还算是人的前十几二十年里,我的人生是充斥着镭射般绚丽流淌的色泽的。
    天文馆中的宇宙是灿烂的,我隔着透镜,像看着变幻莫测的化学气体危险地交融着,色泽像是千纸鹤糖果。

    美丽,而且虚伪。

    父母的死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我早知道他们会死,杀人偿不偿命是武力和警觉度说了算,我管不了他们。但是林弃竟然也被波及了,这就有点违反既定规则了。
    在医院不嚎啕大哭似乎说不过去,我冷眼旁观着自己对着尚且懵逼的林弃发下誓言要复仇。
    其实我只是很感兴趣,镭射枪射中人到底会不会有血红色组织的镭射出现。
    还有呢,天文馆本来就算灰色地带,搞点违法观测实际上轻而易举。这破宇宙就像一张会运动的图表一样,不难想象高级生物到底对我们这种小白鼠多不在意。
    总之,我最后的情感燃烧在二十八岁那个黑色的雨夜,而我的宇宙也终结在二十八岁的黑夜中。

    镭射枪改造有点失误,出血量好像更高了。

    裙子好难洗啊,早知道就换工装裤了。我扔着刀子假想着见到林弃怎么耀武扬威,镭射枪在大腿的皮套里塞得结结实实。
    但是更奇怪的是,打开门时,我好像失去了意识。
    林弃那张跟我很像的温柔面孔,映着小橘灯竟变幻出几分温暖模样,睫毛勾勒毛茸茸的金边,水润润的。
    我依稀记得自己说,要带他去看星星。

    看个屁。

    天文馆有很多人都知道世界不真实,但依旧没有被抹杀,我猜是因为这个世界或者说实验的核心与他们无关。
    我自信我与主线有关因而必死,林弃是否参与我却想不到。但至少不该是我带他看到这所谓的宇宙皮子下是什么浓黑得能吞噬一切的阴影。
    所以看什么星星呢,还不如说是一场简陋敷衍的画展,哪里值得如此敬畏。
    知道我自己必死,那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找点乐子。我开了家所谓的清吧,装扮得文艺漂亮而且丝毫不沾点暗黑色彩,至少在白天是这样。
    我喜欢在干净的地方看书。
    到了晚上,官方供电切断之后这里就算是个屠宰场,没几个人知道。抓黑市里好看的赏金目标出来,不管是性虐还是解剖都是很方便的,纳米机器人清洗血迹和盘碗污渍一样快。
    偶尔碰到中意的我会留一留。有时是那种气质极其温婉的女人,身段却妖娆妩媚。我觉得好玩,会学她们一样温婉地笑,当作我对外的那层人皮。
    还有偶然的几次是黑市出来的猎物。有个叫牧矢的纹身师,身材清瘦精干但有很骚的肌肉,配着黑色的刺青和红色的血痕很好看。我留了他一段时间,养好了他身上的贯穿伤,然后用鞭子和撬棍把他肢解了。

    清吧里还来了个学生当兼职,头发透光之后是挺罕见的黑茶色,面容柔软漂亮,唇红齿白,嫩得简直能出水。
    我是要留下他的,即使知道他姓成,即使知道他是来杀我的,但我还是想逗他。他看起来太单纯了。
    他总是在远处看我,和我唯一的交集是假装失手把茶泼在我靴子上。我留神看了看他的眼睛,果然是浓黑的,潮湿漂亮,带着难以掩饰的探究意味和甜美的仇恨。

    杀父之仇啊,太甜美了。

    这小甜心杀我的时候胁迫我去没人的地方。我上了那个三百三十层的高楼,第一次认真地和他对视。
    “你姓成,那你叫什么啊?”
    小甜心弯了弯嘴角,不易察觉地僵硬着:“我叫成晰。”
    我终于忍不住不装着那层温婉的皮,尖尖的指甲挑着他下巴来回看了两下,笑起来:“成晰啊。别担心,我死之后我弟弟会来找你的。”
    成晰站在我身后。
    我看着长风呼啸,磨了磨脚后跟:“他和我……”
    “长得很像。”

    世界堕落成长线状的镭射,狂风裹挟着阴影在金属味道的浓雾中穿透了我的寰椎。
    血色流淌,潮湿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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