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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yusyaosi_strean

    @streann2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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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yusyaosi_str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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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人称回忆录形式,半架空独立世界、私设很多、人体改造,琳是那种随心所欲仅仅凭借自己自由意志行动的冷心冷情大美人,凌辱强奸轮奸怀孕流产奸尸有
    琳双性,特别惨,角色死亡
    每个人都会被他吸引而爱上他,没有原因
    对于打tag 不是很了解,如果有错误请和平指出哦
    没什么水平的倒叙及插叙

    #ErenJaeger
    #エレン巨人
    erenTheTitan
    #エレン
    ellen.
    #エレン・イェーガー
    erenJaeger
    #エレンイェーガー
    erenJaeger
    #eren
    #erenyeager
    one-year-old
    #AttackOnTitan
    #attackontitan

    无悔的选择(“亡妻”回忆录)“既然如此,报上你的名字和代号。”
    “我叫岚。代号0330。”
    一、
    世人称我们为所谓的“死神”,并天真地认为我们可以随意杀死世间任何生灵,这荒谬且可笑,就如同我对人类一直以来的认知一般。
    没有秩序的物种果真就连想象都不能超出他们可怜的人类社会的局限范围。所以人类的想象力是非常局限的,就像他们不能够理解神所处的四维空间,他们若是知晓了世界上真的有神,也难以理解第四维度的“时间”是如何被观测的吧。
    实际我们受到的约束远远超过了人类可以想象以及理解的范畴,这一切受到的是名为“主神”的管理。(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主神”即命运之神,大概是比四维的神更加高维的存在。)
    但是那又是什么呢?可能就和人类不能观测到四维空间一样,他们属于更高的维度,只不过我们这些被人类命名为“死神”的存在,是能够意识到这些掌管者并与他们交流的,区别仅此而已。
    我们是看不见颜色的。
    我诞生于一片无边际的空白,是主神给了我意识。我们不死不灭,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杀死我们,或许,这也是一种秩序。
    神可以看见的时间有非常多的形式,而身为死神这个别类的我们则是可以能够了解到每个生灵的寿命,并和执行任务一样去带走他们的生命,在他们生命抵达最后的终点的那个瞬间,我们就可以阅读他们的一生。
    而我从未对他们的那些繁琐的无聊的人生有任何的感情和触动,反而是大部分的肮脏与丑恶常常让我想吐。
    人类也很少对一只鸟儿被射下或是一颗树木被砍倒而产生莫名其妙的伤感,我琢磨着我的感情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意识到这些之后,我一直以来对人类肮脏灵魂的鄙夷也就渐渐消失了。我们这些四维的神,也不过是与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能够看到时间掌管生死的某种“生物”罢了。
    开始我也会恶趣味地以杀死人类时看他们丑态百出为乐,但时间长了对我们这些没有“死亡”这个概念的存在而言,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了。
    长长久久地像被编写了代码的程序、机械地如同复读机一般的执行,我也没有感受到这有任何的迷茫或是有任何想要改变什么的想法,这是一种卑鄙的安逸,而我们都是这样的。
    就是在这漫长的为了生杀而诞生的我已经彻底地麻木的时候,我看见他了。
    一瞬间我就如电流通过心脏一般懂得了一切,关于我曾经好奇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的所谓“颜色”。由于过度的无聊,我常常会觊觎人间的事物,那些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非常在意。
    人类能够透过那些事物,看出名为“色彩”的一种概念,我不懂这是什么,但是我明白了就像人类看不见第四维的“时间”一样,他们可以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存在。
    我看见触摸秋季地上的落叶而面露惋惜,所以我猜测人类可以通过“色彩”,了解物品当前的属性。
    我站在将死之人面前,听见蓬头垢面的女孩对着被安排死于车祸的男人痛哭到颤抖地嘶喊着“流血”之类的字样,尽管我知道大部分人类体内有血液的存在,也了解流血和痛有所关联,但是我没有痛觉,因此在人类死亡时流血不止面容扭曲之时,我只能看见黑色的液体,也并不会因此对人类那种痛苦的表情尝试进行任何的理解。而那个女孩的眼睛似乎被那“黑色”的血液给刺痛了。我不理解黑色的液体为什么会给她如此大的视觉震颤,只是面无表情地读着表,希望赶紧下班走人,尽管我已经在那个瞬间阅读了那个男人的完整、善良但是悲惨的一生:当老好人被朋友骗去给别人抵债顶了半辈子,出事后从来没有和女儿度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小心翼翼和老鼠一样活着最后被车撞死,留下唯一的尚未成年的女儿在世间……但是这样又怎样呢。
    不过我知道了,血液大抵是有色彩的,而且是看见了就会让心爱之人让人心痛的色彩。这样这个人类的死对我而言也算有了一点点的价值。
    我目睹了许多说不过来的或许平淡或许轰轰烈烈的故事。甚至他们可以透过“色彩”,理解对方的神色,读出一些爱恨情仇以及背后蕴藏着的深刻想念与爱恋,这确实是一种神奇的能力,我常常这样想着。
    而我看见他的瞬间,我漫长无止境的经历中好像有什么被刺破了,像山涧里流淌的溪流般涌了出来,一声惊雷炸响在临近的耳畔,我很少注意到自己的呼吸紊乱,这时候却因此显得格外异常。
    那些在我眼中始终一成不变的黑白灰色是那样美丽,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鲜活。
    那是无与伦比的惊异的美丽,黑色的长发有些杂乱地披在肩头,从发丝中露出一只淡漠冷清的眼睛,那是无法形容的惊人的绿色眼睛,其中流连着极其复杂的交织的痛苦与破碎,我很想探究他的过往以及和他建立些什么关系……怎么样都好!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我感受到自己恐怖一般的感情宣泄,而我没办法制止,我只能接近他,我只能这样做。
    有人说我是个疯子,但我知道这是在我完全清醒的足够理智的状态下进行的,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办法阻止。
    他是在我不死不灭的根本望不到边际的路中,永远烙印在我灵魂中的颜色。
    往后永不结束的岁月里,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想我从一开始就该料到我最终的结局了。我想从一开始,我就是知道了的。
    但是,这是无悔的选择。
    二、
    明知尸骸终究会化作砂土散去却依然存活着。万千生灵都是如此,为了某种意义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我想我的诞生,便是为了与他相遇,用来爱他的。
    如果是为了与他相遇,我想我是会愿意再次降临在这个让我憎恨的世界上的。
    人类喜欢思考生命的意义,而生命这个词语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至极的业务专用名词罢了。
    我曾经毫不怜惜地夺走了很多生灵的性命,而我只觉得他们大限将至,命运捉弄,与我极度冷漠的天性并不相干。
    而现在我相信一切万般皆是主神的安排,但是爱绝不是命中注定。
    海边的大坝在深夜中通常会让人类感受到灭顶的恐惧,一片无边的漆黑中只有非常遥远的灯塔在微弱地闪烁着。
    而漫长的折磨似乎让他已经失去了恐惧这种情感。
    艾伦的神色和往常一般阴郁而平淡,那一成不变的廉价黑色外套卷了边,和没有打理过的黑色长发一起在风中乱七八糟地颤动着,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有着绝对致命的吸引力。
    他似乎对人世间的一切已经毫不在意,这种气质会激起一些人毁灭的欲望。我想那些试图毁灭他,把他几乎逼到这种绝路上的人,大多也是出于这种诡谲的冲动。
    而我之所以能够有这种猜测,大概也是潜意识里暗藏着这种让人反胃的冲动。
    这种想法的存在让我不能原谅自己。
    他喜欢发呆,其实不是喜欢,而是他被操纵的一生中,能自主决定的也就剩下这点可怜的权力了。
    他们连他的情绪都要剥夺殆尽,所以大部分时候,我看见的只有木然。
    他单薄的罩衫有些过于旧了,我想。
    天气一点点变冷,但是我知道他是买不起冬服的。那些人知道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死去,所以甚至不愿进行一件稍微厚一点的衣物的投资,明明比起花大价钱在人体改造和药物研发上,一件冬衣是很便宜的。
    没人替他着想哪怕一点点,不,或许是想到了但是……只是想看他因为寒冷而发抖而痛苦无助的样子,想看到他被毁灭的时候那种破碎的美丽。可是他现在已经近乎麻木了,即便忍受着苦寒也难以表现出那种他们渴望看见的破碎,来挑起他们来凌辱虐待他的兴致。
    我轻声说“我给你生火”,他缓缓抬眼,没有说什么,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为他生了火,火焰的光影扭动在他的脸上,他靠得那么近却没有痛楚的神色,头低垂着,看不清脸,我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意外地发现他的发丝冰冷地可怕。
    我蹲下来,将自己覆盖到他的身上,他没有拒绝,微微偏了下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就这样靠在我的怀里,整个人都是凉凉的,我不自觉地抱紧了他有些清瘦的背脊。
    他从来没有感谢,也不会说一句好听的话给我,但是别人对他的示好或者帮助他也来者不拒。
    后来我发现,只不过是他知道自己那种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美丽可以利用,他也知道自己仅仅有这份美丽便足够应付一切了。
    人们享受着他的美丽,那么人们回报给他一些示好与帮助,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交易,因此他不需要为别人在觊觎他的时候一些伴随性质的示好而感激。
    就像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是来干什么的,目的是什么……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事。但是我,就像现在抱紧他只是想要让他温暖。他太让人心疼了。
    刚开始我还会想,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在渴求他爱上自己吗?而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为他单方面付出,尽管大多数的时间里他不会有什么回应,但这让我近乎狂喜。
    就像刚才他只是抬眼看自己一眼,允许自己给他传递温度,我就已经心满满足了。
    很奇怪的是,我打心底里从来没有把他和那些人间其余的杂碎混为一谈,他是人类没错,但我认为他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一个。
    我从心里非常自然地就接受了他是特别的存在,并莫名其妙地为他做了很多那些在过往里,即使是杀了我,我都不会为一个人类而做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的情感不正常,也经常思索自己是否该悬崖勒马,可怕的是,就像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的感受那样,我决没有办法阻止。
    我甘之如饴。
    他很多次主动开口让我离开,因为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由,他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变得不自由,尽管这种东西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而我一直以来是来去自由的,却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没有自由可言了,我的目光再也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我知道自己完蛋了。
    但我明白,一直以来没有任何所谓的“契约”能够束缚住我。如果非要说,那不过是我自作自受给自己设下的名为“爱”的枷锁。
    我想我现在这样子大概和凡人无异了。
    但是,这是无悔的选择。
    三、
    那是我第一次不是出于任务,而是出于私心,甚至是对某个人类的私心而来人世间。
    我循着我们生来就具有的定位能力,拐进非常昏暗的一条窄窄的巷子,阴湿而恶臭,能听到虫子细细簌簌在垃圾袋上爬行的声音,让人想转头就走,我忍住了。
    这里唯一一点光亮是巷子入口处照射进来的对面高大的百货大楼的橱窗里的光线。道路的两侧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环境。
    今天是平安夜。
    我找到他的时候,出了一些致命的差错。我被艾伦更早地注意到,于是我根本看不见他的寿命。(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死神如果现身后先被某个目标人类看见,便不能被任何死神知晓他的寿命。死神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性控制是否被看见。)
    而他之所以会比我更早地看见我,是因为他正在被强制按在墙上注射药品。
    那时候,他的脑袋被强硬地扭向我进来的入口,紧紧地抵在有些发霉了的墙壁上,而他依旧是一副阴郁的表情,和我见到的大多数人类此时该有的正常表情完全不同。
    我想,这时候他本应该是恐惧和惊慌的。
    可是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习惯,但这份习惯中我确信没有“认命”,因为他很明显还是反抗了的。
    我那个时候才明白那个女孩对着他的父亲的哭喊,鲜血原来是这样令人痛苦的颜色。
    那红色刺痛了我的眼睛,于是我有点吃力地看向他。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仅剩的那只牢牢吸引着我的绿色眼睛就和我初见时一般,交织着残破的痛苦,薄薄的紧紧抿着的唇角和高挺的鼻子如断珠一样不断地流出血来。
    他没有因为吃痛而发出一点声音,但是从他别扭的手骨的弯曲形状来看,他的手应该是被扭断了。
    他们注射完很快就离开了,扔下艾伦就像往垃圾桶里扔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垃圾。
    他摇摇晃晃地吐了口嘴里的血,然后居然从兜里拿出了一块似乎从哪里随便捡的面包。像猫一样开始吃了起来,吃到一般似乎已经完全没力气了,才似乎晕了一般一头撞在墙上,顺着墙壁往下滑。
    我有罪。我看见他的脸贴着粗粝的水泥墙壁缓缓滑下去,脸上带着半干涸的血迹与新摩擦出来的露出肉来的伤痕的时候,我竟然只觉得“他真可爱”,一时居然愣在原地忘记了去扶他。我为自己感到恶心。
    他神志不清,眼瞳十分努力地想要聚焦但是失败了,眼神涣散着,鼻血依旧在不断地涌出,真是狼狈至极。但是我突然很想吻他。但我没有,因为他不可以再在这个时候接受任何的打击了。
    下雪了,我突然想起这是平安夜。
    独属于平安夜的音乐在这个午夜有些突兀地响起,我能看见万家灯火的点亮都是为了祈求平安与幸福,有些人家渴望发财和安康,有些情人恳求相伴到老。
    他的眼睛一直看向远方的那个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橱窗,似乎也是在希望着什么,但是那里的光线只能照进巷子里很浅的地方,根本照不到他身上。他和这一切温暖的氛围都太格格不入了。
    他没有再动,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死,他只是靠在我的身上睡过去了,在这个寂静,空荡的路边窄巷,靠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他自始至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大雪很快就将他的头发染白了。
    我一动不动,罔顾周遭恶劣的肮脏的环境和他身上的灰尘与血迹,老鼠和蟑螂有时候会从我的面前跑过,很快隐匿在无边的黑暗里。
    我后来才想起来,啊,自己好像是有洁癖来着。
    在这个所有人都幸福着的平安夜的黑暗巷子中,他浑身血污,轻轻地靠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像一尊雕塑一样睡去了。
    三、
    “如果我没什么可以被利用的了,每个人最后都会将我抛弃的。”他声音低低地说着。
    我很不喜欢这句话。
    从身体触碰到艾伦的那一刻起,我就知晓了一切关于他的过往,随即传来的是心脏没有边际的钝痛。我本应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
    我从没想到他原先是那样一个单纯,冲动又带着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的笨蛋。
    他在被军队近乎囚禁之前,他总是气鼓鼓的,像只比格犬,脸上带着半永久的冲动的疯狗般的表情。他喜欢大喊大叫,有些中二,但是非常单纯,和一般的其他少年没有两样。
    他帮助了很多人,曾经独自一个人从人贩子手中救回孤儿院一个名为三笠的女孩子。
    他还总是幻想着能够长大了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海。“我还没有见过海呢,那是没有边际,里面全是盐的巨大湖泊,不能亲眼看见我就觉得这是阿尔敏在骗我。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吧!”艾伦瞪着眼睛对他的伙伴们大呼小叫道。
    但是他再没有机会了。
    我看到他现在的眼神,如同一片荒芜的雪原,淡漠阴沉而没有生机。他竟然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在他短暂的活到现在的17年里,他遭受的那一切苦难已经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
    我知道在人类世界,国家之间会有战争,而艾伦作为在马莱的艾尔迪亚人,自然是毫无人权的,就像战败国的俘虏和奴隶一样。
    他的出生似乎就是为了忍受苦难的。他的父母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到3岁时便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撒手人寰。而没有父母的敌国的孤儿院孩子,自然是可以被人随意操纵的对象。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被意外发现有着奇异的再生能力,虽然缓慢,但是总能长到完好无损的状态。后面他们发现即使是断肢,最后连骨头都能缓慢地粘合回去。而这个残忍的真相的发现是部队里面的实验军官——肯进行的一场实验,他将艾伦带回了军队的实验室。
    起初他剁掉了这个孩子的小指来观测,但是很快它便在那个十岁的孩子的哭叫中自愈了。于是肯又尝试着砍掉了艾伦的整个左臂,经过一整天的恢复他也完好如初了。
    于是肯欣喜若狂,他毕生的梦想就是为自己的国家马莱制造一个杀人机器,而能够利用敌国的孩子来攻打敌国又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而这些我都不关心,关于什么国家之间的战争之类的,人类确实是如此令人恶心的物种。
    我在乎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听见了艾伦从来没有过的疯了似的呼痛。
    他呼叫着,眼泪飞速地砸在实验室满是血污的地面上。原来过去他痛到极致的时候也是会喊出来的。
    而他现在已经对痛苦麻木了,我每天都要陪伴他去那个人体改造的实验室,他的肉体被绑在那张冰冷的铁架上,被随意破坏流出鲜血,骨头像被抽丝剥茧一样从肉中挑出来再连回去,即使这样听起来都觉得恐怖的炼狱,却是他每天都要像睡觉一样进行的过程,他已经多久没有在实验室里哭过了呢。
    而他过去却其实是会哭成那样子的。
    我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伸出了手,试图为七年前那个孩子拭去脸上不断涌现的眼泪。
    我知道这很可笑,但是我就站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
    他被改造成杀人机器,手上沾满了艾尔迪亚人的血。增强体质的药物会让他丧失理智,于是他在被押上战场之前都会打一剂药物,让他在狂暴的状态中夺取同族的性命。
    而只有我能看见他在深夜中辗转反侧,或者是从杀人的噩梦中惊醒。
    他生活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军队实验室的地下室里。那里没有阳光,他倒是可以出门走动,即使是深夜在大街上鬼一样游荡也不会有人去抓他回来,因为他们在他的脖颈里面植入了定位芯片。如果他察觉到有反抗的想法,芯片还会延申出电流来逼迫他就范,当然他也早已经完全没那个意思了。

    可笑的是当全人类共同的的敌人出现之后,人类同族之间的战争就自动地停止了。
    马莱和艾尔迪亚停止了战争,进行短暂、脆弱而毫不真诚的联合。
    这是一场天灾,而他因为特殊的再生性又被认为是最适合成为世界之树的灵魂,在他未来的某一天便会被献祭,他会被永生永世地困在那棵大树中,立在天地之间守望着这个世界。
    而这期间他必须每天都接受军队秘密的人体改造和药物注射以维持灵魂的契合,于是对他的利用便从构造人类相残的杀人机器,到维持能拯救全人类的灵魂献祭。
    因此他前半生被当作杀人机器而自相残杀的那些年做的事情毫无意义,这已经很可悲了而且到死也要被利用,不得善终。

    在这长久的折磨中,他的美丽是他最大的弱点,我想,如果他不是那样的美丽,那么他也应该就不需要忍受那么多了。
    在军队实验室尚且弥漫着血腥味的地下室里,军官和士兵们把这个被圈养的实验体少年当成顺便的军妓来使用。
    我目睹那些暴行,看着他在日复一日的轮奸中逐渐像被操熟了一样,开始变得旖旎绮丽起来。
    而在更长的侵犯中,他最终归于淡漠。
    他们会在用完他之后把他拖出门外,看他在门口依靠着门,被人来人往的过客观察议论,似乎这会让他们为成功塑造了一个真正的婊子而兴奋异常。
    他没有任何亲人,再加上长期被强行与社会断联的使他难以适应社会的发展,他已经很难融入当今的世界,常常不知何去何从,几乎已经完全与社会脱节了。
    我看见他17岁的某天一个名为“让”的孩子来军队的食堂的时候遇见了艾伦,他记得艾伦从前是那样一个热血笨蛋来着。
    但是他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残破躯体和阴郁表情的、手上和脚上始终系着沉重的镣铐的人,变化得已经判若两人,而使得让不敢认。
    后来艾伦和让说了几句话也没有说到一起去,因为艾伦已经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居然已经在这七年里变化成了这样。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突然听见“砰”地一声的巨大声响,发觉到那是发生于艾伦的头顶。是两个士兵在打闹间将装着剩菜的盘子扣在了他的头顶,从那个揶揄一样的笑容里我判断不出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那些汤汁流了艾伦满脸,他呆坐在那里,双手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这不是我们的美人……怎么不动了啊哈哈哈哈?快回去摆出你最擅长的骚样儿,洗干净等我们来干你,为了表示抱歉今天你可以自己选被操哪个洞,我发誓今天一定会把你操尿”
    艾伦察觉到让震惊而怜悯的神色。但是他只是低着头,神色和往常一样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他突然发现之前的朋友们已经和他完全不处于一个世界中,自此之后他渐渐也再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他感受到孤单。
    艾伦想起了很久之前,和伙伴们那个想要看海的约定。让那天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他们拍的大海的照片。
    大家都已经去看过了啊,原来自己才是那群人中唯一没有见过海的人了。
    艾伦看着那张用着非常有技巧的拍摄机位拍的照片,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因为他发觉自己对世间的万物已经失去了兴趣。可惜他后来到死也没有见过海。
    而由于长期的人体改造,他的身体状态也已经越来越差了。
    他会在只是静坐着发呆的情况下突然吐血。我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个地下室的凳子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一滩血的样子,心中的悲痛难以诉说。
    四、
    我依旧是如影随形。
    我就这样伴随着他,在他没有亲口允诺的默许下。我在他的身边看见了世界上所有的丑恶,也目睹了他美丽的灵魂。
    而当前发生的一切,在我在他左右的这些日子中已经发生了无数次了。
    我靠在墙脚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不忍地看着他们对这个故作坚强的少年的恶行。
    艾伦被扔在了地上。他像往常一般跪伏在地上,最先上前的男人急不可耐地褪去了他的裤子,将上衣向上撸了一下,就开始动作起来。
    我瞥见他结实细瘦的腰肢满是淤青,有些是新鲜的,有些则是已经很久了的旧伤。
    我想他应该若是像从前一样尚没有失去反抗的能力,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这样就范的。
    他的腰被沉沉伏在他身上的人向下非常粗暴地压着,我真怀疑那可怜的不堪一折的腰会不会被压断,于是这个动作使得那个仍旧残留着上一个享用者留下的的数不清的五指印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屁股高高地被抬起,不断流出的浓精从他的臀缝中缓缓滴落。这简直令人丧失一切理智。
    那个男人将大到离谱的性器一点点挤入我以为不可能容纳的了如此巨物的那细窄的阴道,那个小小的洞穴被慢慢地撑大再撑大,男人使坏一般猛然地彻底贯穿的那一个瞬间,我看见艾伦面具一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露出了一丝裂缝,紧接着他没法自控地急促地呻吟了起来,让人听不出是舒服还是痛苦。无论心理上再怎么抗拒,生理上的快感和痛苦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有些白浊的液体从那肉穴中流出,不知道是上个“玩家”的精液还是他穴中流出的淫水,男人有意缓缓地滑动着退出,然后突然一顶到最深处,慢慢地加速在他体内驰骋了起来。
    那种冲击很明显已经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最大的范围,于是艾伦一直在忍耐着的呻吟逐渐变成了有些疯狂的喊叫,而且断断续续地伴随着低喘,听起来非常淫荡。
    男人兴奋地抓住他冰凉的头发,将他一直低垂的脑袋向上提起来,使他只能仰着头看着前方等待操他的数量可观的人群,于是那些呻吟与叫喊也变得破碎。
    男人近乎变态一般快速地喘着气笑道“你就是被人玩烂的一个婊子……但是现在除了你我还真不想操别人…哈哈”他没有减速,“谁看见你这种烂货都要啐两口……只是因为是你我才愿意碰你”
    艾伦努力地抬头想要减少头皮被撕扯的疼痛感,但是他似乎已经被干到神志不清了,不受控制地开始翻白眼,晶莹的口水顺着他微张的唇角留下,流过下颌、喉结和脖颈,隐入上半身还没有被褪去的衣物里。
    他吃力地咬住胸前的衣服塞进嘴里,我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在倔强什么……总之,是非常让人想操的样子。
    他每次被操干到极限,或是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的时候会默默地流泪,可是真的是美极了,用语言很难形容,总之,就是那种让人想要更进一步,让他流露出更多那样的表情。
    那个男人操了很久都没有射,被晾在一旁很久的的长官有些焦躁,被血气冲昏了头脑,掰开他泥泞的腿心,将早已硬得吓人的器物没有准备地旋进了被操得有点懵的艾伦的后穴。
    我知道艾伦是决然不想配合的,但是他根本没有选择。
    他本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突然而来直击灵魂的刺激让他强烈地颤抖起来。
    他失去理智一般地激烈地挣扎着向一侧爬去,即使往前爬着他也是紧紧吸着那两根阴茎的,两个男人被他的穴口牵着往前带了几下,那个场面十分淫乱。
    但是他却被立即拎着腰拽了回去,长官没有任何怜惜地打了他一巴掌并骂了一声“贱货”。
    于是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不再反抗,低头不动了。
    这种不听话带来的的是更加剧烈的撞击。他的前穴和后穴被同时开拓着,两个操着他的军官打赌谁会先射,只隔着中间那层薄薄的肉轮番地如同打桩机一般整根进整根出地凿在他的两个肉穴中,他难以自抑地高高地仰起头,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它们被头发挡住了,细碎的头发被汗水濡湿,有些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看不到结束时间的这场暴行中,他高潮了无数次,即使是浑身颤抖地高潮瞬间也没有停止被猛烈地撞击、侵犯。
    于是不知道被第几个人内射,第多少次高潮之后,他终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我只是撑着胳膊站在那个墙角看着,不好说我这是对他遭遇的痛心怜悯还是自己上头的浓重的情欲,或者两者都有,这应该并不矛盾。
    没有中断的日日夜夜地交合让他真的彻底地被玩坏了,他只身着上半身的衣衫,毫无尊严地和狗一样趴在地上,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指印和精液,腹部圆鼓鼓的,盛满了不同男人的液体,穴口依旧在激烈的收缩着,从中争先恐后地满溢出白色的液体,遍体鳞伤却展现出勾人的美色。
    我没有说话,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喉结却在悄然间难以察觉地一动。
    我上前去看,摸摸他的头,想要扶他起来,递给他我为他洗好的整洁的衣服,却看见他在这彻夜的轮奸中早已干涸的脸上,沉默地流下泪来。
    五、
    艾伦和往常被玩完一样没什么力气,而我像往常一样用面对面的姿势抱他回去,像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
    我喜欢抱他,尤其是这种姿势,他的下巴会顺势垫在我的肩上,柔软的发丝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庞,又扫过我的脸颊与嘴唇,有些痒痒的。
    一直以来,艾伦趴在我身上的时候都很放松,我不知道是仅对于我还是任何人都是这样的。
    而我心底是希望在他那里有着特殊的地位的。
    但是他总给我一种任何人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的感觉,即使他一定知道我不是人类。但是他对我和其它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不会拒绝我的靠近。
    我让他趴在我身上,打开花洒,为他清洗身体。
    我轻声问他“这样会弄疼你吗?”,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不喜欢裸露的动物,我认为它们那些原始的模样是十足丑陋的。
    而我现在触碰他的被玩坏的破破烂烂的身体,清理着他的穴口中流出的属于别人的精液,竟然只是生发出无边的柔情。
    我确信自己是生了病,就像很多人类最终的死因那样,虽然我对生病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但是我知道它的含义是人体出现了反常。
    我现在不就是极度反常的吗?但是我知道病了应该吃药,而我这种病有什么药可医呢?我不知道。
    艾伦有时会随手从地上捡起已经没了气泡的饮料就喝,或是随意进一家快餐店就吃别人剩下来的残羹冷炙。
    人们大多被他的美与这种外表下做出的这种行为的反差而震惊,以及会悄悄观察他旁边这样一个长相精巧而表情始终淡然,浑身整洁几乎一尘不染的,幽深的黑色眼睛始终追随着那个漂亮青年的我,而我始终如影随形。
    大多数时候,我只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这样我就很高兴了。尽管我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因此总是一副看似没什么态度的样子。
    也因为这样,艾伦大概此生也不会明白我那些获得了新生般的瞬间的吧。
    通常我能看懂人们心里的想法,他们大概认为这是一种行为艺术,否则就是那个漂亮的青年有什么精神疾病。而我知道他只是自由随性到几乎不在乎一切。
    有一次我看见他的嘴巴鼓鼓的,问了才知道原来又是那些随便拿起来就吃的捡来的东西,我让他把那东西给我的时候,他的表情头一次显现出18岁的青年脸上该有的促狭。
    我也不是一直在他身边的。我来见他的那天他光着脚,在实验室门口的的院子里神经质地走来走去。
    我温声问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回答没什么,就是想这样做,于是我打了热水给他洗脚擦脚。
    他的脚相当白皙纤瘦,只是脚腕还有交配时留下的狰狞的痕迹。
    他一直灰扑扑的,像只小鸭子,我不得不经常给他洗衣服。而他自然是没有洗衣机的。
    但是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于是我用力地搓着,在这种酷寒的天气手都搓红了,掉了一层皮。
    他只是静静地歪着头坐在一边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关于这一切,我都惊恐而悲哀地发现,他真是可爱极了。
    六、
    我认为他干什么事情都表露出的这种无所谓的、令人感到不安的随意,是因为他时常觉得自己死了也好。
    后来我才感觉,他其实要是真的能早点死就好了。我只是想起来那一切,就感觉眼睛很酸涩,眼中的透明液体让我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
    数不清次数的暴力、注射、改造和轮奸的过程,我都陪伴着他,那些过程和经历我不忍再提。
    因为我不能做其它任何的事情,所以陪伴已经是我能够不超出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能够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但要说我什么都不能做,其实也只是藉口罢了。我明明是可以作出干涉人世间的事情或者是因私杀人的,代价是清除关于艾伦的记忆而永不相见。
    我当然恨那些伤害他的人,恨那些让他流泪的人。
    只是当我想到我居然会忘记艾伦,我就感受到没有边际的恐惧和灰暗。我不能接受回到没有他的那个世界。
    我承认,我太自私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对艾伦产生的性欲和对他经历的哀怜已经让我感受到了折磨,我只是看着他,我就会感受到强烈的爱恋与心痛。
    原来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怀孕了,是强奸他的某一个人的种,而强过他的人的数量,已经难以算清了。
    他常常想吐,神情恹恹的,我就会为他倒水,用湿热的毛巾擦拭他的脸。
    我半跪在他的腿边想,如果是他的孩子,似乎也不错。
    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是去医院打掉还是生下来。
    怎么样都好,总之他是自由的,他做出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他端来一盆水,“我没钱去医院”,他语气很平淡,摆明了是绝对不会想要这个孩子拖累他。
    然后他就发疯一样对准了自己的子宫的位置就开始痛击,于是他冷汗和下体的鲜血就流了下来,他的腿抽搐着,原本美丽的面部的肌肉近乎痉挛。
    我是没有痛觉的,但是此刻我很想流泪。
    我认为“他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因此我没有阻拦他这种疯狂的举动。
    我只是与主神意念交流了之后,开启了那个能够与某个人类一起体验疼痛、共情痛苦的“开关”。
    我知晓自己只要打开之后便再也不可能将它关闭了。
    但我希望我能够陪伴他在每一个方面,我希望共情他的所有疼痛,从肉体到灵魂上,尽管我不能替他分担,但起码,我可以和他一起承受着一切。
    我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人能理解他所处的地狱。而我甘愿成为这个上赶着的下贱的人。
    一瞬间心脏、精神、身体上的痛苦和排山倒海一样席卷而来。
    我第一次知晓了疼痛。对比身体上的痛我感受到他长久以来接近崩溃的精神被撕裂成片的痛,我突然想要立刻死去,我希望死亡能够结束这种痛苦。
    但是我想到他就是一直以来这样过来的,而他甚至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想到这里我就努力地绷紧了脸,但是最后还是不自觉地感受到有泪流下来了。
    我绝不是因为感受到这种极端灭顶的痛苦而哭,而是我为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独自默默地一个人遭受着这无人知晓的一切而哭。

    艾伦轻轻喘着气 ,长久地沉浸在那阵剧痛之中没有缓过来。月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脸上,树影在上面投下光斑,他细碎的刘海半遮着他的眉毛以及鸦羽般的睫毛。
    我拉起他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将他冰凉的手贴在我的脸上黏黏糊糊地蹭了蹭。
    “我爱你”我·说。
    艾伦没有给我任何回答,只是拉了我一把,将我从那个半跪着的虔诚的信徒一般的姿势提了起来,我惊奇地发现他的手腕比我想象中有力量的多。
    我站起身来温柔地望向艾伦,抬起手捧住他的脸,俯身凑上前去与他接吻,他的嘴唇十分柔软,上面还有上次被轮奸时他咬紧嘴唇而留下的血印,我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布满吻痕和青紫色指印的脖颈。
    他依旧和从前我为他做其它的事情那样没有拒绝,而艾伦美丽至极的碧绿色的眼眸中流转着异彩,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全程睁着猫一样的眼睛。
    七、
    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神要让一个人类遭受这样灭顶的痛苦,甚至产生了质问主神这种离奇的想法。我经常会觉得和他共同的敌人,是那些喜欢造化弄人的命运之神。
    我问过艾伦是否会感受到痛苦,是否怨恨着那些将他拉入地狱的人。他的母亲卡露拉早在他幼年的时候已经去世了,我告诉他我看见的他的过往中,卡露拉对他说的话:“这个孩子能够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伟大了。”
    可是艾伦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于是我耐心地沉默着等待他,最后他轻轻道“我忍受这一切就是因为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的语气中不带有任何的谴责,我听见的时候心碎了。他比我更像神,他看淡了人世间的种种,甚至连怨恨都已经被磨平了。而我身为一介神,因为艾伦这个独立于我的个体而生发出本不该有的喜怒哀乐。

    他甚至早就已经不会流泪了。
    而当他从早已干涸的眼底淌出血泪的时,我的心大概也在那一刻被彻底撕裂了。
    他似乎很久很久没有流过泪的眼眶中流出的鲜艳的红色液体,在此刻我彻底理解了那个失去唯一的父亲的女孩的绝望。
    她当时看见自己的父亲流血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而我现在能够如此强烈地共情人类的情感,大抵也终于还是疯了,但是我已然不在意。
    这一天还是像命运之神所撰写的那般到来了,他终于要去承担他肩负的本不应该加在他身上的沉重的使命了。
    这么多年的人体改造和药物注射就是为了这一天,大概全人类都正等待着这样一个只有19岁的“救世主”来拯救他们吧。
    我觉得这一切荒谬到不现实,我想要终结这一切,终结他的痛苦,而他似乎已经全然接受了。
    尽管我看不见他的寿命,但我知道今天大概就是最后了。
    艾伦全身被沉重到与他清瘦的体格不相符的十条沉重锁链禁锢着,见到我,他非常非常轻微而虚弱地笑了一下,似乎为自己即将从这个罪恶的世界上解脱而感到由衷的幸福。
    我从没见到他笑过,唯一一次竟然是他即将要死的生前。
    我悲伤地惊异于他微笑的时候那种超然世俗的美。
    至此一切的一切我已经在这几千年的时间流逝中中已经相当地模糊了,但我清晰地记得他用那双让我见他第一眼就让我心脏停跳的、深深篆刻在我的命数里的碧绿色眼眸,微笑着看向我,“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以及那句——“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留恋的人了”。
    这就足够了,我就是死也值了。

    他的灵魂献祭为鸟,鸟化身为树,撑起这片即将坍塌而毁灭世间一切生灵的天空。
    天空的下降停止了,人们欢呼起来,全然已经忘记了那个悲惨一生的青年。
    我不在意这成千上万的人类的生死,而我唯一在意的那个人确实已经死去的事实令我心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我想起从前我说过“人类不会因为杀死一只鸟和砍倒一棵树而伤感”,而我此刻的悲伤却犹如大坝决堤的洪水般倾泻。
    而我此刻确实,已经几乎快没有办法呼吸了。

    我没有和他做过。我看见了那些人做这种事会让他嘶吼和流泪,我便决不会这样做,我不会让他从我这里得到痛苦这种情感。
    但是现在他已经彻底地离开。他的灵魂已经化为那棵树。他的躯壳就在这里,于是我亵渎了他的尸体。
    我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我还是这样做了,因为我认为,在他死后做爱,至少他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痛苦。
    趁他的尸体彻底僵硬之前,我握住他的腰,小心地耸动着,我马上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男人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毁灭他了,从前我只认为他们与他交合是出于惩罚的性质,就像人犯了错要挨打一样,这大概也是暴力的一种。
    但是我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把自己和钉子一样一下下牢牢钉在所爱之人的身体里的感觉,任何人都会流连的吧。
    即使是尸体,我的动作也非常地轻,我发现自己即使是对着他的尸体也没有办法舍得粗暴。
    所以我悲伤而绝望地想着,即使他还在的时候,大概也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但是我从来不为自己那份爱中始终存在着的隐忍与克制而后悔。
    我想我能够为他做出一些事情,我能够帮到他,即使是在冬天里让他不必洗衣服这样的事情,这就是我能献出的爱中最值得的部分了。
    遇到他之前,我是神,我鄙夷人类,我蔑视生命,我自由自在,我铁石心肠,我不能理解死亡,也不畏惧死亡;
    遇到他之后,我优柔寡断,我进退维谷,我画地为牢,我已经成了一个其实明明根本无人操纵的,但却深深被自我意志囚禁的傀儡。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心死。我的心在他化身为鸟的那一刻就死去了。
    而现在我余下的岁月将永远走在道路上,希冀与他相遇。我向主神申请了这项惩罚一般的权力,从神谱上划掉了自己的名字与编号。
    即使如此我的余生也永远不会终结,真是已经可悲至极了。
    我从来没这么渴望过死亡,我第一次认为死亡不是一种被剥夺的伤害而是一份被赋予的权利。
    如果我也是人类,能够死掉就好了,可笑的是人类最害怕的事情,在我这里竟然成了永远难以企及的妄想。
    往后没有边际的道路上,我一直在寻求着一个希望。只是痛苦是永远也没办法停止的。
    因为,这是无悔的选择。



    后记
    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已经有了几千年了吗?我的意识也是混沌的。
    他灵魂化身的大树前方,战争从未停止。
    你也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吗?这是你希望看见的未来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无论世间如何纷扰,你再也不会痛了。

    ......
    ......
    ......
    路上我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重复的灰,没有任何色彩,渐渐的,我连初遇时他带给我的那我从前一直在追寻的色彩的意义都已经快要忘记。
    我有时会梦到人生中其他一些对于我而言无关紧要的人,可是唯独他,只有他,从来没有来到过我的梦里。
    冗长到残酷的时间洗刷掉了他的面容和声音,我甚至都快记不清了。

    但我常常想起见到他的那天,他在脏兮兮的巷子的角落里静静地靠在我的肩上,手中还拿着半块捡来的面包。
    大雪落下染白了满头,而我被他无与伦比的美丽惊到,不敢稍微沉重一点地呼吸。


    恍惚间我感受到那片无差别重复的灰色之中有什么“色彩”似乎在某个瞬间跃入我的眼帘,我轻轻地抬眼,不由愣住了。
    死生契阔,在这个被荒诞和无味包围的只有单调灰色的世间,你是碧绿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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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plies from the creator

    ryusyaosi_strean

    DONE第一人称回忆录形式,半架空独立世界、私设很多、人体改造,琳是那种随心所欲仅仅凭借自己自由意志行动的冷心冷情大美人,凌辱强奸轮奸怀孕流产奸尸有
    琳双性,特别惨,角色死亡
    每个人都会被他吸引而爱上他,没有原因
    对于打tag 不是很了解,如果有错误请和平指出哦
    没什么水平的倒叙及插叙
    无悔的选择(“亡妻”回忆录)“既然如此,报上你的名字和代号。”
    “我叫岚。代号0330。”
    一、
    世人称我们为所谓的“死神”,并天真地认为我们可以随意杀死世间任何生灵,这荒谬且可笑,就如同我对人类一直以来的认知一般。
    没有秩序的物种果真就连想象都不能超出他们可怜的人类社会的局限范围。所以人类的想象力是非常局限的,就像他们不能够理解神所处的四维空间,他们若是知晓了世界上真的有神,也难以理解第四维度的“时间”是如何被观测的吧。
    实际我们受到的约束远远超过了人类可以想象以及理解的范畴,这一切受到的是名为“主神”的管理。(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主神”即命运之神,大概是比四维的神更加高维的存在。)
    但是那又是什么呢?可能就和人类不能观测到四维空间一样,他们属于更高的维度,只不过我们这些被人类命名为“死神”的存在,是能够意识到这些掌管者并与他们交流的,区别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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