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蓝在将自己摔进巴基的床褥之前,香克斯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他当然清楚巴基会因此大发雷霆,而他几乎没有可能瞒住自己进过巴基房间这事儿——他在掉毛。只是稍微晃晃脑袋就有大片大片的红色狼毫扑簌簌往下落,沾满巴基的枕头和毯子。
但有时候本能就是会战胜理智,获得身体的控制权。香克斯实在是太想巴基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后果。
近一周的异地生活让香克斯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尽管他每天都会给巴基拨去一个……两个…呃,或许是五个视频电话。可狼是嗅觉动物,只是看到屏幕另一端巴基可爱又华丽的脸远远不能让香克斯满足,他迫切需要闻到巴基的味道!
巴基对可怜的红狼也不是彻底无情。出远门前小丑“无意”地留下了一件套头衫,虽然那本是香克斯向巴基示爱的衣服,上面明晃晃写着“我爱巴基”的字样,但小丑霸道地抢走它据为己有。
“比起相信你爱我,我更相信我自己。”巴基轻飘飘地说,理所当然地把香克斯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脑袋上。他也不是什么都没给香克斯留下。那天早上香克斯得到了一份丰盛的床上早餐,并且尝到了巴基喉咙里的咖啡味。
于是香克斯任由那件套头衫被巴基穿走,再也没回到自己的衣柜。
现在这件套头衫回到了香克斯的身上,狼人已经拥着它度过了好几夜,把毛茸茸的脑袋整个埋进布料里,贪婪地汲取巴基的味道。直到今天,套头衫上残留的属于巴基的气息已经完全被香克斯自己的味道替代,香克斯身体中的野兽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他需要更多巴基的味道。狼的本能让他渴求被巴基环绕的感觉,同时也唆使着他去标记和占领,在巴基的所有物上涂满他的气味,宣示自己身为巴基伴侣的权力!
“哈……巴基。”香克斯在巴基的枕头堆里翻滚,被幸福的感觉冲昏了头脑。他把小丑的连体睡衣盖在自己的口吻上,完全嗅得出巴基离开的前一夜都做了什么。
睡衣的衣领上有巴基惯用的香波的甜香,他为了第二天的旅行整装待发,而香克斯亲手为他仔仔细细擦干了头发,用爪趾梳理过巴基温暖的头皮。
前胸位置是小丑惯用的化妆品味道,约莫是巴基脱衣服时无意间蹭到的。油彩不仅留下和气味,也留下一抹红痕,很像是香克斯毛发的颜色。香克斯模糊地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红渍,满心欢喜地想或许巴基并没有本人嘴上说的那样讨厌香克斯的毛色,否则他又怎么会始终都选择使用同样颜色的唇彩。
袖口有一点点硝烟的味道,那是巴基华丽的“小秘密”。香克斯从未拆穿他,但他清楚自己的伴侣从来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优秀公民,当然在这一点上,香克斯自己也不遑多让。
然后是裤——
香克斯在嗅到睡衣裤裆时怔愣了一瞬,他当然清楚那是巴基气味最为浓郁的好地方。可这里的味道美妙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忍不住浑身战栗,几乎要呼出一声狼嚎!
他记起来了,记起巴基离开的前一天自己做了什么。
巴基的态度很明确,他穿上宽松舒适却难以穿脱的连体睡衣已经证明了他拒绝香克斯靠近。但红发从不遵从伴侣的意愿,他清楚巴基会为他妥协,哪怕事后小丑会为自己的妥协加倍地后悔并迁怒香克斯。
主动请缨为巴基擦拭头发是香克斯计划的第一步,他成功获得了进入巴基房间的权利,并混上了巴基的床。
寒冷的冬夜是香克斯的助力,巴基或许不喜欢香克斯的毛色,却很喜欢香克斯火热又蓬松的狼人身体,尤其是香克斯雄壮的毛领,巴基热衷于将自己柔软的脸蛋紧挨着那里最柔软的毛发,而香克斯爱惨了巴基的偏好,这样的姿势更方便他把巴基牢牢环在怀里,亲吻小丑的头顶。
这一次巴基也没有拒绝,他甜蜜地汲取香克斯分享的体温,纵容自己忍受“最讨厌的狼人”短暂触碰。但很快他就转过了身去,他圆滚滚、红彤彤的鼻子可受不了绒毛钻进鼻孔里的痒意,这也是巴基讨厌香克斯进他房间的根本原因。
如果是往常,香克斯或许会遗憾,还会悄悄扳转巴基的肩膀,试图让他重新回到自己怀里。然而对于第二天就要被迫和伴侣异地的香克斯而言,他要的远不止拥抱。
香克斯撩开巴基美丽的蓝发,小心翼翼地舔吻小丑的后颈,粗糙的舌面在光滑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带着浓郁气息的水痕,他吮吸着巴基的皮肤,满意于巴基逸散出的气味只有愤怒而没有恐惧。
“快给我松口!”巴基在半梦半醒间含混地威胁,他的声音沙哑却没有白日那样尖锐,像是给香克斯梳理毛发的齿梳一般掠过香克斯的身体,令狼人通体舒畅。
香克斯自然不会松口,他变本加厉地在巴基身上标记领地,同时伸爪探进了巴基的两腿之间。
小丑的身体很完美,修长、劲瘦、有力。他结实的大腿紧紧夹住香克斯不安分的爪子,几乎像是将它包裹住。香克斯捧着小丑的胯间,他摩擦揉搓,用尽一切手段哄劝着巴基的身体分泌出最浓郁、最让香克斯兴奋的味道。
巴基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些,属于他腺体的味道与透明水液溢出来,浸湿了薄薄的睡衣布料,沾在香克斯的掌心。
红发狼人兴奋地发出呜呜的嚎叫,他无法自控地咬住了巴基的脖颈,换来了小丑暴跳如雷的尖叫和一记重锤。
当时功亏一篑的香克斯有多沮丧,现在的香克斯就有多幸福。他拼命抽动鼻子,嗅闻着巴基留下的味道,感觉自己距离昏过去只差咫尺。
“..巴基......唔...巴基...”
香克斯张口咀嚼巴基的睡衣,榨取着小丑的气味,替换上自己的味道。他把身体压在巴基柔软的枕头上,将小丑的私人领地搅得乱七八糟,香克斯却愈发兴奋,肆无忌惮地任由自己的气息侵染巴基的空间。
狼人的野性冲击着香克斯的大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膨胀,把他和巴基共有的套头衫撑得鼓鼓囊囊,眼睛也逐渐染上红色,繁殖的本能让他的五感更加灵敏,咆哮回荡在房间里。明明不是圆月夜,香克斯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热血偾张。
“哈啊——巴基...”
香克斯哀嚎着翻身,躺在一塌糊涂的床上。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巴基的条纹长袜,意犹未尽地叼在嘴里。柔软的弹性布料嵌进他的犬齿,大量的唾液把袜子浸得湿哒哒的,彻底沦为了香克斯的磨牙玩具。
他期待巴基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伴侣残留的气味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欲壑,被巴基的东西包裹只会让他更想见到本尊,想要将鼻子埋进巴基的颈窝,想要从他的喉结一路向下舔到脚趾尖,想要巴基撕扯着他的鬃毛,尖叫到他耳朵刺痛。
可香克斯也庆幸巴基此时不在。
如果巴基站在他面前,香克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理智控制自己不把锋利的狼牙嵌进巴基的皮肉里,他甚至想一口咬住巴基的脑袋!尽管在狼的世界里那是展现亲密与爱恋的方式,但巴基是人类,小丑绝对承受不住香克斯如此示爱。
“香克斯——?!”
伴随着尖叫的是行李箱重重倒地的哐当声,本不该出现在家里的小丑惊怒交加地瞪着眼前的一幕。下一秒他扑了上来,骑在香克斯的身上猛揪狼人的毛发。
“你这个白痴红毛狗!!”他大声咒骂,用力撕香克斯嘴里早已无药可救的条纹袜,“我为了你提前赶回家,你竟然趁着我不在跑到我的床上撒野?!!!”
香克斯呜呜叫着,耳朵不由自主地撇了下去。面对巴基的指控他心虚不已,眼神不由自主地打转,正巧瞥到了床上的一片狼藉。
天呐,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撕了巴基最喜欢的连体睡衣,嚼坏了巴基的袜子,把巴基的被子挤到了地上,他弄脏了枕头,口水和体液浸湿了床单,整张床的各处都遍布着他的浮毛......
红色的,显眼至极。
他的确该被挂上“坏狗狗”的牌子,关进笼子里去。
香克斯摆出可怜至极的表情,妄图得到巴基的原谅,他清楚小丑吃这一套,只要假装自己是一条家犬——香克斯不在乎尊严,狼和狗的界限从没有那么分明,在最擅长驯兽的马戏团小丑面前,香克斯可以是全世界最乖巧的狼人。
“我太想你了,巴基......”他伸出爪子包裹住巴基撕扯他鬃毛的手,毛茸茸的长尾有力地拍打在巴基的小腿上。巴基的味道近在咫尺,那么新鲜,那么浓郁,带着鲜活的体温,让香克斯垂涎。
巴基看上去恨不得咬香克斯一口。他甩开狼人的爪子,抖落自己指缝间的红毛,顺手从一旁拿起另一只没有被摧残的袜子甩在香克斯的口吻上。
“你最好在本大爷洗澡的时间内收拾好一切!”他咬牙切齿地说,下意识想要翻找自己的家居服,却在左环右顾之后发现他最喜欢的套头衫正穿在该死的香克斯身上。
明晃晃的“我爱巴基”字样被香克斯鼓鼓囊囊的胸肌撑得变了形,鬃毛从领口挤了出来,显得香克斯的身形愈发雄壮。
香克斯从来都是头狼,巴基一直都知道。即使是纯种的人类,也能看出香克斯的精悍和强壮。而现在这头狼正小声发出呼噜,睁着那双该死的狗狗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巴基忽然觉得这件套头衫穿在香克斯身上也不赖。
他猛地从香克斯的身上弹起来,冲进浴室砸上了门,把狼人和满屋子狼藉隔绝在了另一边。
香克斯忍住几乎要溢出喉咙的狼嚎,任劳任怨地收拾起自己的烂摊子。他的尖耳朵抖动着,狼的听觉让他能够轻易察觉巴基的动静。
他听到巴基在门口愤怒地大喊大叫,利用自己的拳头和花洒的水声遮掩声音。小丑在卸妆时忿忿地咒骂着香克斯,在脱衣服时一边用力抖落上面粘住的红色狼毛一边忍不住打喷嚏,直到热水敲打在巴基的皮肤上,淋湿他蓬松的长发,巴基才发出了自进入房间以来唯一称得上愉悦的喟叹。
如果可以,香克斯恨不得直接闯进去和巴基共浴。他会为巴基搓洗发尾,给巴基全身打上泡沫,替巴基冲刷和按揉因旅途而酸胀僵硬的肌肉,再将润肤乳涂抹在巴基每一片光滑的皮肤上......
香克斯捡起被自己撕碎的睡衣碎布,狠狠地嗅上一口,终是依依不舍地把它们扔进了垃圾箱。
当他重新为巴基铺好床,用吸尘器清扫了每一个角落并点上了巴基最爱的香薰蜡烛之后,房间里属于狼人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了。当香克斯怨念地看着整洁如新的房间,哀叹这里又成为了他未曾标记的领地时,洗好澡的巴基裹着浴巾施施然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睡衣,显然是香克斯的错。分裂的双脚在地面留下湿漉漉的脚印,歪歪扭扭的,和狼毫无相似之处。他走动时带起轻微的空气流动,香克斯嗅到了掺杂着巴基味道的香波甜味,像朗姆酒一样令人迷醉。
狼人又忍不住喉头滚动,大口大口地吞咽分泌出的涎水。
然而巴基却无情地指着浴室。“还有里面,也需要打扫。”他颐指气使地说,把用过的浴巾砸到香克斯的面门。
香克斯发出哀嚎,并不是因为巴基让他的脸沾满了水。而是湿乎乎的毛巾完全挡住了他看向巴基的视线!
他沮丧地埋进了热气腾腾的浴室,满布水蒸气的镜面仍然模糊。香克斯哀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委屈,耳朵下撇,头顶的毛发凌乱,庞大的身体被挤在紧巴巴的套头衫里,显得格外滑稽。
活脱脱的丧家之犬。
就连头狼永不该下垂的尾巴,此刻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但当香克斯呜咽着垂下眼时,他瞥见了堵在地漏上的毛发。巴基长长的亮蓝色头发与他蜷曲鲜红的狼毛被水聚拢,相互纠缠,扭成一团。
香克斯盯着那团他本该清理的毛发,忽然心情又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