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nyban/alsonny】咬我。1.
警官的家是能說上高級的程度,外面有小庭院,還有私家車庫。
陽光可以大面積的從落地窗照進,室內的主色調是黑和灰,雖然只有兩層樓但採挑高設計,能直接在客廳抬頭看到臥室房門,玻璃欄杆的上下還有藍綠色燈條,關上大燈能看見儲備光的移動軌跡。
很神奇,簡直跟過去住的房子天差地別,客廳還有個水缸養著他說不出名字的海洋生物。
不過那些都不是讓少年最在意的。
Alban的注意力總放在廚房。
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他的感官神經。
金髮警官看到他閃亮的眼睛也順著望過去,了然的笑了。
「很好奇?」Sonny問。
「嗯!」Alban大力的點頭。
Sonny帶他走進連接到客廳的半開放式廚房。
和普通人家不同的地方就只差在這個,坪數不夠大的廚房壓根放不下這個龐然大物。
兩人站在有四扇門的銀灰色工業冰箱前,它比警官高了兩顆頭,在一般電器旁顯得特別突出。
Alban吞了口水,轉頭看向Sonny。
男人對他笑,慢慢地拉開銀門。
寒氣和那股特殊氣味瞬間撲向全臉,強烈的應激反應馬上出現在少年身上,Alban捏緊鼻樑,髮根豎起的哆嗦。
滿滿的食用人造肉,是Alban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境界,這就是公職人員的待遇嗎?
「不過我還是不建議每天都吃肉。」
Sonny關上冰箱門。
「那樣太像動物了。」
就在今天,少年對生活的一切認知,都被眼前這位靦腆笑著的男人打碎。
「如果很餓的話,就喝咖啡吧。」
Sonny說這是他奶奶教的,可以用苦味蓋過嗜甜的慾望。
「會比想像中有用。」男人摸了他柔順的髮頂。
Alban本來就不是太喜歡苦,剛泡出來的溫度也很難入口,所以Sonny通融的把附餐飲料換成牛奶,想著或許還能讓少年再長點身高。
Alban住進這堪比幻想的房子,懷裡抱著他的大蔥抱枕,假裝是被警官養著的寵物。
一切都太順利了,幸福的使人心虛。
少年都差點不想努力生活了。
2.
「我等下有事要先去總部一趟,晚餐可能沒辦法一起吃了。」
今天是警官的休假日,但還是被固執的長官叫回。
Sonny對他說抱歉。
「沒關係。」
少年揮舞著手,笑得很不自然。
他在門關上的下秒就嘆了氣,又少了一點和警官的相處時間。
除了在家黏糊的那種,他們也還沒約會過,平常的工作太累,一到休假日根本沒人想出門。
Alban嘴裡說著沒關係,其實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好像真的病得不輕。
明明兩人也才剛交往沒多久,Alban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似乎無法離開Sonny半步距離,視野中沒有那抹明亮就渾身不對勁。
生理時鐘也完全壞了。
Alban有時會在早上去貓咪咖啡廳兼職,但主要還是便利店夜班工作,那裡薪資更高一些,貓咪純粹是撫慰心靈的個人愛好。
便利店開在鬧區附近,生意頗好,店長都會臨時叫員工在非上班時間支援,當然也會有加班費。
少年把自己摔進沙發,無趣的等待值班時間到來。
甚麼也不想幹,想變成一副手套,讓Sonny每天帶著上下班。
這就是戀愛嗎?
怎麼好像和幻想裡的不太一樣。
他又陷入另一輪煩惱中。
簡直像個情竇初開的笨蛋。
“Sonny有真的喜歡我嗎?”
這句話卡在Alban的腦裡出不來,他也沒勇氣問當事人。
3.
沒有互相的告白,只有那次在車裡的初吻。
Alban本來就很脆弱的舌頭被Sonny狠狠咬傷,好幾個禮拜只能吃冷食。
雖然很痛苦,但能看到Sonny對他操心過度的樣子。
全都值了。
「…」
少年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呆滯的沒聽見心上人的叫喚。
「Alban!」
「诶。」Alban這才回過神。
「你在想甚麼?」Sonny語氣有些緊張,大概又在擔憂少年的精神狀況。
雖然只是睡前的閒聊時間,但少年很顯然沒在聽他說話。
Alban把臉埋進大蔥抱枕。
「我搞不明白。」
他低聲叫著Sonny。
「不明白甚麼?」Sonny皺眉。
「哪裡值得你喜歡。」
這道矯情又容易破壞感情的題,在關上大燈之前都沒有得到回應。
而金髮的男人也罕見的沒和少年說晚安。
4.
「N市四位年輕女性失蹤案,在昨日接獲目擊者通報,其中兩名未成年孩童已在警察的庇護下獲救,與親人時隔兩個月的再次重逢。」
家屬迎接從警車下來的女孩,潰堤的眼淚被快門咔嚓咔嚓收進相機,鳴笛蓋不住群眾的喧鬧。
客廳裡的電視開著卻沒有人在看。
這是Sonny的習慣,一早起床打著哈欠直往客廳,抓起遙控器轉到新聞台,再轉身做其他事,把特大的液晶螢幕當作電台收聽。
逼。
金髮的男人按下咖啡機開關。
他買了一台新的義式濃縮咖啡機。
半自動的,不是說特別豪華,但已經比之前那台隨便挑的咖啡機好太多了,至少打奶泡的時候不會發出惱人的噪音,沒關上窗都可以從庭院聽到的程度。
深灰色的外觀,上方還有磨豆機,可以喝到媲美咖啡廳的拿鐵。
纖細的手指握著濾杯,接住掉落的咖啡粉,填壓好粉末裝上咖啡機,萃取出的咖啡能裝滿半杯,他嘴唇貼在杯緣抿了一口,淺色的眉眼舒展開來。
金髮警察喜歡喝咖啡,甚至可以說是上癮的地步,他喜歡在工作前泡一杯溫熱的卡布奇諾,甜的或苦的都各有特色,天氣熱的話,那就加點冰塊。
不只是喜歡它的香味,連同沖煮的過程Sonny都能沉浸在裡面,那股儀式感。
很熟悉,會讓他想起童年。
手動調節成打奶泡模式,熱蒸氣唰的噴出,男人轉頭打開家庭冰箱,把牛奶倒入鋼杯,讓牛奶在蒸氣棒中靜置,綿密的泡沫聚集在牛奶上方,鋼杯微微傾斜流入咖啡。
「其餘兩名青少女尚未發現蹤跡,生死狀態未知,此案涉及Fork和Cake、非法監禁、惡意殺害。」女主播字正腔圓的講稿。
一杯完美的拉花拿鐵放在餐桌上,Sonny把鋁箔包剩下的牛奶全倒進另外一個玻璃杯裡,他抬頭看了一眼電視,把音量調大。
「犯人與被害人之間無任何社交關係,不排除是起隨機作案。」女人眼下有著連粉底也蓋不過的青紫,大概是連夜加班播報的代價。
Sonny走回廚房打開微波爐,拿出熱好的鬆餅,扁平柔軟的糕體,蛋香味撲鼻,他撒了一層白糖在上面。
“Cake”。
就像是行走的高級甜點。
先天生下來就「很好吃」的人類,他們身體內外的一切,包括血、肉、淚水、體液等都代表著美味。
「警方正在全力追查,也請群眾毋須過度恐慌,以免浪費社會資源。」官腔的音調也能聽出疲憊。
厚厚的糖粉均勻覆蓋在表面,他還放了一點藍莓和切片草莓在堆疊的鬆餅旁,淋上楓糖漿。
“Cake”並沒有辦法察覺到自己是Cake,他們無從得知自己很香甜的這項事實,就類似於動物的費洛蒙,一般人也無法聞到,除非遇到了Fork。
而“Fork”會本能的去尋找Cake,所以通常情況下Cake都早已被捕食,因此成為極稀少的存在。
不過當場捕食的情況比較少見,部分人會選擇壓抑本能,找機會誘拐回家囚禁,但只要被判定是Fork,就有可能會被社會貼上”殺人犯候補”的標籤,被社會排斥。
「請各位民眾夜晚在外絕對不要單獨行動。」她在單獨兩個字上加了很大的重音,深怕大家沒搞清楚事態嚴重性。
Sonny盤腿坐在客廳地板,背靠著沙發,桌上擺著兩人份的早餐。
甜食搭配咖啡和牛奶。
或者該說午餐,現在時間接近中午十二點,他的室友還在賴床,那個工作到凌晨兩點的可憐蟲。
「如有發現可疑人物,請立即通報相關單位。」
刀叉切開鬆餅,放入口中。
Sonny承認,他也曾有每天只能喝廉價速溶咖啡的經歷,面試四處碰壁,找不到好的工作,就因為那讓人畏懼的體質。
開始害怕接觸其他人,只想窩在家裡,明明飢腸轆轆,卻還是甚麼也不敢做的膽小鬼。
後來被家人痛罵一頓之後,終於提起那僅剩不多的勇氣,放手一搏。
金髮的男人報了志願役,被他為數不多的好友說服。
「你這麼怕被別人討厭的話,那就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有用點啊。」
一個身材壯碩、留著短短的山羊鬍,小名叫做Bon的男人,和他同樣身分的Fork一臉苦口婆心。
Sonny只留給他一個冷淡的眼神,嘴都沒張。
如同預想的,在亮出體檢報告時,他們就立刻被政府編進特警部隊訓練。
難以和人群正常的視線交會,在戰場上卻像隻鋒不可當的狂犬,以行動代替吠叫震懾住敵人。
Sonny沒有體會過自己如此擅長做一件事。
與血和暴力的關係漸漸密不可分,只依靠本能行動, 還活得比過往更加的爽快自在。
「Brisko這是團體任務!別一股腦地往前衝!」
自信隨著優秀的能力向上倍增,腎上腺素使腦袋麻痺,沒了子彈就換成小刀,過於囂張的身影快速穿越在持槍的黑手黨之間,刀刀劃中要害。
「Sonny!」Bonnivier試圖警告他。
在擦掉臉上的血紅時,Sonny才發現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揚的,似乎是發自肺腑的欣喜,令人瘋狂。
而他也能把那走不出的恐懼拋在腦後。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職。
「你這樣遲早會害死自己!別妄想其他人救得了你。」
這就是Sonny不聽取隊友建言的後果。
那股特殊的血腥味擾亂了特警的注意力,在無線電的叫囂下,他咬掉目標的耳垂,同時大腿後側中彈。
瞬間平衡感失效,男人就勢抬手把格鬥刀插在對方臉上。
「隊長――!!」是同伴的吼叫。
金髮特警重倒在血泊,滿臉錯愕,沒反應到發生甚麼事。
嘴裡殘留的甜香和人造肉的味道相差甚遠,他伸長食指想從喉頭挖出來,硬生生激起的不適感,胃不斷的抽蓄。
Sonny急得眼眶泛紅,在槍林彈雨之下,男人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他拼命守護的道德底線,它正在消失。
乾嘔也吐不出任何東西,連體內止不住的愉悅感都在嘲諷他。
簡直就跟怪物一樣,像是另外一個人佔據了他的身體。
要不是因為後方有持續增援,Sonny差點就要上因公殉職名單。
「你給我好好反省哪裡出錯,這種低級的錯誤連新兵也不敢犯!」長官用不允許反駁的語氣命令。
前VSF隊長降職成一般巡邏警員,調離到郊區的派出所去餵蚊子。
早已習慣刺激高壓的環境,突然變得如此安逸叫特警情何以堪,就連那台吵鬧的咖啡機也轉移不了Sonny的注意力。
脖子下陣陣跳動的動脈都在提醒著警官,他永遠也逃不掉。
對於進食與殺戮的渴望。
「我知道錯了。」於是可憐的前隊長在隔不到一個月後跑回VSF總部,「請讓我復職。」用他最柔軟的聲音和長官求情,還拜託Bon寫了整整五萬字的陳情悔過書,就算請幾頓大餐也還是Sonny賺。
或許是他水潤的藍眼睛奏效了,長官挑了眉,點下打火機,吐出一口菸。
下令把Sonny Brisko調回市區警局任職。
「謝謝長官!」金髮警察感激地九十度鞠躬,迫不及待地把破咖啡機送給大叔同事當再見禮。
只不過是在大夜班這種日夜顛倒的職位,大概是上層決議,必須再磨掉野獸的銳氣。
就算有傑出的能力又如何,政府只需要聽話的狗。
總比在鄉下和巨型昆蟲打鬥好多了,Sonny想,他早就沒其他立場可以抱怨。
滋一聲的液晶螢幕暗下,主播的下一則播報嘎然而止。
早餐吃完,Sonny把杯盤放到洗水槽,走上二樓臥室,準備叫醒那位作息比他還糟的小孩。
叩叩。
推開黑框的霧面玻璃門。
「Sonny。」
在男人出聲之前,少年似乎一直在等著他的到來。
他那聲沙啞又偏低的叫喚,讓Sonny嘆了一口氣。
金髮的男人走到床邊,攬住少年的肩送進懷抱裡,隨即一雙手緊纏住他的腰,棕色的頭顱在他的腹部來回蹭,濕熱的液體浸濕他灰色的襯衫,Sonny規律地拍著Alban的背。
Bon大概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好友竟然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又作惡夢了?」
Sonny問他,身子輕輕地左右晃動,少年抽氣的身體跟著搖擺。
像在哄小孩一樣。
Alban很慢的點了頭,Sonny大力地用掌心搓他的背,瘦弱的身軀似乎永遠也吃不胖。
「Alban醒來多久了?」藍紫色的雙眼透著擔憂。
「從Sonny換完衣服的時候就醒了。」Alban悶聲說。
「那怎麼不早點叫我上來。」Sonny皺起眉頭,不願去想少年獨自待在房間偷流了多少淚。
Alban把站著的男人拉下來,把對方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
「我想讓Sonny先吃完早餐。」
Sonny單腳跪在床緣,下巴靠上Alban的肩窩。
少年細嫩的面頰馬上貼住Sonny的側臉,殘留的淚水在空調下變得冰涼。
「Sonny。」少年不斷的重複叫著他的名字,極近距離的低音讓人耳根發癢。
「怎麼了?」Sonny轉頭朝向別處,同時又磨蹭Alban肩頭幾下,試圖減緩那過於敏感的反應,才不會顯露自身的窘境。
Alban吸了一下鼻子。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語氣充滿委屈。
Alban說著對不起,他很抱歉。
下一波眼淚又要來臨。
Sonny緊張得叫出聲制止。
「我怎麼可能會覺得Alban煩!」男人的大手扶上少年的臉,和那濕漉的眼睛對視。
異色的虹膜映照出就算皺著眉依然很漂亮的臉蛋。
感覺心臟像被物體踩踏著,酸澀的狠。
「你到底都在亂想甚麼?」他既無奈又不解,臉上掛著勉強的微笑。
「我…不知道。」
Alban支吾的開口。
「頭一直都很痛,很像被某個東西纏住,我想解開可是卻變得越來越緊。」他聽著很難受,揉了後腦杓。
「在遇見Sonny以前都不會這樣的。」少年的聲音越變越小,似乎也很懷疑究竟是怎麼了。
「只要一想到Sonny可能會不喜歡我,我就快瘋…」
少年不停的說著自我否定的話。
「身體很累,很空。」
就像一口無法用雨水填滿的井,起初就沒有人把它挖到地底,只會隨著時間乾涸,取水的人不會對它抱有任何期望,更不會妄想哪天它會自動盛滿水。
就是一個無用的裝飾品。
「Sonny…對不起,是我太差勁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也跟著難過的。」
Alban咬住嘴唇強抑著淚意。
不想上班,不想整天假裝開朗面對客人,他覺得壓力很大。
這不是Alban第一次煩惱沒錢的問題,但卻是他情緒起伏最大的一次,他沒有朋友可以抱怨,也不會主動找媽媽訴苦,他不想讓她更加憂心。
Sonny無聲的看著他,怕一開口就會破音,警官的狀態沒有比少年好上哪去。
喉嚨堵塞的呼吸不到空氣。
濃稠的液體流淌到胃,佈滿血紅的地板,夢裡的人沒一個不是驚恐的,瞪大的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很怕真的哪一天會變成殺人犯。」
Alban沒法反駁那些帶著斥責的審視。
「好希望閉上眼後就只會出現Sonny的身影。」
Sonny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Alban。」
纖細的拇指按壓少年的臉,把他的嘴角往上提一點。
「嗯?」
Alban半開著嘴一臉疑惑,看著有點呆。
「我叫你來和我一起住,就是為了讓你別想太多的。」
男人的另隻手在他的下唇上緩慢摩娑。
Alban垂下眼。
「我喜歡你笑的時候。」
Sonny含著笑意的瞳孔在安撫少年的精神。
平穩的呼吸逐漸產生波動。
「但也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Sonny低聲笑了。
「很可愛。」好看的藍眼瞇成直線。
「明明就很遜。」
Alban難堪的說。
少年游移的眼神就是不放在Sonny臉上,耳尖出現可疑的淡粉
「才不會遜。」Sonny笑著湊上前。
微微側頭,貼上那兩片柔軟,左手把Alban的嘴往下扳開,「就是這樣才更可愛。」他黏糊的說。
Alban埋怨的盯著他。
“蛤?“
是就算沒說出聲也彷彿聽得見的臉。
Alban不服輸的扣緊Sonny的後頸,鼻尖拱了他幾下,嫣紅的貓舌闖進對方的地盤肆掠,咬住獵物的嘴唇不讓他跑,眼睜睜看著Sonny淪陷在自己設置的陷阱中。
逐漸霧化的眼閉上,能感受到男人細長的睫毛擦過。
Alban順勢的往後躺在枕頭上,金色和棕色的額髮交纏在一起,溫熱的口腔分泌著唾液,他甚至能嚐到Sonny嘴裏的一點咖啡香味。
像隻撒潑的野貓到處劃記牠的領地。
「唔。」男人的呼吸開始有點難受,推了Alban的肩想爬起,少年卻撒嬌的不放開他,腳纏上精瘦的腰。
「Alb…」Sonny頓時紅了臉。
Alban偏好穿著寬大的衣物,追求舒適的同時又使他有種更纖瘦的錯覺,總會讓人忘記他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高個男性。
「…放開我。」
連日常做平板撐可以輕鬆維持10幾分的前特警,都挺不起腰肢,出力的核心肌肉在發熱。
僵直不下的兩人,面對Alban戲謔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屈辱感在Sonny心中愈烈。
咕嚕。
不合時宜的空洞聲,從身下人的腹部傳來。
Sonny搔了少年的肚子。
Alban這才張嘴,相連的晶瑩瞬間斷開,誇張的抽氣。
稚氣的笑聲讓人也跟著想笑。
「太卑鄙了。」
Alban泛淚的控訴,抓住男人作亂的手。
「Alban再不起床鬆餅就要徹底冷掉了。」Sonny歪頭對他挑眉。
Alban哈了一聲,想證明他又無所謂,不就是塊鬆餅。
Sonny嗤笑。
「果然是小鬼。」
「我不是小鬼!」Alban激動的坐起身,手沒放開反而握得更緊。
Sonny終於掙脫下身的束縛,「那不然呢?」他看了一眼被掐出指痕的手腕。
「小孩?」
金髮的男人跪在少年屈起的兩腳之間。
「還是要我叫你小弟弟?」
他淡薄的唇因為少年而顯著血色。
Sonny瞇起眼把臉靠上Alban的手背。
Alban皺眉。
明亮的眼睛凝視著Sonny,他討厭那種成年人的游刃有餘。
「嘶。」
更討厭明顯被Sonny辣到血液沸騰的自己,心臟加壓的感覺已經循環了好幾輪。
「好啊。」Alban根本沒猶豫多久。
指節輕撫男人的臉。
「我不介意Sonny叫我弟弟。」聲音還在微微抖動。
Sonny笑得很燦爛,露出整齊的白牙。
Alban覺得自己可以看著他的臉一整天。
不理解當初Sonny為何會答應那個爛透的約會邀請,男人到底看上他甚麼,Alban找不出原因,只覺得很感激。
「弟弟。」
男人唸出這短短的音節,清新帶點涼感的聲線讓人上癮。
就像清晨的雨露,在葉子末端匯集,滑落到少年的心尖,空氣瀰漫著潮濕。
Alban臉通紅的不像話,是發自內心的亢奮,瞳孔肉眼可見的狂晃。
和一般的角色扮演完全不同,Alban說不清這觸動到他的哪裡,某種東西正在快速的從底部湧上,他的咽喉發出突兀的哽咽聲,卻沒有半點悲傷的情緒參雜在裡面。
在Sonny面前的所有感受都像是全新的,徹徹底底的初次體驗。
「謝謝…」
少年顫抖的誇張。
「不客氣。」
Alban把手指伸進Sonny微張的嘴,沒有受到其他阻饒。
摸過他的上顎,滑下側邊到牙齒的咬合面,凹凸不平的溫熱沾濕他的指腹,柔軟的舌左右閃躲著,Alban能感覺到它後頭的肌肉在不斷的吞嚥。
「Sonny。」
他叫了男人的名字,得到一個朦朧的目光。
「嗯?」
因為靠近聲帶,感受到的振動尤其明顯。
Alban靜音了一下。
「如果我說可以…的話。」
少年遲疑的不像他本人,半闔著眼的樣子彷彿在害怕甚麼。
「你會想吃掉我嗎?」
但他的聲音又矛盾的聽著很興奮,緋紅的雙頰是開心的佐證。
唾液因為外物刺激而冒出,Sonny只能艱難地的滾動喉結。
一直在閃躲的舌安分下來。
「嗯。」他不好說話,靠著單音回答。
真摯的表情似乎沒在撒謊。
男人主動舔了少年的指緣,齒貝咬在指甲上,力道不大。
少年快速深吸一大口氣。
「能再做一次嗎?」
Alban把食指抽出,換了另一隻手指再進去,Sonny被他的舉動逗笑了。
「我嘴巴好酸。」Sonny含糊地說。
「拜託。」Alban用上自覺最可愛的聲音。
「……」
除了臉紅之外沒看出Sonny有甚麼不適,不愧是從VSF出來的特警,在還沒遇到真正的Cake以前,不會有人能親眼見識他失去理智的一面。
「大力一點。」
不過前提要在隊長是單身的情況下。
Sonny鬆開他最後的底線。
「咬我。」
少年瘋狂地要求讓人沒辦法拒絕。
5.
鮮血無止盡的從牙印中冒出,滴在純白的被單上,他抬起左手觀察那細薄透光的皮膚。
「Alban。」
少年把視線移回男人身上。
「你比你想像中還要惹人憐愛。」
傳進耳裡的聲音很溫柔。
「我喜歡你。」
他的擁抱也很溫暖。
Alban回摟住他,無名指上的血液沾染在Sonny的襯衫上。
「你只需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差點斷裂的疼痛終於足以說服這個頑固的小孩。
他沒有比別人還差勁,或可怕。
至少在Sonny這邊Alban值得被人所愛。
是Fork又怎樣,只不過是喜歡的比別人更深切而已。
「下次換Alban咬我吧。」
少年心滿意足的笑了。
「嗯。」
他們兩個都不是會怕痛的人。
END.
*(或許是戀愛笨蛋的部分)
*是一篇很明顯只想寫咬人的文,其他都是補充說明(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