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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i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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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巽夏♀
    猎巫运动AU
    牧师X“女巫”

    #巽夏
    sundance

    救难一、
    夏目是独自住在远郊的女巫。在纯真无邪的孩童眼中,她是善良的魔法使,经常给他们施展各种奇迹的魔法逗他们开心;在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眼中,她是神秘的年轻女子,来镇上采购时总会披着深色的斗篷,试图遮住她那头引人注目的红发和清秀的容貌。
    那时候的平民手中没有什么钱,大量的财富都流向掌权的教会,当一般人害了贫病时,他们往往并不能获得神的祝福而痊愈。而夏目的小屋里能熬制出治疗各式各样疾病的药水,只需要一些不难获取却稀奇古怪的材料就能获得,无论是公鸡眼球、于午夜捕获的蟾蜍,还是生长在悬崖边的植物,对于那些前来寻求帮助的人来说,都要比城里的医生直接让他们拿出一袋金币容易得多。远郊女子制作的药水可以治病的消息,在附近几个村镇流传开来。
    当猎巫之风席卷到此地时,夏目先前的善行并没有给自己带来赦免的希望,反而从之前服下药水而恢复的村民那里,出现了药水里存在诅咒会让自己被魔鬼缠身的传闻。
    对魔女的狩猎是在半夜进行的。第二天清晨,孩子们拿着刚抓的蝴蝶想和那个善良的姐姐玩耍时,却从敞开的房门见到了室内反常的凌乱景象。稍大点的孩子隐约察觉到发生了什么,默默领着小一些的孩子回家去了。
    通常施刑人在第一天不会下手太重,因为会有教会派牧师过来和“魔女”谈话,起码需要留住女人说话的能力,之后便可以由他随意处置了,一般来到这里的女人不出三天就会受不了。
    面对各种折磨夏目嘴硬得出奇,或者说她没什么可承认的——本来世界上就没有魔法这种东西,她只是比一般人感觉灵敏罢了,再说如果真有那种东西存在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下场呢。
    第二天来了一位年轻的牧师,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步入如此昏暗肮脏的地牢中,地面上混有枯草的烂泥弄脏了他洁净的衣袍。当地的长老领着他来到一个头上被套着麻布袋的女性面前,她的身体被用粗布堪堪遮住隐私部位,几缕红发垂落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毫无准备就目睹此景的牧师脱口问道,他本以为被临时叫过来是聆听某位农家妇女的忏悔。
    “大人,这是个万恶不赦的魔女,她与撒旦达成了契约,假借给村民治病给他们喝下毒药,自己与魔鬼苟合!这件事我们昨晚已经验证过了。”
    牧师清澈的紫眸没有丝毫波澜,“怎么验证的?为何遮住她的双目?”
    “用这根针……”男人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来一根比缝衣针粗,带有斑驳血迹的刑具,“这种事不能被她看到,不然她体内的恶魔会知道。”牧师抬起胳膊却没有接过,原来他只是想用带着手套的手掩住口鼻。
    “好,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我需要和她单独谈谈。”

    二、
    人体在被剥夺视野后,其他感官的敏锐度便会提升,夏目觉得这也是那群暴徒让自己在受刑时处于这此种状态的原因之一。她在头上套住的麻布袋下面睁大眼睛,面对越发疯狂的折磨默不做声地承受着。
    在经受了半宿拷问后,此时周围的环境忽然沉寂下来,身体上的痛感逐渐变得麻木,夏目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被抽离。黑暗中耳边传来模糊的交谈声音,仿佛是一位身份特殊的陌生人,他要求与自己独处。
    是处刑人吗?不,不应该来得这么快,这群人不会轻易就放过自己……
    “我现在要把套在你头上的东西移开,可能会有些刺眼,最好闭上眼睛。”
    对方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随之而来便是头上的麻袋在一阵窸窣中被掀起,夏目不由得摆动头部试图摆脱粗布在脸上摩擦的恼人感觉。
    牧师双手轻柔地揭开沾有陈旧血迹的布袋,对上了一双充满憎恶的金瞳,其中一只因充血眼白变得鲜红,长时间封闭视觉的黑暗已经浸入了夏目的眼睛,令她出现畏光的反应,瞳孔收缩起来。她死死瞪着来意不明的男人——这个人穿着教会的衣服,面庞白净,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圣职人员,给自己判处死刑对他来说不过如碾死蚂蚁般轻松吧。
    牧师面对这双困兽的眼睛并没有表露出吃惊或者不安,他同时看到对方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侧,从她的脸上依稀可见泪痕,是因为痛苦淌出的生理性眼泪。魔女是不会流泪的。他也明白自己接下来只要给出一个指令,就能把面前的女子送上绞刑架——这是近几十年来教会一直在做的事,并申明这是为了增加信众对上帝的敬畏,他曾经对此也深信不疑,直到一次在路过的村庄目睹了人被活活施以火刑的场景,烧焦的人肉味连同那天的景象烙在他的记忆中。年轻牧师的信仰从这一刻产生了动摇。
    究竟是否该去相信那些村民口中的说辞,所谓的“巫术”究竟是治愈疾病的善行,还是传播瘟疫的毒药?如果说群众对“女巫”有审判的权利,那么谁来审判他们用残忍手段剥夺他人生命?显然这次他再无法从主教那里获得指导。但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答案。
    “我对你只有一个问题,”牧师随手将布袋扔在地上,声音温和又坚定,“你还可以行走吗?”
    女人原本愤怒的眼神中晃过一丝诧异,随即脸上露出讥笑的表情,嗓子已经在之前的折磨中变得嘶哑,让她暂时发不出声音。牧师察觉到了,毫无防备地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近。
    身体被牢牢锁在椅子上,也没有力气供自己扑过去用牙齿连皮带肉撕下对方那副伪善的面孔,夏目向他对着自己的那半张脸,像是瞄准那两颗痣般啐了口血沫。
    青年下意识偏过头,起身从口袋掏出手帕擦拭面孔,在看到了血迹后便随即摘下手套,用另一只手卡住夏目的下颚防止她咬牙,“失礼了。”随即将手指直接探入夏目的口腔中,在发现舌头未被割掉后他长舒了口气。
    “实在抱歉,之前遇到过被伤及动脉的情况,就算把人带出去也没能撑到第二天……”
    夏目想起了母亲的预言。

    三、
    所有人对巫师和女巫深恶痛绝,却没人能说清楚这种恨是否发自内心。仇恨的起点是不安,不安从没有尽头的流传中生出,教会的态度从默许到开始鼓励这种行为。恨,成了众人的复仇的武器。
    夏目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自家屋前种植草药的园子里,她匆忙从房屋中冲出来让自己赶快离开此地,夏目头一次见识到母亲露出如此严峻的表情,在她临走前母亲握住了她的手,那是母亲十分擅长的占卜法。预言中,不幸对她来说是不可避免的,但她的生命之光并不会因此磨灭。
    当牧师重新让那群拷问过自己的男人们下到地牢时,夏目发现自己克制不住地颤抖,她还是恶狠狠地向那些肆意在她身上搜刮的目光瞪回去。
    “附在她体内的灵很奇怪,需要和我回去接受进一步判明,请你们把她镣铐的钥匙交给我。”
    “这个女人会巫术,进城就要害更多人!”
    “那么你们当中有被她残害过的受害者吗?”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绞尽脑汁想找出魔女作恶的证据,但是除了村民里流传的风言风语之外一无所获。
    “我父亲在服下她的药之后死了!”有个愤慨的声音传出来,身旁的老人连忙去拦但也无济于事了。
    “为何一开始要选择喝下这女人的药,难道你的父亲不相信主治愈他的能力吗?”他望向人群中那名人子,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牧师手中牵着的链子连着夏目的手铐,在村民惊诧和愤怒的目光中把她送上自己的马车。这样在众目睽睽下展开的营救已经数次,被解救出来的男性他会带到远处放下独自求生,而更加柔弱的女性会被送到修道院,修女们对外界处刑女巫的常用手段不甚了解,自然也不会对弟兄带来的悲惨女性起疑心。
    他的努力有时也无济于事。当剥夺生命的瘟疫、战争、饥荒降临后,没人能够幸免,在这些残酷的事都指向一个具象化的源头时,恐惧与悲伤便转化成了恐怖的破坏欲,他救下的大部分人伤得太重以至于撑不到新的人生,坊间甚至流传出恶魔假扮成眼下长痣的牧师带走巫师和魔女的风闻。也幸好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了,加之他一直是主教最信任的仆从,便没有激起什么风浪。但教会为了避嫌不再让他在审判中为魔女定罪,唯独这次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四、
    马车里,夏目脸色惨白,伤口被车轮在路面上行驶的颠簸震得浑身发痛。她将身上的毯子铺在脚下,车厢内空间很小,她起身无声地蜷缩在牧师腿旁。
    “很难受吧。”牧师为了不踢到她,悄悄将自己的脚往回收。
    “啊,痛得要死了……”她哼哼道。
    牧师望向窗外,隐约看到广袤田野上有座木屋, “请再忍一段时间,你自己有药吗?”
    “有。在我家里。”
    拿上药后他们继续赶路,于夜幕降临时抵达了牧师在城外的临时住处。他生起炉火,为夏目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和毯子,转身开始研究从小屋中带出来的药剂。
    “这些都是先前那些女人留下的吧。”夏目提起身上的女性服饰,经过仔细清洗也能看出被人穿过的痕迹,闻起来有股洁净的芳香。
    牧师的身体一瞬间顿住,他竭力隐藏被勾起往事而产生的波澜,没有回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我说是荒野上的乌鸦告诉我的,你是会相信呢,还是把这当做我会巫术的证据,将我带进城里让教会审判我?这可是洗脱掉所有人怀疑的好机会啊。”夏目倚在对方给她垫在身下的靠枕上,眯起眼睛看向陷入思索的青年。
    “众生平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主的旨意。”
    “哼,教会的所作所为不也是主的旨意,叛离他们不怕被降下责罚吗。”
    牧师轻声笑了笑,没有理会对方的揶揄。
    夏目对这无所谓的反应冷哼一声,转身想换个放松点的姿势,却不慎牵扯到了伤口,不禁发出一阵痛吟。
    “好痛啊,麻烦大人能不能帮我把药拿过来,绿色和棕色的瓶子。”
    窗外响起一阵鸟群经过时的鸣声,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牧师拿起药转身向她走去,对上了夏目的眼睛,相比白天初遇时戒备的状态显然放松了不少,充血那侧眼睛上的血丝也消散了些。
    “是夜鹭,最近好像在附近的树林里定居下来了。”他说。
    “这种鸟很留恋栖所,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飞走的。”夏目先一步撇开脸回避对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住处旁的灌木里原先也有一群,昨晚可能被吓跑了,当时好像听到它们的叫声,应该不会回去了吧。”
    “看来因为大众对理的曲解,连无辜的生灵也被牵连进去了——”
    “只是曲解而已?因为这些愚昧无知造成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惨死,这是早有预谋的屠杀!真应该把他们投入万死不复的轮回……!”夏目猛地坐起来,不顾身上未经处理的伤势,她怒不可遏地用拳头狠狠锤在地面上,死死盯住牧师,“你难道要为这样的人脱罪吗?”
    “抱歉!看来我失言了。”牧师的脸上露出歉意,“但无论对谁,任何事都无法靠仇恨解决。”他把握着药瓶的手向被点燃怒火的夏目伸去,被一把夺过。
    夏目拔出瓶塞,身上经历过针刑的部位在拿到药后就立即进行了消毒处理,现在要做的是为身上被殴打过的淤青涂上药膏。能够顾及得到的地方都敷上了自己亲制的特效药,而后背的伤令人头痛,她弯曲胳膊艰难地伸向身后,但除了给自己带来更甚的疼痛之外于事无补。如此尝试几次之后,她有些恼火地转向牧师,发现正对方坐在不远处,仍在借着烛光观察药瓶上的标签。
    “就那么好奇吗?……帮我上药,之后我会告诉你每种药的用法和配方。”她悻悻说道。

    五、
    当周身的一切陷入静默时,可怕的回忆在她脑中闪回。
    首先是剧烈的挣扎。她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几个村中健壮的男人合力按住她,无论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她乱踢乱咬,命中次数寥寥还因此挨了顿警告般的毒打。落在胸口和后背的几击令她险些背过气去,她撑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按住胸口深呼气,唾液从张着的嘴中滴落到地上。男人们趁她无法反抗时,架起她的上臂将人绑在椅子上,给她套上粗布头罩。
    然后便是漫长的黑暗。她感受到布满茧子的粗糙手掌在自己早就被扒光衣服的身体上摸索着,他们会在被抓女人的身上寻找与邪灵私通的罪证,他们总能找到,因为普通的痣都会被当成魔鬼的印记。有人掰开她的双腿,下面的穴口被不知谁的手指趁机探入,是未经人事的干涩与剧烈的疼痛,她第一次叫出声来,而这也让她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
    接下来是无尽的折磨。用粗制的银针刺探她的身体、往她的脸上浸水,在剧痛与窒息中失去意识,却马上又被迎头而来的冰水或是掌掴惊醒,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承认自己与恶魔有染。她意识到无论如何拷问都不会停止,便死死咬住牙不再发出声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诅咒所有向她施恶的人,头套透进来的光亮变成血红色,她甚至意识不到是自己眼部的血管爆开后染红了视野。
    “唔…”身后的痛感将她拉回现实,她微微偏头。
    “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牧师把药抹在她清瘦的背上,对方因动作垂下的红发落在手背上,被他轻轻拨拢到一旁。
    “其实还有一处,可是太深了我自己够不到,但如果不管的话也会感染。”在牧师为她处理好后背的创伤后,她终于开口。
    “嗯?请问在哪里?”牧师停下用手帕擦拭手部的动作,不久后他便会为自己此时过于热心的反应忏悔。
    清凉的膏剂被涂抹到甬道内的撕裂伤,虽然依旧很痛,但与先前被侵犯时的体验完全不同,牧师柔软的指腹谨慎地在她体内探摸,过于慎重的动作也加剧了羞耻感。在被触碰到最深的伤口时,她无意识地往回收腿,同时发出一声低吟。
    “抱歉……”牧师下意识想去安抚她,但在看到从体内抽出混有药与体液的手指后,两人陷入令人难堪的静默。
    夏目先一步打断窘境,她若无其事地顺势坐了起来,牧师也站起来去找水清洗双手。
    “谢谢大人。”
    “叫我巽就好。”
    “巽。”她喃喃念着,一边整理好衣服。巽仔细地清理着手指,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之前冷静的游刃有余也险些维持不住,于是对着水池矗立良久。
    “我其实会些占卜法,像这样握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旁边——”夏目将两只手放在一起贴在胸前,“就可以感受到对方接下来的命运。”
    “不必,我接受一切上帝对我的安排。” 巽虔心说道。
    “即便对未来的坏事也没有好奇?”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经的试炼。”
    “那你觉得我经历的‘试炼’也是必需的吗?”夏目的目光又落到他的脸上。
    “……那不能算得上是试炼,孩子。”巽垂下眼睑,神色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中十分安然,宛若圣子。“人之间无尽的争端,像你之前说的,只能造成无辜者的枉死。”
    “即使是世人判他有罪,你也不愿意看到人被强行剥夺生命。”
    “是的,如果你指的是眼前这件事的话。魔法不能算得上是一种罪恶,只有小信的人才会通过不同的信仰来给他人判罪。”
    “我没有信仰。”
    巽走到火炉旁边,看着在其中跳动着的火苗,火光把他的脸映得通红,他想起先前被救到这里的人们。其中有个男人,鲜血从伤口汩汩中淌了一路,等到达这里时只吊着半口气,路上为他按压伤口的布被浸透,拿起时血便滴落在地上。彼时医治经验不足的牧师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他心里清楚无论如何眼前的生命都会逝去,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该救出这个必死的人,在给予他生的希望后又叫这希望白白折磨他。
    “不止宗教,求生也算是一种信仰。” 他回到夏目身旁,放下一支蜡烛。 “请休息吧,你身上的伤需要静养,明早我会带你前往另一座城,那边的修女们会对你这样的人提供帮助。”
    巽伸出手放在她的脸侧,用拇指的指腹在她眉心画十字:
    “不论未来何境遇,愿生命之根始终托住你。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阿门。”
    她以一种虔诚得近乎悲戚的姿态将牧师想要收回的手握住护在胸前,看到眼前的牧师即将因为怜悯自己的行为迎来教会对他审判。
    “上帝的试炼,”她抬起头凝视对方些许茫然的面庞, “或许就要降临在您身上了。”
    巽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随即又恢复到如往常平静的神态。
    “如果我的生命能为清白者的命运争取到一丝改变,我乐意至极。”他轻声而有力地说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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