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零迄-ぬゆり
第一人称,纯架空设想,严重ooc预警。若感到不适请点击左上角退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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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未曾署名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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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笔时我竟然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你。
恋人?敌人?我不知道。未曾憎恨也无悲伤。
这些名称如今看来都太沉重了些吧,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描述曾经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吗。
我们初遇时是秋天吗?很抱歉我的一生都于空旷的琴房中度过,关于季节我只接触过名字。不过秋天啊……和你的名字却是一致呢。秋是否也是像那时的你一样明媚呢?
我大抵是快要被无尽的音符淹没了,所以名叫彰人的那束光芒于我而言尤为珍贵。我不否认在意外遇见你时我便已动情。记得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国度流传着一句话,称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像古时骑士一样托起我轻放于琴键上的手并握住,你的掌心很温暖。
依稀是从那时起我便对这温暖着魔似的依恋。那时的我绝不会告诉你我从未被人如此珍视过,你是第一个。我害怕你加倍的情感投入会使我深陷其中。我的母亲就是如此被我父亲背叛了。她曾告诉过我不要往任何一段关系中投入多余的感情,否则下场将会同她一般。
她是一位很天才的画家,最终却败在了我父亲手中。她被精神病折磨致死的那天我仍被关在房间中反复练习乐器,我只能依稀从华尔兹跳跃的音符间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哭声。
后来我应父亲的要求开始练习奏鸣曲了,我便无法听见她的哭声了。不知是否是音符盖过了她的呜咽——也有可能正是那时她服药自尽了。
很不堪的回忆,我承认。我前半生所汲取的仅有的情感在那一刻甚至也不复存在。在不知将会遇见你之前,我只明白迎接我的便是无尽的练习和孤独。
我当然有过模仿我母亲自杀的想法,父亲却因此将所有药物与有可能伤害到我的物品从琴房中带走。他总会在痛斥我的不足与劣等后又告诉我我是不可多得的天才,是不会忍心这么让我死去的。难道母亲就不是天才了吗,我无力地想到。我最后一次打算通过绝食而自杀时,便是你从时空裂缝中出现的那一日。你裹挟满身尘土气风尘仆仆地在我身前站定,颇为疑惑地问道,按照你的记忆这里难道不是秋天吗,为何如此冷清,如深冬一样。
如果说我不疑惑是一定是假的吧,关于你是谁,从何处来,又将去往何方。我只回答道我叫青柳冬弥。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即刻告诉我你叫东云彰人。你又说到在时空的另一端你接受到了一个命令,是要将时空这端的我带走。没有任何原因,一个非常言简意赅的任务。
后知后觉发现的是喜悦感吗,至少我从未体会到这种感觉。被囚禁久了连尖锐的情感也被磨平了。能否将此比喻为脱狱呢——区别只是在于我从未见过人们在进监狱前见过的监狱外的世界。
我于是便紧紧牵住了你的手﹣﹣不得不说那时的你真的像骑士一样啊,风度翩翩且温柔,至少我是如此认为的。即使这一切像梦一般,迷幻而不真实,可我仍然选择相信了你掌心传来的热量,它或许是真实的。我不再多问关于命令的前因后果——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你轻声告诉我要闭上双眼,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紧握你的手。
穿越时空的那一瞬仿佛过了很久,再次睁开双眼时我已立于一栋高楼的顶端,展现在我眼前的便是一座纯白色的城市。我忽然想起我未曾告诉过你我惧怕高处,扭头看了一眼你,你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于是再次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城市上。那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它的干净,宁静。我同你迅速走下层层楼梯来到街道上。我真正地被那份宁静包裹了。
我们于是在这纯白的,被阳光洒满的城市走了很久很久。即使我过去久坐,也未曾有过一丝吃力的感受。我不曾问起那神秘的任务,你也不主动提起,我们于是静默着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走到了一片——我能称之为海的地方吗——我无法看清界限的蔚蓝前。便称它为海吧。
即使时至今日,我仍会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和你如此静静地倚坐在岸边观水波翻涌。这总有些观世事浮沉之感。那份安定感来自于你身上。
时间的概念都被模糊了,在不知觉间暮色也渐苍茫。你犹豫甚久,忽然问道我是否愿意去城堡中歇息。城堡?我笑道,这只存在于童话中的建筑原来也真有其事啊。
落日映在你双瞳中,那抹青朽也沾染上了金黄。你也笑了:那就是默许了,对吗?
不得不感叹这座城堡的宏伟庞大与富丽堂皇,即使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生活的气息了,但也被打扫得井井有条。我本想询问我的住房究竟位于何处,距离你的住房又有多远的距离。话至嘴边又觉答案已了然于心,便没再问出口。
弯弯绕绕,我跟随着你来到了一间位置颇为偏僻的房间。你点亮了房内的灯,忽然的亮光令我的双眼不甚适应。无从得知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至少我认为房内的布设都正合我意。你还有些担忧地问道这里是否合适,我摇了摇头,说这就足矣。而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吧,我想,这座城堡无论如何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一名借宿者。
时至今日这段记忆依旧清晰,一定是因为那晚我一夜无梦吧——梦中没有父亲可憎的面孔和被音符包围的恐惧。
从此我便可以算是被默许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了吧,没有练习乐器的任务,一切都变得轻松许多。我不愿意去想会去那见封闭的房间的方法——思及父亲焦急不安的神情我竟没有一丝愧疚感。不过我也早已没有任何去思考一切对与错的想法了。
又过去了多久呢,我不清楚。第一次牵起你的手,第一个浅尝即止的吻,第一次在浑身潮湿中彻夜不眠。
(笔迹变得锋利)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感情”一物么?我并未对这一段所谓的“感情”有任何排斥,只是从始至终自觉少了什么。现在看来,或许就是那句最简单的“我爱你”吧。是它太沉重了吗?还是我并非那个你可以毫无顾忌说出这句话的人?事到如今这一切也只能依靠我毫无依据的臆想来填补这份空缺了。
提及至此,些许证实我后一疑问的事正发生于不久前。不过都是我有错在先——未经允许就擅自在他人的宅邸闲逛。我对此抱有深深的歉意。
一切也都归结于这一次闲逛。我无意间在一处壁炉边看到被堆叠起来的旧相片。木制相框早已发旧,落满尘灰。吸引我的确是相片正中的二人——即使一位的脸庞已辨认不清,不过能依稀看出与我类似的,深浅不一的蓝发。与他缠绵的另一位——我敢肯定我绝不会认错——他那头即使经过了岁月的消磨却仍是耀眼的橙发和温柔的眼眸,以及和你几次佩戴过的,相同的耳夹,都在向我诉说着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你曾在另一个和我长得类似的人身上投入过绝不会少的情感。
我忽然忆起几次我们相与步于海滨,你忽然停下来,定定地望着我的双眼,像在期待从我的瞳孔中找寻到什么。是在通过我望向谁吗?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替代品吧。真是可笑,直到此刻我竟才产生这种想法。我又不可抑制地想起几次我被你压在身下顶弄至高潮时,你偶然停顿时流露出的那份悲哀与痛楚。是我距离你心中的那个“他”太远了吗?
不合格的劣质品,父亲总是这么评价我。从始至终未曾期待来的那一句“我爱你”,大抵是因为我从来就不配拥有爱吧。什么任务什么命令,充其量也只是人受一己私欲支配后的行为罢了。
母亲真是一语成谶了呢(笑)。可是我又能怪罪谁呢?最终还是悲哀地发现率先投入感情的是我,期待着情感回馈的依旧是我,而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也是我。
(字迹开始辨认不清)
……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就此告别吧。
再见了。
东云彰人。
……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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