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家伙吵醒的时候,他的身体还陷在那种延迟般的疼痛中。
从最初时就总是这样,到现在已经十分习惯。使用污浊后,类似于休眠期的时间。那种感觉与一般的沉睡或昏迷不同,失重与割裂的感觉变得格外强烈,像有一层意识薄薄的在水上浮着,其下的部分如同幽深的漩涡,层层旋转地拉扯着人下陷。
今天他也没有任何感情的体验着这样习惯性的感觉。
熟悉的混沌中,那个声音就是在那时由远及近地传来。
“中也.......”
起初能感觉到声音十分微弱,像迷糊的光点,牵引着他的意志。
“笨蛋中也......”
逐渐的似乎可以拼凑出声调的节奏,依赖残存的记忆,能从中抓住熟悉的影子。
然后,那声音越来越近——
“黑漆漆的小矮子.....”
扰人清梦的声音越来越吵闹,终于在脑海中具象成一个人令人恼火的名字。黑暗中,中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向声源挥去。
他有即便不睁眼也能精准攻击声音源的自信,伸手时也确实感受到了实在的触碰,然而,意料之中更为聒噪的抱怨声却没有出现。
虽然不觉得那家伙会被一巴掌拍出个三长两短,但异样的平静令中也不得不睁开了一点眼睛。
当然,几乎是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声音的主人,那张烧成灰也忘不掉的脸就紧贴在他眼前,只要他略一抬头就能造成鼻梁撞车的惨案。挨得那么近,偏偏他脑袋躺在枕头上,连后退的余地都没留下,一时间只能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不得不说,虽然声音十分讨厌,但那张脸确实是大众情人级别的英俊。精致的下颌线、挺翘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配着总是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即使是这样刁钻的角度也挑不出瑕疵,认真看去,反倒叫人无端的走神一秒。
好在中也不吃这套。
“干嘛啊。”他稳了稳心神 ,状似严厉地说。
“扰人清梦也就算了,你这个叛徒最好为自己私闯民宅找一个好借口。”
“诶,中也的住宅也能算普通民宅吗?而且,明明刚刚配合过我的安排,却还要说这种话啊,中也真是翻脸不认人。”
太宰一捂胸口,摆出一副被负心汉欺负了的少女般的凄惨模样。
“我可是有非常非常正当的借口啊。那时候中也在雾里做了什么,自己都忘了吗?”
什么啊?太宰忽然翻起旧帐,中也脑子有点发懵,一时只觉得过去几小时内发生的事除了动静大了点,和往日完成任务没有什么区别。往回倒了倒片段,才隐约回忆起在雾中下坠时,他们被固定在了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宰那时候还故意一把按住了他。
回忆起那个画面,中也后知后觉的开始觉得脸上发烫。太宰挨得太近的脸也让他感到别扭,他轻咳了一声,想要扒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太宰坐起来,却在动了一下之后才终于注意到身体中的异样。
熟悉的,肿胀的,身体被异物填满的触感。
被削弱到有些迟缓的知觉让他在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一切。私密的穴口被撑开,交合处那种黏腻腻的感受,更是明白的显露着这具身体在主人失去意识时正遭受着怎样的对待,偏偏趴在他胸口的人还表现得一脸无辜。
那样的表情更令他觉得怒火中烧。
“你他妈!”
他动了动身子,想要把自己从侵犯中拯救出来。然而太宰眼疾手快,刚一挣扎,搂在他腰上的手便微微使力,将他更紧地拽了回来。这样,嵌在体内的东西便又向里滑了几分。
大脑好像终于找回了迟钝的感知处理器,还略带酸软的身体搭配着熟悉的快感,仿佛电流从头皮一直贯穿到脚底,连脚趾头都要跟着酥软掉。
哪怕仍想谴责这种行为,中也还是习惯性地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声。
太宰在他脖颈上蹭了一蹭,露出了小孩即将拆开期待已久的玩具时的那种神情。
“我可是真的、真的忍了很久啊。都怪中也睡得太熟了,居然一觉睡到天黑。我在旁边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才忍不住自便的。”
中也这才注意到紧闭的窗帘外天空已经凝成漆黑。又睡了这么久吗?他不禁恍神。
本来还让芥川带自己回港黑,走到一半才觉得实在支持不住,在对方欲言又止的目光下更改了目的地。回到住所,勉强报告了首领就倒头继续睡了,多余的消息都完全没有处理过。
也不知道组织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来得及再思考太多,身边的人注意到了他的走神,不满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管一个人呼呼大睡完全不管我就算了,中也还打我,打完了我,还只顾着在那里自己走神。”
他吸了吸鼻子,语气特意放得轻软,听上去真有几分泫然欲泣的意思。
“好凶。”
中也被他吵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即便面对那样明显是找茬的话语,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太宰一眼。
黑暗中,那个人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模糊,倒是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的,沾染着情欲的痕迹,竟无端的显出几分温柔与可怜。
中也顿时感觉心软了几分。想要出口的反驳被锁在喉咙里,一时无法出口。
他伸手摸了摸太宰的脸颊。当然没湿,但摸上去手感不错。
反正现在这样子也不可能处理什么事情了。他放弃般地想。而且,虽然为找茬道歉是不可能的,但要说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把那家伙晾了挺久。
“既然如此,作为补偿,就原谅你这混蛋的性犯罪行为吧。”
不过,为什么顺着他的话说了呢?中也在话出口后,再次感受到了迟来的自我谴责。
“真敷衍啊......”
虽然抱怨着,太宰仍轻笑了一声。
他现在应该心情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总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作为身经百战的两人,醒来后的性爱不再需要轻柔与克制。碍事的薄被掀开在一旁,太宰将中也摊开在床上,将他的一只腿抬到肩头,毫不客气地进入他。
那个姿势让中也无法彻底平躺在床上,半悬在空中的腰加重了酥麻感。太宰最早的时候喜欢后入,后来似乎觉得看不到表情会缺失点什么,便用这种姿势来作为替代。
与他艰难寻找支点的他不同,身上的人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一览无遗地俯视着他,埋在身体里的性器刻意抽出再深入,听他在冲撞中情难自禁的呻吟。这一切都表示着太宰兴致很好。
但缺少了什么东西。
他们二人无论是作为搭档还是作为床伴都对彼此极为熟悉,因此能从最细微处体察到对方的心思。此刻的微妙触觉正告诉他,今天的太宰并没有做到尽兴。
因为什么呢?也是在雾中发生的事吗?中也在混沌中寻觅着。
要说起来,那时其实也是被这个人吵醒的。
浓雾将散未散的清晨时分,醒来时正枕在那个人的腿上。远处仍略显喧嚣的声音表现着战斗仍未结束,中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太宰先他一步,在他挣扎前不慌不忙地按住他的肩,又状似无意的用手指带起他的头发。
“放心,我有在看哦。而且,以中也现在的状况,就算爬起来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只需要安静看着就好了。”
理智上觉得那种把重要任务交给小孩子的行为要值得谴责,但临近的气息带来的安心感又令人昏昏欲睡,中也睁了睁眼睛,又放弃地闭上。
太宰微微笑了,用手指蹭了蹭他的鬓角,轻声开口。
“虽然也不想就这么算了,但马上就该走啦。”
“那你走好了,把我吵起来干什么。”
太宰刻意放轻的语调就像羽毛一样抚动着他的心,为了抑制那种感觉,中也偏了偏头,没好气地说着话,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身体。
这时候才意识到实在是透支的够呛,即便睡了一觉,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一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锁在怀中。
“如果不叫醒中也的话,中也又会生气的吧。”
手的主人那样说着,再次凑近了与他额头相抵。
我什么时候为这种事生过气?他想要辩驳,也想要埋怨太宰那故意搞得暧昧的动作,却被吹在脸上的柔软气息勾得晕乎乎的,一时间不想出言破坏。
虽然明白的知道那家伙是故意的,但不得不说,他那时确实觉得十分受用——
漂浮到回忆中的思绪被粗暴地拉了回来。
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温柔,实际在他眼前的太宰狠狠地在他的臂瓣上打了一下。与此同时,收在腰上的力道一紧,他感到自己被向前一拽,埋在体内的性器一下滑进最深处,带来激烈的冲撞。那动作说是凶狠都不为过,痛感与快感的夹击,再加上微妙的羞耻感,令中也的呻吟一时间变了调。
发什么疯啊?天地倒转般的落差太大,眼前人突如其来的粗暴令中也感到不满,太宰却先他一步开口。
“我说,中也。今天明明都是我在照顾中也吧,怎么还能走神呢。”
太宰的语气很认真,似乎真的生气了。
啊,是这样。
意识彻底回落到现实里,心脏仍因刚才的冲击而砰砰跳着,背部也出了汗,整个人湿淋淋的,就像躺在砧板上的鱼一样。中也将手攥成拳头,又松开,最终没有找出辩解的话。
太宰确实是会为了走神而不满的脾气,从前就是这样,那个人,虽然自己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对别人的专注度却要求很高。中也一直非常清楚这点,并将其划分到“太宰的恶劣性格”这一条目下面。
不过,现在,他自己也对自己有些不满。
明明已经浪费了时间,如果在醒着的时候还没有好好感受,那......
“在想什么?如果是这种时候都不忘工作的事,那也太精神可嘉了吧。森先生也一定很欣赏你这种敬业精神吧?”
太宰嘟哝这。虽然烦恼,但他还没有彻底停下动作,一边混乱地在中也身体里作弄着,一边连珠炮似的说出抱怨的话。
原来如此。
知道他会错意,中也反而觉得心下一轻,努力按住嘴角要扬起的微笑。
“啊,在想工作的事。”他故意说。
太宰的气压明显又低了几分。虽然代价是身体里本来不成章法的顶撞停了下来,本来被撩拨起的欲望遭到忽视,强烈到几乎变成折磨,但感受到那人现在不爽到极点的态度,中也还是不禁有种大仇得报的甜蜜感。
本来半悬着的状态已经很难受,在空虚下,他难耐地扭了扭腰,又被太宰用更大的力量制住。不得满足的欲望叫嚣着需要释放,如脊梁骨上爬满了蚂蚁,每一刻都让人心痒难耐。换在平时,肯定会和那人较量起来,夺回这场性爱的主动权吧。但他此刻却难得的维持着理智,一边抽气,一边断断续续地组织话语。
“我在想啊,有些人真是......呜.....擅长在工作的时候给人添麻烦.....”
眼前的人微微僵硬了一顺,趁着那个间隙,中也顺了口气,支起身体,让自己的目光和太宰想对。
这种暴露自己不坦诚的样子,无论多少次看都觉得很心满意足。
“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呢。”
“——”
太宰睁大了眼睛。
房间里一时间静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良久,太宰好像终于回神,小声嘟囔了点什么。中也没有听清,刚要再问,细微的失重感忽然席卷了他。他被太宰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
随着动作的变化,性器在微微滑出后又瞬间深入,几乎一下子贯穿到深处的软肉。强烈的刺激令中也惊叫出来,身体不受控地激烈颤抖着,下意识按住太宰的肩膀想要撑起身体,却被更牢固地拉了回来。
“欺骗主人之后还想要逃走,中也真是坏狗狗。”
不同于腰上坚决的钳制,太宰声音闷闷的,让人听出了几分委屈的错觉。
这会也有可能是真的委屈吧?
终于到了可以触碰彼此的距离,中也伸手拂过太宰的脸颊,将那个人的脸转向自己。微微抿着嘴唇,还真是有点委屈时的表情。
那副表情令中也很想像对待动物一样挠一挠他的下巴。
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太宰却像察觉了似的,先一步咬住了他的手指。牙齿的硬度在指腹上摩挲了一下,很快地撤开了。
好像猫。中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宰瞥了他一眼。
“要好好做到底啊,中也。”
从那样的话语里,他仿佛听到木柴燃烧时的震颤声。
接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
更换了姿势后,太宰将他的手拢到了胸前,用一只手扣住两只手腕。除了下身相连地地方,和虚虚扶在腰上的手,整个人都失去了支点,悬浮的失重感令他只能将整个人都贴在太宰身上,以此来维持平衡。重力不在手中的紧迫感威胁着他,令他脊背发麻。
两只手腕都被按着,他无法自由行事,在睡着时已经被侵犯了一轮,阴茎早已挺立起来,肿胀着发疼,在紧贴着的姿势下,他感到那东西正顶着太宰的腹部。
那家伙不可能没注意到,只是故意无视着。
“唔.......太宰.......前面.......让我......”
“不行不行,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中也晾了我太久,必须好好惩罚一下,所以今天中也只能用后面高潮哦。”
“哈啊?!.....你这混蛋.....!”
抗议的话语没能说完,埋在体内的性器又一下用深深顶入,带着仿佛下定决心要一下将他贯穿似的力度。
“呜.......”
几乎是同时,太宰终于松开了禁锢着的他的手,转而握住他的肩膀。一下令头皮发麻的舒爽刺激着中也,他呜咽了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太宰的肩膀。
“嗯......知道不要自己去碰吗?好乖啊,中也。”
那个动作似乎令太宰感到满意,那人奖励般捏了捏他的脖颈,中也不禁又细细地哼了一声。
一瞬间被劈开般的钝痛后后,快感接踵而至,想被深入的已经强烈到不行,太宰却仍像要等他适应似的故意停在那里,反而像突然想起似的用手去摸他挺立着的乳间。敏感的地方又被触摸,中也抖得厉害,要自己去疏解的念头已经被丢掉了九霄云外,受不了等待,他开始用指甲去磨太宰肩上的绷带。
“太宰.....呜.....好烫、好涨.....好难受......给我.......”
带着点哭腔的呻吟泄露出来,中也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念叨些什么,更不知道说得到底是哪处,身前还是内里,反正每一处都烫得发疼,让他感觉自己就快烧掉了。
“真是心急的小狗.......”
那样的态度无疑令太宰感到满意。作为回应,他搂住中也,一手继续揉捏着乳间,一边用力又缓慢地碾过他体内早被挖掘熟悉的敏感点。
太宰沾染情欲的声音,无论听多少次都会觉得心痒难耐。本来已经绷到极致,被如此细致的取悦着就够中也颤抖不止,那人的呼吸落在耳畔,烧的耳根和身体都一起发烫。伴随着身下的又一次顶入,中也轻叫了一声,没忍住射了出来。两人挨得很近,白浊的痕迹甚至溅到了太宰的胸口。
虽然本来就一副取悦他的态度,但他今天就这么毫无耐力地被推到顶点,太宰似乎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很快恢复了调笑的姿态。
“弄得到处都是呢,真是淫荡啊,中也?”
他说着,低头用手指抹了一抹,将沾在手指上的体液擦在中也嘴边。虽然调情的动作显得兴致高涨,但从那样的话语里,他察觉到太宰似乎有点落寞。也是,毕竟埋在身体里的东西还硬着,他却先被推到高潮。虽然不知道这种酷似较量的比较有什么意义,但有抱怨也是有情可原吧。
不应期内的身体略显酸痛,头脑也跟着发懵。中也动了动无力的手指,刮挠着太宰的面颊。
“接下来都是你的时间了。”
他半阖着眼凑近太宰,注视着那人的面容。额前的黑发散下来,半垂在眼前。黑暗中看不清人的眼睛,他凭心意为那面容上着色,又坏心眼地凑近,将灼热的呼吸尽数打在那人的脸上。
“好好享用吧。”
太宰的身体僵了一僵。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埋在身体里原本可观的性器似乎又涨大了一些,酸涩感在腰腹间蔓延着,中也不禁抽了口气。下腹的热意已经到了火烧火燎的地步,而太宰看上去却在发呆。他不太满意,动了动腿根,难耐地皱起眉头。
在明显的片刻沉默后,太宰轻叹了一声。
“那可真是......”
终于回神的太宰扬了扬头,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这次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反悔喔。”
手指顺着脊椎下滑,在已经被撑开到极致的穴口上方轻轻滑动着,带来一阵震颤。明明说话时的声音是极轻的气流,在大脑里却化成尖锐的声响。
那种仿佛就此死去也没有遗憾的飘忽感还未结束,太宰就借着这样依偎的姿势深深顶弄了一下,让他再度失声叫了出来。
太宰做爱的风格恨对得起他体力残废又懒得要死的形象,从来不会依赖蛮力,反而懂得如何将一瞬间的快感扩张到最大。
就像此刻,哪怕欲望已经焦灼得不行,但他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态度,操得又慢又深,适应了的小穴此刻正仿佛有意识般尽力取悦着入侵的异物,每一次挺入都有穴肉急不可耐地缠上,包裹住性器上的经络,太宰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这样的取悦,偶尔发出几声满足的哼声。
他优雅得仿佛品尝佳肴,那种仿佛要被钉死在原地,又不知道下一次冲撞何时回来的紧迫却折磨着中也。他下意识地按着太宰的肩膀试图挺起腰,找回一点对性事的掌控权,很快又被按着敏感的腰部拽回来。
“不是说着要让我尽兴吗,这就受不住了吗?”
不同于之前扇他屁股的粗暴动作,太宰这次只是很轻地在臀瓣上揉了一揉。但,只是那样的动作也令他忍不住夹紧了腿。
“嗯......就这样嘛,很舒服啊......”
“好棒啊,中也......哈啊......有好好的吃下去呢。中也.......叫出来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提出那种要求就是无理取闹了吧,摆明了要人羞耻。但仿佛收到指令让压抑着的力量消失了似的,原本压抑在喉咙内的嗓音释放出来,中也又开始尽情地啜泣。
“呜......好涨、好舒服......填、填满我吧、太宰......”
“呃啊.....好深!不、别在那里......太深了、!会坏掉的......”
“啊啊,这副语无伦次的蠢样子......就是这样的话、再说一些吧......”
“很舒服......想要更多......太宰......”
支离破碎的话语没有着落。
“呜.......中也啊.......”
那样的呼唤名字的声音总会令他飘飘然的。
“中也身体里很温暖喔......”
那个声音那样说着。
莫名其妙的对话就像幻觉般恍惚,如果一直持续在那样的对话里,简直让人担心会迷失自己吧。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期望更多,期待爱抚,期待那样温暖的感觉。
然而,突然间,太宰从他身体里退了出去。
结束了吗?中也有些恍惚。那家伙释放出来,而且选择射在外面了吗?
即便认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猝不及防的结束还是令人有些恍然。被扩张到极致的小穴无法合拢,穴肉欲求不满般翕张着,仿佛叫嚣着需要更多。
心底涌现的失落感还没来得及成形,发烫的性器忽然再次抵上,中也来不及反应,便感到太宰毫无缓冲地深深贯穿了下去。
“啊啊!”仿佛要让人立刻死去般的刺激令他几乎是哭喊了出来,手指下意识地掐紧了太宰的背。
虽然本能想要逃离,但穴肉下意识地绞紧了入侵的异物。严丝合缝般的契合令太宰也不禁呻吟出声,可观的异物随着那人的呻吟再次用力深顶了几下,中也剧烈地震颤着,哪怕已经高潮一次,强烈的刺激还是令他激烈地颤抖起来。几乎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满足喟叹,滚烫的体液尽数浇在了他体内。
过于强烈的刺激后,像陷入半昏迷状态一样,大脑一片茫然,仿佛无数飞虫在脑海中嗡嗡作响,再回神时,只感到生理性的泪水正从眼眶滑落。好在太宰似乎也正陷在对高潮的回味中,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为了抑制那样的羞耻,中也环住太宰的脖颈,将脸埋在太宰的肩膀上,深深地喘息着。
“太宰......”
像那时一样,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了无意识的呢喃。
环在那人脖颈上的手臂被拉了下来,柔和的温度顺着手腕下滑,最后勾住了他的指尖。
“在这里哦.......中也。”
太宰同样轻轻地说。
欲望越过顶点,如大火般蔓延到尽头。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两人静静躺着,共享着片刻沉默。
太宰仍没有从他体内退出去,两个人的私密处以诡异的姿态继续相连着,连带着太宰刚发泄过的白浊液体也被锁在体内。原本酸软的身体经历性爱,染上了粘腻的痕迹,这种被汗打得湿淋淋的感觉令中也觉得有点别扭,想要去清洗一下的念头从他脑袋里滑过,很快又因为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而被驱赶出去。
太宰把他圈在胳膊里,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那个动作令中也怀疑自己被当做了某种大型抱枕。
真是的,又不软和,有什么可那么抱着的啊?他为了表达反抗,戳了戳太宰的胸口,对方却变本加厉地收紧了手臂,那架势像再挣扎一下就要把他活活勒死。
算了,他那么执着的话就这样好了。中也侧了侧身子,让自己调整到一个勉强可以看到那家伙的姿势。
太宰的手环在他身上,不太安分地摩挲着他腰部的肌肤,又时不时戳一戳他的脖颈和耳垂。在强烈的爱抚之后,那样小孩子般的幼稚举动都像带有暧昧的含义。被抚摸过的皮肤都变得灼热,欲念刚刚平息,此刻又被他搅得有些心焦。眼看着这么下去又要擦枪走火,为了掩盖自己的焦躁,中也不禁有样学样的伸出手去作乱。
手指摸到太宰的背后时,身旁的人轻轻动了一下。就像反射性的抖动了一下,中也很熟悉那种伤口在放松状态下被触碰时下意识的躲避反应。太宰的身体上总是缠着绷带,因此新伤旧伤都掩藏在下面,很难被人察觉。回忆起夜晚的景象和收到的情报,他猜测应该是那个位置的绷带下,有被匕首刺中的刀伤。
那股莫名其妙的郁结情绪又浮现出来。喜欢以身犯险的家伙,喊着讨厌疼痛,却无比热衷于往自己身上添置大大小小的新伤,在任务关头也总积极的送上门去充当人质。哪怕曾怀疑这是什么奇怪的恶趣味,那种随便的态度还是令人相当讨厌。浅淡的阴云环绕在心头,中也报复般在那伤口上按了一按,换来对方一声撒娇般的轻哼。
“干嘛啦,中也。很疼诶。”
太宰拧紧眉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抱怨着。
“哼,活该啊。即便换了一边待着,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以身犯险啊。”
“咦——怎么了,中也生气吗?”
“不是早就说了吗,只有我能杀掉你啊,所以擅自做这种可能会死的事情让人觉得很恼火。”
“可以理解为占有欲吗?真令人欣慰。但是,对方实在很棘手呢。不那样的话,恐怕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这不还是没有彻底解决吗?你们并没有抓到那个所谓的魔人吧。”
“嗯,那种人,肯定没法这么轻松就彻底打倒啊。不过这次除掉了重要的傀儡,我很满意这个结果喔。事件顺利解决了,那两个孩子大概也磨合的比之前更好了吧?真是漫长的过程啊,对他们两个来说,如何接纳自己都还是要考虑的课题呢。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只能说是中也啦.......”
“哈?”
话说了一圈又回到找茬的语气,中也一时间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宰撑起身体,半压在了他身上。
“唉,小矮子的方式实在是太粗爆啦,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果然不应该选小矮人承担这样重要的角色吧?不过,还好是黑暗童话的改编,所以这样的剧本也算是......”
无视了他的抗议,太宰依旧自说自话地念叨着。
是因为这个吗?
那些话里的意图明白到让人不禁产生怀疑的地步。
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的结局,对中也来说也并不陌生。王子献上的真爱之吻唤醒了沉睡的公主,此后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是,把故事糟蹋到不成样子的太宰,居然会在意着那个细节吗?中也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实在是令人惊讶,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排斥吻的类型,所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是症结所在。
而且,真的是很少见到现在这样的太宰。
即便在少年时代,也没观赏过他那副样子。像收到了一份最为惊喜的礼物似的,表现出愿望被填满后特有的飘飘然,轻浮得不像能和平日那个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太宰联系到一起。
虽然几乎有点陌生,不过,中也并不讨厌这副样子。
实际上......
看着那个换回卡其色风衣的背影真的飘然远去时,他有片刻时间恼火于自己的沉睡。
本来可以有更多时间的。那时那样暧昧到临界点的氛围,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中也抬起手,将太宰的刘海挽起一缕,别到耳后。
“不得不说,你这家伙那时候的造型做得真不赖啊。”
他小声感慨着。
对于他这样胡乱打断发言的行为,太宰不满地撇了撇嘴,似乎想对他的话进行抗议。
不等他出口,中也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不过,想要真爱之吻的话,有比吃毒苹果更好的方式吧,公主殿下?”
他轻声说。
吐出的话语没有收到回应。在眼前,太宰宕机似的看着他。
两秒钟过去了,太宰还维持着那种茫然的神色。
中也有点憋不住笑。他“嗯?”了一声,歪了歪头,欣赏自己满意的作品般打量着太宰。
似乎被他的声音所点醒,太宰终于眨了眨眼睛。
那人的嘴唇微微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中也刚想嘲笑他那副脑袋发懵的样子,下一刻,嘴唇却被柔软的异物压住。
没有任何前兆。吻像暴雨一般落下来,瞬间将他席卷其中。
完全、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走向。
毕竟,吻应该是被避开的事情。
虽然口口声声重复着“了解人类的全貌”这种蹩脚的借口尝试过性,但却总是刻意的避开吻。
生活在世上的人总是对性有着强烈的欲望,是因为人的生命是从性开始的。也正是因此,如果不弄清性这一手段的性质,生的含义也就总有一部分模糊不清。那时候,太宰是这样对性的行为做出解释的。
至于为什么性行为对象非要是和自己相看两厌的搭档,太宰则从来没有过解释。当然,中也也没有尝试问过,问了也无非是些“安全”、“不麻烦”之类的废话,他的理由和借口总是很多,真真假假掺在一起,让人分不真切,中也对那种逃避的态度十分不屑一顾,不想平白浪费时间。
对他来说,一直以来,事物就是事物本身,不值得被添加太多的注释与属性,因此,性也只是因为觉得舒服所以才会去做的事情而已。至于为什么第一次时因为想到对象是太宰而愿意答应,也是那时候没有仔细考虑的事情。
和太宰在一起,虽然算不上绝对安全,但称得上安心,做过之后那种感觉,也无疑算得上舒畅,因此,答应和太宰做这种事,对自己来说也算理所当然吧。年少的时候,中也在很长时间里怀抱的就是这样简单的想法。
是时间长了才发现的,在对性抱着探究的同时,太宰却回避着吻。试图模仿电影里看到的场景动作时,曾被不动声色的拒绝过。那家伙想要把握分寸时总能把握的很好,是以中也非常明白,那是太宰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征兆。
虽然回避着吻,太宰却从来没有谈论过关于吻的话题。因此中也无从了解那是什么,更无法衡量他的态度。
为什么那家伙会抗拒吻呢?
因为难得的探究欲,中也曾向有恋爱经验的下属询问过关于接吻的问题。
“吻就是.......唉,就是吻啊?没有办法解释,但拥有的时候就会知道了。等中也大人到了年纪,和重要的人交换过吻就知道啦。”
话到后来果然又转变成了带着点调笑的关心,那时的话题就在他“别把我当小孩子啊”的争辩声里结束了。尽管问题完全没有解决,但那种平时稳重的人为一个问题羞红了脸的样子始终令他觉得诧异,即使觉得那样的答案莫名其妙也仍是记了很久。
吻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即便空想了很久也没有确定的答案,后来更是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被半永久地搁置,直到今日多没有重新开封。
那是真的以为要被遗忘了的事情——
那发展到可以称之为撕咬的吻结束时,两人气喘吁吁的。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淡淡的腥甜气在口腔中弥漫着,呼吸也仿佛交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彼此。中也睁着眼睛,用可以称之为懵懂的神情看着太宰。
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因此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与反应。
因为过于遥远而不再花心思去考虑的东西,居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降临在身边。中也凑近了太宰,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又将目光下垂,看着他的嘴唇。
两个人挨得太近,那样赤裸的目光就像扫描仪器的射线似的,太宰不太自在地咽了咽口水。
“干嘛啊......”
中也并不说话,重新仰起脸,像小狗用鼻子确认事物般嗅了嗅太宰,又贴过去在太宰脸上蹭了一蹭。
味道是对的,感觉也是对的。应该是真的太宰没错,不是幻觉,也没有被掉包。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啊?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着。
太宰忽然绝望般用力闭上眼。
“你,这算什么啊......不是你先做的吗,干嘛又露出那种表情啊。”
总感觉紧贴着身体的某处又起了反应,中也像被电了一下似的,从那种半恍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下意识地支起身子。
“诶......”
明明做过一次了,怎么还这么欲求不满啊?这种场面绝对该说出抱怨的话,但心里却觉得再来一次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晚他总想着很多朦朦胧胧的事情而无法集中注意,这样略显敷衍的态度肯定也没法让那人觉得尽兴。而且,因为眼下这突然的刺激,说实话他现在也心痒得厉害。
一向很麻烦的家伙却泄气般长叹一声。
“中也明早还要去述职吧,还是算了。”
“咦?”
太宰闭上眼,丧气似的垂下头来。这样的姿势令他的发梢扫过中也的身上,挠得肌肤一阵发痒。
真冷静啊,但是,这种情况真的能算了吗?身体里的性器又重新胀大,紧紧是严丝合缝地贴着穴肉就让人心痒难耐,何况那个人此刻没有丝毫要抽离出去的意思。哪怕太宰坚持得住,自己恐怕也很难继续保持理智啊。中也在心里抱怨着,刚想伸手揉一揉那颗脑袋,太宰却忽然抬起头来。
“不过,那个,还想要。”
“啊?”
“吻。”太宰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使黑暗中也觉得那家伙的脸红得厉害。
听错了吧?这下大脑宕机的人变成中也了。
语出惊人的人正一点点贴近自己,两人的鼻尖都快要挨在一起。原本分开的呼吸再度交缠起来,蒸腾着周围的空气。
不是听错,那家伙是认真的。
中也闭了闭眼睛,抬手捧住太宰的脸。
“哪有你这么不知节制的公主啊?”
他嘟哝着,慢慢地用指腹摩挲太宰的脸颊。即便总是带着冷冽气息的肌肤,在爱欲的温存下也沾染了热意。
皮肤很热,心脏很热,连带着生冷的骨髓也一起发热。仿佛置身于滚烫的熔岩中,随时可以沉下去化为乌有一般的。
吻是开关。藏在身体里,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最为深邃的欲望,一旦开始,就会无止境地下坠,不到连最后一点柴薪都燃烧殆尽的那一刻都无法停止。
那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因此会在心里隐隐渴望那样的燃烧。
但不该一直那样下去。
对他来说,即便不知道缘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所谓。但是,那种人,是绝对无法因为重复的给予就感到满足的。
“不过啊,一直亲吻的话,是会腻烦的吧。”
泛着冷意的话投入热意中,激起一阵沸腾的泡沫。
眼前的人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
回答意外的简短,却透着坚定。
太宰一边回答,一边露出了难以解释的苦恼神色。
“但是,如果因此就不要的话,就同样什么都不会得到。不去触碰的话,就连那究竟什么也无法知道。中也是不及格的笨蛋演员,所以才会什么都不明白。但是,我和中也才不一样。只有糟糕到极点的编剧才会连设计意图也不明白,所以那时候我就想好了。
如果对象是中也的话,即便是毒苹果,我也愿意尝试。但是同样的,中也必须和我一起品尝那颗有毒的苹果,其中的所有味道,中也必须和我一样牢牢记住。”
——那算什么东西啊?
虽然措辞一如既往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那个人能说出那种话,还是叫人惊诧。如果能看清那家伙说这种话时的表情,想必也比百亿名画更让人赏心悦目吧。然而,尽管用力地睁开眼,却觉得眼前的神色怎么也捕捉不真切。滚烫的温度再次从掌心传到心底,连眼眶都连带着变得灼热。
如果想要吻的话,给你就是了。哪怕是真爱之吻这种苛刻的东西也一样。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要是你,无论多少次,我都愿意给你。
太宰不慌不忙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那个表情,用认真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他微微低下头。那个动作就好像在等待。
于是中也支起身子来,再一次郑重其事地吻上他的嘴唇。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