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雪/月】月影之下,心之所向。
友枝町的春天总是温柔得不像话。
“雪兔哥,再来一碗饭!”
小樱元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
她正处在精力旺盛的青春期,对食物的需求和对魔法的热情一样高涨。
“好的,小樱。”
月城雪兔一如既往地微笑着,伸手去接小樱递过来的空碗。
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碗边的刹那,他的动作细微地顿了一下,随即他稳稳地接过碗,起身去盛饭。
只有一个人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停顿。
木之本桃矢坐在餐桌对面,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雪兔的脸,最终落在他盛饭的背影上。
他手里端着自己的味噌汤碗,吃饭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浓密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蹙起,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最近桃矢敏锐地察觉到雪兔身上一些细微的变化。
有时是比往常短暂的出神,有时是脸色在无人注意时变得有些苍白,最让他心头一紧的是雪兔偶尔会在递东西、拿书,甚至只是抬手推眼镜时,指尖那微乎其微的颤抖、卡顿。
桃矢知道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雪兔 的身体是审判者 月 的容器。
维持这个容器,尤其是维持月那庞大的魔力形态需要持续不断的能量供给。
而这份供给在库洛牌被小樱收服、库洛·里多的魔力体系逐渐被小樱的新魔力取代后,便出现了不稳定。
雪兔作为容器本身不具备强大的魔力源泉,他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就像一盏依靠外部灯油才能维持光亮的灯。
而桃矢,就是那个一直默默为他添灯油的人。
从很久以前,早在他洞察雪兔就是月的真相之前,他就本能地、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魔力分给雪兔。
这是一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牵绊。
他强大的魔力无声无息地滋养着雪兔的生命之火,支撑着他以“月城雪兔”的身份在人类世界安稳地生活、微笑、吃着永远填不满的胃。
但最近桃矢感觉到了一丝吃力。
并非他的魔力枯竭,而是雪兔身体深处那个空洞似乎在扩大,像一个贪婪的无底洞般,吸收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他的魔力输送需要比以往更集中、更频繁,才能勉强维持住那盏灯不摇曳得太厉害。
“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小樱放下碗筷满足地拍拍肚子,“哥哥,雪兔哥,我去上学了!”她背上书包冲出了家门。
“路上小心。”雪兔的声音依旧温和并带着暖暖地笑意。
门关上后餐厅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似乎比刚才更安静了一些。
“雪兔。”
桃矢放下汤碗,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怎么了桃矢?”
雪兔转过身,脸上带着惯常的、让人安心的笑容。
桃矢的目光直直望向雪兔的眼睛。
“昨晚没睡好?”他问得直接,语气却并没有质问,更像是一种陈述。
雪兔微微一怔,随即笑容加深了些,带着点无奈:
“啊,被发现了?可能是最近……稍微有点累吧。春天嘛,容易犯困。”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手指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
“只是犯困?”桃矢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雪兔面前。
他的身高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雪兔并没有后退,只是抬头迎视着他,眼神坦然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嗯,”雪兔轻轻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上点撒娇般的抱怨,“不过,桃矢做的饭果然是最棒的,吃完感觉精神好多了。”
桃矢沉默地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雪兔银灰色的头发上。
他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凝滞和指尖的微颤只是桃矢的错觉。
但桃矢知道不是。
他能感觉到那股维系着雪兔存在的线,正在发出细微的绷紧声。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抬手自然地揉了揉雪兔柔软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亲昵。
“笨蛋兔子。”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化不开的关切,“累了就多休息,别硬撑。”
雪兔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小猫,享受着桃矢掌心传来的温度,那温度似乎能驱散他体内深处的寒意。
“知道啦,桃矢最啰嗦了。”
他笑着回应,语气轻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桃矢的手触碰到他时,体内那股隐隐的、因为魔力不稳而产生的虚浮感,确实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桃矢收回手转身去收拾碗筷,背对着雪兔,他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眉头紧锁着。
指尖残留着雪兔发丝的触感,但更清晰的是刚才接触时,从雪兔身上反馈回来的、那丝微弱的魔力波动。
洞在变大,他必须做点什么。
不安的预感在几天后化为了现实。
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只有稀疏的星光勉强穿透下来。
桃矢结束了一天的打工,走在回家的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预示着可能有一场夜雨。
他步履匆匆,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心中隐隐出现了莫名的不安让他无法平静。
就在他拐进离家不远的公园小路时,一股冰冷、强大、却又不稳定的魔力波动猛地扑面而来,这股魔力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属于月的,但此刻却是狂暴、混乱的。
桃矢的心脏猛地一沉,几乎是瞬间就锁定了魔力来源的方向,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速度快的能在夜色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眼前的景象让桃矢瞬间屏住了呼吸。
月光本不该存在的,现在却诡异地凝聚在林中一小片空地上。
光源的中心,是月。
不,那不仅仅是月,那更像是一个在雪兔与月之间痛苦挣扎、濒临崩溃的存在。
他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银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的柔顺光泽,发梢甚至逸散出点点银白的光尘,仿佛正在燃烧消散。
让桃矢心头刺痛的是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此刻翻涌着痛苦、混乱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迷茫。
他周身环绕着失控的魔力乱流,银白的光带鞭打着四周的空气,将飘落的樱花花瓣瞬间冻结成冰晶,又在下一秒撕裂成齑粉,地面以他为中心凝结出一圈不断蔓延的、闪烁着寒光的冰霜。
“呃……啊……”
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呻吟从月的喉间溢出。
他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什么东西从体内挖出来一样,而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挥舞着。
他在失控。
因为维持他存在的魔力根基,此刻似乎无法完全填补那突然扩大的洞,月作为魔力凝聚体,正面临解体的边缘,而雪兔的意识也被卷入这场风暴,痛苦不堪。
“雪兔!月!”
桃矢没有丝毫犹豫,顶着足以撕裂普通人的魔力乱流大步冲进了风暴的中心。
冰冷的魔力像刀片切割着他的皮肤一样,但他却毫不在意,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痛苦的身影。
听到桃矢的声音,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双混乱的眸子猛地转向桃矢的方向,里面一瞬间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依赖,有恐惧,有抗拒,还有一种深切的、无法言说的痛苦。
“别……过来!”
月的声音带着嘶哑和破碎,试图阻止桃矢靠近,“魔力……失控……会……伤到你!”他艰难地维持着一丝理智,本能地想要保护桃矢。
狂暴的魔力流在他话语出口的瞬间变得更加汹涌,一道失控的冰刃擦着桃矢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刺痛和细微的血痕。
桃矢甚至没有去擦脸上的血。
他迎着寒意和魔力一步又一步、坚定地走到了月的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翻腾的痛苦和自己的倒影。
“笨蛋!”桃矢低吼出声,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怒火和心疼,“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攻击也不是去防御,而是直接、强硬地抓住了月那只紧抓着自己胸口的手腕。
就在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魔力毫无保留地从桃矢的手掌,通过接触点疯狂地涌入月的体内。
“呃啊——!”
月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解脱的嘶鸣。
涌入的魔力过于庞大且直接,带来强烈的冲击,他身体剧烈地弓起,银发狂舞得更加厉害。
但与此同时那狂暴失控的魔力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压制、梳理,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
周身灰暗的光晕迅速褪去,重新变得纯净洁白,舞动的长发缓缓落下,逸散的光尘也停止了消散。
桃矢紧抿着唇,脸色因为魔力的急速输出而显得有些苍白,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握住月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的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灵魂都通过这相触的一点,灌注到对方体内。
“给我……撑住!”桃矢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近乎蛮横的守护意志,“谁允许你擅自倒下的?!”
汹涌的魔力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只在瞬息之间。
当最后一丝暴乱的魔力被彻底抚平,林中只剩下死寂和遍地狼藉的冰霜。
不知在什么时候云层散开了一角,真正的月光洒落了下来,温柔地笼罩着两人。
月身上的异象完全消失了。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银发垂落,眼眸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与平静,只是里面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和深深的疲惫。
他悬浮的高度缓缓下降,双脚终于踏上了地面。
桃矢的手也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他微微喘息着,额头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但眼神中的锐利和紧张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两人就这样在破碎的冰霜与零落的樱花中静静地对视着。
月看着桃矢脸上那道被冰刃划出的细小血痕,看着对方因魔力消耗而苍白的脸,眼眸中涌起浓烈的情绪。
愧疚、心疼、依赖……还有那份被他深藏在心底、早已经超越任何定义的情感。
他微微启唇,声音带着沙哑却异常清晰:
“桃矢…你又……”
他顿了顿,似乎想责备对方不顾危险,但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分给我了,这么多,你的身体……”
“闭嘴。”
桃矢打断他,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但抓着月的手指却微微收紧,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这点魔力还不至于让我怎么样。”
他松开手似乎想掩饰什么,转而用指腹粗鲁地抹去月脸上不知何时沾染的一点冰屑,这个动作有些别扭,但带着他特有的温柔。
月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那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自己微凉的脸颊。
而当桃矢的手要离开时,月却突然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桃矢的手腕。
他的手依旧有些冷冰冰的,但已经没有失控时那么冰凉,这个主动的触碰让桃矢的动作瞬间僵住。
“为什么……”
月的声音很轻,“为什么总是这样…桃矢?从很久以前你就一直……在把你的力量分给我,即使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本质……”他的眼眸直视着桃矢深邃的眼睛,“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这负担太重了……”
他指的是桃矢的魔力,更是指这份沉重到无法偿还的守护。
桃矢沉默了几秒。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细碎的冰晶和花瓣。
他反手将月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中。
他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月亮,又缓缓将视线落回月身上,目光深沉而直接,仿佛穿透了月这个审判者的外壳,直接看到了那个在图书馆里安静看书、在餐桌旁温柔微笑、胃袋连接着异次元的月城雪兔。
“负担?”
桃矢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少自作多情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仿佛只是将深埋心底多年的话,用最直白、最桃矢的方式说出来:
“我分给你魔力,不是为了你。”
他的目光直直望着月的眼睛,“是因为我需要你在这里。”
“在这里?”月微微一怔。
“嗯。”桃矢的视线扫过月银色的长发,落在他冰蓝色的眼瞳上,最终定格在那张与雪兔别无二致、气质却截然不同的脸上,语气斩钉截铁又不容置疑道,“作为月也好,作为雪兔也罢,我要你存在于此,存在于我的眼前,存在于我的生活里。”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本就很近的距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情感:
“因为只有你在这里,我的世界才是完整的,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的心之所向,明白了吗?”
没有华丽的告白,没有甜蜜的情话,只有最直白的宣告,最根本的需求。
他不需要月是强大的审判者,也不需要雪兔永远温柔微笑着,他需要的,仅仅是“存在”本身,属于月城雪兔和月的、独一无二的存在。为此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包括他引以为傲的魔力,甚至更多。
月彻底怔住了。
瞳孔因为震惊和汹涌的情感而微微收缩。
他听懂了。
他完全听懂了桃矢话语里那沉甸甸的分量。
那不是什么恩情,不是负担,而是最纯粹的羁绊,是桃矢用他的方式定义的“必需”。
冰冷的外壳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融化。
一股暖流从心脏深处奔涌而出,瞬间席卷全身,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冰冷。
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一种前所未有的、被珍视到的暖意包裹了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握住桃矢手腕的手指。
然后在桃矢略带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地、坚定地向前倾身,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桃矢宽阔坚实的肩膀上。
这是一个无声的动作,却胜过千言万语。
代表着接纳,代表着依赖,代表着将最脆弱的自己,全然交付给这个为他撑起整个世界的男人。
桃矢的身体在瞬间的僵硬后,便彻底放松下来,他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自然地环住了月的肩膀和后颈,将他完全圈入自己的怀抱。
月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对方胸膛传来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那温度仿佛能一直熨帖到他灵魂深处的某个小角落。
他闭上眼,轻轻蹭了蹭桃矢的颈窝,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处的倦鸟。
“嗯……”一声轻轻地、带着鼻音的回应,从月的唇边溢出,“……明白了,桃矢。”
月光温柔地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满地冰晶和残樱上投下长长的、融合在一起的影子。
桃矢的下巴轻轻抵着月的头顶,银发带着凉意,却有着熟悉的、属于雪兔的淡淡皂角清香。
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怀中的存在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
消耗大量魔力的疲惫感开始丝丝缕缕地涌上来,但怀抱里的重量和温度,却是比任何东西都更能抚慰他。
“笨蛋兔子……”
桃矢低声咕哝了一句,声音闷闷地从月的发顶传来,“下次再敢把自己搞成这样……”
后面威胁的话没有说完,但月能清晰地感觉到环抱自己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他埋在桃矢颈窝的脸颊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他们都太了解桃矢了,那些未尽的、凶巴巴的话语下面,藏着的全是“不准离开我”、“不准消失”的恐慌。
“不会了……”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虚软却又清晰的说,“有你在…就不会。”
这句话像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桃矢胸腔里激起一圈无声的波澜。
他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但环抱着月的手却是笨拙的、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时间在无声的依偎中静静流淌。
月的身体逐渐从冰冷中恢复过来,属于月城雪兔的气息似乎也重新在审判者的躯壳里复苏。
他动了动,似乎是想抬起头。
“别动。”桃矢立刻出声,带着命令的口吻,手臂也纹丝不动。
月顺从地停止了动作,只是将脸颊更紧地贴向桃矢颈侧温热的皮肤,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暖意和源源不断、通过接触传递过来的、温和而稳定的魔力。
这一次的魔力输送没有像刚才那般凶猛,而是小心翼翼的滋养。
“那个空洞……”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刚才感觉它好像……”
“变大了?”
桃矢接过了他的话,语气倒是很平静。
他早就感知到了。
“大概是库洛的魔力体系彻底消散后,和小樱的新体系完全接轨的过渡期波动,所以你的存在根基受到了影响。”
“那……”月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忧虑。
这意味着需要更多、更持续的魔力供给,对桃矢的负担会更大。
“啧。”
桃矢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欠揍,“都说了少自作多情,这点波动算什么?多分你一点魔力而已,我的储备还多得很。”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听着,雪兔也好月也好,既然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留在我……们身边,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魔力的事情交给我。”
不是“我能解决”,而是“交给我”。
月的心头再次被那股暖流击中,酸涩而胀满。
他不再说话只是更深地埋进桃矢的怀抱,用行动表达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他知道桃矢的承诺,比任何契约都好。
又过了许久,直到月光偏移,夜露渐重。
“喂,回去了。”
桃矢终于松开了手臂,但一只手依旧自然地搭在月的肩膀上支撑着他还有些虚软的身体,“还能走吗?”
月站直身体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眸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力量,他点点头:
“嗯。”
他看着桃矢脸上那道已经凝结的血痕,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属于月的治愈魔力,轻轻拂过那道伤痕。
微凉的触感带着奇异的舒适感,细小的伤口瞬间愈合如初。
桃矢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拍掉了落在月肩头的一片樱花花瓣。
“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狼藉的樱花林。
桃矢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月的肩膀,那样的姿态既像支撑又像一种无声的宣告。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寂静的路上紧紧依偎在一起,不分彼此。
回到木之本家,玄关的灯还亮着,是小樱为他们留的。
客厅里静悄悄的,藤隆爸爸大概已经休息了。
“我去给你热点东西。”桃矢习惯性地走向厨房。
雪兔看着桃矢在厨房灯光下忙碌的背影,他走到餐桌旁坐下,手边是桃矢刚刚倒给他的热牛奶。
厨房里传来轻微的锅碗声。
雪兔端起温热的牛奶杯,缭绕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他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镜片,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温暖的、真实的弧度。
无论他是月城雪兔,还是审判者月。
无论他体内是否存在一个需要填补的魔力空洞。
只要那个人在厨房里为他忙碌着,只要那扇门后透出温暖的灯光,只要那带着别扭关心的斥责声还在耳边。
这里,就是他的归处。
是桃矢用他的方式,为他撑起的、独一无二的世界。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清澈温和,映着厨房的灯光和那个高大的身影,充满了安心与满足。
“桃矢,”他轻声唤道,声音带着笑意,“我想吃你上次做的那个草莓奶油蛋糕。”
厨房里传来一声没好气的回应:
“大半夜的吃什么蛋糕!喝你的牛奶!”
雪兔捧着温热的牛奶杯,笑得眉眼弯弯。
他知道明天早上,餐桌上一定会出现那个他想要的草莓奶油蛋糕。
因为他是月城雪兔,是月。
因为他是木之本桃矢的心之所向。
而木之本桃矢,是他存在于此的全部意义与归途。
在月影之下,他们的羁绊早已超越了言语,铭刻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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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之前写的黑历史了,已经忘记当初写时的灵感了hh
今天刷B站刷到这对cp,然后就去翻了草稿箱,没想到真让我找到了一篇。
修了修就发出来了,有什么不对的就当私设哈,毕竟我也很久没看了,忘掉一些设定也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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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月的那部分剧情,我觉得再冷得冰块也得被桃矢融化掉吧,变成那样应该也算比较合理吧(?)我已经劲量修的不那么ooc了,原来的草稿根本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