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我从出生、会说话起就一直在口腔里咀嚼着这个词,不间断地整日叫着,音意冲出喉管又吞回去,随着消化道进入生理循环、最后沉淀在心头。
每当我呼唤他,总有一缕冲动要突破心里的防线,热烈到要宣泄出来,妈妈也曾打趣过:
“阿响学会说话的时候,第一个喊的就是『哥哥』。”
这简单的音节定是有一种魔力、而我则对此上瘾了。舌尖黏腻腻地抵着上牙膛、啪的一下,呼喊声便如那拧不紧的蛇口之涎,啪嗒啪嗒地从我深夜呓语的嘴角流出来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倘若哥哥他是个思绪不展于颜面的家伙,我或许不会对呼唤他这事如此着迷。可就是仅仅这么呼喊着,他的表情就如此多变、时而高兴、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每当这时候,我就仿佛化作了某种贪食的宝可梦——蜜饴甘甜,辛辣腥臊,咸苦酸涩……千百种滋味就在我的舌苔横铺滚动,然后咕噜噜地被收进胃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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