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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t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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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t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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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uca
    *luca全篇未正面出现
    *shu阴角设定
    *发生在四百多年后的故事,一切都是虚妄的想象
    *所有设定均为剧情服务
    *1w字+

    #shuca

    追逐太阳Shu是被研究队的队员摇醒的。到露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变暗。Shu从围巾里抬起头,没带防护镜的双眼即使是隔着大巴的玻璃窗也不适于窗外惨淡一片的雪景,他眯着眼,只看得到对面高耸又锋利的冰川。
    这么高海拔的危险之地早随着科技发展而变的不再可怕,只是环境过于恶劣,即使是几百年之前,也鲜少有旧人类来这里发展生命的痕迹,因此也不太会有研究小队愿意顶着严寒做着冰川下的研究。自己生命研究所的所长倒是喜欢反其道而行,或者shu知道,他但凡再不交出点什么成绩,高台那些人也迟早把他踹下台。shu暂时不想去回想他的顶头上司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垃圾,他走到这个位置究竟盗窃了多少人的研究方案,踩了多少的尸体,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腌臢东西,至少shu不想在现在这个被洁白的积雪笼罩的山川之间想起来,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更高的山峰阻挡视野,整片天空显得宽广又深邃,静寂的冰川之间只有同行的研究员勘探环境窸窸窣窣的声响。这不属于shu的工作,他只是继续窝在大巴上,眼神放空,然后等着那群队员给他装好个人帐篷,把他随行的那些器材都搬进去。等安装好设备后,负责勘探搜寻的人会陆续下到冰川下,在悬崖峭壁上找寻旧人类文明的蛛丝马迹,再请他去进行研究分析。
    倒也不是什么讨好,shu更想把这种定义为分工明确。一起下冰山之前,所长特意把他叫去自己的办公室谈过话。其他人无一例外地猜测应该是之后副所长的位置人选讨论,这位在初高中就展现出极其杰出的生物科学天赋的“天才”,此刻也只是一个靠着姐姐陪人上床而更快获得高位的卑劣者。
    shu倒是并不太在意背后被多少人指指点点,只是自己姐姐和那位背地里早就声名狼藉的所长有了鱼水之欢,从小到大的所有光环都一瞬间暗淡消失到比地狱还要低下的地方去。但是shu不怪姐姐,或者说是他自己没保护好自己。他在虚空中想着出发前自己姐姐带着淤青和勒痕的手臂来门口送他,突然觉得应该带她来这里。
    冰川的广阔能容纳无数的阴暗和倔强的生命,shu似乎听到几声雄鹰的鸣叫,但是他拿手套擦干净玻璃上的水汽向窗外看去,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物痕迹。他百无聊赖地缩在一角,除非队员来找他他绝不动弹一下,就算是被私底下说什么“不合群”。
    不过这不是单纯的社交,而是必要的工作。当他即将再次陷入睡眠的时候,悬崖似乎传来了骚动,他皱着眉不情愿地起了身,再抬起头面对同事脸上却还是往常的亲和样子。
    似乎有人在悬崖突出的一块隔层里发现了什么,队员们惊讶于第一天就有如此收获,都开始变得兴奋,拿着专用的镐子一鼓作气想要把里面埋藏的东西运送上来。shu双手揣着口袋,摆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在旁边等着。几百年的陈冰本就难以挖掘,当这个陈旧但是除了积雪濡湿外异常干净的旅行袋被运输上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shu招呼着大家先休息,喝口热汤,自己并不算饥饿,或许事实上他也想借机躲避与一干人相处的环境。于是shu戴上手套,拿着那个旅行袋进了自己的专属帐篷。他打开自己的便携恒温储藏室,将物品放入后直接开始进行翻看和搜查。现在的科技已经不需要将出土的物品用专门的玻璃隔开,特殊材质的框架会自动发射密集的射线将框内的物质保护起来不受外界影响,只需要带上特制的手套,就可以直接伸进双手在里面进行研究和操作。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老式旅行袋,或者说在四百多年前还算是流行的一款。用的是黑色的布料,打开是一些比较老旧的旅行用品,有一包拆开还未用完的纸巾,一罐米色的保温杯,整面用金色的笔画了一只很q的狮子。shu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还是决定将它定义为狮子而不是套了向日葵头套的小熊。一罐包装掉色了,但是看样子应该是薯片。shu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带到冰川来。然后是一本已经湿透了的发黄破损的皮套本子,shu皱着眉看着破损的程度,试着用溶液恢复已经被雪水濡湿氲开的字体,却收效甚微,但是还好有套着一个比较厚实的塑料封皮,拆下封皮的时候,封面的夹层里掉出了一张小小的,被塑料袋很好的包裹好的照片。
    因为原主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的特别防护,这张照片幸运地被保存了下来,想着应该也算是一种收获,shu小心的翻看着有什么价值和信息。
    照片上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或许,按shu的审美来说,是个很漂亮,很精致的青年。他有着灿烂的金色头发,和瞩目的似乎要温暖一切的阳光笑容。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即使在现在的审美看来也是别具一格的,很明显是常年锻炼的傲人身材,汹涌澎湃的胸肌是那身黑色的衬衫也阻挡不住的可观。
    shu舌尖舔了舔上颚,努力不去盯着对方瞩目的胸部和仿佛能融化一切的笑容,他呼出了口气,将相片翻了过来,和刚才水杯上一样金色的笔,用圆润的,略带幼稚可爱的笔触写着:“luca kaneshiro 一个马上就要变成世界上最快乐自由的人”。
    世界上最快乐自由。shu面无表情地将图片上的内容记录在无线连接的记录仪中,将火热燃烧的文字转变成冰冷冷的发现资料。他不想嗤笑这个四百多年前的旧人类究竟有多天真可爱,从他那愚蠢的笑容里就看得出他应该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中出生,欢声笑语里度过自己的童年,然后在自己被宠坏的一意孤行里怨天尤人不食肉糜然后来这里体验所谓的独立自由的人生。
    他觉得这很正常,长久的社会经历已经让shu对所有的人类都抱有一种理所应当存在的态度。就像听过半夜里自己隔壁房间痛苦的尖叫和难听的喘息,即使是嘶哑破碎的长笛,他也会觉得无比动听。
    与之相比,让shu觉得更有研究意义的是那只已经没有电关机还不知道能否再次使用的小相机。黑色的,被包裹在毛茸茸的,明显是手工编织的同款小狮子保护套里,可能是为了防止电子设备在冰川高寒的地方无法使用而用的保暖套子,对此Shu的评价就是无用且幼稚,但是他不会那么刻薄地说出来,只会在手里的记录仪中写下:发现物品相机x1,不确定状态,需申请修复科修复。
    一位养尊处优,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带着极具感染力笑容的大少爷。
    shu给这位luca kaneshiro在心里下了定义。
    整个研究队只有一个信号发射器,理所应当地装在了Shu的帐篷里。即使是现在的技术,在如此深邃的冰川中拥有稳定的传输路径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在等待修复科通过模拟传输修复储藏室里的那只相机的时候,Shu坐在一边的软垫上翻看着那本皮套本,大部分的确已经模糊不清,仅有少部分旧人类的字符还留存在上面。大概率是一本日记或者摘记本,一整本哗啦啦地翻看下去都没什么收获,最完整的一句话,也仅仅是最末尾的角落里,细细小小地写的两句诗歌:
    “我总在接近欢乐,也接近友好的痛苦。”
    “我已渡过海洋。”
    Shu思索了一下,拿出检索工具搜索,这句是来源于远于旧人类的,一位伟大的诗人所写的一首诗歌,博尔赫斯的我的一生,似乎有些惊讶于此人的风雅,他拿起一边档案科刚送过来的,关于“Luca Kaneshiro”这个人的生平,难得有些感兴趣地翻看。
    档案科给出的资料有些出乎意料,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风俗伟人,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甚至兴趣爱好里明确说了自己不爱看书,或者说只是一个长相好看,性格不错,有一些朋友的普通人。由于太过普通,甚至档案科都没有完整的生活资料,比较细节的也就有一些曾经就读的学校的一些获奖记录,一些比赛照片和曾经他发布在一些社交网站的短视频。Luca Kaneshiro是个旧澳洲的,失败的运动员,他拥有从小到大如天才一般的运动天赋,但是最终成绩永远与国家运动员标准差个那么一点点距离,天才就如此容易地变成了一个比普通人稍微跑得快一点的普通人。Shu对此没什么感觉,追梦失败导致精神受挫最后选择23岁坠于冰川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情,或者对于自己这个成功的天才而言,对方只属于一个自己人生另一种可能的失败者,他并不想可惜或可怜一个陌生人,只是突然想起对方照片里那大大的笑脸,鬼使神差地翻到Luca初中跑步第一的获奖照片。那时候的照相技术已经还算不错,旧澳洲明媚的阳光铺陈在整片大地上,所有运动员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金色的奖牌贴在第一名的脸上,灿烂的金发和紫水晶一般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靓丽得像Luca Kaneshiro镜头中绚烂的笑容。
    Shu怔怔的看着那个仿佛能驱散一切阴暗的笑靥,忽然有些紧张地转动了一下电子笔,他瞥到一旁的通讯有着来电,头像是白色的默认形象,敛下眼眸,接通了电话。
    “你已经到研究点了?”对面是熟悉的口气,背景夹杂着酒色和暧昧的调笑。Shu当做没听见,带着笑意回了一句:“今天没回家吗?”
    “别代替你姐替她管我,算什么东西。”对面冷哼一句,“你自己清楚当初你姐为了什么跟了我,拿好你自己的东西就行了,我没什么儿子,虽然你姐只是我的一个外面的女人,但是好歹你还有点出息,后继不出意外就是你,心里有点数!”
    “好的姐夫。”Shu惯例地笑着,温和地应下对方的数落,今天却有些没眼里介地再次提醒对方回家看看,说自己姐姐挺想他的,得到对方冷漠的一句:“滚。”
    通讯传来结束的滴滴声,Shu看着挂断的电话,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深夜的雪山依旧不是安静的。高海拔带来的狂风刮过帐篷带来聒噪的声响。修复科那边果然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就说修复了其中的一个视频和部分照片,剩下部分承诺这三天一旦修复完成就会传输给他。Shu躺在睡袋里,温暖的控温装置让他昏昏欲睡,他拿出通讯器给姐姐发送今天的安排,聊天框里充斥着从出发那天自己每天不定时发送的各种行程信息。已经算是深夜,对面没有给自己一点回复,Shu把脸埋进枕头里,迷迷糊糊想着应该把姐姐带来的,这里干净又安静,适合她,是她会喜欢的地方。
    这个点还不是Shu睡觉的点,他点开修复科发来的视频,准备研究一下这个行李袋的主人。一打开视频就是一声震耳欲聋极具元气的“POG——”在那么安静的冰川这声响震得Shu有些愣怔。他看着视频里那头靓丽的金发,金发的主人正蹭在镜头前,露出标志性的活泼快乐的笑容,眼睛眯起来,盯着镜头的紫色虹膜在阳光下有神且漂亮。
    宛如和他对视一样。
    Shu突然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对方却已经调整完镜头笑眯眯地退后,歪着头双手举起,手上是一只狮子和一只企鹅的手偶,他摆弄着手指,手偶的手就跟着他摆动起来:“Shubert,Augustus,来打个招呼!”
    Shu、Shubert!宛如被呼唤一样,Shu被念到名字有点紧张,他下意识回复了一句:“What?”对面正好自顾自说了下去,就像完成了一场跨越四百多年的对话——
    “今天就是正式认识啦!”Luca摇头晃脑地,拿起小狮子的手偶对着企鹅手偶故作凶狠地“Raw!”了一声,这个资料里写着178cm的高大旧澳洲男孩,此刻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天真和可爱。
    他在那边蹲坐着,看着背景是一间有些低矮的房间,房间有些暗,更显得他高大的身形在里面有些拥挤,像是自己那天躲在壁橱里时逼仄的空间。Shu迷迷糊糊地觉得耳朵里充斥着女性的尖叫和男性嘶哑的辱骂和喘息,急速的鞭挞声划破空气宛如一声惊雷刻骨铭心,但是一声“Hello”把自己拉回现实,镜头里的Luca脸上带了点点羞涩和认真,他说着想试试面对镜头说话,有人告诉他这样可以更容易记录想记录的事情,也能更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就像,就像一个私人直播!”对方有些兴奋起来,双手撑在双腿间,身体前倾着,眼睛亮晶晶地都是光。无论是坐着的那张铺着粉红色小毯子的床,还是旁边摆着的长长的布丁狗玩偶,可以看出他平时一直在打理,整个环境都显得很干净,Luca就坐在床上录着视频,只有上扬的嘴角和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可以随风而去。
    Shu看了看视频的生成时间,对照资料,现在的应该是运动员考核失败后的一个月的Luca Kaneshiro,正准备按部就班地去就读考上了建筑系的大学,距离他独自收拾行囊来这里,还有三年多的时间。
    此时的Luca阳光又活泼,嘟嘟囔囔地讲着最近的生活。Shu差不多明白这人是把这个当做自己的日记了,明明没有一个听众,手上的两个指偶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但是却能叽里咕噜讲好多好多。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四百多年后的今天,有一位在自己葬身之地窝在帐篷的睡袋里的人做他唯一的听众,听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日常,说着今天的健身有些过了头让自己身体好累,说着好期待之后的大学生活,说着最近自己的兄弟脑子总有点不正常,上次竟然随口挑衅一群小混混,差点惹麻烦。
    Shu有些恍惚于对方的开朗,他是否也会苦恼自己个人散发的阳光被这个陌生人私自地窃取。他隐隐带着阴暗想着,定睛一看对方正在镜头里注视着自己,或者说注视着镜头的笑脸,突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Luca。”他低声的念叨了一声对方的名字,正好视频里的Luca Kaneshiro似乎被家里人互换了,他“诶”地应了一声,随机脱下手偶,软乎乎的小企鹅和小狮子就躺在了他健壮漂亮的大腿上,挨在一起,亲亲密密的,然后他伸手关闭了电源,视频黑了下来。
    今晚的Shu意外做了一个很好的梦。他通常睡得很沉,意识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反应,他也差不多习惯也享受着不被虚幻的意识哄骗,逃离梦境是件很累的事,他很乐意不需要经历,也不需要再重新收拾心情面对对他而言并不算快乐的生命。
    这次的梦什么都没有,但是就是暗黄色的,他能感受到里面有着温暖的阳光,透过一片暗黄透出晶亮的灿烂,就像Luca的发丝在光下闪耀的一样。
    他睁开眼,外面依旧是呼啸的冷风,他抬起手腕,通讯仪依旧没有姐姐的回应。他想着自己真是疯了,都多大了还想着和小时候一样让姐姐随时随地都能秒回自己的消息。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修复科在昨晚睡觉后也给他发了两三个视频。看样子所长的确对此十分重视,毕竟督促科室做工作毕竟也不会耽误他的桃色生活,还能加快自己的研究结果。
    搜索的队伍今天也是下冰川,但是并没有什么新的收获,这个行李袋的发现似乎已经是极度幸运了,按道理地下应该有尸体,虽然不排除被秃鹫老鹰分食,但是应该多少都会有点痕迹。无奈这个冰川着实太深,现在的科技也无法支持探索到底,他们只能改变计划,从冰川壁上入手。
    Shu今天也是在帐篷里看着Luca的所谓私人直播。他懒懒地躺在椅子上,看着视频里的人“呜哇哇”地叫着竖着切长长的胡萝卜,他一脸自信地将鸡胸肉整块放入锅内,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在锅内切割着完整的鸡肉,动作利索地像对自己的流程深信不疑。
    “Luca……”Shu下意识的喊出名字,却意识到自己只是在看一个录影,他有些尴尬地抿抿嘴,端正了坐姿。视频里的Luca自然意识不到他的不自在,只是继续乐呵呵地做着自己的所说的“擅长的料理”。
    鸡胸肉在锅里被长时间煎煮,但是因为过于厚实而总是无法熟透,Luca一脸“就是这样做的”然后拿起刀再在锅里把鸡肉切得更加的小块,仿佛对话似的,还扬着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哼哼地让屏幕外面的人不要担心。
    明明没人看你录的视频……Shu心底嘟囔了一句,心情却意外地轻松了不少。Luca大笑着在锅里撒上黑胡椒和盐,邀功似的翻弄着半生不熟的鸡肉。他的每个行为都超出Shu预料,仿佛能让Shu看到自己被所长安排妥当的未来的人生里,有个人突然蹦出来,得意地跟他说,“嘿,兄弟,煎肉是这么做的哦”,然后拿着刀不寻常地在锅内切割过于大块的鸡肉,仿佛平淡无波的死水被投入了一尾新鲜的鱼,Luca带着鲜活的力量挣扎在死寂中,全世界都是他所发出的生命力。
    做完饭的Luca把做好的鸡胸肉端出去,相机没有关,只是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开始的时候交谈还不停穿插着Luca的笑声,但是后来似乎变得有些安静。过了十来分钟他回来了,人明显变得有些沉默,盘子里的肉似乎脏了不少,可能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摔了一跤倒在了地里。
    “不小心摔倒了,脏了,我也没法吃了。”他抿起嘴,看起来无奈地摊了摊手,“也许他们说得对,我又不训练了,还吃这些干什么呢?”他将这盘食物倒进厨房边的垃圾桶,捏着盘子的手抖了抖似乎想抖落干净盘子里的食物,随即开始洗刷他脏了的餐具。
    今天的Luca没有吃晚饭。
    Shu关了视频前这么想着。
    之后几天修复科传来了更多的资料。应该庆幸Luca的妈妈是个还算出名的运动员,在与她相关的报道里,Luca也能被看到只言片语。小小的小孩被哮喘裹挟着出生,为了延续生命而开始跑步,在锻炼自己的肺部提高自己生命里的道路上也爱上了追逐。在MAMA Kaneshiro的访谈描述中,自己的二儿子从小就梦想着成为聚光灯下优秀的国家运动员,她笑着回想起儿子的执着,他努力着,奔跑着,无论是健身时特意吃的不算好吃但是健康的食物,还是每天腿上帮着沙包上下学,小小的Luca就这样跑在通往梦想的路上。
    他也是极具天赋的孩子,在拥有丰富经验的MAMA教导下,他很快掌握跑步的诀窍,从幼儿园运动会开始,大大小小的比赛,他基本都是远远地将人甩在身后。冲过终点线的身影已经不再陌生,鲜花和掌声已经常伴左右。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希冀着一位新的优秀运动员的出生,他在12岁的生日许愿想要跑出最好最好的成绩入选,想要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争取最高最瞩目的荣光。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着。
    直到他19岁的那场,也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场运动赛。
    资料后面是一小段,MAMA Kaneshiro去看儿子竞选比赛的视频,视频里的Luca还没那么高大,可能那个矮小的小屋对他而言还不算矮小,那张粉色的小床对他而言也不是小床,总之他在众人的欢呼和簇拥下,就那样走上了红色的跑道。随着枪声一响,他像一只鹰隼,宛如张开了翅膀,飞翔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央。无数的欢呼为他而响,无数的礼炮为他而鸣。Shu听见镜头角落的MAMA Kaneshiro摆动着双手,大声喊着:“Luca!快点——再快点——”
    快点——再快点——
    再快一点!
    天空与红色的跑道交相辉映着,人群簇拥着向前,终点永远不缺灯光和相机,直到他如破竹的箭冲过那条横线,伴随着汗水和因为惯性前冲的步伐,已经急促有力的喘息,他扭过头,晶亮的紫色眼睛里带着Shu从未有过的渴望,计时器终于呈现出最后的荣光——

    那是Luca Kaneshiro一生中跑的最快的成绩。
    也是他永远无法达到梦想标准的佐证之一。

    在第五天的时候,探索队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大家想着可能不会再有过多幸运的结果,但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每天的搜查。对于这块并帮不上什么的忙的Shu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自己的帐篷里看修复科断断续续传过来的Luca的资料和信息,甚至收到所长的急电的时候他刚在看Luca出门纪念他第一次玩主题乐园的视频。坐着过山车的Luca满脸惊恐,他夸张地大叫着,不知道是镜头摇晃还是真的浑身颤抖得厉害。
    通话中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咒骂着:“Shu Yamino,我听你的回了一趟家,你就是这里等着我的吗?他妈的,不知道死了几天了,都臭得不行,快恶心死我了。你以为你用你姐姐的尸体就能威胁我了吗?谁都不会知道她怎么死的——”依旧是熟悉的纵欲过度的嘶哑男声,Shu没有回,只是侧过头看着视频里的Luca摇头晃脑地,对镜头露出一个难得紧张的脸。
    “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你杀了他,在你去雪山研究之前!”对方恼怒于Shu的不为所动,他拔高声音喊着,“厌恶自己的姐姐寻找真爱,疯狂杀了自己姐姐的当红科学家——”
    “那就这么说吧,你反正擅长说谎。”
    Shu张了张嘴,眼神却没有移开:“你知道她差点死在你的床上。她每次都被你恶心的癖好折磨得不成人样,每次都对我露出完全没关系的笑脸。”
    Shu向后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捧着手里的热茶喝了一口。
    “我的确受够了,厌恶她和你的一切接触,厌恶你在她身上留下的鞭痕和烟头伤疤。”
    “那天晚上她就撑不过去了,但是她撑到了回来见我和我送别。”
    他看着视频里的Luca的视角跟着飞速的轨道车忽上忽下,在以极致的速度飞至最高点时,那不受阻挡的,自由的仿佛拥有所有可能性,包容一切梦想的蔚蓝色天空,就这样随着飞速掠过的风声扑面而来,完全倒映在Luca Kaneshiro那双紫色的眼睛里——
    “好高,好像要触摸到天空了!”
    “你看到她在床上僵硬的尸体了吗,还有应该已经凝固了的从下面流出来的血液。”
    “我好像要飞起来了——”
    “我应该带她来的,她会喜欢这里,这里干净,漂亮。”
    “我好像已经快到就要飞起来了……”
    Shu听见视频里的Luca喃喃着,随即又被风淹没了声音。他大声地笑起来,快活的笑声荡漾在一整个视频里。从最高处坠落的失重感无法充分的让相机前的Shu体会,但是他看到在不停摇晃而人影模糊的镜头里,Luca转过头,张扬的笑容仿佛释放出和从前所有视频所更加难以包裹的阳光,无论是阴暗逼仄的房间下被蜷缩的活力,还是在自己下意识做着自信的料理却被打翻在地劝他从破碎的梦想里走出来,或者更多,更多在被否定的那些日子里,在凌乱的发丝下,那双眼睛熠熠发光——
    “我好开心啊。”
    眼神真挚的,仿佛真的在与人面对面诉说真情——
    “我真的超级开心。”
    他长大了双臂,盈着泪水,眼泪被狂风刮过从眼角飞到空中,就像长出了翅膀,仿佛在越过那一处最高处就已经抛弃了所有的累赘与恐慌,这是他一生跑得最快的时候,他微微抬起身子,就像迎接太阳所应该待在的天空里——
    “我好像变成了世界上最快乐最自由的人了。”
    帐篷外的风声还在呼啸,Shu打算切断手里的通讯,那边却被他如此毫不在意的作风而产生多疑的恐惧,所长低下声音,做着他所认为的理所当然会胜利的威胁:“你别在那边不当回事,你一堆研究报告还在我手里呢,你敢做点什么,我就敢提前发布所有的研究,你多说一句话,我就多发布一——”
    “那你发吧。”Shu歪头笑了笑,“就像七年前你试图盗窃我的研究成果一样。”
    “只不过这次没有姐姐帮我了。”
    “我也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帮我了。”

    电络通讯信号只存在他一个人的帐篷里,暂时的切断也无人能知晓。Shu难得起了个大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这样往路的尽头走去。他们其实已经驻扎在靠近高处的地方,再往高处走个十几分钟,就是这座冰川所能到达的最高最高的点。Shu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仿佛将从小到大流淌在他身体里的污浊清洗干净。他想起小时候姐姐握着他的手笑着说:“你怎么那么淘气啊”,也想起她抱着他愤怒到说不出话的脑袋流着眼泪说:“姐姐会帮你。”那眼泪冰冰凉凉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就像此刻寒风吹到自己脸上的冰。他无比想念视频里那个活力四射的Luca,那个带着能照耀世界上所有阴湿黑暗,能让可怜可悲的Shu Yamino感受到一丝日光的Luca。
    他迷迷糊糊回忆着自己的人生,姐姐的哭喊和疼痛占据了绝大的部分,他阴郁地躲在所有角落,习惯性露出不会出错的笑意,在自己终于摸索着想要出人头地逃离阴暗的生活,成果的失窃却将他一瞬间打入谷底。
    浑浑噩噩地在迷茫的黑暗中失去了姐姐的导向,他想起发现忘记带备用电池时回家看到刚送自己出门的姐姐倒在床边的扭曲的身体,想起无数个夜晚躲在壁橱抗拒着隔壁恐怖的性虐和暴力。他怀念Luca带来的笑容和温暖,他想念着对方拿着名叫Shubert的手偶温柔地对着镜头,就像对着自己打招呼。
    他想自己是爱上他了,那个四百多年前的旧人类,那个最终投身冰川的旧人类,通过漫长年岁的古老视频,将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Shu听说过一个传说。在故事里,太阳要自己飞走了,要渡过海洋去寻找新的家。大家离不开太阳,但是只有一个人下决心要把太阳追回来。他跑啊跑啊,努力跟上太阳的脚步,喝干了黄河和渭水,却依旧追不上那个太阳。Shu想着,啊,原来太阳也是要逃走的吗。他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从驻扎那天开始,从未见过丝毫生物的冰川此时却有了一只雄鹰盘旋。他拿出相机,古老的相机套着可爱的,毛茸茸的手工编织狮子保护套,他依旧无法打开他,但是他已经知道Luca Kaneshiro留下的生前最后的视频。
    Luca是一尾放生在死水的鱼。
    他登上冰川的时候,对着相机摆摆手,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帅气漂亮的脸蛋,寒风刮得脸红彤彤的,他却露出了笑意。
    Luca说,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快乐最自由的人了。
    他将相机摆在悬崖边上,自己向后退去,差不多十多米的距离,整个人穿着米色的防风外套,在雪白的世界里宛如要被融化。他摘下黑色的手套,放下大拇指的金色指环,蹲下身,双手撑地,摆出豹子即将狩猎时的助跑姿态。抬起头死死盯着镜头的时候,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坚毅。
    没有观众。
    没有鲜花。
    他在海拔三千七百米的冰川上,自己给自己一场盛大的临终典礼。
    他高声倒数着数字,就像Shu看的无数视频中,那些比赛里裁判喊出的倒计时一样。
    “5!”
    Shu想起寥寥无几杂志里Luca在跑道上飞驰的身影。
    “4!”
    Shu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对方面带羞涩时脸颊泛起的粉光,
    “3!”
    他想尝一尝Luca做的油煎鸡胸肉。
    “2!”
    他想和Luca一起去那个主题乐园,体验即将飞起来的过山车。
    “1!”
    Shu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在照片中见到Luca的样子,是个很漂亮,很精致的青年。他有着灿烂的金色头发,和瞩目的似乎要温暖一切的阳光笑容。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即使在现在的审美看来也是别具一格的美丽。他有着极高的运动天赋,力,上进,却最终和他的梦想失之交臂。
    他的照片背面写着,他将成为世界上最快乐自由的人。
    那个金色的身影像破晓而出的日光,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然后抓起地上的相机,纵身一跃飞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太阳要渡过海洋去寻找新的属于自己的天空。
    那个燃烧一切给自己周围的人带来热度的太阳,终于无法拯救自己。

    Shu站在Luca当初站着的地方,眼前是洁白的雪景。
    他侧耳聆听着,头上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Shu眯着眼抬头,是那只翱翔的雄鹰,和眼角似乎掠过Luca飞速的残影。
    他下意识向前追逐,像饥渴的夸父追赶着太阳。即将消散的余热让他伸出手,随即试图抓住什么般跌落下去。
    Shu在凌空中转过头,恍惚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一起下落的,张开双手迎接天空的luca。他和生命中最后的录像中冲刺跃入雪山的luca一模一样,有着灿烂的笑容,眼中倒映着越来越远又越来越近的天空,那只雄鹰从空中掠过,恍如流星飞过他的眼睛。他金色头发狂乱地飞舞着,在一片雪白的冰川中尤为耀眼,shu看得到他转过头,对着自己露出极为欣喜的表情,似乎终于获得世界上最最最大的快乐。
    “Shu!”他听到他呼喊着自己,急速下落的喧嚣的风声意外地无法吹散Luca的呼唤,Shu张开自己的双手,两人的手指在虚无的空中触碰、纠缠,然后紧紧地相握在一起。他定定地看着对方灿烂的笑脸,不自觉露出甜蜜的微笑。
    “Luca。”
    他和他一起转过头,抬头温柔地看着天空,那广阔无垠的蓝色无限延伸着,清澈地就像一滴上帝的眼泪,猎猎的风从身后窜过来,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像柔软的双手,拖着自己步入毫无负担的未来。
    “我们一起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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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tya

    DOODLE娱乐圈paro,本来想展开认真写的但是我现在只想要甜甜蜜蜜的糖!!超快速度写完了!毫无逻辑!错误一堆!一切都为了吃糖!😌
    吃糖Luca终于赶上了那趟车,他抱着自己的背包松了一口气,坐在座位上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的跑得快。他摇摇晃晃地跟着巴士前往目的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以爆料明星隐私出名的杂志里撕下来的小道消息:“据透露,这场综艺的拍摄会在XX大厦门口取景,这场出席的有:……,还有某当红明星作为神秘人物出场……”
    Luca想着三天前自己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的时候Shu好像也在电话里轻轻地跟他汇报过自己的行踪,有说要拍个综艺,当个特别嘉宾,具体是什么倒是没有透露,虽然luca想着可能自己的确太困了记不清楚,但是shu也的确很少跟他讲清楚自己的工作安排。
    他们真的太久没见了,Shu接了一个户外真人秀节目,正好这段时间是漫长的外景时间,Luca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数了数,差不多也有三个多月。他自己本身并不涉及娱乐圈,纯粹一个大学建筑系在读的男大学生,读书时候还算可以用学业麻痹,放了长假之后对方不在自己身边这个事实反而像把钝刀每天切割着自己的大脑。虽然以前也不至于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但是shu在彻底步入娱乐圈之前他们的确是一天之中和对方相伴的时间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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