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夏】一项伟大发明的诞生01“听说你最近又吓走了一个omega？”
研究所的公共办公区内，被称作是“世纪的智者”的男人一边写着脑海中的数据，一边回答着同事的调侃：“哈哈，那位女士不愿配合我的实验，她并不适合做我的实验对象。”
同事听了眼前男人的话，不由得一笑：“又是一个被你的话术迷住的人。Murr•Hart，我有时候觉得你真适合做情场的花花公子，而不是埋头在这实验室或是学术沙龙之中。”
“错了，我应该是宇宙中亲吻月亮的那颗明星。或许这个世上会有我感兴趣的人，但他们也无法让我转移对月亮的慕恋。”
“也许你在找到属于自己的omega的那一刻就会改变想法了。”
Murr写下最后一个数字，郑重回答道：“不会。”
同事见Murr的回答仍旧无趣，便转移话题：“信息素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都至关重要，你这样贸然对omega进行信息素释放的诱导，就算是我也觉得有悖伦理。”
“伦理。这个词对于研究者而言可是个阻碍。尤其是在做关于消除AO信息素影响实验的时候。”Murr放下笔，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旧时代——在第二性别尚未诞生的时代，我们的祖先并不会受到第二性别的制约，也没有突如其来的信息素干扰从而使自身失去理性。虽然文明不断进化成现在的模样，但是我认为这种会失控的社会可不及过去人们用智慧缔造的社会。试想一个会因信息素而发狂失控的领导人执政。哈哈，就像一只发情的猫在领导国家！”
Murr在陈述自己观点的时候常常口无遮拦，他的同事为此感到担忧。
“我真怕哪一天你会因为出言不逊被枪毙了。”
“那样也不错。我也想体验一下枪毙的滋味，知晓自己在临死前是怎样的状态。想起来就跃跃欲试兴奋不已！是会因为痛而紧张，还是会因为死而忏悔？”
看着这位天才的发言，同事再一次感叹：“你真是个疯狂的发明家。”
Murr显然是习惯了这种评价，对此并不在意。“不过我目前还不太想了结性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况且，执政官先生觉得我还有很大利用价值。”他一边傲慢地说着，一边打开了平板开始搜索下一个有概率成为他实验对象的omega。
“或许你可以转变思路。”同事看着他的屏幕提道。
“你有什么想法？”
“你寻找了这么多已婚人士，或者是有过恋情的人，虽然他们的确在信息素这方面经验丰富，但是也未必愿意摆脱被爱人信息素干扰的境况。不如找一些没有经验但是却经常受信息素干扰的omega。”
“这么说你有人选？”
同事自信地点了点头。


傍晚，Murr被同事带往神酒欢乐街的Bennett酒吧。
“醉酒的时候，alpha常常无意识地放出一些信息素。但是这家店的老板——”
Murr看见酒吧的门口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仅供alpha进入”。
“——是omega。”同事打开酒吧的大门，两人踏入了一片弥漫着酒香的海洋。
“哦？为什么只有alpha能进？”Murr看着四周，有人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座位上，也有人彼此之间素不相识却相拥而吻。
同事小声地说道：“其实，这家店是因为店主的美貌而出名的。我听说店主以前是个富豪酒商的儿子，但是忽然有一天夜晚，一个alpha放火烧掉了这一切，酒吧店主还是女仆冒死救出去的。大家也不知道家破人亡之后他去了哪儿，反正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在这个酒吧里了，似乎这里还有不少酒的配方是他家族传下来的。”
“真唏嘘啊，一夜之间，家人、财富、地位都消失了。所以我猜，他是为了找什么故人才这么做。”Murr说道。
“也许是吧。也有很多传言说他其实是在进行桃色交易，但这都是无稽之谈。不过这里的确是交流情报的好地方。”
两人走向吧台的方向。吧台周围聚满了人，Murr甚至无法看到店长的身影。
“排队吧，这里可都是排队的人。只有在点酒的时候店主才会和你聊天。真不巧，今天遇上了高峰期。”同事拉着Murr进入队伍。
“你是这里的常客。而且你很中意这个omega。”Murr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他的推断。
“没有人会不喜欢美貌的omega，这个酒吧里爱慕Shylock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Murr也早就发现了，排队的行列中有不少alpha正蠢蠢欲动。越靠近吧台，越能清晰地听到人们呼喊Shylock的声音。Murr听到从吧台传来的色气声线，好奇心愈发强烈。
在见到Shylock的瞬间，Murr的心跳开始加速。这位身材修长而匀称的店主正优雅地为客人调制鸡尾酒，他的褐色长发盘在了头顶，昏暗的灯光从顶部投射下来，照得睫毛发亮，他柔和的语调像是诱惑的陷阱，举手投足间弥漫着色气。难怪这么多人爱慕他，Murr心想。
突然，Murr和同事说：“我想你今天是喝不了酒了，在场的人应该都喝不到了。”
“什么意思？”
“轮到我和他的时间了。”
Shylock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气质不凡的学者。Murr作为这个时代非常有名的天才，自然是经常出现在报刊杂志以及媒体上的，Shylock不可能不认识他。
因此，当Murr站在Shylock面前的时候，这位店主虽然柔声细语地进行了问候，但是心中却提防着对方是否想要进行一场混乱的演说。
然而对方的发言让他放下了防备。
“让我听听你那有关孤独的哲学。我可不会让你回答‘没有’。”

昨晚Murr说完话之后，酒吧的店主就宣布打烊了。所有人都被请离，当然，除了Murr。
研究所内，同事询问着Murr昨晚到底和Shylock做了什么。
“只是和他探讨了一下哲学。我们聊得很投机，但不幸的是，我似乎惹他生气了，最后他把我赶了出来。”
“那我只能提前恭喜你又要换一个实验对象了。”同事露出遗憾的表情。
“不，我今晚还会去。我要一直去找他，直到他乐意对我说‘下次再来’。”Murr没有再打开他的平板名单，他锁定了Shylock作为自己的实验对象。“从他经营这家酒吧开始就接触了各种各样的alpha，换句话说就是闻过各种各样的信息素。那我就很好奇，他作为一个omega是怎么能在alpha信息素浓度极高的环境下不为所动的？是意志力？还是他自身腺体具有了免疫？毫无疑问，他是我最佳的实验对象。”
同事说道：“你提到他的样子两眼都在发光。那么祝你成功。”

Murr连续拜访Shylock一个月后，店主终于忍不住了，他提着烟管倚在门口，同意了与这位固执的学者进行第二次交流。
“你开这家店是为了寻找当年纵火的alpha。”Murr开口便不留情面，“你和很多有权有势的alpha做过了交易，拜托他们帮你找人，但是一无所获。”
Shylock吸了口烟，心想这个糟糕的学者又猝不及防地揭他的伤疤。他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四周弥漫着香料的美妙气味。“对，所以你今天想说什么？”
“我最近在做一个实验，想请你做我的实验对象。我对你感到好奇，每天都有如此多的醉汉无意识地在你身边散发信息素，你作为omega竟然像是没有被影响到一样，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一位beta。”
“毫无疑问我的确是omega，但是信息素的事情，也许是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缘故吧。我的腺体对于alpha信息素的刺激并不能做出强烈的反馈。”
Murr很快地回答：“至少目前看来，单纯的嗅觉上的刺激对你而言是微乎其微的。你有和alpha做过吗？我想也许肉体的接触能唤起你腺体激素的活跃。”
Shylock很不喜欢Murr这种冒犯的追问，他冷淡地回答：“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
“哈哈，放心。我的实验不会勉强你，我会在你能承受的范围内操作。”
“我并没有答应你吧。”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话题吗？”
“怎么？你找到了那个纵火犯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和你签一份协议。我可以动用我这里的关系帮你寻找犯人，我能保证在今年就将人抓到。但是相应的，你需要配合我的实验。”Murr从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Shylock看着文件中的条款，问道：“你究竟想研究什么？”
“我想要发明一种药剂，能够让alpha和omega不被彼此的信息素所干扰。当然，成功的话我将会进一步投身于消除易感期和发情期的研究。”
“你的想法真疯狂。”
“所以才让人有无限的求知欲和探索欲。”Murr绅士地笑着，“所以，你的决定是？”
“好，我答应你。”
Shylock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的交易就这样开始了。

Shylock提早打烊，来到了Murr的研究所。这位以痴迷月亮而出名的学者，此刻正在天台观测他的爱慕对象。
当Shylock的脚步声逐渐靠近，Murr才从天文望远镜处离开。
“来吧，Shylock，到我的个人实验室里来。”Murr热情且绅士地邀请Shylock。
Murr的个人实验室布满了各种领域的资料，普通人看到都会感叹一句这位学者的知识有多么渊博。
Shylock在橱柜中看到了眼熟的发明。
“这是……信息素抑制剂？”
Murr还在忙碌地准备实验工具，他往Shylock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答道：“没错。那是我读大学时研发的东西，存放在实验室里的这剂是最早的版本。现在市场上的抑制剂已经经过我还有其他药学家改良了很多次了。”
“我不得不说这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Shylock说道。
Murr则是摇摇头：“不，你参与的这个新实验会带来更伟大的结果。来，请坐。”他准备好东西便邀请Shylock入座。
“首先，将这个贴在你的腺体上可以吗？如果不愿意的话，腺体附近也行。”Murr拿着信息素检测仪的电极片询问Shylock。
对方则是眯着眼点头：“请随意，这对我来说就是腺体贴而已。”
得到了实验对象的许可，Murr在Shylock的腺体周围上涂上生理盐水，然后贴上电极片。
“接下来请你放松，慢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不用担心，我不会被影响。”Murr戴上了防信息素面具。
“好的。”Shylock躺在椅子上，操纵着腺体散发出自己的信息素。
Murr根据检测仪的结果记录下各项数据。“你的信息素浓度达不到正常omega的标准。”
“是的，自从那次火灾后，我的信息素指标就异常了。”
“你当前的腺体活跃度只有平常omega的10%，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很抱歉，我没有这种概念。”
Murr并不在意，他继续问道：“我可以从外部刺激一下你的腺体吗？”
“请吧。”
Shylock闭上双眸，Murr将手放在对方的腺体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Shylock没有反应，他与Murr对视，只能露出苦笑。Murr又多次进行抚摸，Shylock终于能察觉到热意，微微喘气。
“别的omega被这么摸着腺体可是能当场发情，而你现在刚有感觉。”
Shylock捂着胸口有种微微的心悸感，他回答：“Murr，你的措辞让人有一种下流的感觉。”
“是吗？那你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兴奋吗？”记录数据的学者笑着询问。
“呵呵，谁知道呢。”
Murr也没有追究Shylock模棱两可的回答，他聚焦于当前的数据。在刺激之下，Shylock的腺体活跃度达到了50%，而信息素浓度也高了三倍。
“好，可以收起你的信息素了。我们要进入第二个阶段了。接下来我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如果你接受不了了就喊停。”
“没问题。”
Murr释放出自己的alpha信息素。一股淡淡的月桂醇香传到了Shylock身旁。
“不错的香味。”
“谢谢你的夸奖，我可是很少释放信息素的人，你算是为数不多知晓味道的人了。嗯……看样子你的嗅觉正常，但是你的腺体无法正常反馈，以至于弱化了我的信息素对你的影响。”Murr一边说着，一边加大了信息素的浓度。“我的猜想是，你的腺体应该产生了另外一种激素，这种激素促使你接受他人信息素时进行了一个迟钝的反馈，甚至是没有反馈。”
“我在酒吧里常常能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那些有趣或是不有趣的alpha散发出的信息素，即使很浓密，但也确实无法让我的身体做出omega应有的反应。”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好处。”
Shylock笑了，“对，这对我而言简直太好不过……”
话音未落，Murr突然靠近，俯身看着Shylock。他们相隔的距离非常窄小，浓郁的月桂醇香漫进了Shylock的口鼻。
“你做什么？”Shylock问。
Murr狡黠地一笑，右手触摸对方的腺体。
Shylock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全身发抖，心跳加速。
“你感到兴奋吗？”Murr在Shylock耳边轻声问道，他的手还在不停地刺激腺体，露出坏心眼般的表情。
Shylock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不……请不要这样……”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泄露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呢，Shylock？”Murr像是没听到一样坏笑，“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哦，你的信息素也很好闻，红酒和香料交织在一起的古老芳香，真是特殊呢。”
不知这位恶趣味的学者何时取下了面具，此刻竟大胆地嗅着实验室中omega信息素的香味。
“……够了！请停下！”Shylock发出了愤怒的喊叫，Murr识趣地收手了。
“好，今天的实验就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Shylock。我们下次再进行下一轮的实验。”Murr将电极片取下，收好仪器，并通知着Shylock做好下一次实验的准备。
“不，你这个可恶的人！”Shylock喘着气起身走向Murr。
“我建议你还是先躺着休息一会儿。”Murr此刻又摆出他那绅士的模样。
Shylock再也不会被这个疯狂学者的外表所欺骗，他重重地扇了对方一巴掌，留下一句“我再也不会来了”后就迅速地离开了实验室。
Murr独自一人站在实验室，摸着刚刚被扇巴掌的地方，逐渐从惊讶的表情转为笑容。
“真是太棒了！我喜欢这种惊喜！”
他丝毫不在意疼痛感，完全沉浸在了Shylock给他带来的意外的快乐之中。


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但Murr仍旧坚持去酒吧，出入次数的频繁让酒吧里的其他alpha都以为Murr是在追求Shylock。
Shylock经常在吧台调酒的时候被客人们问自己和Murr的关系，甚至还有帮着撮合他们的客人。他被这种日常惹烦了，不得不接待Murr，进行最后一次单独的对话。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再去了。”
“可是我们的合约还没结束。”
“那就终止吧，那个纵火犯也不需要你帮忙找了。”
“是吗，那真可惜。我今天来还想告诉你我这儿有线索了。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Murr拿出了一叠报告。
Shylock沉默了片刻，他优雅地吸了口香料烟，将气体吐到Murr脸上。对方眼也不眨，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
真是令人讨厌的天才。Shylock讨厌Murr那傲慢、自大的笑容。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很吸引人。
“拿来吧。”Shylock用烟管指着报告，Murr欣然奉上。
“应该过不了多久，这位纵火犯就会被抓到。所以还请你耐心。”
“虽然我也喜欢新颖刺激的事，但我实在是厌恶你那令人感到冒犯的实验内容。我觉得那是一种性骚扰。”Shylock很少这样表达他的不满。
Murr只是挑了挑眉：“这怎么会？我保证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我的研究。我的行为都是经过你同意的。释放信息素也好，刺激腺体也好。就连实验终止，我也提前告诉你只要喊停就可以了。”
“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
“这怎么是文字游戏呢？不如说是规则。”
“……坏心眼的家伙。”
Murr笑了笑，他瞥向窗外看着那轮弯弯的明月，说道：“不论何时你都是如此美丽，我深爱的月亮啊……”
Shylock看着Murr露出迷恋的神情，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Shylock，今晚我们来谈点别的吧，继续来聊聊关于你‘孤独’的哲学。”Murr的眼睛在月光下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猫，仿佛要挖掘所有的秘密。
“呵呵，乐意奉陪。”


之后Shylock又陪着Murr进行了几次实验。每天晚上Murr也会准时出现在酒吧，Shylock会在打烊的时间和Murr探讨一些哲学方面的话题。
Murr是一个博学而又健谈的人，他给Shylock带来了不少惊喜，在谈话中经常惹得Shylock发自内心地微笑。Shylock喜欢这种意外感，他承认喜欢能为自己带来惊喜的Murr。
Chiletta作为Bennett酒吧的常客，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过酒吧了，她今天难得光临，却只点了一杯热饮。
Shylock一边准备饮料，一边询问着这位友人。“真是罕见啊，酒豪竟然改喝饮料了。”
Chiletta接过饮料，向店主展示自己突出的肚子：“因为我又怀孕了。”
“噢！那真是恭喜了。说起来，Rutile也快五岁了吧。”
“对，我darling还在教他画画呢。这孩子对绘画很有兴趣，说不定长大了会是个画家。”提到丈夫和儿子的时候，Chiletta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Chiletta和大部分alpha不一样。她是个同性恋，他的丈夫也是alpha。这个社会女性alpha受孕的概率已极其渺茫，而Chiletta的丈夫恰好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夫妻二人在多次尝试下才诞下了Rutile，如今又怀了一个，想必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对了Shylock，听说你和Murr在谈恋爱？你终于开始找alpha了？”
Shylock擦拭玻璃杯的手停了下来。“请不要听信谣言，我和Murr不过是朋友关系。不过，Chiletta你也认识Murr吗？”
“当然，他和我darling可是同事。在女性alpha生育方面的研究中，他也有参与指导。”
“不愧是世纪的天才，似乎无论在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是啊，真是个优秀的alpha，我觉得很适合你，他可是个能带给你惊喜的人。”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带给我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