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ak【紅蓮】初秋的夜晚，明月高懸於深藍的夜空中，銀輝如水般灑向大地。一名俊俏的書生見著外頭月色甚好，原本在家中研讀準備貢舉的書籍，但實在難以專心，便溜了出來，獨自散步賞月。

穿上一襲深藍色的直垂，袖口繡著簡潔的雲紋，腰間繫著白色的帶子，銀白色的頭髮簡單整理後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不破湊一路漫步，欣賞著皎潔的月光打在柳樹上落下的殘影，不知不覺就偏離了原本的道路，來到了城外一處僻靜的蓮花池。

原來城外有這樣的一處地方嗎⋯？

不破湊環顧四周，發現這片蓮池格外幽靜，池水清澈如鏡，荷葉田田，在月光下顯得神秘而美麗。

他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坐下，正準備靜心賞月，卻被池水深處傳來的細微聲響吸引了注意。

月光下，池水中央出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少年，深棕色的短髮在水中飄散，左側有一束如火般鮮紅的挑染，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醒目。他穿著一件精緻的羽織，深色的底色上繪著朵朵紅色的蓮花圖案，袖口和領邊都用銀線繡著細緻的波浪紋。

少年手中捧著一朵蓮花，但那蓮花並非尋常的粉色或白色，而是與他髮間挑染相同的艷紅色，如同用鮮血染成一般。

不破湊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美麗的景象。少年在水中輕柔地移動著，月光照在他的臉頰上，可以隱約看到左側有幾片閃著珍珠光澤的紅色鱗片。

這絕不是尋常的人類。

少年—三枝明那正專注地將手中的紅蓮花瓣送入口中，動作優雅得如同在品嚐世間最美味的佳餚，豔紅的舌頭滑過粉色的唇瓣。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岸邊有人在觀察自己，只是沉浸在進食的滿足中。

被眼前的美景震驚的說不出話語的不破，連微風揚起了柳條打在身上也絲毫不覺。
突然，明那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他敏銳地抬起頭，藍灰色的眼眸與岸邊那雙堇色的眼睛對上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不破湊被那雙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眸深深震撼，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即使隔著月色與水波，他也能感受到那份超脫塵世的美。

明那卻皺起了眉頭，顯然對有人類闖入自己的領域感到不悅。他迅速沉入水中，紅色的花瓣從他手中飄散，在月光下如血花般綻放。

「等等！」不破湊急忙起身，但水面早已恢復平靜，只剩下幾片紅色的花瓣在月光下輕柔地漂浮著。

不破湊凝視著那些花瓣，他明白，自己再也無法忘記今夜所見的美景。


自那夜之後，不破湊每天都會來到蓮池邊。他暫時放下了貢舉的準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再次見到那個美麗的少年。

第三天的黃昏，明那終於再次出現了。

他從水中優雅地浮起，羽織的下擺在水中輕柔地飄盪。今日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羽織，上面繡著白色的睡蓮圖案，與池中的荷花相映成趣。

「你是誰？」明那的聲音清冷如泉水，但帶著明顯的戒備，「為何擅自闖入我的領域？」

不破湊起身行禮，「在下不破湊，實在是無意間誤入此地。每日前來，只為能再見您一面。」

明那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對人類沒有興趣。請離開這裡。」

說完，他再次沉入水中，留下不破湊獨自站在岸邊。

但不破湊沒有放棄。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每天都會來到池邊，有時候只是靜靜地坐著，有時候會輕聲說些話，即使明那沒有回應。

漸漸地，不破湊開始跟明那分享城裡的趣事。

從城裡新進的稀奇古物，到來賣藝的藝人，不破湊總是有不一樣的新鮮話可以分享給他聽。

明那表面上毫無反應，但不破湊注意到，每當自己開始講述時，水面的漣漪就會變得平靜，彷彿有人在水下仔細聆聽。

「你每天都來這裡做什麼？」終於，在某個黃昏，明那忍不住浮出水面問道。

「想見你，想跟你說話。」不破湊溫和地笑了，「城中的事情雖然有趣，但若沒有人分享，就失去了一半的樂趣。」

明那的臉頰微微泛紅，但語氣依然冷淡，「無聊的人類。」

「或許吧，」不破湊點點頭，「但我願意為了你就這樣無聊下去。」

明那沒有回話，只是迅速沉入水中。但不破湊看到，在月光下，那對圓潤的耳朵紅得如同那日他擁在懷中的紅蓮。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不破湊每天都會來到池邊，而明那也從最初的冷漠逐漸變得不那麼抗拒。偶爾，明那會問一些關於城中生活的問題，不破湊總是耐心地回答。

「那個賣花的老婆婆，後來怎麼樣了？」明那某天突然問道。

不破湊眼中閃過驚喜，「她的女兒從遠方歸來了，現在一家人團聚，生活也改善了許多。」

「哦。」明那點點頭，看似漠不關心，但不破湊察覺到他眼中的一絲溫暖，就像一束閃光轉瞬即逝，但不破明白，那一定是真實的情感。

他目前的人魚，並非如傳說中所說的冷血無情。

但此時，一道嘶啞的怒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

「魚妖！終於找到你了！」

一名身穿破舊甲冑的武士從樹林中衝出，舉著一把些許生鏽的太刀，目標直指正在水中的明那。這武士看起來並不富裕，裝備簡陋，眼中卻燃燒著狂熱的光芒與興奮。

「傳說中這個池塘有會蠱惑人心的魚妖！」武士厲聲喝道，「今日就要除去你這禍害，領著你的首級去換取賞金！」

明那的表情瞬間變得冰冷，左側臉頰上的紅色鱗片在夕陽下閃著危險的光芒。他的雙腿開始發生變化，逐漸融合成一條血紅色的魚尾。

「愚蠢的人類。」明那冷聲說道，從水中躍起，利爪直指武士。

兩人纏鬥在一起，明那的身手敏捷如魚，但武士雖然裝備簡陋，戰鬥經驗卻很豐富。戰鬥進行得十分激烈，池水被攪得波浪翻滾。

在一陣刀光劍影下，就在明那佔據上風準備結束戰鬥時，那武士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毒菱，趁明那不備向他的頭部扔去。

「！」為了護住頭部，明那收回雙手護住了要害，但卻給武士逮住了機會。等到明那反應過來時，那太刀的劍影已籠罩了自己。

「小心！」不破湊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緊緊抱住明那，用自己的後背承受了這致命的一擊。

「噗唰—」

鮮血如花般綻放，濺在明那潔白的羽織上，如紅梅點雪般觸目驚心。不破湊的血沫飛散在空中，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如即將凋零的花瓣般楚楚可憐。

「不破…你…」明那震驚地看著懷中的男人，那雙堇色的眼眸正溫柔地看著自己，懷裡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但那雙眼卻沒有一絲後悔。

「沒事…你沒事就好…」不破湊虛弱地說道，溫熱的血液從嘴角溢出。

看到這一幕，明那心中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憤怒。這段時間的相處，這個人類的溫柔、執著、還有剛才的犧牲，都深深地震撼著他的心。

「你該死！」

明那的魚尾在水中猛烈拍打，掀起巨大的水浪。他的指甲瞬間變得鋒利如刀，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那武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明那以超人的速度撲倒，銳利的爪毫無猶豫的撕裂了甲冑下的喉嚨。鮮血與池水混合，在夕陽下形成一幅殘酷而美麗的畫面。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明那重新回到了奄奄一息的不破湊身邊。

不破湊躺在血泊中，臉色蒼白如紙，但那雙堇色的眼眸依然溫柔地凝視著明那。

「明那…」他虛弱地伸出手，想要觸碰明那的臉頰，「在我死前…能…回應我的心意嗎？」

明那看著他顫抖的手，心中五味雜陳。這個人類為了保護自己不惜犧牲生命，這份情意比池中最美的蓮花還要珍貴。

「你會後悔的。」明那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但他還是緩緩低下頭，吻住了不破湊那沾滿血跡的唇瓣。

這個吻很輕，很溫柔，但卻充滿了生命的力量。

不破湊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流入體內，背部的傷口開始奇蹟般地癒合。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生變化。

左側的臉頰上出現了與明那相同的紅色鱗片，在夕陽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

「這是…」不破湊驚訝地摸著自己臉上的鱗片。

「人魚的生命之吻。」明那轉過身去，不願讓不破湊看到自己紅透的臉，「我把一半的生命分給了你，現在你也擁有了人魚的血脈…會和我一樣長生不老。」

不破湊慢慢坐起身，他輕撫過臉頰上的鱗片，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愛意。

「明那，」他輕聲呼喚，「那個吻…是你對我心意的回應嗎？」

明那沒有回答，只是背對著他坐在池邊。但在夕陽的映照下，不破湊清楚地看到了那對如火般紅透的耳朵。

這已經足夠了。

不破湊溫柔地笑了，走到明那身邊坐下。從今以後，他們將擁有無盡的時光，在這池水中相守到永遠。

月亮再次升起，池中的紅蓮在月光下靜靜綻放，兩個擁有紅色鱗片的身影坐在池邊，共同仰望著那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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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中】的a是人魚a壽命走到盡頭後的轉生
f是人魚fa遙遠的後代，但也是f的轉生


雖然兩個人已沒前世的記憶，但冥冥之中命運還是讓兩個人已不同的身分，再次做出前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