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替代品　　在见到珍宝那一刻，土方十四郎简直要发疯，他不明白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但是那个人有着他喜欢的味道，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他有好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在坂田银时失踪之后，在山崎把被他藏在衣柜里的二十个空瓶子丢掉之后，在那家商店被灰尘掩埋之后。他真的要疯了，被刻意压制的思念如同疯草般生长。咕咚，咕咚，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在酒杯碰撞的间隙里，在呼吸与心跳的双重作用下，他不受控制地凑上前去，又故作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呼——”，眼前的一切都在烟雾里变得模糊，他闭上眼睛，贪婪地嗅着这股自己熟悉的，想念的，而又钟爱的味道。

　　那是一个小鬼们都不在的午后，刚刚进行了一番运动的他们感到炎热，又推搡着彼此进了浴室。土方十四郎坐在浴缸里享受着坂田银时的服务。带着茧子的手指擦过皮肤，不免令他有些发痒。他放任自己的感觉随着坂田银时的手指移动，从头发到耳朵，从鼻梁到嘴唇，最后落在他的脖颈。他昏睡过去，待到醒来后已经是夜晚了，坂田银时从背后搂着他睡熟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有点香，是他常用的那款洗发水味。

　　回忆如同洪流般席卷着他的神经，他不能再想了，可他却无法做到离开坂田银时。坂田银时因为刚才吐到自己脸上的那口烟有点恼怒，他刚要与他吵嘴，在看到他的模样后又有些陌生。

　　你在难过什么？

　　尽管土方十四郎没有表现出来，但坂田银时还是感觉到了。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默，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在逐渐凝固，坂田银时有些喘不过来气。幸好这时有人凑了过来，土方十四郎也借口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与伊丽莎白分享份量不减当年的蛋黄酱大餐。

　　标注着“辛口”的酒水被土方十四郎倒在杯子里分发出去，所有人高举酒杯欢呼，随后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坂田银时不明白他在笑些什么，土方十四郎昨晚拿着酒杯与他说胡话的模样仍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

　　“万、万事屋！”

　　“喂喂，你醉了哦，喝不下去就别喝了，乖乖给我300日元吧，或者请我吃巧克力芭菲也可以哦～”

　　“我才没有！没有……没……”

　　“你这个混蛋？？先把钱付了再睡啊！老爹结账！钱算到这个税金小偷头上！”

　　坂田银时掺着土方十四郎摇摇晃晃地走着，离开了居酒屋的土方十四郎一点也不老是，他扯着坂田银时的袖子一个踉跄，两个人险些摔倒在地。坂田银时干脆搂着他的腰，土方十四郎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睡过去了，难得安静了一会。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走到距离屯所不远处才停下。坂田银时熟练地从土方十四郎的口袋里掏出电话拨动山崎的号码，电话被接通了，还没有等坂田银时说什么又沉默地挂断了。坂田银时给近藤打过去，近藤在电话中说自己马上会出去接他，叫他先在原地等一会。坂田银时无聊地看着地面上他与土方十四郎的影子，两个人好像变成了一个人，不过一会儿又被拂动的树叶割开了。

　　“万事屋。”

　　土方十四郎轻声叫着他，坂田银时“嗯”了一声，两个人又开始沉默。

　　“万事屋。”

　　土方十四郎抬起头来看着他，坂田银时看到他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样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便不自觉地想要靠近，直到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直到他们额头相抵，直到他们即将吻在一起。

　　“十四！”

　　近藤的声音响彻天际，两个人立刻分开装作无事发生，只留前来接土方十四郎回屯所的近藤陷入沉思。土方十四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万事屋的方向走去。

　　酒过三巡，土方十四郎已经醉了，他勉强让自己清醒着离开这个充斥着欢乐氛围的房间。众人的叫喊吵得他头疼，正在他吸烟解闷时，一个身影越来越近。他抬起头，发现那是珍宝。

　　“是你啊。”

　　“是我啊。”

　　“怎么，你还想和我说点什么吗？”

　　土方十四郎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与他交谈的欲望，不是的，这个人不是坂田银时，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是啊。”

　　坂田银时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最后想像昨晚那样靠近他，他那么做了，土方十四郎也没有退后。他在土方十四郎的瞳孔里看到了另一张脸，所有的感情一瞬间迸发出来，又在土方十四郎的瞳孔里短暂消失。

　　他抱住土方十四郎，土方十四郎也缓慢地回抱住他。他们在同一个月亮下拥抱在一起，可是没有人想要做昨晚未完成的事。

　　“晚安。”

　　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