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口琴(上)(一)
万物复苏的春与艳阳高照的夏之间总是夹着一个又忧又喜的梅雨季。家仆是忧愁的,担心被褥晒不干,榻榻米发潮;天真的少女是高兴的,她在喜这雨洗净了空气,带来了清凉。
指尖捏着伞柄,让油纸伞在肩上轻快地旋转。口琴声和着淅沥雨声从那白石青瓦的吉原小路深处传来,钻进雨里,断断续续,如在绣球花丛中躲躲藏藏的黑猫,引得你惊喜又好奇。小皮靴踏起水珠,清风挟着青草芬芳,雨过天晴,绿荫匝地,光影斑驳间你看到了那位干净得如同冬阳白雪的少年。
他身着黑色学生制服,坐在红桥头上。一只脚踩着栏杆蜷在胸前,一只脚尖掂在红木桥板上,纤细的脚腕从那深色的裤腿处羞涩地探出,白皙细腻。
黑帽压着黑发,黑发下肤如白雪。他仰望晴空,阳光俯身亲吻他琉璃般的红眸,于是那里便亮起了让你移不开目光的光芒。细薄的唇抿着木制口琴,少年心中的歌声化为柔和安宁的曲调再无阻拦地传递过来。如漂洋而来的画册中的天使所奏响的,不受死板的家规或严厉的教育压抑的自由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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