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t pat目送值日的同學離開，空蕩的教室剩下他一人與黃昏的夕陽，他跟Luca約好了今天一起回家，明天就是假日了，也許他們待會可以去商店街逛逛、買些零食、去他家打新出的遊戲，作業？那不是需要立即考慮的問題。
想著接下來的行程，他聽見Luca拉開教室門滑軌的聲音。
「Shu，你可以幫我嗎？」
「當然。」
他沒有多想便應下，但卻愣在了座位上，Luca手裡捏著一張他熟悉不過的表格、上週才交出去的，升學志願表。
「這個明天就截止了，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填。」Luca卻徑直地走向他，將表格放在他桌上。
「……為什麼？」
在Shu的認知裡，Luca是不需要那個東西的，會有一流的體育學院會主動招攬他，他應該是掌握選擇權的那個人，不必一起被捲入、淪為被教育制度過篩的一分子。
Luca一直是那個堅定著自己的目標不斷向前奔跑的人。
「下次全市比賽之後我就不跑了。」Luca說，「也不是不跑，只是沒有要再去比賽了。」
「為什麼？」這樣的Luca怎麼會停下呢？
「我想一陣子了……我訓練了這麼久還是沒辦法達到標準，」Luca在他的前座坐下，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如果不能去奧林匹克，只是在這個小地方比賽對我來說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看見過Luca花費多少時間在鍾愛的運動上、付出過多少努力，那不是只坐在教室裡面寫題庫這樣的他能體會的，如今卻要放棄這一切，那不太可惜了嗎？
但他不是當事人，他有什麼理由、什麼立場、憑什麼替他覺得可惜呢？
「哈哈、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難過？」Shu不曉得他的臉色在Luca眼裡有多難看，導致Luca跟他對上眼的那刻直接笑了出來，「上一般的大學也沒什麼不好的，也許我可以培養一些其他興趣，比如Shu可以教我玩FPS遊戲之類的？」
「Shu，你笑一下、說點什麼嘛！」
「……你不難過嗎？」
「沒有……？」拉長的語尾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用字，「只是我不夠好。」
怎麼會變成對方反過來安慰他？Shu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堆疊起來的笑顏讓他產生一股強烈的衝動，起身越過他們之間那張窄小的課桌，環抱住Luca。
「你已經很好了。」
他感覺到一股溫濕浸透頸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