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司】殺不死我的…金髮的將校屈膝跪著,手腕上是沉甸甸的手銬,宅邸的碎花壁紙被釘子穿了兩個洞懸掛鐐銬。將校細長勻實的雙臂高舉,痠脹發白,肌肉因過度拉伸而緊繃欲裂。他睜眼,察覺自己遭困,使勁地扭動掙扎,卻徒勞無功,手銬在腕上磨下紅痕。
門窗閉鎖,室內停滯的空氣及數小時的缺乏飲食使將校倍感昏沉。他疲憊地看向前方。
紫髮的參謀偽裝成森林民眾之友,欲與其合作,不料另有居心,趁他未帶隨從於林深處散步時重擊其後腦勺。甦醒時,腦後傳來陣陣鈍痛,熱燙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下。
「將校大人,想必您知道我此行拜訪府上,是想尋求一件物品,不過我把府上翻了個遍,卻找也找不到。」
將校清楚此人的目標是兩方曾交換的信物,這原是和平的保證。若信物被毀,森林的民眾會對城市失去信任,城市遂能藉此大肆開採石油。將校原要避免這種情況,卻遭困於此。
「我說過了,信物不在這裡。」
「那敢問在哪裡?」參謀湊近,揩掉將校額上的汗水。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一個巴掌襲來,將校臉上一陣灼熱,朝旁吐了一口血。
「這樣好了,您很渴吧?如果告訴我信物存放的位置,我就讓您喝這杯水。若是願意和我合作,我就解開鐐銬。」
「聽好了,你這卑鄙齷齪的傢伙,」將校咆哮,「我寧願死,也不會喝敵人的水!」
水杯裡的水灑了他滿臉,將校垂下頭拚命咳嗽,髮梢滴著水,手銬叮噹作響。
「真是遺憾,糖果不吃的話,不知鞭子的滋味您會不會喜歡。」參謀脫下大衣,從內襯裡拿出一條長鞭。
「再給您最後的機會—」
「你—去—死!」
「好吧,我們無話可說了。」
參謀揮動第一下鞭子,打在將校的左臂上,白晢的皮膚馬上開了口,綻出一道鮮紅的傷痕。
「我一直都不喜歡使用這個方法,而且大多數的人到這裡就該招了。」
將校深吸口氣,試圖平緩燒灼的疼痛。
「還不說?」
「吵死了!」
第二下揮在大腿上,將校痛得想坐下,但手上的鐐銬阻止了他,扯動之下左臂的傷口裂得更開。
「我實在不懂,森林裡的賤民就這麼值得你同情?」
「這不是同情…」將校忍著痛,「森林裡的每個人都認真地生活,以自己的農產獲利,以勞力換取收入。你這小人憑什麼竊取他們的土地?」將校語至激動處,身體前傾,鏈條拉伸,勒得他的手青筋畢露。
「你們…你們把樹砍倒,把動物趕走,居民享受不到石油的收益,要怎麼活下去?」將校聲嘶力竭,雖然對剛剛的疼痛無動於衷,但一想到自己行動失敗後居民將面臨的困境,不禁流下男兒淚。
「淪落到如此地步,還說得了體面話,先顧及自己的性命要緊。」淚眼朦朧中,將校不知道是否為自己的錯覺,參謀側過頭,似乎露出惋惜的表情。
「要可憐的話,先可憐自己骯髒墮落的靈魂!」
參謀聞言橫眉,倏地上前,用力踩在他大腿的傷口上。他咬緊牙關,斗大的汗水匯聚至下巴滴落。
「啊啊,惱羞成怒?因為我說的是事實?為什麼不叫你的隨從拷問我?該不會是因為捨不得玷汙他們的雙手,所以只好自己承擔—啊呃!」
參謀雙手扼緊他的脖子。他被逼著抬頭,手抵在參謀的胸口上,卻因缺氧而使不上力。
「看你怎麼再講話,」參謀鬆手,將校劇烈喘氣,鐐銬配合著一起一伏的脊背作響,但還沒緩過氣,參謀便拾起地上的鞭子,左右交互揮舞,劃過空氣的咻咻聲和鞭打在肌肉上的啪聲此起彼落。先是後背被鞭笞得體無完膚,再來參謀推了下將校的肩,後者挺胸直面前方。他抹了下額角的汗,對準要害大力揮打。劇痛貫穿軀幹,將校的胸膛、腰側和腹部佈滿密密麻麻的鞭痕,沒有一處皮膚不帶著血。參謀紅了眼,連栓著的手臂也不放過,責打手臂的同時,將校端正的五官上也留下傷痕。
鞭子每落至將校身上,他便會因劇痛抖動,咬緊的下顎牽動頸部的曲線,在參謀眼中彷彿浴血高歌的天鵝。
承受百餘下毫不留情的鞭擊,將校眼中失了神,愣愣地望向前方,身上的傷口猶如惡魔猙獰的微笑。
「…你滿意了嗎,參謀大人?把我當成發洩壓力的物品。你很痛苦吧?我們都肩負著自己主上賦予的職責。」
「真會逞強,」參謀因高強度的連續揮打喘著氣,手臂痠痛。
「跟我…合作吧…」
「喔?成為我的手下敗將也有膽這麼說。」參謀調戲的語氣令將校難以聯想他是剛剛殘忍的行刑人。
「憑著你的智謀,我們能讓這片森林,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看看你狼狽的樣子,」參謀輕撫將校緊實的腹部上綻著血花的傷口,後者原先只漏出幾聲呻吟,當參謀大力揉捏,手指鑽入橫貫右胸至左腰的長鞭痕時,他忍不住發出痛徹心扉的大叫,暈了過去。
「醒來。」參謀賞了一巴掌,見不管用,一下重鞭落在將校的臉頰上,割破嘴角。開口喘氣時,撕裂般的疼痛使他再次高聲大吼。
「你還沒說出信物的地點。」
「你真煩。」將校從喉嚨深處洩出低啞的嘶喊,「我說,你的命該不會是綁在我身上吧?沒找到信物就會被斬首。而且也沒人幫你,你這傢伙,已經孤立無援,才會被派來荒林做這種苦差事—」
參謀一腳踩在將校柔軟的上腹磨蹭,帶金屬扣環的皮靴大肆蹂躪著殘破的身軀。將校覺得體內似乎有器官破裂,吐出大量鮮血。
然而參謀仍不滿足,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腳上,將身下之人當成沙包恣意踩踏,「不准侮辱我!孤立無援?我馬上就要受到主上重用,少小瞧人了!」
血浸透將校的衣服,漫過胸腹上的傷痕。隨著踩踏力道越來越重,鏈條激烈晃動,將校大撐著的身體呈弓型前傾,一下一下地抽搐嘔血,液體噴濺至地。
參謀端起將校的下巴,指尖沾上殷紅,「這樣就不行了嗎?我可什麼都還沒問出來。」
※※※
窗戶遭石頭打破,玻璃碎在參謀的側臉上。
他朝外望去,粉色頭髮的少女蹬上枝幹,飛躍入室,打了個滾。
「將校大人!」少女飛奔至奄奄一息的將校面前。他低垂著頭,頭髮散亂不堪,身上的衣料只剩勉強連著的破片。
「對不起!我太晚來救您了,」少女心疼得用手背擦著眼淚。
將校默不作聲,虛弱得只剩一口氣,嘴角鮮血直流。
另一名綠髮少女抓著繩子盪入室內,用獵槍擊中參謀的頭,參謀倒下。
「我的朋友,快給我鑰匙!」
綠髮少女把將校口袋裡的鑰匙扔給粉髮少女,後者解開沉重的鐐銬,將校「碰」地摔落,倒臥在血泊中。
「大人,拜託您醒醒!」粉髮少女拿出繃帶,卻震懾於遍體鱗傷,不知從何下手。
綠髮少女的槍對準參謀的頭。
「意圖破壞森林與城市的和平,如果我把你丟到外面,你馬上就會被居民大卸八塊。」
「所以呢?要殺我嗎?就憑妳一個弱女子?」參謀的額角流著血,笑容卻還是一樣妖魅。
「憑我是森林的朋友!」
「不要…殺他…」將校有氣無力地說。
「不要殺他…我們都是同類…是奉旨行事的僕人…」將校隱忍全身上下的痛楚,艱難地擠出字句。
「他要傷害我們的森林,傷害我們敬愛的將校,我不會原諒他。」
「不行…這樣…哈…哈…」潮水般的刺激襲來,淹沒他的知覺,「妳也會變得和他一樣。」
「一樣就一樣吧,我不在乎。」綠髮少女扣下扳機,子彈正中參謀的腦殼,他無意識地抽搐。
「呿,怎麼還沒死透。」她透過準鏡瞄準。參謀的手往前伸,眼瞼被血汙覆蓋的將校意會了什麼,也向前伸手。兩人的手將要碰上之際,槍口冒出硝煙,傳來頸骨碎裂的聲音。參謀一動也不動,舉起的手垂落。
綠髮少女放下槍,「就這樣,森林的居民和城市的居民和好,交換作物和金錢,共存共榮,維持長久的和平。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你們這次真的太超過了,」寧寧嘟嘴。
「呼呼,玩得開心就好。是吧,司君?」
「這不是開不開心的問題。限制十二歲以下的小孩不得入場,你們難道要負責來客率和營收?」
「哈哈,寧寧,別生氣!妳沒發現,雖然沒有小孩,但男女高中生和大學生反而變多,總體客人也增加了嗎?」司手叉腰,展露自信的笑容,「或許鳳凰樂園可以藉此拓展客群也說不定。」
笑夢拍了拍寧寧的肩,「寧寧醬,我也玩得很開心喔!」
寧寧掩面,「所以才說你們亂來!如果被檢舉怎麼辦?上新聞了呢?」
「上新聞很好啊!司君和類君會變成大明星!」
「放心,寧寧,我剛剛滑了一下推特,大概是因為圖片含有血腥暴力內容都被刪除,關於奇幻舞台表演的推文全部都是文字,很難上新聞或被檢舉。」類說。
「這不是更慘了嗎?」
「而且我們的演出廣受女高生和女大生好評喔!」司洋洋得意。
「啊啊啊,我不想聽!」寧寧捂住耳朵。
「對了,司君、類君,你們都沒事吧?」笑夢問。
演出後兩人到更衣室換衣服洗澡,身上已看不出原本的血跡斑斑。
「沒事,道具都是特製的,借位動作也有額外排練。」類說。
「不過用了好多血包和特效妝,也損失了一套衣服,不知道新的經費什麼時候能批下來。」司煩惱地揉著頭髮,袖子落下,露出一節泛紅破皮的手腕。
類一把抓過,正色道,「不是跟你說不要掙扎這麼大力嗎?只是演戲而已。」
「每一個小細節都做到位,才是合格的演員嘛!」
「司君,我不希望你受傷,這點我應該說過很多次了。」
「小碰小撞在所難免…」
「聽我說話!」
氣氛凝結。
「類君、司君,不要吵架!」笑夢著急了。
「你們兩個對表演的執著我們都清楚,但是類,」寧寧注視著高佻的男子,「該放手了。」
類愣了一下,鬆開司的手,司揉了揉手腕。
「類,表演總是有風險,沒有演員的生涯能毫髮無傷到最後。」跟在類後面的司走到前方,轉過身面向他。
「謝謝你一直體貼我、照顧我,但就像將校一樣,『殺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
「司君,那你願意在我短暫的生命結束前,包容我的任性,和我一起嘗試和體驗,直到你厭棄我的那一天嗎?」類覺得自己和瘋狂的參謀相差無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性格強硬殘忍且缺乏共感,想在有限的時間內盡情占有和玩弄。他知道即使胡作非為,閃亮的明星還是會無條件地原諒並接納自己黑暗的劣根性,而這令他不捨。
「不准說這種話!別怕,你已經不是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去,不正是我們Wonderlands x Showtime的風格?」
司、寧寧和笑夢一齊定睛看向類。
「司君、各位,」類熱淚盈眶,吸了一下鼻涕,後又轉笑「你們還想玩些別的花樣嗎?」
「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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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源於「最近的刺激還足夠嗎?」區域對話和類二箱極為牙敗的司三星卡面
看完寧寧混活的劇情,一直想讓她拿槍,正好藉此機會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