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司/校园恋情预备期“老师，我到底比那个女生差在哪了？”
神代类差点被水呛住，连拍数下胸口并看向面前埋头课本间的金色脑袋。“你从哪听来的？”
“他们都在传啊，说老师和她'疑似交往中’。”
实际上并没有这么严重，但司一个字一个音地念，他的老师对这方面话题的反应非常可爱且耐人寻味。自认识老师以及与其拉近关系以来，他无数次怀疑面前这个贴满聪明睿智情商高超甚至身材卓越等等正向标签的优秀成年人是否有些油盐不进。
诚然，天马司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魅力，无论是校园日常中，礼堂舞台上，或者是……喜欢的人面前。作为未来的大明星，他认为所有人喜欢自己都是人之常情。结果，偏偏这个人成为自己闪耀之路上一块生硬的绊脚石，且屡败屡战，越踢越疼。

类司/神代恶魔想与我缔结契约100%符合传统作品中恶魔形象的神代类站在天马司面前发出邀请：“和我缔结契约，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后者即答：“我想成为大明星。”
恶魔：“可以，这简单，让其他演员都消失就行。”
天马司大震，赶紧连声阻止：“等等，这不行！”随后顿了下，“但是，传说中不是天使才会问人需不需要实现愿望，恶魔也干这个？”
恶魔诚言道：“都是打工人的一体两面，他们实现愿望用来完成业绩，我们则是当做收获灵魂的筹码。能力相似，职责不同——但天使完不成业绩可以加班，恶魔没有灵魂会饿死，关系到生存问题。所以你要不要帮我减轻一下压力？我会很感谢你。”
司：“……暂时还没这个想法，不好意思帮不上你的忙。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我？我没有案底也不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最多在学校音量有点大被老师谴责，或者在家做蛋糕把鸡蛋壳留在碗里。我保证已经对此做过检讨并进行深刻地自我反省……这些也算吗？”

天马司说，你快回去睡觉吧。回窝里睡，虽然昨天被你咬破那么大的洞，虽然牙比我们普通人更尖，咬合力更强，也不至于破坏成那样吧？去床上睡也行，不用担心挤占我的位置，你的尾巴没那么占地方……类，这样抱着我很热，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听是肯定听得进去，毕竟神代类的耳朵支棱在脑袋顶，积极吸收司口中的每一个字，右边进去、左边出来，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要说变化，毛量充沛的尾巴在听完司的话之后，更加积极地缠上饲主的手臂，充分表达对其要求“独自去睡觉”这个行为的抗拒。

类的毛发经由司亲自护理，接触皮肤的触感松软舒适。所以本质上，司并不排斥类的亲近。毕竟是自己捡回家的，把他从耳朵尾巴毛都乱糟糟的状态养成现在这样蓬松可爱——其中经历过被咬、被甩一身水还撞报废过一个花洒——司很有成就感，而这也一定意义上给类传达信号。

和众多冒险童话的开篇一样，王司发现水母类的契机是藏书室里那个常年空白的画框，尽管身为皇子对魔法已经有过涉猎，但孩子年龄还小，出于进度考虑，水平基本局限于保有“相信这个世界存在非自然能力”的认识，以及使用初级咒语。所以当目睹触手从画框内侧探出时，司没有过多的惊讶，有点想问“你是真的吗？”又觉得这样说出口有点奇怪，于是没有开口，伸手去摸触手在空中舞动的前段。湿湿的，有海水的味道。除过书本与国土地图提供的信息之外，司还没有见过大海，但他笃定这就是大海的味道。咸、潮湿、代表广阔的自由。

触手像是感知到他的心思，也不躲，乖乖地躺在司手中。其实触手规格不小，小皇子需要两只手才能完全把它环住，使得司对待它的态度更像是一个有趣的玩具。司问它是从哪里来，它回答道其实我一直在这里，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然后类和它剩下的触手从画框边探出头朝小家伙笑，后者也不害怕，反而对人身触手尾的类充满好奇，左摸右摸，研究触手腕上的吸盘收缩幅度。类很好地应对司的好奇心，会给他讲大海的故事，比书本上的文字更具有魅力，因为类会从画框里探来上半身，从指尖冒出的水泡中映射出珊瑚礁亦或是深海的画面，告诉司这里的生物是如何生存。

春岚神代类关于司的世界探索的一点想法，其实来源已久。早在第一次进入司的世界时，他就已经想要掰开揉碎这些不属于科学理论与现实规则的幻想产物。司说不行，这里的其他玩偶也不同意，于是也就作罢。要问为什么，司会眯起眼，充分表达对类探求手法的不放心。不过某种意义上，司的不放心并不代表拒绝。但出于司同样对自己的世界并无完全的认识，类也就不会贸然行动，选择静观其变。世界是司的大脑给予的映射，司的大脑像是自由生长的植物，抽枝的树干，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叶片会像哪个方向伸展，去往更远的天空，吸引怎样的小鸟前来筑巢。这些幻想的触须从他的身体中抽出，汲取自现实而来的基底掺杂糖果色的光泽，变成一场看似幼稚的梦。将一切化为童话故事里的角色与物品，色彩缤纷的玩具、会唱歌的玩偶、会远航的船。小小的世界从儿时小小的房间里展开，进而推倒墙壁与认知的限制，从童话书展开的边角用蜡笔色彩向外延伸，来到更广阔的新世界，永远生动、永远鲜活、没有边界。你看坐在码头边能感受到阵阵海风，躺在草地上能感受到这个世界鼓动的脉搏，反地球重力，飞在空中的列车与冒出棉花糖云朵的火山。远行的路上是否会遭遇风暴，或是海洋中央一片突兀的干涸的沙漠……这里拥有无限可能，和它的所有者一样无法推测，又吸引你走近观察。

类司/长毛猫受益者联盟（3）3
“我之前就很想问，为什么天马君的猫会对我那么友好。”

神代类踩下刹车，等待路对面正在经过的行人。马路边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音响旁穿着玩偶服形象的人又唱又跳，很是热闹。

司持续盯着他们，聚精会神的状态神似某种观察猎物的犬科动物，类余光察觉到对方的专注，也跟着看向另一侧。记得学生时代时他也曾经为收集体验钻进其中之一，巨大的玩偶身形可以称得上是随操纵者掌控的微型舞台，简单且自由。

副驾驶位上的司侧着头，思酌片刻答道：“它以为神代先生也是被我捡回来的猫？也许那天夜里它记住了你的猫和你的气味。”

在后座猫包里窝着的小家伙似乎听到了正在讨论自己，发出一串抓布料的声响以示反馈。

“其实它挺认生的，妹妹刚带回家的时候还挠坏了我的枕头。哎……当时棉花被挠得满地都是。但我知道这就是它的性格，和我有点像，每天精力多到无处发泄，不过没什么坏心眼，可能会更像小狗一点？”司将脑袋转回来，格外认真地竖起眉毛，重新看向被描述的当事人，“所以神代先生这么招它喜欢，更说明你拥有值得被它信任的……嗯，温柔。”

类司/将计就计神代类想，已知情人节当天是工作日，下午只有一节排课，无跟组试戏以及其他演出的安排，邀请司“约会”成功的可能性有50%——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于对自己的完全肯定。对这场（或许是单方面认为的）“约会”，神代类做过非常全面的计算，考虑这天可能会出现的所有变数。例如放学后就能共同出行的话应该去哪，需要多长时间，如果风纪委员天马司需要忙学校的事务，那么地点也可以压缩到世界与甜品店两点一线。再如果好哥哥天马司的想法是把一切节日过成和家人共度的感恩节，在学校附近路边的长椅上坐一坐，看看夕阳也是好的，就像修学旅行时一起看过的日出。

他的脑内布满对于各种方式的预案，以及它们需要的应对措施，就像平时对舞台设备与布局的调度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天马司是他的舞台上能够完美完成预期的演员，也是人生帷幕下难以揣测运行轨迹的星星，毕竟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准备以大分贝的音量发出怎样的感想，而恰好正是这份未知让神代类执着地为此着迷，即使说到底，这仅仅是共度节日这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事。

司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神代类站在门口，比起称之为面色，一半脸被机械零件和发声器替代的情况也许不能称之为面色，外面把改造人的生理性状总结出各种各样的代名词，但司并不想把那些更替周期越来越快的东西用来形容他自己和类。即便能否成为人，换言之还能身为多久的人，这都是未知数。

且不说对发声器官的改造，实际上即便没有声音，不通过耳蜗为介质，他们依然可以畅通无阻地通过脑电波传递声音。没有延迟，不分界限。也许是相隔实在太久，司已经忘记类的声带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和现在又有哪里不同。这一功能带来诸多便利，从各方面而言都是。

司时常为他们暧昧不清却不能接吻（物理层面上）而感到遗憾，他可以接受类的身体被物化，被便利可控的机械取代，但唯独对通俗文学中亲昵接触的美好描写，他不免报以遐想。即使清楚他的面具仅是覆裹其上的外壳，坚硬的保护下没有柔软的唇瓣，诉诸爱语的喉管与声带——只有根根分明的导线与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芯片。司赞美这些精巧的造物，他曾经在主动要求后让类指导他，亲手把这片面具安全地卸下。神代类是绝对的实用主义，对自己的改造也同理。司把指腹放在发热的导线上，脑海内浮想联翩。这个位置不存在本应属于人的嘴巴，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传向脑神经。

类司/繁花盛开之地的来信我似乎听到司的声音自不远的身后传来，越来越远，越来越久。跨过车轮翻滚与马蹄掀起的浮尘，执拗地乘风而来：“类——”，他的声音略有停顿，我很想，很想回身应答他，但不能如我所愿。与此同时，司的声音依然在呼唤着我：“不要回头——去看你将要到达的地方吧，你看那里多美呀，我也能看到呢。”

车队即将拐下缓坡，朝阳映照王城的金色边缘逐渐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我坐在马车边缘的木架上，小心地护着手中随晨风摇曳的百合，它才刚刚长出一点嫩白花苞，似乎受到些许破坏就会化为碎屑。这使我更坚定必须守护它的想法，因为临别时是司亲手将它交给我，把它放在我的手中。

即使是现在，我也依然记得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柔和的温度。司说这朵花可以祝福我未知的前路，只要有它在，便等同于是他在我身边。想到这里，我又将手中的枝叶握紧了些。分别时我没有开口问个中原因，因为司看向我的神情是快乐的，

類司/约定可续期神代类翻过最后一排木质栏杆时，第一次如此确切地感到心脏在胸腔中强烈地跳动，他的器官正具象化地催促着身体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到他身边。

他的身影已然进入视线范围。距离越近，越能看到对方所及之处成片铺展开来的的血色，以及他手中紧握的剑。如若不是日光下耀眼的金发与近日相处得以眼熟的厨师装，神代类也无法做出十足的把握，将他与同自己合住数月的室友认作同一人。

直至近到对方不可能察觉不到时，神代类终于停下脚步。方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已经得到平息，参与者是谁，发生了什么，司有没有受伤——司到底是谁？他想问的太多，想知道的也太多，所有的疑惑阻塞在喉口，反倒化为难言的沉默。几位同样身着骑士装的年轻人坐在另一侧，注视着他们无声的对峙。

类司/剖析造物主作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天马司很熟悉从自己的记忆中映射出来的玩偶们，小时候经常抱着睡觉与过家家，清楚地记得它们毛噗噗的触感。所以神代类邀请他去参加和玩偶的派对，司起初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但当他推开门，房间内铺天盖地的花哨颜色仿佛糖果店爆炸一般撞进他的眼球。
神代类坐在中间，给他呈现的小家伙们和记忆中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握在手里是温热的，切开的部分手感像软软的果冻，还会流出果汁般的液体。类保证研究的过程中没有送进嘴里过，但是它们各自有糖果的味道。葡萄、草莓、树莓以及更多。
司想你说得对，我小时候就是喜欢吃这几种果冻，其实我都忘记了自己喜欢，造物主并不清楚自己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有什么细节，但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坐在类身边，目睹对方乐此不疲地用刀剖解玩偶的关节，试图观察个体之间还有什么不同，再拿颜色同样鲜艳的创可贴黏合在创口上。司抱着被操作过的玩偶，棕色的玩具熊懒散地伸开腿，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摆弄司的手肘。它看起来像毛绒的外层是椰丝球的质感，显得整个世界像个巨型姜饼屋。

类司/花园有时神代类认为，司会不会只是自己久远空旷寂寞的精神世界中一闪而过的错觉。因为他很擅长幻想，并用这份特殊的天赋创造属于自己的花园，尽管这里长不出除他之外的第二棵植物；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手中剧团，但它们只会按照机械的轮轴运转，并无自主意识；他甚至创造了自己的月亮，这个天体的光芒只会照向他一人。这个世界没有太阳，也没有可供月亮反射的光源，那么天体是为什么会如常点缀在夜空中呢，因为神代类希望如此。
黑暗的世界是他赖以生存的温床，供给最基础的环境。但没有光照，他也不能继续生长。所以神代类接近于拥有永无止尽的生命，只要他想，他的根就会深植于这片无望的土壤之中，形成闭塞的循环，永远持续下去。
他的生活也日复一日地往返于阅读剧本、修理机械剧团、然后看着木质的小人跟随音乐转动。这些“演员”中有白发老人、戴报童帽的小孩、手捧长条面包的妇人以及抱在怀里的婴儿，这是类见过世界的全貌，他让它们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载歌载舞，呈现出他想看到的剧情。

类司/耳洞天马司问神代类打耳洞会疼吗，其实他有很多可以问的对象，之所以问类，更多是希望对方能够给出更具体的建议。比如有没有下定决心的必要，以及了解在这之后的善后过程。

类表示不会多疼，但接受程度因人而异。如果不是特别必要，还像宣传公演时那样佩戴耳夹就可以，在台下看不出太大差异。

于是司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那类愿意帮我打吗？”

类点头，司随即愉快地下定决心，那我要打，我相信类。这份信任同演出时对道具操作程度的信任差不多，只不过彼时面对的是无生命体，现在操作的是自己的身体。改变自己也是为更好的舞台效果，于是找类帮忙的理由很合适。

想清楚之后司的心态也很好，把打耳洞这事处理得很积极，买来一次性穿孔器和消毒用品第二天怀揣一应俱全的东西去天台找神代类。司觉得类比自己还紧张，从对方等待自己的状态能看得出来。类到得更早些，接过准备齐全的工具让司在低处坐下。既然司只是想为未来的新尝试做准备，那只打一侧就可以。类边给穿孔器消毒，边问司，“司想打在哪个耳朵上？”

類司/箱庭幻影我知道司因为恐惧与疲惫步伐已经逐渐放缓，但我仍然必须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实际上，司攥着我的手的力度比我施加给他的更重。一个小时前的司还在耳边大声地为自己与为我加油打气，诸如“这一定是我们误入了什么娱乐设施对不对，我们肯定可以出去的。”之后变成在一次又一次尝试中确信这并不是谁设下的人为玩笑，但他依然坚定地往前走，我清楚于司而言这是刻在行为习惯中的天赋，即便面对再无望的境地，作为领队亦或是兄长他都只能也必须站在前面，撑起代表希望的外壳，在我面前同样是如此。

其实我清楚，司很容易受到惊吓。他的本能反应非常明显，害怕时那双总是映射光芒的瞳孔会微微放大，肌肉会变得僵硬，会冒出点点冷汗，再比如与我接触的手。如果现在移开他的手指，一定会看到自己手背上出现他攥出的痕迹。司是普通人，我也是，我们都会在这漫长与重复的楼道中陷入视觉不敏感的困境，然后再次回到重复的原点。但相比司的不安与慌乱，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无法离开这里的现状。

類司/星辰之眼每当被终止运行时，战争机械司都以为自己只是进入短暂的睡眠，他的造物主会在混乱的战场或者熟悉的实验室里剥下他身上还能用的元件，用于下次苏醒后再造出全新的躯体。所谓“苏醒”的概念很主观，神代博士给他载入的数据库回馈给中枢的信息呈现为这样失去意识再恢复就是休眠，比较接近人类必须的生存流程。

但作为机器，司并不需要睡眠，只要电池够用——不够用还有太阳能——理论最长运行时间完全可以达到一周以上。但司仍然固定地进行着中断信息储存再重启的过程，重启的时间和姿态可能不一样，看到的神代也不一样。

和其他量产型同事不同的是，司拥有独一无二的外貌，和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天马司。功能也在神代的授意下做过不少修改，他的电子脑中除过运行数据之外，还有大量文学著作与天体学说。尽管战斗的时候绝对用不着，但和神代对话时用得着。如果不经特意提取，在神代身边用不了多久这些消息就会被系统自然地排到更高优先级。

類司/焰火目睹发给天马司的消息状态变为已读时，距离他与外界失去联系已经过去整整三天。尽管天马司的经纪人反复强调与他取得联系之后要第一时间知会，但稍稍犹豫之后，神代类还是选择先拨通天马司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快接了电话，听筒里司的声音有些沙哑：

“类，你想和我一起去看烟花吗？”

他好像不是在询问类，而是在通知，没等回应就挂断了电话，随后聊天窗口出现一串地址信息。对此时此刻正在各大媒体记者镜头炮火攻势下的司而言，这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找到的地方，类的直觉也提醒自己，被司联系的可能只有我。于是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开车往那里赶去。下过雨的夜晚空气很好闻，也许对司来说，这是很适合见面的氛围。

即便是夜里，司金黄的发色依然鲜艳亮眼，他没有戴兜帽和口罩，平静地坐在那里像一颗落在草地上的星星。比起杂志封面为这一抹亮色赋予装饰与滤镜，亲眼目睹的美更令人印象深刻。过去是，现在也是。

類司/潮汐面对我的询问，显然天马司无法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反应迟缓加上瞳孔呈现出些微扩散的状态，大约是精神类药物所致。提交检验科的血检样仍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出结果，问询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去忙其他手头的案子，现在只有我陪在天马身边。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我用桌上的手铐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锁在一起。

他的状态比刚来这里时好了很多，此刻正坐在待客的沙发边缘，用手指撕开包装把红豆面包扯成细条状再塞进嘴里，因这动作，几颗暗红的果实掉到天马的腿面上。我下意识想递两张手纸给他，但在我找到纸盒之前，他眨着眼睛，轻巧地把那几颗豆子用指尖碾碎，愉快程度可以说像是找到了称心的玩具。

医学领域或许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幼儿退行，想来让其他人来看，给出的结果也会在高中生与大学生之间。当然，大部分人本应熟知天马司这一名号背后的意义。这位青年演员在大学就读期间就以在当年斩获大奖电影中出演配角表现出的强大演技广为人知，多少影评人将他形容为演艺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天马司寄托着很多人闪耀璀璨的希望，尽管这颗希望似乎泯灭的速度有点快。

类司/长毛猫受益者联盟神代类养猫，猫是路边捡的，猫粮是问头一次搭话的邻居借的。天马司家的猫养了有一段时间，长得像个焦黄的大号泡芙，对隔壁新来的小猫兴趣颇丰，头一天见面就积极帮忙舔毛梳毛，打眼看以为是面对只小小的紫薯球，总之完全没有生疏的迹象。猫随主人，邻居对他的猫比他自己还得心应手。

说到底神代类的生活水平也仅仅保持在勉强自理（以便当、最低限度的家具与最混乱的演出设备为基准），若不是眼见小家伙在大雨中险些被冲走，他也没有想过带它回家来和自己共患难。好在天马司擅长照顾，不仅借浴室让神代类用，还信誓旦旦能够把淋湿透的小猫处理好。等神代类走出浴室时，小家伙一改方才的狼狈，正舒舒服服地窝在金发青年的怀里打瞌睡，身上短毛蓬松顺滑。家里原先的猫主人安详地趴在司脚背上晃尾巴，被猫咪包围的司半合着眼打量手中的书，看到类接近后缓慢睁开眼，响动连带着小猫有点不乐意地发出一串呼噜声，金色的眼瞳来回打转。

类司/提前感受监禁究竟为何第三次按下门把手毫无反应之后，天马司多少感到有些绝望。身边没有其他能用来开锁的工具，蛮力似乎也无济于事。唯一或许能帮上忙的人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对门锁上下其手，司简直能听到对方笑出声的气音，顿时又是一阵悲伤。

简单来说，他和神代类现在一起被反锁在这间学生指导室了。

如果能早点意识到窗外天色渐晚，也许事态还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二年生时期检查楼层教室与办公室门窗反锁情况是自己的职责，结果升学年后将这项工作的时间点忘得干干净净。

天马司看向挂钟，估计从外部锁门的学生早就离开学校，大声喊人也没什么用。更不巧的是连手机电量都已告罄，用来招待学生的房间里恐怕也没有充电器，屏幕上圆圆的0%呈现的意味和他此刻的心情同样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