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歌水。

和似乎没有尽头的、下坠。

涟纯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被水包围着，但因为在水里待了太久，习惯之后已经有点感觉不到水的存在。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是……梦吗？

涟纯努力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一片暗沉的蓝。头顶的水面透过一些微弱的光，好像是被月光照亮的。

啊，原来自己真的在水里啊。

意识像碎片一样慢慢被拼回来，感官也渐渐变得明晰。水中特有的沉闷感，听不见任何声音，连想活动一下手指都会被水阻碍。

涟纯想往上游，手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光源越来越远。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那片光源中，似乎还在向自己靠近。背着光有些看不清，但从那条尾巴来看，或许说是人鱼更加妥当。

自己果然快死了吧，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在意识再一次陷入模糊之际，好像有什么吻上了自己的嘴唇，给自己渡来氧气。

“唔嗯、！”涟纯又一次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海藻般的浅绿色长发在水中散开，静谧又美好，像梦境一样。

“咕噜噜……咳咳！”涟纯还没有完全适应渡过来的氧气，被呛得咳了两下，排出了肺里的水。

“往上游吧？你的体力已经快耗尽了，承受不住太强的魔力，不能在水里待太久。”巴日和拉住涟纯的手带他往上游，涟纯本人却因为在水里能听清别人讲话、以及自己居然能在水中呼吸，一脸震惊地看向巴日和。

“亲亲就可以了。”

平静的水面被破开，冒出两个蓝绿色的脑袋。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涌动的浪潮、呼吸、心跳，连碎落的金色月光好像也因为他们叮铃作响。额前的头发被打湿后紧紧贴在脑门上，有点黏糊糊的。涟纯看向巴日和，发现对方也是，不过因为是卷发，弧度会更明显一点。直到和对方对视，这才想起来要道谢。

“那个……非常感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已经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掉到海里了。”

“因为纯君听到了我的歌声呢。”

“诶、？”涟纯震惊了一下，自己居然是因为这个落水，还有对方怎么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巴家是一支古老的人鱼族，歌声能引诱人类。作为巴家次子的我——巴日和，自然也拥有着这种能力。纯君在岸边听到我的歌声就会向海中走去。”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长辈们不允许我们随意让人类听到我们的声音。不过这片海滩几乎没有人，平时总是晚上来的纯君今天也没有来，所以我只能寂寞地回忆纯君之前唱过的歌，结果就被晚来一步的纯君听到了。”

至于迟来的原因，说起来有些丢人。今天和学校里的几个霸凌者起了争执，所以打了一架。自己被揍了几拳，也毫不客气地全还回去了，导致现在脸和手还都有点痛。

巴日和撑着脸看向涟纯，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人鱼是会用歌声魅惑人类的种族呢，纯君要离我远一点哦？”

“要是阿日前辈真的是坏人的话，就不会特地来救我了。”涟纯认真地回答，看向巴日和的眼睛。虽然摆出了漂亮到无可挑剔的笑容，但是眼里并没有多少笑意，或者说察觉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像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海雾一样。阿日前辈好像故意说这种话想让自己离开，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因为怕伤害到我吗？还是之前被其他人伤害过呢。

“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阿日前辈的这份恩情，如果因为没有依据的传闻就离开的话，也太没良心了吧。”

“哈哈，纯君真可爱呢！”巴日和摸了摸涟纯的脑袋笑着说，好像真的因为他刚才的话变得开心了一点。

“说起来，阿日前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因为我们人鱼族能和所有海洋相关的东西联系呢！沙滩、贝壳、礁石、海风，纯君的歌声通过它们传递过来。这片海域很少有人会过来，再加上纯君的个人信息无聊简单到出乎意料，也没有专门的人负责保密，所以很容易就知道了呢！”

不不、这属于信息泄露吧～？真希望贫苦人的安全问题哪天也能被重视起来。还有啊……虽然和面前的人鱼公主殿下相比生活确实无聊了一点，但是被当面评价还是有点微妙的不爽。

“纯君其实也是海洋的一部分呢！因为是‘涟’嘛！”

涟纯没能想出反驳的话，只好顺着巴日和的意思哦嗯了几声。

啊，话说回来，刚刚在水里看到的阿日前辈好像是长发来着……？果然是自己因为缺氧脑子变得迷迷糊糊了吧。

后来涟纯总是在日落时分来海边找巴日和，给他带只在陆地上售卖的点心，给他讲学校里开心或并不开心的事，给他唱自己新学会的歌。涟纯坐在沙滩上，看着海浪涌来，拍打出白色的泡沫，周而复始，潮起潮落。不远处的阿日前辈趴在海面上和自己聊天，偶尔会甩甩尾巴捉弄自己。涟纯一开始还会躲，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反正也淋不到多少水，而且过一会儿就干了。姑且算作是阿日前辈表达亲密的方式好了。

每一个落日下滋生出的暧昧情感，像平静海面下的暗流，不经意间就能把两人卷入漩涡，在察觉时却早已深陷其中，无法逃脱。

金黄色的余晖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犹如融化的蜜糖。那天纯君在落日下告白，亲吻他嘴角的时候，我在想，纯君的那双金色的眼睛，简直和他身后的海面一模一样。

得到了我的吻还不满足的纯君，非要捧着我的脸，露出小狗一样的表情。因为离得很近，即使纯君在努力克制，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阿日前辈……我想和你接吻。可以吗？”

纯君笨拙又直白的表达让我有些想笑，真是好可爱的纯君。这种事明明不用问我，直接做就好了。

“可以哦。”

不过看在纯君这么真诚的份上，勉强同意好了。

太过紧张的纯君在亲第一下的时候忘记偏过头，不小心撞到了鼻尖，一脸愧疚地和我说对不起，阿日前辈，会痛吗？我摇摇头。第二次亲上来的纯君明显更谨慎一点，小心翼翼地贴上我的唇瓣。纯君的嘴唇和他的身体一样，总是热乎乎的。是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吧？不安分的小狗在亲了一会后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几下，弄得到处湿热热的，然后舌尖探进来，带着我进行更深入的吻。我被吻得有些缺氧，身体不自觉地往下沉，然后又被纯君抱起来。未曾被爱抚过的下体也像感知到了什么，一缩一缩地吐出清亮的液体，似乎是在发出邀请。无师自通的纯君摸上那道肉缝，一脸纯良地问阿日前辈是想和我做吗？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察言观色还是故意的。如果不想和纯君做的话就不会对着他流水了，也不会默许他碰那里了。

我把纯君带到浅海的地方，让他学着在水里抱我。只要我一直为他输送魔力，纯君就可以像我一样在海里呼吸，也可以说话。还没掌握好平衡的纯君像落水的小狗一样摇摇晃晃，但不会摔下去，只是无措地随着涌动的暗潮上下起伏。

“阿日前辈好厉害……居然在水里也能保持这么好的平衡感。”笨笨的纯君这样感慨着。我笑着问他纯君是不是忘了我是人鱼了？人鱼就是生活在海里的。

纯君在逐渐适应海水后又开始凑上来亲我，似乎是想标记我身上的每一处。脸、锁骨、手臂、腰，以及更为私密的地方。纯君总是先亲吻，再轻轻咬上去。好像小狗。我推开纯君的脸，纯君抬眼看我，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表情，然后再继续咬那里。手指也摸上他最感兴趣的地方。

阿日前辈的生殖腔在腰部和鱼尾相连的地方。平时总是闭合着，现在却有些微微张开。涟纯把手指放进那两瓣软肉中，上下摩挲着。并不是完全柔软的触感，反而柔韧得像是某种贝类。小小的快感通过神经传递到整个身体，巴日和忍不住弓起腰，连带着漂亮的鱼尾也弯起一个弧度。穴口好像分泌出白色的液体，又飘散在海水里。斑斓的鱼群若无其事地游过我们，有些甚至蹭过了阿日前辈的身体。然后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特别、或者说奇怪的事。鱼在海里交尾，我和阿日前辈也在海里做爱。

阿日前辈有些受不了刚刚的刺激，伸手抱住我，我也同样地回抱住阿日前辈。我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试图宽慰他。阿日前辈的肌肤在水里触摸起来要更滑腻一点，水减少了我和阿日前辈之间的阻力，但也让我有些担心，好像一不注意阿日前辈就会从手心溜走。然后我稍微用力地掐住阿日前辈的腰，感受皮肤覆盖之下的血肉，以及稍微往上一些的骨架，凑上去亲他。这一次不是为了渡氧，只是想接吻而已。

生殖腔被开拓出两指的缝隙，海水顺着狭窄的小口流进去，略低的温度激起一阵颤栗。即使一直在海里生活，之前也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一切都是因为纯君，连海水也像顺从了纯君的意志一样，兀自进入了更深的地方。对此毫无意识的纯君却还在自顾自地扩张，真是坏心眼。

“哈啊、纯君，可以了……进来♡”

粗长的阴茎顶满窄小的生殖腔，过于紧致的内里差点让涟纯直接缴械。幸好阿日前辈看起来并不痛苦，看来刚刚的扩张还蛮有用的。湿热的吻再一次覆盖了上去，不同的是这次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涟纯一边亲巴日和一边向里顶弄，把深处的软肉也开拓成自己阴茎的形状。连自慰都少有的巴日和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快感，只能靠用力抓涟纯的后背稍作缓解。在快承受不住的时候会有些脱力地后仰，露出漂亮的人鱼线，然后再被涟纯揽着腰抱回来。甜腻的喘息声被顶得破碎，含糊不清地只剩下“纯君”“好喜欢”“好厉害”。

“阿日前辈，和我做爱的话，会产下受精后的卵吗？”

还沉溺于快感中的巴日和被小狗突如其来的问题撞得有些发懵，愣了两秒才温柔地笑着回答。

“会的哦。”

“虽然平时就会周期性地排卵，但我还没见过、唔嗯，纯君说的那种。”

“纯君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哦？”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肯定答案，涟纯有些脸红，身下的性器却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更卖力地操弄着心爱的阿日前辈。鱼尾像轻纱一样在水中摇曳，浅绿色长发也如第一次遇见阿日前辈的时候一样在水中散开。那天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人鱼在海底确实会有一些变化。直到自己也有些缺氧，这才想起来提醒爽得快晕过去的阿日前辈给自己输送魔力，不然就不能在水下呼吸了。

“哈啊、纯君♡”

“好像又要产卵了呢，纯君帮我、♡”

巴日和拉住涟纯的手，带着他摸上自己的小腹。阿日前辈的肚子有些鼓鼓的，虽然平时也是，因为里面塞了很多好吃的咸派和甜点，但今天要更明显一点。

阿日前辈产过两种卵。一种是小小的晶莹的卵，像大部分鱼类的，摸起来很有弹性。另一种是受精后像蛋一样的。最近和阿日前辈做得太多，所以阿日前辈产的几乎全是受精后的卵。

卵蛋总是更大的一头先出来，阿日前辈的生殖腔口很小，要慢慢才能撑开。涟纯有时候会动手帮忙按住穴口的两边轻轻挤压。隔着薄薄的一层肉触碰被软肉包裹住的略显坚硬的蛋壳的感觉很奇妙，像奶油冰淇淋里的薄巧克力脆。生殖腔内的软肉被带出来一些，吸附在蛋壳上，在把蛋完全排出体外后才缩回去。和自己把性器从阿日前辈身体里拔出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比手心略小一些的卵还带着阿日前辈的体温，涟纯把它放好，又抬眼看向巴日和。产卵后的阿日前辈看起来并不像平时一样充满活力，涟纯伸手环住巴日和的腰，紧紧抱住他。

阿日前辈的皮肤很白很细腻，又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光，像一直藏在贝壳里生长得足够完美的珍珠。

阿日前辈的眼睛也很漂亮，温柔得像一片紫色的薰衣草田，看一眼就让人自愿沉溺其中。并不是所谓魔力的缘故，就和喜欢上阿日前辈一样，

美丽的，看起来又十分易碎的阿日前辈。像被揉碎的贝壳、浪花拍打出的泡沫。

阿日前辈，拜托你不要融化……

“纯君在胡说什么呢？”

“啊，这个。因为小时候看过的故事里说人鱼会变成泡沫……我不想让阿日前辈离开。”

“才不会离开的哦？那个只是童话而已。而且纯君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为了这样的纯君我也不舍得离开呢。”巴日和摸上涟纯的侧脸，温柔又认真地回应了这份小小的过度担心。小狗的眼泪融入无尽的海水中，并不能分辨清楚。但蕴藏其中的炽热爱意，快要将我的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