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啊啊!好累!」
一整天的錄製終於結束,葛葉張開雙臂大大伸了個懶腰。
叶看著身旁的人默默笑了一下,他也覺得有些疲倦,但想著回家後身邊就沒有這個人的氣息:去喝酒吧。不容置疑的語氣。
兩人皆不勝酒力,歪靠在包廂的牆上。葛葉其實不愛喝酒,苦、喝完隔天還會想吐,到底喝這個幹嘛。但一想到叶看向自己的神情,拒絕的話⋯⋯,他肯定又會恢復平時的笑容,打著哈哈幫我下台階吧,走吧,嘴動得比腦子快多了。
出了酒館,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暗巷,路燈有一搭沒一搭照著狹長的人行道。那是往車站的方向。
「啊⋯⋯叶」葛葉看了眼手機。
叶回頭正好瞥見葛葉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怎麼十二點了,末班車來不及了欸」
「啊—啊— ,沒辦法,去站前看看有沒有計程車吧」
葛葉注意到叶的腳步慢下來了,為什麼呢?
明明應該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葛葉偶爾還是不知道叶說的話是真是假,如是假,他在隱瞞什麼?
「叶,」葛葉叫著前面的人,「還是我們走回去?」
叶頓了一下,「走回去?」,去哪?車站?酒館?
「反正大概也就兩個小時吧?你家」
「⋯」
葛葉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抽什麼風,什麼叫大概兩個小時,我有病吧。
「啊,算了,當我沒ㄕ」
「好啊」聲音裡透出一絲愉悅,「走吧,去我家。」
葛葉看了看眼前的人,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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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葛葉本來已經累得腳都快抬不動了,但叶的背影就好像隨時會消失一樣,讓他忍不住想說些什麼。
但怎麼會是走回家?!!不過叶看起來蠻開心的,就這樣吧。
「所以啊,那時候staff就跟我說⋯」叶看到葛葉發著愣,孤魂一樣緩慢移動的腳步,「要不還是叫車吧?」
「嗯?」
「喔⋯沒事,我只是在想晚餐要吃什麼」
「不是剛吃完嗎?」
「啊⋯」
「啊⋯⋯」
「你今天⋯,」葛葉挑選著措辭「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嗎?」
「說什麼?」叶歪了歪頭。
哈?明明是你一臉「我心裡有事」的表情約我喝酒還什麼都不說吧?
葛葉心中咆哮。
「喔⋯沒事就算了」
葛葉安靜如雞。
-
叶依舊彷彿晚飯前的落寞不存在一樣,腳步輕盈的談著無關大雅的小事。
葛葉好像也放棄執著於相方先前的異常,接著話給幾句回覆。
兩人走在窄窄的人行道,不知不覺並著肩,手臂時不時摩擦到對方。晚風吹淡了手臂上的一點燥熱,在彼此心中藏了一絲溫存。
葛葉意外覺得這似乎不錯,但真的要走好久,下次要不騎腳踏車吧?他搖頭晃腦的想著。
「葛葉」
「蛤?」
「葛葉」
「幹嘛?」
「⋯」
「葛葉」
「幹嘛啦!」他兇了一下。
「不覺得這樣還不錯嗎?」逗狗成功的叶笑著看向急眼的狗。
「⋯」
「什麼?」
「就⋯我們都在一起啊」
「蛤——?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
「不一樣」
「你會回家」
「現在不是也要回家?」
「嗯!但回家後也在一起」
葛葉耳尖染了一點紅「喔⋯⋯,你還真怕寂寞,去養貓啦」
「對喔,我沒有葛葉真的很寂寞」
路很長,但葛葉突然覺得其實偶爾散散步並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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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
「終於到了!!!」
兩人攤在玄關,疲倦感在進家門後潮水般襲來,看著狼狽不堪的彼此,他們笑出聲。
「我餓了」
「冰箱裡應該還有蛋,我來做蛋包飯吧」叶說著,便艱難的抬起腿走向廚房。
葛葉還趴在地上「這是宵夜嗎?還是早餐?」
「嗯⋯,早餐吧?畢竟我們兩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四個半小時」叶拿了三顆蛋和一顆洋蔥。
「哇———,瘋了吧我?」葛葉一想到走回來是自己的提議就覺得荒謬到笑出來。
「太陽欸⋯」他翻了個身,恰好可以從落地窗看到外面微光霧濛的天空,「哈⋯,太扯了⋯」
「你別一直趴在地上,去沙發上好好坐著」叶邊翻炒著米飯邊看了眼疲倦的小狗。
「喔⋯⋯,兩百萬我來了⋯⋯」葛葉甚至快沒力氣說話了,字字拉著音。
他窩在沙發上,整個人快陷進去了,看著叶煮飯的背影,他沒來由的想起叶說的那句:你會回家。
「回家後也在一起是這樣的嗎?」葛葉瞇了瞇眼,輕聲道,「還不錯嘛」
-
叶小心翼翼把軟嫩的蛋舖在炒飯上,「做好了喔」他喊。
「⋯」
沒得到回應,叶端著盤子往外走,就看到葛葉蜷縮在沙發的一角,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他放下熱騰騰的蛋包飯,隨意拿了個罩子蓋住,便到臥室裡找了兩條毯子出來。
幫葛葉蓋上毛毯後他自己也坐上沙發,「不是故意不跟你說的,」叶突然低聲自語,聽著葛葉平穩的呼吸聲,睡意逐漸浮現
「我只是想再多跟你待久一點罷了」
語畢,他也闔上了眼睛。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