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洁/玲洁】思春期学习会 08（完）　　“洁，这周末来我家里吧。”

　　正坐在凪的腿上，被环抱着默读历史课本的洁，听到玲王的提议，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来。

　　“玲王，没问题吗？你家不是挺远的，会不会还有警卫把守啊。”

　　“又不是电影，哪有凪你说的这么夸张。”玲王放下手边的作业，走到洁身边抚摸着他黑色的发丝，“很久没有一起待过了，上次的我还没吃够呢……”

　　“洁，我还没有去过玲王家呢，要一起去吗？”

　　没等洁说话，玲王就继续说道，“这周末我爸妈都不在，很安全。”

　　“没想到玲王你也怕爸妈在家啊。”

　　“毕竟会不太方便嘛，喔，我拜托婆婆找了很多衣服出来，这周末我们应该可以玩得很开心，好期待。”

　　“所以，洁你的回答呢？”

　　“……嗯。”

　　“太好了！我要让婆婆多准备一点食材，还要去提前预定点心，还是上一次的，好吗？”

　　“好……”

　　玲王看起来很高兴，洁忐忑地想着是否还需要补习，他的补考在两位老师的努力下终于通过了，目前是处于没有考试安排的空闲期，本学期的大事也都快处理完毕，玲王的工作也闲了下来，他常念叨着不做会长了，这种想法让洁很不安，因为玲王忙碌起来时，就顾不上和他做那些令人羞耻的事情了。目前他和凪的相处还算和睦，洁并不想要打破这种平衡。

　　“还是我去接你吗？”

　　洁立刻摇头，补充说，自己想要在学校见面，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三个人的关系，只要推说是去朋友家里玩就好了。

　　

　　……

　　“小世，今天要出门吗？”

　　“对，我要去同学家里玩，可能会回来得比较晚。”

　　“是男生还是女生呀？”

　　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洁红了脸吞吞吐吐地回道，“当然是男同学了。”

　　“是不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两位啊，个子都很高的。”

　　“嗯…我走了。”

　　“玩得开心点哦！”

　　洁本想步行一段距离，方便拖延时间，一走出住宅区，就看到御影家那辆显眼的车子停在街边，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看到你啦，还是我来接你会比较快。”

　　洁挂断电话，认命地上车，却没有看到凪。

　　“你想问凪在哪里吗，他周末会睡很久，所以先接你，再去他家。”

　　“这样啊……”

　　一直以来都是三人共处的时间为多，和玲王单独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洁自己扣好了安全带，被固定在后座的身体，腰侧传来温暖的触感。

　　“这段时间果然很累啊，洁，也借我靠一会吧。”

　　“玲王？”

　　“嘘，让我睡一会，在车上什么都不会做的。”

　　得到了保证，洁才从紧张的状态中有所松弛，司机和他们有一段距离，玲王放轻了声音，他们的对话也不会被听到。

　　“……我明白凪为什么总是抱着你不放了。”

　　右肩的重量渐渐地沉下去，洁挺直了腰杆，听着玲王梦话般的呢喃。

　　“能不能……”

　　

　　随着车辆驶入了喧闹的市区，玲王的声音在耳畔也不能够听清，洁茫然地把视线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他们经过了校门后，很快就到了凪所租住的学生公寓。

　　“玲王，好狡猾，洁是我的抱枕吧？”

　　凪套了白色的大卫衣就轻车熟路地钻上车，把自己缩成一团，枕在了洁的腿上。

　　“没睡够，让我躺会。”

　　“你真是……”

　　玲王不好对凪说什么，揉揉脖子继续靠在洁的肩上，“开车回家。”

　　洁就承受着二人的重量和假寐，惴惴不安地抵达了御影家位于郊外的豪宅。

　　

　　“这不就是电影里的场景吗？好夸张…”

　　凪说出了洁的心里话，一下车，洁就被这所深郊里犹如城堡的宅院震住，从门后走出一位年长的婆婆和一列女仆，向他们大声地问好。

　　玲王拉着洁进了大门，穿过宽敞的前厅后，里面还造了景，是夫人爱花的缘故，再上了楼才是玲王的房间。好在他的房间并不是大的特别离谱，里面的装饰也能看出是高中男生的风格。

　　“还可以吧。”

　　“…好厉害。”

　　“这就是玲王的房间啊。”

　　“比你家干净多了吧。”

　　“也大多了，每天走这么远才能回房间不累吗？”

　　“你这叫什么问题啊，洁呢，觉得怎么样？”

　　床边铺的羊毛地毯显然是才洗晒过的，洁抱着膝盖坐在上面，“刚才经过的花园很好看。”

　　“那是小花园，屋后还有一个更大的玻璃花房，母亲特意找人布置的，洁想去看看吗？”

　　恰逢女仆来上茶点，玲王让她们送进来，又出门吩咐几句。

　　“这是家里做的，要尝尝吗？”

　　“嗯。”

　　浓郁的茶香和曲奇饼干的奶香融合，玲王教他可以用饼干蘸上茶水一起吃，现烤的饼干非常酥脆，洁小口小口地咀嚼。

　　“好吃吗？”

　　“好吃……”

　　“太好了，这一盘都给你，凪不爱吃这种东西的。”

　　凪沉默地望着那盘饼干，思忖图书馆里故技重施的可能性。洁很难拒绝别人的请求，所以还是会乖乖地吃完所有的饼干。感到干渴的情况下，自然会将茶水一饮而尽。

　　也许，在洁不知情的时候，发生这种事会比较好吗？

　　

　　……

　　“不要捆着他。”

　　凪从背后托着洁的上身，陷入昏迷中的体重要比平时更沉，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

　　“凪，我一直想问，你和洁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不都是按你说的去做吗。”

　　凪指的是在玲王忙碌的时候，监视洁的行动。

　　“洁最近好像不再怕你了。”

　　“…那是因为我的心情还不错，才没有出手。”

　　玲王似乎不能忍受洁毫无反应的身体，剥光了衣裤的双腿，在他的手中呈现出干燥而清洁的模样。

　　“不继续下去吗？”

　　凪将手掌盖在洁暴露出来的肚腹上，洁并不像主动向他们露出肚皮的小狗，他的温柔和绵软，本来是可以无私地向所有人展现的。可是玲王却不能忍受这点，所以他才动用了曾经自己不屑的私权，迫使洁的同学离开，改变美术部的安排……都只是想要洁留在他身边在多些时间。

　　“凪，你说，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是只有你，玲王，是我们。”

　　玲王这才发现自己的预感并没有误差，在学校里成绩排在首位的自己，在解答关于洁的问题时，早就被凪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

　　“玲王，你今天在家里吗，我听说是你的朋友来了？”

　　玲王的母亲，并没有按照周末的安排出门，因为玲王几乎没有带别人回过家，她感到很新奇，才想要回家看看的，女仆们在通往房间的台阶前守着，都没有想到夫人会在这时候回来。她们也都想不到，少爷会和他带回来的“朋友”，做出这样的事来。

　　“凪，洁先拜托你了。”

　　就算再出离愤怒，御影家也并不会把这件事闹大，衣着完好还处于昏迷中的洁，被凪背在身上，从宅院的后门离开了。

　　“玲王，你要怎么做？”

　　“当然是尽我所能地去弥补他。暂时可能没法和你们联系了，请你先替我告诉洁……”

　　

　　之后正如玲王所说，他被父母送去了国外继续读书，中间玲王的父亲亲自来找过洁一次商量赔偿，商人做得很小心，是单独见的面，洁的父母自始至终都不知情。那边开出了很高的赔偿金，洁却只有一个要求，取消那份计划书的效力。

　　本来那份计划书就是没有约束力的，因为他们都还是未成年，做不得主。这一点玲王不可能不知道，他那样聪明。

　　“真的没关系吗？如果你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会替我的儿子尽力补偿你。洁同学，你想去读美术大学吧，我会给你弄到推荐名额的，之后如果想去留学的话，也没有问题，我会负担你所有的学费。条件只有……”

　　玲王的父亲开出了一份有效力的合同，上面的条款大多都对洁有利，只有一条，就是要求洁不得对外提起这件事。

　　“……我不想签，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这样吗，那位同学呢，想必你也不会去追究他的责任，对吗？”

　　洁想到了凪，他们确实形成了看似健全的友谊，学习会真的只在纯粹的学习，场所也由办公室转到了教室。他俩很默契地不再提起之前的事，看上去就像关系很好的普通朋友。

　　“我…我不会说的……请放心。”

　　玲王的父亲最终还是交给洁一份更简单的合同，上面只有保密的条件，别的附加条款都消失了。

　　“你是很听话的孩子，我们家对你有很大亏欠，有需要的话，尽管和我提。”

　　洁并没有提更多的要求，在那次谈话以后，玲王的痕迹就从他身边被抹除了一般，学校里也鲜少再有人提到这个名字，洁平稳地度过了后两年的高中生活，在凪的帮助下，学业也没有落后，最终靠自己的成绩，成功考取了理想的美术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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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中毕业的那一天，校园里种植的樱花树满开了，春风飘荡，细小的粉色花瓣纷纷飘落在毕业生的头上和肩上，洁的爸爸妈妈也来参加了毕业仪式，凪用手机给他们拍了照片，正当他要离开时，洁的妈妈让他和洁也拍一张合照。

　　“这三年多谢凪君的关照了。”

　　面对一无所知的，洁的父母亲，凪感到很惭愧，即便那段过往已经是两年前发生的了，谁也不能当它没有存在过。像真正的朋友那样默契，避而不谈，却也无法改变，在凪的双手不小心触碰到对方时，他刻在心底惊惧的颤抖。

　　如果从一开始，就简单地传达心意就好了。

　　「我很喜欢你，所以想请你做我的抱枕。」

　　

　　凪将毕业式的合影发给了玲王，不是他们三个人都在的小群，那个群组解散了，想必还留在他的手机里，因为里面还有洁发的很少的几条信息。

　　也是在毕业这一天，凪才向玲王坦言，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帮玲王传话。现在，他也要和洁分开了，要去不同的学校继续生活，在玲王离开的两年多里，这只算是他暂时偷来的时间。

　　

　　“你会回来亲自告诉他吗？”

　　“现在还不行。”

　　如此这般的对话，每年都会进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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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的画展，你会来吗？”

　　凪没想过自己也会受邀成为洁初次画展的嘉宾，他没有艺术欣赏的兴趣，只是在美术馆里散着步。许久没见的洁，和高中时代相比，变了很多，又似乎并没有变。

　　凪只想远远地看着洁，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玲王是不请自来的，作为高价拍下所有作品的神秘的客人，也是洁大学期间匿名的资助者。

　　他们就在暗处，用迷恋的眼光欣赏着美丽的画作，和正对着宾客介绍画作内容的年轻画家。

　　对于凪和玲王来说，他们的思春期远未结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