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明】恶魔天使究竟什么关系——恶魔主x天使明

3.
他们一路从地下走出来，来栖晓左顾右看四周的景象，跟着脚步不停熟门熟路地拐来拐去的明智，最后停在了一间挂着“Open”的红色玻璃门前。来栖晓看了一眼——卢布朗。

“我们到了。”明智的话语声同开门带来的风铃声兼并响起。来栖晓这才得以见这间咖啡店的全貌——几个座位，一个吧台和吧台内的架子与厨房构成了卢布朗大致的模样。

一对中年夫妇在他们开门时刚好起身离开，同来栖晓擦肩而过。他赶紧给对方让位，侧身完全步入店内。听到吧台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在门合上后小声叹了一口气:“真是的……一杯咖啡能坐四个小时……”

“老板，打扰了。”明智笑盈盈地对男人打了招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处似乎不知道做何举动的来栖晓，伸手做出“请”的手势指向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着他说，“来栖，坐这里就好了。”

来栖晓眨眨眼睛回应着:“好。”他坐在了明智对面。而老板抬眼一看明智就收回了目光，出去收拾外面的桌子，语气不算熟稔，“是你啊。这次还带了朋友来？老样子吗？”

“嗯。麻烦了……来栖，我不清楚你的喜好，所以就拜托你自己点了——你要点什么？”

“一杯咖啡就行。”来栖晓转头看向老板，虽然他一进来就注意过吧台里面架子上瓶瓶罐罐装着的似乎全是咖啡豆，但是他认不完所有的豆子。最后想想，咖啡店的话……果然还是直接说点一杯咖啡就好了吧？

老板看了他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走回了吧台——也许证明自己的说法没有问题。来栖晓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他来人间的次数不多，并且全都是和同为恶魔的坂本龙司来的——被拉着做伴。去过的一般是游戏厅，这种地方反而没来过，怕自己失语。

他面上不显，倒还是那么平静。明智却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小声对他说:“呐来栖，其实…应该说出咖啡豆的品种名才是对的哦。”

来栖晓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可在看见明智脸上更甚的笑容与对方禁不住轻笑出的声音，这才明白对方只是开了个玩笑:“开玩笑的，来栖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看你似乎有点紧张——你的说法没有问题。”

来栖晓搓了搓自己额前的一缕头发，看着明智好看到晃人的笑容，在不好意思的心情里却比一开始放松了许多，心下对明智也有了更新的印象。

咖啡很快递到了两人面前，因为刚才那个小玩笑，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随着店内的空气柔和了不少。明智不急着接入主题，而是端起咖啡杯，举止优雅地尝了一口，脸上明显透出了满足感地喟叹:“老板的手艺还是一样好呢。”

来栖晓也好奇地端起杯子饮下一口:“确实很不错。”咖啡入口醇香浓厚，回味无穷，哪怕是他这种初次品味的人也很赞同，咖啡确实很不错——原来明智喜欢咖啡。来栖晓默默记下了即将一起生活的伙伴的喜好。

“来栖也喜欢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来栖喝不惯呢，那提出来这里的我就不好意思了……”明智好像也松了口气一样，抬头对上来栖晓的目光，终于把正事提了出来，“对了来栖，你之前在车上说「我们要用别的身份生活」吧？”

来栖晓点头:“对，其实已经找好了。为了让我们能更好相处，我们今后会作为同一所高中学校的学生体验校园生活……”

“等等、这种事情是谁决定的啊？”明智疑惑。而来栖晓看着他，吐出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是新岛冴小姐。她作为明智那边的负责人，同时也是这次寻找答案之旅的主要监管人，所以她拥有总决定权。”

两人把话都吞了些关键词，但不影响理解，所以明智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更觉头疼。

和新岛冴在天堂的时候共事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那个人会选这么个身份绝对是想看自己作为学识渊博的天使却要苦学知识——还是人类这种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无需接触，也并无作用的知识的样子！要是自己因为从来没接触过人类知识，成为学生后变成差等生，他闭上眼睛都能想到对方的表情——而为了仅仅一年的角色扮演，回到天堂就对自己无利的人类知识去拼命苦修这种事情？费时费力，可他不得不干。这一定也是对方计划好的……

糟糕透顶。明智想，现在就算来栖晓再说些更糟糕的事情估计他也会全盘接受了。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的他莫名平静了下来，他心下盘算回到天堂怎么回报对方，面上还是那副不变的笑，他道:“这样啊，也许是同一所学校彼此相处时间更多，也更有共同话题呢，冴小姐真是考虑周到啊——搞不好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哦。”

“希望如此。”来栖晓居然还跟着附和。明智不显地深呼吸一下，继续问:“我们今后一年还要一起同居呢，一会还是先去一起居住的居所把需要的东西都安置好吧？不然会很麻烦的，毕竟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对吗？”

明智虽然的确不需要关注人类教育，但他也大概知道现在高中已经开学了一段时间，他们要用学生的身份，估计得是明天就去报道，然后作为转校生让学校帮忙安排好事宜这样的流程。所以他大胆说出来，好在他推对了——来栖晓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话。

咖啡在两个人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差不多被喝到底了，明智看自己没什么需要问的了，主动提及离开:“那我们就走吧，不过嗯、我对我们今后要住的那个地方很陌生呢，可能得麻烦来栖带路了……抱歉啊。”他带着歉意，不好意思而移开视线，来栖晓却不在意地摆摆手，“没关系，那里我之前去过，明智跟着我一起去吧。”

完美用理由解决了找到住所的问题，明智用欣喜的表情温和说着:“那就麻烦来栖了，有来栖在真的是太好了，真的特别可靠。”把来栖晓夸得不敢看他重新展露的笑容，留下一句“我来付账吧！”就跑去老板面前付钱，又率先拉开门离去，没有和明智再说一句话。

明智言语上谢谢了来栖晓帮忙付钱的举动，跟着来栖晓的步伐出门，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下失笑，这个恶魔比他想象中的意外的有趣。

直到踏上吉祥寺的土地去到目的地，明智才知道原来他们居住的地方处于吉祥寺附近的一栋普通居民楼。看着楼外表的白漆都有隐隐约约的灰质裂痕，明智抱着不好的预感同来栖晓爬上四楼这样居中的楼层，看着对方掏出钥匙打开房间，明智第一个做的就是在他身后进去就带着审视的目光将住处上上下下都大致了解了一番——嗯，一室一厅，无论是哪里空间都过于狭小，环境也差……

但算了，想到整栋楼的外表，明智还是咽下了无数差评，至少内部比外部好点，没给自己一种住在这个房间有一天会墙崩地裂的感觉，勉勉强强吧。作为长久居所明智要坦言它不尽人意，但作为临时居所而言这还是能忍的，毕竟他不可能真和来栖晓来什么过家家游戏，还角色扮演……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不忘初心，明智死死提醒自己。就在这时，来栖晓的话打断了他咕嘟咕嘟冒泡的各种想法:“明智，你……平时讨厌小动物吗？”

“嗯？”明智下意识疑惑发音，反应过来后，给了他一个中肯的回答:“不是很讨厌。难道说来栖以后想养动物吗？但我没照顾过，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哦。”

“不是，不是说需要明智照顾的意思。明智不讨厌动物就行，”来栖晓微笑着说，“是这样的，我刚在地狱生活的时候对一切都不知所措，多亏遇到了摩尔加纳，他一直陪伴着我，所以现在我说要来人间生活一年，担心他会不习惯孤独，所以我们讨论后，想和明智商量一下——能不能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呢？”

“摩尔加纳很乖的，他不会打扰我们生活，也不需要明智照顾。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负责的！所以，明智……”

他话末只余下尾音了，期待地注视着明智的双眼，仿佛在闪闪发亮的眼睛于镜框的遮掩下纯粹无比，杂乱的黑色卷发又很像是蓬起来的毛，给明智一种自己在被一只黑猫注视的错觉。什么跟什么啊……他对自己的想象感到莫名其妙，幽幽对上那人请求自己的表情，过了好半晌，才不知道从哪找出了自己的声音:“随便你吧……不过先说好，要是惹出麻烦，来栖你要负责哦。”

反正……多个宠物的话，自己借题发挥的机会就更多了，这对自己的计划倒是有利的。

“谢谢明智！”来栖晓倒是高兴得不行，喊了一句“我去接摩尔加纳上来！”就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楼梯旋转间。留明智在这个样板间仔细琢磨，思考怎么样让来栖晓同意自己睡唯一一间房间。

很快来栖晓又卷了一阵风回来，刚好在明智下定决心选哪个房间的时候。感受到那股急促的风，明智没有回头，刚想和来栖晓说选房间的事情，不属于来栖晓的声音尖锐闯了进来:“晓，这就是你的新家吗！”

什么东西？明智回头——然后一时无言。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地狱的猫会说话？

不对，难道是因为猫到了地狱所以才会说话吗？

一只猫兴奋地在这间房间到处转悠，而来栖晓看着明智盯着摩尔加纳的沉默，不好意思为摩尔加纳解释了一句:“Mona他只是看到新家太开心了，不好意思……明智没被吓到吧？”

“不……没有，该说不愧是来栖吗，就连你的猫也是这么有趣呢……”哈哈，是吓人，不愧是地狱的恶魔，连宠物都很奇怪。我能因此说被吓到了我和来栖晓不合适做搭档申请这次的同居计划大失败吗？

“吾辈才不是猫！”出乎意料，摩尔加纳听到明智的话立马反驳了回去，让明智看着他愈发沉默，“吾辈是恶魔！”

“完全看不出来。”“喂——”“好了好了……”来栖晓赶紧终止了他们的谈话，以免刚得来的居住权马上有着失去的风险，转移话题，“明智一开始在我回来的时候想和我说什么？”

被注意到了？明智突然被岔开话题，也不多纠结顺着而回忆起来，哦，是关于房间决定的。他试着说:“嗯……我是想和来栖商量，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但是、能不能把那个房间让给我睡呢？”

摩尔加纳对于他的这个笑容打了个抖，但早就看清房内局势的他马上为晓今后的幸福争取:“凭什么！那样的话晓不就没地方睡了吗？”

“还有客厅……我知道这可能过分了些，”闻言，明智微微低下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显得一副难过的表情，“来栖，其实我一直以来睡眠都特别不好，还有一点怕黑的毛病，以前在天堂就因为这个接受过治疗，但根本没有用，客厅窗户小，我怕我在这里会在黑暗中感到害怕……对不起，如果太为难你们我就睡外面就可以了……”

这一听两个不吱声。刚才还抗议的摩尔加纳直接听懵了，再开口已经结结巴巴:“额、那个，吾辈不知道是因为这样…抱歉，吾辈还以为…你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我不想因为这个…但我太想睡个好觉了，希望你们理解。”明智的表情换谁来看都很可怜，而眼睛下的黑眼圈为他的说辞添了几分可信度——其实只是在天堂天天干活干出来的。

摩尔加纳也说不出再多的话了，把话扔给来栖晓回复。来栖晓顿了顿才做了最终判决:“那明智你睡里面吧，要是怕黑我们出去购物时可以买个小夜灯——我记得人类是这么说的。”

“谢谢你，来栖……”明智感激地看着他，真诚的语气让来栖晓笑了下，其实他觉得他也没做到什么。

总之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他们看了一眼时间，这次发现时候不早了。速战速决，他嘛还得打扫房间，于是他们也顾不上别的，马上出门看看还能不能来得及采购一些东西。准备出门时，明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经意地问起来栖晓:“我忘记了，我们明天要去那个学校报道来着？”

“秀尽。”来栖晓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