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冬】彗星来的那一夜排练室的灯闪烁了几下。



青柳冬弥正调整音响，手还搭在旋钮上。自从从美国回来之后，Vivid Bad SQUAD接受的邀约越来越多，为了完成各自和共同的梦想，四个人愈发努力地练习着。



今天在Sekai的排练结束之后，彰人提议再接着练一练组曲中两个人的部分。不想继续在Sekai打扰大家的休息时间，他们来到了学校附近的音乐排练室。



“我们太久没来了吗？这间排练室也没有老旧到电路不太稳定的程度吧。”



东云彰人一边调着设备，一边皱了皱眉，然而就在他刚接通麦克风电源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屋内的灯光全灭了，只剩下一些仪器上的微弱指示灯还在闪。



“我去看看。”彰人立刻站起来，“冬弥，你先不要动。”



“嗯，你小心一点，把手机带上。”



黑暗中冬弥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只能模糊地看到彰人开着手机的闪光灯沿着走廊慢慢走远，渐渐的，他只能听到远处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排练室里陷入沉寂。窗外的高速上偶尔有车驶过，车灯扫过时能映出室内一点模糊的轮廓。冬弥望着自己快要没电的手机，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彰人的脚步。他环顾四周，看起来整栋楼都沉入了黑暗之中，连周围原本亮着的街灯也都熄灭了。他摸索着坐回长椅上，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感知在黑暗和寂静中被拉得很长。



正当他等得有些着急时，门外好像有人接近的声音，但却没有手机灯光的迹象。



“是彰人吗？”冬弥抬起头，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是我。不好意思冬弥，我不小心把手机丢了，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回来的路。”彰人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冬弥才稍微安心一点。



外面车灯照过来的时机正好，冬弥看到彰人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踌躇着走过来。



然后，他突然被彰人紧紧抱住了。



不是平时那种搭着肩或者演出后激动的拥抱，而是整个人像蛇一样缠上来，紧紧地箍住冬弥的身体。



冬弥一时僵住，被剥夺的视觉和增强了其他感官的敏锐度，他感觉到彰人冰冷的身体温度和灼热且快速的呼吸，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从来没感受到的香味——彰人从来不会用这种味道的香水。



“彰人……突然怎么了？”



“没事。”他的声音贴在冬弥耳边，轻得像在说梦话，“让我再抱你一下。”



“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彰人没有回答，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冬弥疑惑着还是环上了彰人的后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彰人看起来有些难过。他想起小的时候自己每次被父亲责骂之后，母亲就会抱着蹲在一旁哭泣的自己，于是他也学着也轻轻拍着彰人的后背，希望能安慰到自己难得脆弱的搭档。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青柳冬弥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时，灯终于亮了。



突然恢复的白炽灯亮度有点刺眼，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彰人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双手落在冬弥的肩上。冬弥眨了几下眼，慢慢恢复视觉的时候他看见彰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东西。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满足。



“终于……太好了……”彰人小声地感叹。



“……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橙色头发的搭档有些不对劲——难道他不仅怕狗，还怕黑吗？还是他刚刚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飞速划过，最终，他的眼神落在了彰人的领带上。



啊，好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你的领带怎么换了种系法，看起来比刚才还歪。”



彰人低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表情：“这……刚才出门的时候，领带不小心勾到门把，在黑暗里也看不清楚，手忙脚乱地重系了一下。”



*你也没有这么矮吧，怎么会勾到门把手啊？*冬弥默默在心里吐槽，伸手熟练地重新帮彰人系好领带。



“你也太不小心了，还好没有受伤。”



“……”



“你还记得你的手机丢到哪里了吗？”



“不记得了。”彰人回答得很干脆。



“那还真是伤脑筋，”冬弥望着自己只有10%的手机电量有些头疼，“不然我们直接回家吧，我先帮你给绘名小姐发个消息，这样你家人也好安心一点。”



“绘名小姐？”



“……要叫姐姐啦。”青柳冬弥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彰人对他姐姐总是颇有微词。



“……这样啊。对了……冬弥，你今晚能送我回家吗？没有手机觉得有些不安心呢。”



“欸？当然没问题。”冬弥笑了笑，虽然他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彰人难得愿意依赖自己还是很开心。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无话不谈，他却从来没发现彰人除了怕狗以外也有胆小的一面。



等到彰人稍微恢复一点之后，问问他到底停电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青柳冬弥心想。









这样的机会终究没有出现。后来他们也在同一个排练室练习过很多次，有的时候一直练到天黑，彰人还会自告奋勇出门买点吃的，看起来并没有受到那天停电的影响。



他们也去警察局询问过有没有人捡到彰人丢失的手机，去了好几次，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



“算了，冬弥，就当是给自己找了个换新手机的理由吧。”彰人看起来并不在意。



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在按计划继续——他们照常演出，照常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在Sekai聚会。



但有些事情却悄悄地改变了。



比如，彰人变得不爱笑了，虽然他一如既往地会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维持自己那套“温柔模式”，但是现在他却有种不太在乎自己形象如何的随意感。有一次冬弥去彰人打工的地方看他，发现他即使在面对客人的时候也有些漫不经心，直到看见冬弥走进来，才像是突然回过神，露出熟悉的笑容。



还有一次，他们约好一起去松饼屋，冬弥随口说去十字路口那家店，彰人看起来却有些迟疑。



“还是去地铁站那家吧，十字路口那家味道不是很好。”



冬弥收拾书包的手停滞了一下。



奇怪，彰人以前不是说地铁站附近那家的糖浆有点苦味吗？



“怎么突然觉得味道不好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那家了吗？”



“啊……对……但是最近想换换口味。”彰人有些局促地笑了笑。



*也许是松饼的味道真的改变了吧，突然换了厨师也是有可能的。*青柳冬弥尝试说服自己，他也没有办法从这两家店味道的变化中看出任何端倪，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松饼品鉴大师。







——







“早上好啊，冬弥君。”



看小说一直看到早上的青柳冬弥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在稍微睡了一两个小时之后，他还是决定来书店把后面几部买全——毕竟无法知道结局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正当他在书架上寻找着续集的身影时，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绘名小姐，早上好。你也来买书吗？”



“嗯，是的，最近有一本很火的插画集所以想买来学习一下。”绘名盯着冬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对了，冬弥君，突然这样问可能很失礼……你有没有觉得，彰人最近有些不同？”



“欸？为什么这么说？”



“说起来有些奇怪啦……最近他居然会乖乖叫我姐姐。”绘名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他的，完全不会好好叫我，而且他之前经常脑袋一热就做出给别人添麻烦的事，但最近他好像不太一样了。“



青柳冬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彰人最近确实很反常。起初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可现在连彰人的家人都指出这件事时，他心里原本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解释忽然都变得站不住脚了。



他想不出来最近有什么事情让彰人突然发生了改变。



上次的演出非常顺利，他们源源不断地接到新的邀约，所有人在 Sekai里庆祝时，冬弥却觉得彰人有些心不在焉——他好像不再觉得唱歌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时期，在他们超越Rad Weekend之后，彰人曾一度失去目标，但后来，随着见识到更大的舞台，定下新的方向后，他们四人都再也没有动摇过。



所以这次，冬弥也以为彰人只是再次陷入了那种短暂的迷茫。他想要帮助自己的搭档重新找回热情，于是更加频繁地约他出来唱歌，一起去看各种不同风格的Live House，但是彰人好像并没有被这些演出所打动。



确切地说，在和冬弥唱歌的时候、在一起看演出的时候，彰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歌声上，而是在……青柳冬弥身上。



“彰人，你最近是怎么了。“临近期中考试，冬弥每天放学后都要给彰人补习一段时间的数学和英语。以往彰人总是会跑得无影无踪，现在他却乖乖地等在自习室，好像突然对学习产生了兴趣。



“嗯？怎么问这种问题。”此时的彰人坐在冬弥身旁，一只手搭在他侧腰。



“……擅自揣测你的心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看着彰人意志消沉下去。”冬弥认真地盯着彰人的眼睛。



“喂，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不是已经好好学习了吗？”彰人笑着靠得更近了点，揽着腰的手微微用力，甚至另一只手逐渐摸索上他正拿着笔在书上勾画重点的右手。



“不，彰人，不是学习的问题，”冬弥想避开他的眼神，他的脸微微发烫。



这是朋友应该做的事吗？杏和心羽好像经常这样，难道不正常的人是我吗？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又觉得失去了唱歌的目标？最近你对排练提不起劲，也没有在我们共享的歌单里加任何新歌了。也许我这样说会让你觉得困扰，但是…………彰人，你有在听吗？“



东云彰人正直勾勾地盯着青柳冬弥的眼睛，但他好像并没有在认真思考冬弥对他说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冬弥一直在这样观察我吗？真可爱。”彰人的嘴角扬起一点不合时宜的笑。



“……彰人？”青柳冬弥觉得在他腰上和手腕上的手越收越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四处张望，“不要这样，被人看见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两的关系。”



“我们两不是搭档吗？”



“搭档……应该是这样的关系吗？”冬弥稍微抬了抬自己被彰人紧握的手腕。



“怎么了，冬弥不喜欢吗？”



“不是……”青柳冬弥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甚至觉得有些头脑发晕——彰人是什么时候学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



之前他们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亲密的朋友，对，亲密的朋友而已，青柳冬弥无数次对自己重复。偶尔会有人调侃他们走得太近了，做什么都在一起，冬弥知道彰人对自己温柔而坦诚地有些过分，他也曾觉得无法定义自己和彰人的关系，可是每当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将要进一步的时候，彰人又会在抗拒些什么一样默默后退一步。于是他们的关系就在这样的拉扯中逐渐走向一个平衡，是密友，又是心照不宣的互相的唯一。



但最近的彰人很不一样，感觉有些……野心满满的侵略性。以往他只会在舞台上感觉到彰人这样的一面，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彰人也可以是只对着他一个人的。



除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以外，还有一些让冬弥感到疑惑的细节，比如彰人偶尔会露出暴力的一面。



就像绘名说的一样，东云彰人实在不能算作一个沉稳冷静的人。他天生像一团火，比起认真考虑后再行动，他更倾向于顺着自己的直觉前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用拳头说话的人。



可是最近——特别是和冬弥有关的事上，他总是会先行动、后思考。



无论是校内走廊里偶然的碰撞，还是台下粉丝拥挤时的推搡，只要有人靠得离青柳冬弥太近，他总会突然站在冬弥和另一个人之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嘴角甚至还会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彰人，我没事的。”虽然知道自己的搭档一直对自己有过分的保护欲，但最近这种情况发生的频繁程度让冬弥有些困扰。







——







那天晚上Vivid Bad SQUAD收到了开粉丝专场的邀请，虽然只是附近一个规模比较小的会场，但能够近距离和粉丝接触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现场的气氛很好，所有歌粉丝都能顺利地跟唱，他们还提前泄露了一首没有公开发行的歌。



“啊——今晚超级开心！”刚刚打开后台休息室的门杏就瘫坐在化妆镜前，“知道我们被这么多人喜欢着真是太幸福了啊！”



“大家一起大合唱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了。”这样说着的心羽看起来眼睛又湿润了起来，“我们四个能一起组队真是太好了。”



杏一下子站起来抱住了心羽：“心羽，不要哭嘛！这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



正当大家热火朝天地说着话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我是你们的粉丝……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们……”那个男人满头大汗，神色恍惚。他的眼睛在四人身上游移着，最终落在了冬弥身上，“可以……抱一下你吗？”



冬弥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就冲了上来。重量压在他身上的瞬间，他向后一仰摔倒在地。



“喂！“彰人的反应很快，立刻把这个看起来精神有些错乱的男人从地上拉起来，一拳打上他的脸。”你在干什么？”



“彰人！住手！”



还好，安保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他们一边抱歉一边带走了这位狂热粉丝。冬弥并没有受伤，也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粉丝吓到，真要说的话，他反而是被彰人那一瞬间爆发的怒意吓得有些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彰人了。



“冬弥，你还好吗？”彰人又恢复了温柔的语气，小心翼翼地把冬弥从地上扶起来。



“我没事，大家都还好吗？”



“谢谢青柳君，我没事。刚刚的人……看起来真可怕呢。”



“嘛……大家以后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看着原本你一言我一语的队友们都安静了下来，杏努力地想活跃一下气氛，“这也是我们成名的标志嘛……你看，电视上那些大明星都会有几个私生粉的。”



“这也是成名的代价吗？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此好好准备一下？”



“冬弥……我是开玩笑的啦！你总是在这些奇怪的事上很认真呢。喂，彰人，你怎么也不说一说冬弥？”



“嗯？哦，没事。冬弥不需要为这种事准备，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这样说着的彰人，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朝门口走去。



“今晚就这样吧，我先回家了。”









后台已经空无一人，台前的幕布也完全关闭，青柳冬弥和最后离开的工作人员保证他会关掉所有的灯之后锁上门再离开，于是他便成为了这里剩下的唯一一个人。



在彰人离开后台之后，杏和心羽也陆续离开了，冬弥借口自己想要帮忙收拾场地所以留了下来，楼上楼下转了好几圈之后，他终于放弃了寻找彰人。



也许彰人真的先回家了？



青柳冬弥又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最后绕到演出场馆后门的小巷。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他朝这个方向走来，这是一个完全黑暗的小巷，夹在两栋建筑之间，墙壁潮湿，还有股刺鼻的酒精味。青柳冬弥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朝着唯一能被灯光照到的方向走去。



紧接着，他听到一声沉闷的”咚“，还有布料被拖拽在地上的摩擦声。



他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停电的夜晚。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借着微弱的灯光和触觉努力辨认自己四周的情况，偶尔传来的不知道代表了什么的声音增加了神秘感。



“冬弥，你来了。”



青柳冬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前进，他好像出现幻听了。



“怎么了，你觉得害怕吗？”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勇敢，浑身都在颤抖的同时居然还可以前进。



“不用担心，那个变态已经被我解决了。”



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冬弥就认出了对方是谁，适应了黑暗之后，他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他看到眼前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慢慢朝他走来，身后还拖着什么，和水泥地摩擦时甚至能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



对方渐渐走到唯一能被灯光照到的地方，于是冬弥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彰人……？”



东云彰人笑了。



——是一种介于狂喜和满足之间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



他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原本抓着的东西应声倒地，地面上是一滩血，那个疯狂的粉丝已经昏过去了，脸被打得完全认不出原样。



“是我。”他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看向冬弥，甩了甩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



四周太过安静了，只能听见远公路上汽车偶尔驶过时的引擎声、和断断续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施工声。



“你不是彰人，”冬弥觉得自己的嗓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干涩。



那人没有否认，只是朝冬弥前进了一步。



“……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冬弥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退，他的眼神不敢离开“东云彰人”的脸。“你不像他，虽然你和他一模一样，但是你……”



“我就是啊。”对方慢悠悠地说，几乎带着一点哄骗的语气，“我就是东云彰人。”



“你骗人！”冬弥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把彰人怎么样了？是那天停电的晚上吗……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送他去我的世界了。”



“……什么？”



“东云彰人”换成了一种类似朝圣的神情。



“你听说过彗星经过时会造成世界线的交错吗？”



“是吧，我也觉得难以置信。我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本该没有星星的世界，但那天晚上，我却看见了真正的星空。“



“彗星划过的时候，我们的世界短暂地连在了一起。我看见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样子。我们都是学生，没有任何烦恼，只是坐在一起唱歌，你对着我笑得很温柔。”



他顿了一下仰起了头，像是在享受过去的回忆。



“我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趁他出来的时候，我打晕了他，把衣服换了，又把他丢回了我原来所在的世界，我然后我来……代替他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冬弥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像是身体整个被抽空了一般，他双腿发软后退了一步：“这不可能……你疯了……”



“随便你怎么说，冬弥。”东云彰人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早在失去你的那一天我就疯了。”



“你怎么可以……”冬弥的声音陡然扬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彰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你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可怕吗？”



东云彰人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后悔。



“你不是他，你只是抢走了他的位置，我居然……”



话还没说完，青柳冬弥就被按在墙上狠狠地吻住了，不是温柔安抚的碰触，而是彻头彻尾的掠夺。



冬弥挣扎了一下，手指抠住对方的肩膀，试图推开他，但他们之间力气悬殊太大，东云彰人几乎是把他整个困住，压在冰冷的砖墙上。



“你放开我……”冬弥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知道彰人现在在哪里，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他，担心和心痛快要让他崩溃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的冬弥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



“在我的世界里，他从来没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从来没有过健康的身体，最后他在我的背上逐渐变得冰冷，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而在这个世界的我们都拥有完整的家庭。“东云彰人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这里的我们没有特殊能力，没有人追杀，只有你和我，我们甚至还能追求音乐梦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和冬弥的人生可以这样。”



“当你知道你的人生是千百条世界线中最糟糕的一条时，你会怎么做？反正已经是最糟糕的可能性了，我已经是千百个我里最糟糕的那个我了，不如就混蛋得更彻底一点吧。”东云彰人的脸上带了点自嘲的笑容。



“……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冬弥。你和他的经历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你在这里只能带着另一个人的身份——”



话音未落，“东云彰人”又一次吻了上来。



“冬弥，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喜欢我们的新生活吗？”




Notes:
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有，这其实是黑百合彰x原作冬的故事。看过我之前那篇何以为家的各位应该也猜出来了这里的黑百合彰来自哪个宇宙，其实是先有了这篇的脑洞，为了圆这个故事才写的何以为家。结果黑白百合的故事写得有点太顺手了反而这篇彗星来的那一夜paro拖到现在才写完qwq

我本意是想写一个黑百合到处抢人最终得到幸福的世界，结果写完之后发现好家伙这是一个没有人得到幸福的世界！后面其实还写了紧接着结局的非常痛苦的R部分，我觉得我到现在为止没有写过一篇甜甜的肉所以暂时就不发了，等我哪天写完甜文再偷偷发吧不然很报复社会啊啊啊！

PS：我在写黑百合的时候其实满脑子“我的名字是吉良吉影，年龄33岁，家住杜王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