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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ki_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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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ki_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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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结局的🖤💜
    *有吞药行为,不建议模仿,酒和药不能一起吃哦!
    *splatoon世界观但是很多漏洞,解释权归我()
    拜托你们吃一口我的🖤💜吧等你们读懂我的🖤💜我已经变成开花肠了。

    #splatoon_oc
    #gl
    #oc

    HE马上迎来冬日的尚兴市,被一层灰蒙蒙的雨天笼罩。雨水并非倾盆而下,而是以一种令人厌烦的、持续的方式存在着,像冰冷的细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建筑物的缝隙、行人的衣领,以及所有试图保持干燥的希望里。窗外,霓虹灯的光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变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失去了往日鲜明的轮廓。
    公寓内是另一个世界。空调开得很足,干燥而温暖,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柚子清香——那是阳奈惯用的香薰机在工作,试图驱散外界带来的阴郁。一切都井然有序,黑白灰的色调,线条简洁的家具,每一样东西都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Toko蜷在客厅那张巨大的、也是唯一显得过分柔软的灰色懒人沙发里,这是阳奈特意为她这懒散样买的家具,省的回家来Toko直接化成一滩在地上起不来。笔记本电脑搁在Toko腿上,屏幕亮着,文档里光标闪烁,却久久没有新的字符出现。她的“工作间”就是沙发一角,散落着几本翻旧了的同人志、一个总是半满的烟灰缸,以及一杯早已凉透的茶。
    同居的第三年,外在的生活似乎驶入了一条看似平稳的轨道。她在家写作,接一些同人稿,收入不算稳定但足以支付她自己的开销,偶尔还能给阳奈买一份小小的礼物。阳奈会在下班后回家,两人一起吃晚饭,有时是阳奈做,有时是叫外卖。晚上,她们可能会一起玩一会儿游戏,或者各自做自己的事,阳奈看她的时尚杂志和行程表,Toko则继续对着电脑发呆或敲敲键盘。
    表面平静,波澜不惊。
    但只有Toko自己知道,水面之下是怎样的暗流汹涌。那股自我否定的寒流,从未真正离开过她。它盘踞在她的心底,像这冬天的湿气,无孔不入。阳奈越好,越成功,越无微不至,那股寒流就越是肆虐。
    内心的声音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响起,尖细而冰冷,“这些都是真的吗?你只是一个负担,一个需要她不断付出能量来填补的无底洞。母亲说得对,你只会给人带来辛苦。”对母亲的愧疚是她最深、最不敢触碰的心结。那个女人的脸,那句“都怪你……我才这么辛苦……”,是刻在她灵魂上的咒语。她所有的自我厌恶,几乎都源于此。她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尤其是以牺牲母亲的幸福为代价,她一直这样认为。这种情绪像慢性毒药,缓慢地侵蚀着她,让她的世界总是蒙着一层灰翳。
    她的情绪就像窗外的天气,持续阴郁。有时会下一场无声的暴雨,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但表面可能只是更沉默一些。阳奈能察觉到,总是试图用各种方式驱散它,一杯热茶,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一句“我回来了”。
    这三年来的阳奈,她也在努力。比起曾经完全搞不懂Toko情绪只会扯着她为她规划未来,她现在收敛了自己性格里的急躁和不耐烦,学会了更细致地观察Toko的情绪变化。她会记得Toko喜欢的甜品牌子,会在Toko熬夜赶稿时默默煮一碗拉面放在旁边,会在Toko又一次因为社交恐惧而退缩时,说“没关系,那我们就在家”。她还是需要靠鲑鱼跑打工来减压,不过自打Toko不去了以后,她也减少了去的次数,只在自己压力大的不行的时候才会约海月秋川和月岛花陪她。在她看来,生活多多少少还是变得稳定些了。
    但她内心深处,有一种无力感在悄悄滋生。那种感觉就像是对着一堵柔软却无法穿透的墙。她付出了那么多,细致地规划着未来,努力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小心翼翼地呵护着Toko,却总觉得无法真正触及她痛苦的核心。她隐约知道那个黑洞与Toko的母亲有关,但Toko从未主动提起,那道界限如此分明,她不敢贸然闯入。她害怕自己的闯入,反而会让Toko缩回更深的壳里。她之前想过提起小时候的事,但是事情扯到Toko母亲身上,她就会逃避开来,如果强行去问,Toko当晚就会背着她偷偷的自残。
    这种“努力却无法真正奏效”的感觉,让她焦虑。她的焦虑表现为更严格地执行日程表,更拼命地工作,仿佛外部的秩序和成功可以压制内部的不安。她偶尔会失眠,看着身边熟睡却眉头微蹙的Toko,心里会涌起一阵恐慌:她真的能抓住她吗?那个黑洞,会不会有一天把Toko彻底吸走?她在这段关系里投入了太多——时间、心力,甚至是对未来的全部想象。她并非想要索取回报,但她太需要一点反馈,一点Toko真正向好、向她靠近的迹象,否则她觉得自己也要被这无尽的付出拖垮了。
    直到那天下午,阳奈接到一个临时的工作电话。一个原本定于下周的外市拍摄,因为天气和模特档期问题,必须提前到明天开始。拍摄只需要一天时间,但需要她立刻赶往机场。
    她接着电话,目光却下意识地寻找Toko。Toko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下雨,眼神空茫。最近Toko的状态不好,稿子卡住了,也不怎么说话,可能是天气原因导致的。阳奈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Toko对这种计划外的变故,尤其是分离,有着超乎常人的恐惧。
    挂了电话,她走到沙发边,蹲下身,尽量让语气轻松:“Toko,有个临时的拍摄,明天一天,就在隔壁市,我今晚去,明晚就能回来。”
    Toko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没有看阳奈,只是更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声音闷闷的:“……嗯。知道了。”
    “我会尽快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阳奈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膝盖上。
    “……能有什么问题。”Toko的声音里有一种刻意装出来的、却更容易被识破的平静,“又不是小孩子了。”
    阳奈心里担忧,但工作不能推辞。她快速收拾了行李,临走前,反复叮嘱:“冰箱里有吃的,热一下就好。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我一下飞机就告诉你。”
    Toko始终低着头,只是“嗯嗯”地应着。
    门关上后,公寓里瞬间陷入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无限放大。
    阳奈走了。
    虽然知道只是一天,虽然知道是工作,但那被抛弃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迅速上涨,淹没了她。母亲彻底搬走的那天,也是秋天快要入冬,也是大雨。
    她总是这么忙,即便如此还担心我,我果然是负担吧,她还没有觉得累了吗?这次是一天,下次呢?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就像妈妈一样……
    思绪开始失控地滑向最黑暗的深渊。内心的声音变得恶毒而清晰:“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除了消耗别人的能量,你还会做什么?如果没有你,阳奈会更轻松,更成功,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任何地方。”
    孤独感和自我厌恶感达到了顶峰。她觉得胸口堵得无法呼吸,浑身发冷,即使暖气开得十足。她需要停止这一切,停止这些无休止的、令人痛苦的想法。她需要“关机”。
    她几乎是机械地站起身,走向厨房。阳奈的酒柜里还有半瓶威士忌——那是她偶尔加班后喝的。Toko拧开瓶盖,没有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了几口。烈酒灼烧着她的喉咙和胃,带来一种短暂的、麻痹般的暖意。
    但这还不够。
    她走到书房,取出她常吃的助眠药。她知道不能自残,但她需要“睡过去”。她吞下两片,又喝了一口酒。
    酒精和药物混合在一起,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思绪终于变得模糊而缓慢。她回到沙发上蜷缩起来,等待着“关机”的到来。
    她并不知道——酒精会极大增强药物的镇静效果。
    她原本只是想吃药睡一觉,却在无意识中摄入了危险的剂量。
    意识逐渐模糊,外面的雨声越来越远,内心的痛苦似乎也真的开始消退。她感到一种扭曲的平静。只要睡过去,再醒来,阳奈就回来了。她想。
    然而,计划之外还有计划之外。
    阳奈赶到机场,却被告知由于目的地天气骤然恶化,所有航班延误,最终她的航班被取消。尝试改签其他交通方式,时间都已太晚,且第二天一早的拍摄无法赶上。经过紧急沟通,拍摄方无奈表示理解,只能再协调时间。
    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带着一身疲惫和沮丧,阳奈重新打车回家。雨比刚才更大了些。她心里惦记着Toko,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她拿出手机,想给Toko发个信息,又想到她可能在看剧或者写作,决定还是直接回去给她个惊喜。
    她用钥匙轻轻打开门,以为会看到客厅的电视亮着,或者听到Toko敲键盘的声音。
    但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香薰机微弱的水声。
    “Toko?”她唤了一声,没有回应。睡着了吗?
    她快步走进客厅,看到Toko蜷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刚想叹气怪她不盖毯子,但看清Toko姿势过分僵硬,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的样子,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Toko?”她又叫了一声,声音开始发抖。她走近,轻轻推了推她。Toko毫无反应。
    然后,阳奈的目光落在了沙发旁地毯上——那个小小的药板。它空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刺骨的冰冷。阳奈的大脑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恐慌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Toko!Toko!醒醒!”她尖叫着,疯狂地拍打Toko的脸颊,探她的鼻息。呼吸微弱,但还有。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感让她几乎站不稳,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以惊人的速度抓起手机,拨通急救电话,用颤抖的、几乎破碎的声音报出地址,哽咽着说明情况:“她吃了药……叫不醒……求你们快点……”然后,她跪在Toko身边,握着她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声音破碎不堪:“不要……不要……求你了……Toko……看着我……别这样对我……”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划破雨夜。急诊室里一片混乱,灯光惨白刺眼。
    洗胃的过程对阳奈来说是一场漫长的酷刑。她被拦在治疗室外,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和Toko毫无生气的肢体。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和自责填满。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走的……我明明知道她状态不好……”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她状态已经不好成这样?” “如果我晚回来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走出来,告诉她情况暂时稳定了,药物剂量不算极端致命,但对身体的伤害很大,需要密切观察。
    阳奈获准进入观察室。Toko躺在病床上,脸色像床单一样白,手上打着点滴,各种监控仪器发出规律的、令人心焦的滴答声。她似乎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眉头紧锁,极其不安稳。
    然后,阳奈听到了Toko的呓语,模糊不清,带着哭腔。
    “妈妈……对不起……”泪水从Toko紧闭的眼角滑落,“我不是……我不是、好孩子……”
    阳奈的心被狠狠揪紧。她俯下身,握住Toko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
    接着,Toko又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惧:“阳奈……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一刻,阳奈感受到了双重冲击。
    第一重,是Toko自毁行为带来的、几乎将她击碎的恐惧和后怕。她差一点就永远失去她了。那个黑洞,真的差点吞噬了她的光。
    第二重,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直接地将“母亲”和“Toko的痛苦”联系在了一起。Toko在意识模糊时,最先呼唤的是妈妈,是道歉。那个她一直不敢触碰的禁区,那个她隐约感觉到却无法进入的黑洞,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源头。
    阳奈紧紧握着Toko的手,眼泪无声地流淌。但在这极致的悲伤和恐惧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决意在她心底疯狂滋生。
    她明白了。不解决这个根源,无论她给Toko多少爱,营造多么温暖的环境,她们的幸福都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随时可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崩塌。她也无法再承受下一次这样的惊吓。她必须做点什么,为了Toko,也为了她自己,为了她们能继续走下去。她必须去面对那座名为“母亲”的大山。
    她轻轻擦去Toko脸上的泪水,在她耳边用尽全力做出承诺,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彼此的命运里:
    “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走。但这一次,Toko,我们要一起……去把那个让你痛苦的怪物打败。我发誓。”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但病房内的空气,却沉重得预示着另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这不是结束,而是一场艰难战役的开始。
    ——
    医院的味道在Toko出院后的几天里,似乎还残存在公寓的空气中,带着一种消毒水的冰冷和事后的沉寂。Toko变得更安静了,常常长时间地坐在同一个位置,目光没有焦点。她对那晚的事闭口不谈,仿佛那只是一场集体失忆的噩梦。阳奈也小心翼翼,不再提起,只是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忧虑和审视。
    但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那空了的药板,那病床上的呓语,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阳奈的心头,时时刻刻提醒她,表面的平静是何等脆弱。她知道,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去触碰那个核心的毒瘤——鸟羽泉子。
    她没有立刻告诉Toko。此时的Toko脆弱得像一层薄冰,任何一点压力都可能让她再次碎裂。阳奈需要先独自去探路,去评估那座堡垒的坚固程度,甚至去承受第一波的冲击。
    她先是打电话给自己母亲,吞吞吐吐地问起是否还有Toko母亲过去的联系方式。阳奈母亲抱怨着“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但还是去翻了旧物,几个小时后回电,说在一个阳奈小学时的记录本角落里找到一个号码,旁边潦草地写着“鸟羽家”。阳奈打过去,是空号。
    她不甘心,又拜托母亲去问以前的老邻居。几经辗转,终于拿到一个号码。阳奈深吸一口气拨通,那边接起,确是泉子的声音。阳奈刚表明身份和来意,泉子的语气立刻变得生硬疏离,匆匆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为由挂断了电话。
    阳奈再打,发现已被拉黑。
    绝望感攫住她,但她不能放弃。她别无他法,再次联系那位老邻居,解释了很久,对方虽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同意帮忙。用邻居的电话打过去,泉子一听是阳奈,沉默片刻,声音带着疲惫和坚决:“四寺小姐,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和她……都过去了。”再次挂断。
    阳奈几乎要放弃了。但那位邻居无意中提起,偶尔会在城西的那个商场见到泉子。阳奈记得那个商场,小时候泉子带她和Toko去过几次。
    接下来几天,阳奈推掉了一些工作,在那个商场附近徘徊。终于,在一个下午,她看到了泉子。泉子穿着得体,正要走进一家咖啡馆。阳奈几乎是小跑着冲过去拦在她面前。
    泉子吓了一跳,看清是阳奈后,脸色瞬间白了,转身就想走。
    “阿姨!求您了!就五分钟!”阳奈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也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Toko她……她差点死了!她吃了药,洗胃……在医院的时候,她一直在叫您,跟您道歉……我求您,见她一面,哪怕就一次……”
    泉子的身体僵住了,嘴唇颤抖着,眼神复杂地挣扎着。阳奈死死抓着她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重复着Toko的状况,自己的恐惧,以及那份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决心。拉扯良久,泉子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靠在墙边,最终哑声说:“……别在这里说。时间地点发我手机。”然后报出了一串数字——她的新号码。
    阳奈瘫坐在商场冰凉的休息椅上,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她带着这份沉重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回到家。推开门,Toko正从沙发上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她显然察觉到了阳奈出门时不同寻常的凝重。
    “你去哪儿了?”Toko轻声问。
    阳奈看着Toko苍白而脆弱的脸,知道隐瞒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伤害。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没有看Toko的眼睛,声音低沉:“我……我去联系了你母亲。”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Toko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瞳孔微微收缩。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你……为什么要去联系她……?谁让你去的?!”
    “我看到你那个样子,Toko……我听到你叫她……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在……”阳奈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后怕和决心,“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被过去折磨了。我也……我也快撑不下去了,Toko,我害怕……”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Toko猛地站起来,情绪瞬间失控,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充满了防御和攻击性,“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她不想见我啊……她早就不要我了!我也不想……不想再见到她!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副糟糕的、失败的样子这只会证明她当初是对的!”
    “糟糕?失败?”阳奈也站了起来,积压的焦虑、担忧、挫败感在这一刻被点燃,转化为愤怒,“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算不糟糕?!躲起来吃药就是成功吗?!Toko,你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有多害怕?!我差点就失去你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不是要你回报我,但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毁掉自己,毁掉我们!”
    这是她们相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以往的争执大多源于Toko的退缩和阳奈的不解,但这一次,双方都撕开了平日的克制,将最深的恐惧和痛苦赤裸裸地摔在对方面前。
    “是!”Toko几乎是嘶吼着,“我就是这么糟糕!我就是只会让人担心让人害怕的负担!”Toko崩溃大哭,声音嘶哑,“你根本不明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种被自己的母亲否定存在价值的感觉……那种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的感觉!”
    “是!我是不明白!”阳奈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她抓住Toko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焦躁,“但我只知道,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它总有一天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昨晚差点就带走了!我害怕失去你,Toko!我害怕啊!我没办法再经历一次了!”
    “害怕”这个词,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Toko。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认为自己才是唯一的受害者,是那个不断承受、不断被抛弃的人。她从未想过,她的痛苦,她的自毁,会成为施加给阳奈的酷刑。她看到阳奈通红的眼眶,听到她声音里从未有过的、近乎崩溃的恐惧,以及那句“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快撑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的动力——逃避痛苦、保护自己——在这一刻,动摇了。
    一股全新的、更强大的力量,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滋生出来。那不是为了自己寻求解脱,而是……为了眼前这个流泪的、害怕失去她、也为她付出了所有的人。
    她不能……不能再让阳奈因为她而痛苦、而害怕。
    良久的沉默。
    Toko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看着阳奈,看了很久。然后,那股颤抖奇迹般地慢慢平息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透出一种破碎的坚定。
    “……阳奈。”她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挤出来,“如果要见她的话……我和你一起去。不是为了我……”她停顿了一下,用力地、清晰地补充道,“是为了我们。”
    战役的号角,终于由最恐惧的士兵,亲自吹响。阳奈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
    接下来的几天,是在一种极度紧张和准备中渡过的。阳奈再次联系了泉子,这次她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转达了Toko的意愿。泉子在长久的沉默后,最终哑声答应见面。地点定在了一个安静的茶室包间,时间是工作日的下午,人很少。阳奈推掉了所有工作,她非常重视这次见面。
    赴约的那天早上,Toko的焦虑达到了顶点。她缩在床角,用被子蒙着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不去了……阳奈,我做不到……你就说我病了……”她的手指冰凉,微微发抖。
    阳奈没有强行拉她,只是坐在床边,一下下地轻抚她的后背:“好,那就不去。我告诉她改期。”她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几分钟后,被子底下传来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Toko猛地掀开被子,眼睛红肿,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走吧。”
    出门前,她在衣柜前僵立了整整二十分钟,无法决定穿什么。最终随便套了一件高领毛衣,仿佛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路上,她死死攥着阳奈的手,指甲几乎掐进阳奈的掌心,一言不发。
    到了茶室门口,Toko的脚步像是钉在了地上。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泉子已经坐在最里面的位置。Toko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急促起来,她猛地转身,几乎要逃开。阳奈及时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看着我,Toko。看着我。我在这里。如果受不了,我们立刻就走。”
    Toko看着阳奈的眼睛,大口地吸气,努力平复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最终极其缓慢地、像是拖着千斤重担,挪进了茶室。
    泉子已经到了。她坐在包间最里面的位置,穿着得体,甚至略显正式,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断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杯壁,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已经六年没有见面,她显得很紧张。
    Toko和阳奈走进来时,泉子迅速抬起头,目光复杂地落在Toko身上,那眼神里有审视,有陌生,有局促,还有一丝飞快掩藏起来的痛楚。
    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简单的问候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茶水氤氲的热气,也无法融化空气中的冰冷。
    阳奈坐在Toko身边,她先开的口,话题没有引到Toko身上,只是默默地支持着。
    谈话艰难地进行着,流于表面,关于天气,关于茶,关于一些无关痛痒的近况。每个人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引爆的地雷。
    转折点发生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
    Toko低下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倒影,然后,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没有闪躲,直接看向母亲。她练习了无数次的话,在喉咙里滚动,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妈妈…你这些年,过得幸福吗?”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泉子的意料。她预想了女儿的指责、哭诉、甚至怨恨,她准备好了防御的说辞。唯独没有准备迎接这样一句……关心。
    泉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开视线,嘴唇紧抿,肩膀绷得紧紧的。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笼罩下来。就在阳奈以为这次会面又将失败时,她看到泉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坚固的堡垒,终于从内部崩塌。
    泉子的肩膀猛地垮塌下去,一直强撑的体面和疏离土崩瓦解。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她用手捂住嘴,试图抑制哭声,却只是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幸福……?”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Toko,声音破碎不堪,“我……我怎么敢幸福……我抛下了你……我那样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堤坝一旦决口,积压了多年的情绪便奔涌而出。
    她开始倾诉,语无伦次,却又无比真实。诉说当年的无助,对丈夫的怨恨和失望,独自抚养女儿时经济和精神的巨大压力,看着Toko越来越像那个男人的长相时内心的复杂和刺痛……以及,那次争吵中,她口不择言吼出的“讨厌你”之后,无尽的后悔和自我厌恶。还有她搬走之后对Toko说以后你自己想办法吧,我也要追求我的幸福去了这句话对Toko的杀伤力。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讨厌那个无法给你幸福、反而把一切压力和不甘都发泄在你身上的自己……”她哭得不能自已,“离开的这几年,其实我也在反思,我觉得我失败透了……我不配做你的母亲……除了离开,我不知道还能怎么面对你……”
    她也知道是自己在逃避。这六年来,她再婚了,现在的丈夫很体贴,也耐心听她讲过去的事,劝解她,让她逐渐意识到Toko也是无辜的,甚至曾鼓励她去找Toko谈谈。她不是没试过,大概Toko大二那年,她鼓起勇气回到以前一起住的地方,邻居却告诉她Toko早就搬走了,好像交了新朋友,开朗多了。邻居无心的话,成了她自欺欺人的借口——看,她过得很好,不需要我了。于是她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抱着这份虚假的安慰过了六年。
    Toko早已泪流满面。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听到母亲版本的故事。不是作为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而是作为一个同样被生活压垮的、充满了痛苦和挣扎的女人。那些她认为的“不爱”和“否定”,背后原来是如此沉重的无力感和自罪感。
    这一次见面,没有完美的拥抱,没有泣不成声的“我爱你”。而巨大的创伤需要时间来稀释,隔阂无法在一次会面中完全消除。
    但共识达成了。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泉子承诺会回复信息。离开茶室时,泉子看着阳奈,嘴唇动了动,最终轻声说:“谢谢你……照顾她。” 这句话很轻,却重逾千钧。这是认可,是托付,是和解的第一步。
    回家的路上,Toko异常沉默。她没有表现出狂喜,脸上只有一种经历过巨大情绪风暴后的、极致的疲惫和宁静。她靠在出租车的车窗上,看着窗外流转的街景,许久,才轻声对阳奈说:
    “好像……没有那么恐怖了。”
    她完成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件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所爱之人。这份成功的体验,这份为爱而战的勇气,将成为她未来面对一切困难的核心资产。
    ——
    与母亲的那次会面,像一场剧烈的地震,震碎了Toko内心某些坚固而冰冷的结构。震后并非立刻迎来春暖花开,而是一片需要小心清理的废墟和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疲惫与轻松的宁静。她感觉身体里某个长期紧绷、几乎要断裂的弦,稍稍松弛了一些。那座名为“母亲”的大山纵然没有消失,但确实被挪动了一点,允许一丝光照进她灵魂最深处的山谷。
    回到和阳奈的公寓,那种熟悉的柚子香气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不再仅仅是阳奈的秩序象征,更带上了一种“家”的安稳气息。她依然会长时间地沉默,但那种沉默不再是完全封闭的绝望,而更像是一种正在缓慢进行的内部重建。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窗外的阳光难得地穿透了冬日的云层,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Toko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道光斑许久。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正在一旁用平板电脑处理邮件的阳奈,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阳奈……”
    “嗯?”阳奈立刻抬起头,目光从屏幕移开,专注地看向她。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全身心投入的关注,让Toko感到安心。
    “最近好像…没有雨了。”Toko斟酌着词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们……周末,要不要去附近的公园……坐坐?”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低下头,仿佛耗尽了巨大的勇气。
    阳奈愣住了。这不是她提议的,不是她鼓励的,甚至不是她暗示的。这是Toko这些年里,第一次,主动地,提出了一个外出的、非必要的、纯粹像是“生活”的建议。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惊喜和酸楚的情绪涌上阳奈的心头。她努力压下想要立刻说“太好了!你终于想出去了!”的冲动。她敏锐地意识到,此刻任何过度的反应都可能吓退这只刚刚试探着伸出触角的蜗牛。
    她放下平板,表情平静,甚至显得有几分随意,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才用一种尽可能自然的语气回答:“嗯,听起来不错。好久没去呼吸新鲜空气了。如果那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就去。”
    她没有说“你一定可以的”,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心。她给予了Toko完全的主动权,甚至加入了“如果天气好”这个可变因素,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决定。
    Toko悄悄松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但嘴角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向上的弧度。
    周末,天气果然不错。出门前,Toko还是经历了漫长的内心挣扎,在衣柜前踌躇不前,对穿什么感到焦虑。阳奈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给她搭配好,而是靠在门框上,给出几个选项:“这件黄色的卫衣很衬你,或者那件灰色的开衫也挺舒服,看你心情。”最终的选择权,交还给了Toko自己。
    去公园的路上,Toko依旧紧张。她会下意识地低头,视线落在阳奈的衣角或自己的鞋尖上,对周围的人群声音敏感不安。但每当恐慌感开始上升时,她会用力地深呼吸,然后在心里对自己重复一句话:“这比见妈妈容易多了。”
    是的,与面对母亲、直面毕生创伤的那场战役相比,只是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一坐,显得几乎……微不足道。这份成功的体验,成了她最有效的镇静剂和心理暗示。她完成了更困难的事,那么这件事,也一定可以。
    阳奈敏锐地察觉着她的情绪波动,但她没有出声鼓励,更没有拉扯她。她只是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安静地走在她身边,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灯塔。她的角色悄然发生了变化,从过去的“带领者”,变成了“守护者”。当Toko脚步迟疑时,她会自然地停下,看看旁边的树或广告牌;当Toko看起来需要休息时,她会指向不远处的长椅说:“我们过去坐会儿吧。”她不再说“你可以的!”,而是说“不舒服我们就马上回家”。这句话给予了Toko前所未有的控制感和安全感——她拥有随时喊停的权利。
    她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看着跑来跑去的孩子、散步的老人、远处湖面上掠过的飞鸟。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Toko紧绷的肩颈,慢慢放松下来。
    这是一个开始。
    随着这次成功的“微小尝试”,阳奈开始在Toko允许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安排一些范围极小的社交活动。
    第一次是月岛花和海月秋川的来访。Toko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焦虑,和小花秋川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她紧张的不得了,反复问阳奈:“我真的需要在场吗?你们聊你们的,我在房间就好……”阳奈总是回答:“她们是我们的朋友,当然想见到你。不过,如果你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回房间休息,没关系的。”
    聚会那天,Toko大部分时间依然沉默,坐在沙发角落,抱着抱枕,听着阳奈和月岛花斗嘴,听海月秋川温和地打圆场。但她没有消失。她会因为月岛花某个夸张的吐槽而微微抿嘴,会在海月秋川提到某个游戏梗时,下意识地点点头。
    中途,月岛花突然转向她,大大咧咧地问:“Toko,你觉得呢?阳奈这家伙最近打工是不是又太上头了,你看她这沉迷的劲儿!”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Toko,包括阳奈,心里微微捏了一把汗。
    Toko似乎也没料到会被突然提问,身体僵了一下,脸微微泛红。她低下头,手指绞着抱枕的流苏,声音很小,像含在嘴里:“……她一直……不都都那样。”
    短暂的寂静后,月岛花笑起来:“对!说得太对了!阳奈从刚开始认识就这样!”海月秋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阳奈看着Toko虽然羞窘却并没有崩溃的样子,看着她甚至因为得到了回应而悄悄放松了一点的肩膀,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那一刻,她比拿到任何工作合约都感到骄傲。
    Toko也发现,世界并没有因为她曾经的崩溃和退缩而嘲笑她或排斥她。朋友们接纳了她原本的样子,她的沉默,她的吐槽,她偶尔的、小心翼翼的参与。虽然曾经也是这样,但是在经历了多年之后,这份接纳,像细腻的沙土,一点点填补着她自我认知的裂缝。
    高潮的到来,并非刻意安排,却像一次水到渠成的考验。
    Toko之前匿名投递出去的一篇短篇同人小说,意外地被一个展会主办方欣赏,对方多次发来邮件希望能邀请她来签售。
    收到邮件时,Toko的第一反应是恐慌和拒绝。“不,我不去。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那意味着被注视,被评价,意味着她要站在灯光下,为自己创作的东西接受审视。
    阳奈没有立刻劝她:“先不用决定,还有时间。看看再说。”
    那封邮件像一块沉默的磁石,吸引着Toko的视线。几天里,她无数次查看邮件,目光掠过它,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恐惧是真实的:她害怕人群,害怕陌生的环境,害怕被人认出,害怕自己的作品被人嘲笑。 但另一种微弱的渴望也在滋生:那是她的文字,她的世界。她第一次因为创作,被人所认可。
    最终,促使她做出决定的,依然是那份“为了我们”的勇气。她不想永远躲在阳奈身后,她想要变得……更好一点,更配得上站在她身边一点。
    在截止日的前一天晚上,她深吸一口气,对阳奈说:“那个展……我想去。”
    阳奈看着她,没有问“你确定吗?”,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展会那天,Toko穿上了阳奈为她挑选的一条剪裁简约的深蓝色连衣裙——她接纳了阳奈的帮助,但这帮助是为了支撑她自己的选择。她紧紧握着阳奈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展厅里灯光柔和,人比想象中少,但依然让Toko感到窒息。她的作品被打印成册,许多人为她的短篇而排队。
    每个排队来的人都面带笑容,礼貌地问一句:“您是这件作品的作者吗?”
    Toko的心脏狂跳,声音细若蚊蚋:“……是的。” 对方可能会简单地说一句“很有意思”或“情感很细腻”,也有热切的想握住她手的说“谢谢你的建设我真的很喜欢这对cp”,然后离开。
    每一次短暂的对话,都像一场小型战斗。但她挺住了。她没有逃跑。
    阳奈始终站在她身后半步的地方,没有插话,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水,或者用一个鼓励的眼神无声地支持着。
    而关于泉子的后续,像细小的溪流,缓慢却持续地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她会偶尔给Toko发来信息,内容简单日常。 “我搬家了,新房子很温馨。”“新家的盆栽开了一朵小花,白色的。” “看到超市卖你以前喜欢的那种布丁了。” 生疏,甚至有些笨拙。但它在持续。Toko通常会过一会儿才回复,有时是一张阳奈做的咖喱饭的照片,有时只是一句“嗯,看到了。”
    没有热烈的母女情深,但这缓慢的、持续的连接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它证明和解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持续的、需要耐心的进程。
    平静的日子总是记不清的,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
    这天,Toko在电脑前赶稿,键盘发出轻微的嗒嗒声。阳奈窝在旁边的沙发里,对着平板电脑上的模特行程表蹙眉思考。空气中弥漫着宁静的默契,只有空调暖风的低鸣和偶尔的翻页声。
    忽然,Toko停下了打字。她转过头,看向阳奈。
    阳奈若有所觉,抬起头:“怎么了?”
    Toko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澄澈。她轻声说:“阳奈,我下周想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觉得,我可以试着更系统地学学怎么和那些坏情绪相处了。”
    这不是绝望中的求救,不是崩溃前的征兆。这是一个平静的、为自己做出的、积极而负责的规划。她承认了问题的存在,并且选择主动地去管理它,与它共存。
    阳奈看着她,眼中闪烁的不是如释重负,而是近乎崇拜的、深深的骄傲和爱意。她的女孩,在经历了漫长的寒冬后,终于开始主动地、勇敢地,为自己寻找阳光。
    她放下平板,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温柔和安心的笑容,回答道:
    “好。我陪你去。”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继续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键盘声再次响起,阳奈重新拿起行程表,嘴角依然带着那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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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ki_113

    DOODLEbe线。阳奈没能坦白对toko的多年的关注以及没有找上toko母亲的门让toko解开心结的be结局。此结局也是toko没能有机会知道阳奈初中高中时期过着多么辛苦的日子的结局。
    世界观捏造,但是oc建设在喷所以打个tag
    be线🖤💜湿冷的冬天要来了🖤


    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冬意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阳奈坐在公寓飘窗边,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亮她半张脸,也照亮了邮箱里那封刚刚点开的offer。知名模特经纪公司的邀请,一份去往外地、需要滞留下半年的工作。薪酬数字后的零多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后面还附带着成为某个高端护肤品牌代言人的可能性。

    她的指尖微微发凉,一种混杂着巨大喜悦和隐约不安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这是她投出的无数份简历和作品集中,最有分量、最不可能的回音,如今却真真切切地躺在她的收件箱里。她几乎能想象到另一个城市夜景的灯光,T台上炙热的追光,以及那些能让她真正站稳脚跟的资源。

    她下意识地转头,寻找那个蜷在沙发角落里的身影。toko正对着她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微蹙,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像是被某个词句卡住了思路。屏幕幽幽的光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映出一种易碎的专注。她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写手,专攻同性情感题材,笔下的故事细腻曲折,拥趸不少,但屏幕后的本人,却常常被困在自我怀疑的泥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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