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度窒息play是赤楚先提的，在犬饲握着游戏手柄专心游戏时凑过来阿酱阿酱的小声喊，举着横过来的手机屏幕上视频还在播放，声音倒是关掉了。

把视线从过亮转到过暗让犬饲下意识眯眼，面部肌肉就这样相互牵扯着在他眉间小小蹙起困惑的褶皱。

赤楚不知道有意无意，手指压在屏幕上遮去一半白花花肉体，于是近视眼又散光的犬饲在困惑之余不得不去拼凑被一根手指横隔开的色情片，想赤楚的明示里是否还有别的暗示——比如对专注肝活的自己不满度已到爆发点、之类的。

坏心眼的话在嘴里转圈，对赤楚撒娇成分不高的请求总是要拒绝推脱一番才好大发慈悲，只是抬眼看到双亮亮的眼睛——与恋爱剧适配度百分百却在期待与之纯情感不符合的成人游戏——犬饲的想法又跳去另个台阶，猜测赤楚举着手机一定是为了遮住在昏暗光线下也会暴露无遗的脸红。

那现在就来做吧，这样爽快地回答。

但是别误会了，S属性也分等级，更何况犬饲自认为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只是捉弄人也要算S的话全世界小学生的人生就完蛋了。

犬饲兴致缺缺，脑子还有一半在想这之后还能再打多长时间游戏，啊不好、冰箱也空了来得及去买蔬菜吗？打折的便当也在等被自己领回家，就这样心不在焉地把虎口卡在赤楚喉结下方，换来几声条件反射的咳嗽，和含糊不清的一句阿酱真是笨蛋。

我又没做过这个，犬饲烦躁地想。

嘴上却只干巴巴哦一声，掌心往上挪了些位置，大拇指抵到赤楚的下颌线顺势还蹭了蹭做暗示：这次总对了吧？


犬饲很确定自己对肉体上的“欺负”不感兴趣，赤楚如果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反驳“才不是那样吧”，然后相当记仇似的说一些时间线在三个月内的“这个罪证”“那个罪证”，再往前一些更过分的对待似乎都因为一次一次的身体重叠被压进床褥更深的地方，和让犬饲讨厌的汗渍一起变成了洗过三次或许也顽强残留着交媾证明般不贴心的存在。

于是这场窒息play突然又温吞，远远没有赤楚兴趣来源的视频中那样激烈得让人气血上涌。

犬饲只是慢慢、慢慢地收紧力度，另一个人脆弱的喉结正隔着薄薄一层皮肉在颤动挣扎，于是犬饲舌尖轻磨齿根，想：这个好难啊、力度控制要比平板支撑还要让脑袋充血。

又想：喉结好像人类的另一个心脏，啊…赤楚的心脏跳得好快。

似乎人类这种生物天生就知晓该在孩童期把定额的残忍用尽，对着花草、虫子、毛茸茸的在掌心耸动怂恿的小小动物，生命的脆弱纹路是向何处延伸这样的哲学题似乎就是在一双双稚嫩小手下被验证的。幸好这种肆无忌惮残忍也会被原谅的有效期很短，以至于犬饲翻遍记忆也几乎没什么自己为之的印象。

那这就算做第一次吧，他看着赤楚脸上那点羞怯之色被窒息感带来的潮红取代，以一种差劲男友挑剔女友穿搭的眼神去打量赤楚乱七八糟的脸。

——说起来最近瘦了吧，脸上没什么肉，眉形还是那么漂亮啊这次的化妆师真了不起，到了这个力度眼神已经涣散了啊完全杀人犯视角，真不想体会第二次，嘴倒是相反完全合不上，有好好涂唇膏的样子，啊、舌头，这个就有点犯规了……

自愿交付上位，那么赤楚当然对犬饲此时此刻的想法一无所知。意识在氧气的缺失中被屏蔽成一段白噪音，偏偏又会把从喉咙里被挤压而出的痛苦短音艰难吞回去，全然信任下的折磨便会因为这种类似讨好的行为显得无聊起来。

犬饲问，够了吗？手稍微有点累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赤楚现在大概率是听不到的，于是就想干脆就这样放手算了、反正很无聊。窒息play很无聊，不会回应自己的赤楚也很无聊。虽然说好了要等赤楚受不了的时候再停止，但是有什么关系，赤楚又不会怪他。

偏偏就是这时候，赤楚却像听到他说话一样看过来，从睫毛纠缠着的湿意缕缕中看向犬饲，那眼神依然是散开的，被嘴巴一张一合的动作牵引着偏离又转回，亮亮的眼，散开也很亮，像挽留犬饲从床铺左边转向右边的一声呼吸。

犬饲猛地松开手，受惊吓一般在赤楚终于得以喘息的粗重呼吸中发起愣。

赤楚还没降温，脸颊点着欲望未被满足的火，脑袋也晕的像被一百个枕头碾压而过，却还记得张口先喊犬饲、喊阿酱，声音又小又干，吓得自己连吞几下口水急迫的缓和，才又舌头打结的胡言乱语，问：阿酱、阿酱、是不是吓到你了。

看着那张脸，犬饲的灵魂有一半瘫软下去，流淌在这小小卧室的地板上。

犬饲觉得这样那样下流的赤楚见过好多好多，这张脸理应没什么新鲜之处。

可是自愿被害人的引颈受戮太少见，剧本里也从来没见过这一页。

心脏砰砰中犬饲意识恍惚，误以为自己缘由不明的手脚发冷冷汗贴脊是残忍额度透支的惩罚，等到被赤楚轻轻握住手才发觉是因兴奋而升高的体温让掌心汗涔涔，贴上来的那双手发着冷，于是犬饲意识到，赤楚才是在自己身上透支了额度。

这答案真是令人振奋。

等一个习惯性的舔唇动作后犬饲开口：再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