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まふえな/短篇」呪って呪って呪ってまふえなCP向。全文2k5+
非原作向成人if。
“绘名,可以陪我一起死吗。”
“不要,你自己一个人去死。”
对于真冬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丧话,绘名习惯性的回怼,手上不停的赶着画稿,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这次话中语气细微的变化。
真冬没再说话,就静静的躺在绘名的床上,漫不经心的将绘名卷成一团丢来的废稿摊开,看几眼后重新揉起,丢到床边已经满溢出的垃圾桶上。在自己眼里绘名的画都是一样的出色,却每次都有超过几十张的废稿,她并不是很懂。
“绘名,要倒垃圾了。”
“知道了知道了,画完这个就去,今晚课上就要交了。”绘名抓耳挠腮的想构图左手抹阴影右手抠细节,还抽空敷衍了一句。
真冬又不说话了,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似是背后的眼神太过于让人无法忽视,绘名叹了口气暂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头认真的看着她道:“不许死,真冬,活下去。”
不知何时开始,真冬会邀请绘名一同赴死,语气平静到不像是开玩笑。对方却都只当是个玩笑话,毫不客气的拒绝到要死一个人死。听完话的真冬总是笑着,露出那从未向外人展示过的寡淡笑容,在绘名的身后将脸贴近后背确认着心跳,然后说,一个人死,多寂寞啊。
这样关系的起因,谁也记不清了。只记得真冬第一次在她面前自杀,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
在报了一个地方的大学后,两个人索性一起在校外租了套房子,不过绘名仍旧上的晚课,因此时间错开了来,一般有课时两人只有下完课后的睡前才能有短暂的交流。
相比起高中,真冬的病似乎更加严重了,只是外人无法察觉,那种异样只有真冬自己知道。未得到痊愈就被迫向前走,看似回归了正常状态,其实内心的破洞更大了。
比起以前那种持续的心情低落,现在心中那种酸涩的感觉比以前更频繁的出现了,并且毫无征兆,每次刀割般的悸动都牵动眼底的腺体,变得无法呼吸,明明处于喧闹的日市中却什么都感受不到,模糊到仿佛只有自己一人不存在于这世间。
出现这种症状有时候并没有特别的原因,或许只是听见同学对着电话里年长的女性撒娇。
或许只是看到路边盛开的野花生命力过于耀眼。
或许只是某一个午后的阳光太过于温暖,想到若就这样在光浴之下化为尘土,是否也能随风撒遍世界的尽头。
真冬发现这种状态只有每天晚上等绘名下课时见到她才会有所缓解,原理不详,或许是绘名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很令人安心,又或许根本是她这个人光是存在那就让自己安心。
身上的痛感总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心里的阵痛。在白天不能忍耐的时候她死死抠住自己的胳膊,直到抠出血来才消停,想着撑到晚上见到绘名就好了。
真冬有时特别想强硬的让绘名直接来陪自己上白天的课,但她清楚绘名并没有那样的义务,她也自认为并不需要她的怜悯。
只是偶尔,想在她耳边如恶魔般施下“和我一起去死吧”的诅咒。
那天绘名被一些作画的技巧拖住钻研,所以下课时间比平常晚了许多,回到合租屋时屋内黑漆漆的,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可绘名清楚这个时间点真冬不会不在家,心中不祥的预感猛然增生,顾不得手上提着的食材就在屋中寻找起来,最终在浴室里发现了已经被血色浸染的浴缸,和一只手悬在浴缸内趴着一动不动的真冬。
直到真冬被推进抢救室,硕大的红色霓虹光照应在脸上时,绘名才反应过来。
半夜的医院总是那么安静,她一个人贴着冰凉的铁质长椅坐下,不自觉的搭紧那只从未展示在外人面前的手腕。分明也带着疼痛。
看着病床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绘名怎么也无法控制住发抖的身体,陌生的城市里只有她们两个相互依靠,而此时的另一方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面前,自己差一点就失去她。无论怎么包裹那只冰冷的手都无法回温,绘名终于意识到——如果再不抓住她,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总是淡然的说没事,可是每次都露出那种要消失一样的表情,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
真冬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在绘名那焦急万分的脸上,看上去哭了很久,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眼白中血丝密集红的吓人。
“你要急死我了!医生给你重新输了血,但现在还处于贫血状态很虚弱,不要勉强自己动。”开口是嘶哑到不行的嗓音,平时清凉又干净的声线仿佛被缠满了血红的细线一样发紧。
“……好痛。”
好痛啊,绘名。我好痛。
“笨蛋,伤成那样当然会痛了,别再这样了……好好活着啊……”
听声音又要哭了,再哭明天眼睛真肿了又要抱怨不上镜了。真冬紧紧的回握住了对方的手,手心的温度此刻才终于交融。
“抱歉。”
绘名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微动,真冬知道那是在问自己为什么道歉。
“明明你也很痛苦。”
其实真冬知道,离不开对方的不止她一个。她知道其实绘名也想死,因为女生总是穿着长袖,哪怕是夏天也得在胳膊套上袖套,尤其是那双和自己一样的眸子骗得过别人可唯独骗不了她。
只是放不下自己,所以一次又一次给自己找活下去的借口。
多么可笑啊,一个想死之人劝另一个想死之人活下去。互相牵制着,生怕对方先自己一步离去。
像两条受伤的鬣狗在互舔伤口。
面对绘名怔愣的神情,或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或只是想听到一个想要的答案,真冬对床边的人说:绘名,我想死。
之后的无数日子里,也不断重复着。高中时候的习惯还有保留,真冬这么说的时候绘名就怼她,可是绘名总会在对话的最后对她说:活下去,真冬。
那句我不想让你死并未说出口。
正在上晚课的绘名收到了有特殊提示音的短信,点开后上面只有单单的三个字:我想死。
“真冬!!没事……吧……”
绘名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就看见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瘦弱的背影安静的窝在靠窗沙发的一角,只有微弱的月光撒在身上,衬托那本就瑕白的肤色更加白得发惨,像一幅寂静的画。着急的话头戛然而止,放松了口气。
“什么啊,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开灯?”绘名粗喘着气,胡乱抹了一把被汗水浸透的发梢,一边叨叨一边轻车熟路打开了客厅的灯,环视了一圈家中并无杂乱的痕迹,视线瞟向沙发上的人,只在垂着的右手上发现了小型刻刀。
轻握那只手将刀抽走,左手上并没有新的伤痕。见对方一直不说话,绘名将脑袋托到那人腿上,抬眼对上那无神的双眼:“今天是因为什么?”
“……都是你的错。”
“哈啊?!”自己好心翘掉绘画课飞奔来安慰她,怎么还怪到自己头上了?绘名恼怒的握紧拳头,正想说点什么反击,又听真冬继续到。
“本来,是打算今晚就去死的,趁你不在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去死。”
绘名震惊的看着她,骂人的话堵在喉咙,脑袋嗡嗡作响,不知做何回应。
“都是你的错……明明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却对着同样的我说活下去,每一回想解脱的时候,你所有的话都在像诅咒一样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让本该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待的我产生了,'说不定活下去就能获得幸福',这样的错觉,全都是……你的错……”
声音近乎哽咽,这是真冬第一次在她面前崩溃到大哭。颤抖的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哪怕已感受到疼痛陷进肉里绘名也没有放开那双手。
“……那就当是我的错,诅咒我吧。”
绘名的语调听上去很平静,像稀碎的海浪,每一个咬字都带着玻璃的碎片。她抬手捧起那张狼狈不堪的脸,克制那发抖的指尖轻轻替她擦拭着泪水,自己却模糊了视线,“诅咒过后,记得想起我的脸来。”
原来我早就被你下了“和我一起活下去”的诅咒。
为了让这个故事有个幸福的结局,请一直诅咒我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