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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已經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作品了,不過我沒有打算完成,但還是想發出來,不發總感覺很可惜。

    *由於尚未完成,因此各段極度不連貫。

    #MyShu

    【Luxiem】循序漸進(MyShu)1. 
      
      青春期的男孩內心總是有著那麼一股躁動,它恰似一株生氣蓬勃的向光性幼苗,只在向陽之處肆意成長。但就他們而言,那根細芽卻總倔強地直面黑暗,在缺乏光明的角落裡才願破土而出。

      ——誰知道,在他們腦內啡大量分泌的每一個夜晚裡,攤開的書本中的文字究竟有多少真正被植入了他們的大腦記憶庫?隔天起床後,Mysta又能一字不漏地背誦裡面的幾個字句?

      童話之所以被稱為童話,乃是因為它的過度渲染和美化。除了心智不成熟的幼童外,沒有人會受到欺騙——除非他心甘情願。

      就連蘋果樹上的蛇嘴裡吐出的千篇一律的謊言都比這些生動的文字要逼真得多。

      「媽媽,沒事,一切都很好。我們只是在靠著看書而已,因為天氣很冷。」房裡所有的燈都被關上了,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說實話,它著實不是個好的照明工具,在只有這盞小燈亮著的情況下,書中密密麻麻的詞句看上去更像一片被肆意潑灑的黑墨水。

      Shu的聲音在顫抖,Mysta知道那是他說謊的證明。本應比他更了解Shu的Mrs. Yamino卻認為這只是嚴寒的天氣所致,於是替他們鎖上了窗戶,並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確保自己的男孩們能活在足夠舒適的環境裡。

      「看書的話,也得打開大燈吧?這麼做對你們的視力不好。」

      「Mysta的眼睛畏光。」

      聞言,她點點頭以示理解,Mysta乖順地向她道過晚安,於是她在分別親吻他們的額角後輕輕關上房門。門外的父親似乎格外在意兄弟倆的狀況,卻因不擅言詞而從不直接表示關心,而是讓妻子作為男人與男孩之間的傳聲筒。

      「孩子們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直到父母的交談聲和腳步聲漸行漸遠,Shu才將自己歸類在安全的狀態而鬆了口氣。他闔上書本,望進Mysta堆滿慾望的雙眼——他們的瞳孔由不同的色塊組成,卻都如同鑽石一般張揚耀眼。Shu感覺自己即將陷入那迷人的漩渦,於是趕緊閉上眼,吻上眼前的兄弟。他們的每一個吻都由Shu開啟,後續的一連串親密行為則是由Mysta不受控的手指主導。

      為了感受到Shu的體溫和心跳,Mysta摘下平時戴著的黑手套,露出早已結痂的傷疤。他的指尖冰冷,但Shu的身體在發燙,胸口之下的心臟怦怦跳動,指腹滑過那兒時Mysta意識到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類,人類擁有七情六慾,而他此時的作為恰好印證了這個理論。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產生出格的慾望本應是件不被接受的事,但他們體內流淌的血有著不同的源頭,而且他感覺Shu總有意無意地撩撥著他的理智線,於是兩人在某個氣氛適宜的夜晚裡手牽著手一同逃出了伊甸園。

      「好冰……」在Mysta過分冰冷的指尖滑過他的側腰時,Shu縮了下身子。

      「啊……抱歉。」Mysta急忙收回了手。平時總肆無忌憚地開黃色笑話的他到了這時候總會變得特別內斂,有時甚至顯得畏畏縮縮。他就和同年齡的男孩們一樣,成天把不安全的字眼掛在嘴邊,卻怎麼也不敢付諸實行。

      Shu拉過Mysta縮回的手,同時捕捉到他眼裡的不安。於是主動展開了攻勢,他能隱約聽見自家哥哥大腦天線被折斷的聲響。Mysta的手指不但冰冷,還很僵硬,他怔怔地看著Shu將自己的手覆上他的,並將十指擠進指縫。在握緊他的手後,Shu將身體往後仰,於是他因為重心不穩而向前傾,這讓他們的身體得以隔著衣物緊緊相貼。

      Mysta低下頭給了Shu一個慌亂的吻。
      
    2.

      空無一人的家中顯得過分寂靜,這讓Mysta感到既孤獨又空虛。在十八歲生日這天,他用餘下的零用錢給自己買了一盒牛奶巧克力,卻反倒忽略了晚餐的重要性。
      
      在這樣特別的日子,他想來一份平凡的芝士漢堡配上薯條和可樂,要是飯後甜點是聖代就將會是完美的生日大餐。此時的他大可以從Shu送他的狐狸撲滿裡掏出幾張鈔票後出門追逐他小小的生日願望,畢竟麥當勞離家不過才兩個街區的距離,但凡他通過了幾個紅綠燈,就能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但心中難以名狀的無力感制止了他,於是他就呈大字型地躺在毛地毯上,那裡是他和Shu小時候窩在一起玩iPad的地方。

      他掏出口袋裡電量不足的手機——只要他想,現在就能撥通通訊錄裡任意一人的號碼。可他還是會不禁去想:要是他們在和朋友聚會怎麼辦?又會不會打擾他們平和的夜晚?他知道不能為了自己一時的任性而給別人添麻煩。
      
      但他還是很渴望一句生日祝福。
      
      飢餓會讓他忍不住蜷縮在柔軟地毯上,將精力磨耗殆盡後昏睡過去,也因此他總是無法親耳聽見遲來的祝賀。
      
      
    3.

      這晚父母不在家,這給了他們放縱的空間。但他們反而沒做什麼出格的事,而只有抱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呼吸。Shu靠在Mysta肩上輕輕地喘息,Mysta知道什麼樣的頻率能給予他最大量的快感。Shu的喘息聲重重地打在耳膜,Mysta感覺自己的理智線即將被斬斷,但他並不打算做出更進一步的行動。

      「Mysta,我……」

      「噓,別說話。」
      

    4.

      「聽說你們下星期有戲劇公演?」

      「噢,對。該死的戲劇公演。幸好我只負責走個過場。之後我會和Mika去逛其他班的攤位。」

      「噢,Mysta,很高興聽見你這麼說。那天我大概會很忙,如果你有空的話,願意來我們攤位捧場一下嗎?」

      「當然!嘿!我等不及看見執事Shu了,相信你看起來會很辣……對了,你們有提供桌邊服務嗎?給食物施魔法,讓它變好吃那種?」

      「……沒有,我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執事和女僕咖啡廳,但你可以找我們合照。」

    5.

      這還是兄弟倆第一次單獨逛大賣場,但他們買的東西並不多,也就幾包洋芋片和幾瓶氣泡水,Shu悄悄將Mysta從架上拿的Pocky放了回去。

      事實上,食物本就不是他們的目的。這些東西平常都由Shu負責採買,他最瞭解Mysta的飲食習慣,對烹飪也略知一二,因此讓他購買食材將會是最理想的狀態。他們的父母工作繁忙,時常必須應酬和出差,於是培養獨自生活的技能成了最重要的課題——只不過Mysta似乎還沒修得這堂課的學分。

      「……爸媽來了。」

      「真的?他們在哪裡?」

      「櫃檯那裡,和店員聊著天。糟糕,不能被他們看到籃子裡的東西!」
      
      它們的來源似乎是與一般商品分隔開來的專區。在Shu仔細揀選品牌時,Mysta得意洋洋地誇耀自己已經成年的事實,終於得以光明正大地購買以往無法自由擁有的必需品。

    6.

      「Man,你看起來辣翻了。」

      「哈哈,謝謝誇獎。這身挺適合你的。他們把馬車伕的服裝設計得很有特色。」

      「看來某個人又在跟自己的弟弟撒嬌了。」

      Mysta大笑著朝那人送去一記中指,還附帶一句簡潔有力的髒話。他嘴上罵得狠,內心卻柔軟得不得了。Shu想道。

      在Shu分神的間隙裡Mysta親暱地勾上他的肩,脖子上掛著單眼相機的Petra拿起櫃檯上的拍立得,跑到他們面前準備捕捉此刻的景致,難得的離峰時段讓Selen和Reimu得以喘口氣,於是她們一左一右地湊了上去,不知不覺間已經沒有人安分地待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笑一個——」

    7.
      
      當年幼的Mysta第一次被推進他們家的大門時,他毫不留情地對即將和他成為兄弟的男孩飆了幾句粗俗的俚語。
      
      沒接觸過這種文化的男孩似乎對這些話一知半解,只覺得天氣很冷,眼前的英國小孩聲音都在顫抖。他想替他圍上圍巾,並遞給他一杯熱可可。但男孩刻意表現出對一切嗤之以鼻的模樣,這讓Shu有點失落,不過他同時也相信對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在順利撐過這段過渡期後,他就能擁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兄弟了。

      Mysta獨自坐在最後排的角落裡,那是校車顛簸得最嚴重的位置,他好幾次都差點沒忍住吐了出來。他聽見前排的孩子們在討論著昨晚電視上播放的卡通、雜誌上的連環漫畫,還有電視劇裡的超級英雄。但那些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比起硬派寫實的美式畫風,他更加偏好線條柔和的日式風格。他喜歡看男孩女孩們用著他聽不懂的異國語言談情說愛,而不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語言。

      直到小學五年級時Shu才接觸到這些辭彙。校車裡,坐在隔壁的男孩神神秘秘地湊近他,向他灌輸了幾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字詞。由外套構築的小空間裡缺乏氧氣,男孩們偷偷摸摸地探出頭換氣,緊接著繼續進行他們的秘密交流。Shu興致勃勃地表示想知道更多,就像剛發現新陸塊的冒險家那樣。

      那男孩偏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從大腦資料庫挖出了一個不堪入耳的字彙。

      「這個絕對不能講!」

      Shu湊近去聽,在得到答案後,他開始反覆咀嚼這個詞的音節。他想,這是與Mysta拉近距離最容易的方式,即便它荒唐至極。

    8.

      小小的Mysta撐著桌面吃力地踮起腳尖去拿盤子裡的巧克力豆餅乾,卻在指尖即將碰觸到瓷盤時被Shu阻止。男孩於是不滿地踩上椅子抗議:「Shu!我肚子快餓扁了,讓我吃塊餅乾不行嗎?」

      「不是不行。」Shu鬆開了抓著盤子的手。「只是媽媽說過,晚餐前不吃餅乾的話就能得到第二塊。你不想得到更多的餅乾嗎,Mysta?」

      「噢,我當然想!只是我更想先安撫我可憐的胃,之後再來考慮第二塊餅乾的事。」他沒有說,由於過長的沒繫好的鞋帶,他弄翻了自己的午餐,導致他沒有選擇而只得讓腸胃持續抗議到放學。

      「媽媽,我的牛奶裡能加糖嗎?」

      「加糖?」女人睜大了雙眼,她起初以為自己的男孩在開玩笑,但在對上那雙純粹得過分的眼眸後發覺他是認真的。「Mysta, my boy.」她蹲下去撫摸他柔軟的髮絲。「你不能吃那麼多糖,這對身體不好。」

      「吃餅乾,別吃糖。」見到Mysta失落的神情,向來沉默寡言的男人卻是第一個開口轉移話題的人。他從女人手中接過托盤,往男孩們手裡各塞了一塊巧克力豆餅乾。

      在見到男人笨拙的體貼後,女人忍俊不禁,在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後連忙掩住嘴角。坐在Mysta身旁的Shu佯裝咳了幾聲,實際上是在忍笑。

      「爸爸,我能把我的餅乾給Mysta嗎?我肚子不太舒服。」

    9.

      州政府並沒有釋出任何的停水或限水政策,這純粹只是兄弟倆的默契(或者說,情趣)罷了,他們一直都想趁父母親出差時做點大膽的事。而上帝早已給這對兄弟製造了幾次機會,但心中的那株火苗每回總會在母親向他們告別並拖著行李箱鎖上門後被捻熄,最後他們除了裹著一條棉被打電動外什麼也沒做。

      母親的高跟鞋和父親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響依然在Mysta的腦中迴盪。在這之前他擬定好了千百個疏而不漏的完美計畫,還個別給予它們編號以免自己忘記——Plan A是和Shu共進小餐館的外賣後出門散步三十分鐘(如果Shu拒絕,那就把玩VR Chat的時間從一個半小時延長到兩個小時),之後回家打遊戲,而在打完遊戲後把浴缸放滿熱水,讓兩個人的身體將過多的水排出,就像阿基米德做的那樣,最後開著盞小夜燈擠在Shu的床上相擁入眠。Plan B的內容大同小異,只不過少了遊戲和晚餐種類的限制。

      最後他們並沒有玩VR Chat,於是他們將那一個半小時拿來看了部電影,它的劇情全程緊繞著友誼與認同,對青少年而言再適合不過。享受完電影時刻後,Shu鑽進浴室裡開始放熱水。Shu不在的三十秒裡,Mysta的腦中飄過無數個邀約的語句——中規中矩的「今天很冷,一起洗澡好嗎?」、並非事實的「政府宣布今天晚上限水,所以我們得一起洗澡。」,以及帶有暗示意味的「我最近有點脆弱,必須有人時時刻刻陪伴著我。」,而在Shu歸來後,他不得不立即做出選擇。

      「熱水很快就放好了,你要先洗嗎?」

      「為什麼不一起呢?」
      
      
    10.

      Mysta總是在思考,時常進出Shu的房間會不會帶給他困擾,畢竟Shu從來沒主動邀請過他。

      興許是察覺到了Mysta的小小心思,Shu特意搬出被塵封已久的吸塵器,確認它狀態完好後傳了封訊息給就在隔壁房的Mysta:「願意和我一起打掃你的房間嗎?」

      「好吧,現在?」Mysta在深思熟慮後緩緩敲出簡短的字句。他摸不清自家弟弟的意圖,只知道他們都不是喜歡打掃的人,在父親拖地時他們總不約而同地將雙腳彎曲放在沙發上,而非主動替他減輕負擔。

      「Mysta,你床底下有個恐怖的生物,你都沒有發現嗎?」

      「生物?什麼生物?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趕走牠?」

      「……或許有點像蟲子?過來看一下,Mysta。或許你知道該怎麼解決。」

      Mysta皺著眉走向床沿,嘴裡還嘟囔著什麼,Shu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跪在地上,彎下腰並探頭往裡面看,但映入眼簾的是一面被擦得過分光亮的鏡子和自己疑惑的神情。

      「哦,閉嘴吧Shu。」

      Shu大笑出聲,這是他這陣子最成功的惡作劇了,大多時候他都是配合著被好友整蠱。雖說他還是靈魂裡有點壞心眼存在,但從未將它們付諸實行。

      「既然你房裡有可怕的怪物,那你願不願意來我房間一趟呢,Mysta?」

    11.

      一公斤的羽毛和一公斤的石頭哪個比較重?男孩們又開始討論起了這個似乎永遠望不到盡頭的問題,但他們的答案並不總是千篇一律,有時某些人的神來一筆能讓大夥的對話激盪出不同的火花。
      
      其中Shu功不可沒——第一場辯論賽開打時,他率先提出了涉及現實層面的想法,主張擁有較大表面積的羽毛會吸附更多灰塵而會比較重一些。這讓群組內的其他人噤聲了足足兩個星期。而當這個未解的謎題再度被提起時,Shu選擇將它們置於最為理想的狀態,而做出兩者一樣重的回答。最後一輪的辯論發生在三天前,這回Shu又轉換了立場,破天荒地說出石頭重於羽毛的推論。

      「一公斤的石頭比較重。我是說——你們有考慮過牛頓定律嗎?」他如是說。

      這次他堅定地站在了Mysta的一側。

    12.

      Mysta曾是一株脆弱至極的幼苗,隨時都可能受到強風的摧折,同時卻刻意讓自己的根系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但他現在已不用為死亡感到恐懼,只因他們用愛澆灌他龜裂的土壤,年幼的Shu懷裡抱著澆花壺,每日悉心照料他,以愛灌溉,最後那小小的植株長出了夕陽色的花。

      「我們是兄弟,所以我們之間有親情,這是無法否認的。但在玩遊戲時,我們就像朋友一樣,所以也有友情。」

      「Yeah 所以它們融合了!最後是愛情……嗯……愛情……」在提到這個字眼時Mysta陷入了沉思,他感覺它是那麼熟悉又陌生。這個詞說起來輕鬆,真正實行卻頗有難度。

      在他們看的電視劇裡,男女主角會於光天化日之下在人行道上擁吻,但他們不會。在黃昏時的街燈下牽手已經是他們的極限。而在婚禮上會有樂隊會為新人們演奏結婚進行曲,但他們大抵連婚禮也不敢舉辦,畢竟讓認識的人知道自己和兄弟結婚是多麼尷尬的事情啊。

      「那算愛情嗎?我不知道。」

      Mysta不像電影裡的男主角一樣體內長滿浪漫細胞,會在和女友享用燭光晚餐之際掏出一枚鑽戒,但他可以把百事可樂的易開罐拉環套進Shu的無名指。他習慣以極簡的方法處理生活中的各種難題,包含內心的情感。他覺得「愛情」太過沉重了,他想用「喜歡」來概括這樣的感受——就像他喜歡牛奶巧克力和節奏遊戲那樣。但他對它們的喜歡不同於對Shu的情感,畢竟Shu是活生生的人,更是他想收藏在胸前口袋裡的,最親愛的弟弟。

      「愛情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好像太早了。」令人意外的是,說話的是Shu。或許正因為他賦予別人的大多是沉穩可靠的印象,才讓他們不傾向於將他和愛情相提並論,或許他們認為他對此絲毫提不起興趣。而事實上他一直在研究著愛情的奧妙,他從沒和其他人說過,自己前陣子三天兩頭就往圖書館跑並不是為了蒐集研究資料,而是為了鑽研心理學,他懷裡抱著的那疊書甚至沒有一本和量子力學沾得上邊。

      Mysta看似什麼也沒在思考,但其實心思比誰都要細膩。他曾想過,要是不幸地,自己和Shu基於某些原因而選擇不再接受對方的愛(指戀人間的感情),那他們的關係該如何延續下去。他不確定這會不會對他們的親情造成影響,畢竟他們之間其實並不存在所謂的血緣,Mysta的姓氏甚至和他的兄弟還有父母不同,要和Yamino一家斷絕關係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過於龐雜的思緒讓他喘不過氣,於是他還是問了Shu,就在某個他們剛結束一段親密行為的半夜。Shu俐落地將乳膠材質的套子打結後扔進垃圾桶,Mysta還靠在床頭放空,思索著持續縈繞在心頭的問題。他還摟著Shu的脖子,而他們倆都沒說話。

      「Shu,假如有一天我們都不再愛對方了呢?」

      Shu能感受到,環住他脖子的手臂收緊了些。他的脖頸和那人的臂彎都汗涔涔的,他抽了張紙巾拭去上頭的汗珠。

      「哪一種?家人之間的,還是……」

      「嗯,哪一種都是。」

      「只要你還把我當成家人,我就會將你視為我的哥哥。」

    13.

      對此刻的他而言,沒有什麼比自下腹部傳上來的絞痛感更加真實。他艱難地伸出手,嘗試去觸碰那疊被泥土玷污的紙鈔,將他踢倒在地的人似乎早已察覺了他的意圖,卻挑釁地在他的指尖與鈔票的邊角相觸的那刻再次踩上他的手背,為此他甚至特意穿了雙細跟的短靴,Mysta感覺自己的骨頭又斷了幾根,現在他已經沒有餘力反抗了。

      視野像被蒙上了一層白霧,Mysta一瞬間以為那堆皺巴巴的紙鈔其實是受潮的火柴,他感覺身子被一股寒氣包圍,他想抓緊兜帽好讓自己溫暖一些——事實上,他正穿著的是沒有帽子的襯衫——在失去意識前,他隱約看見了暖爐、烤雞、雙人床,以及他珍視的一切,最後一刻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背對著他,將雙臂向外張開的Shu。

      如果能就這麼結束也不錯。Mysta想,同時吃力地揚起嘴角,細微的動作牽扯到了剛被添上的傷口,他感覺有點痛,卻感受到了一股包圍著自己的溫暖,他想他可能是從自己身上流出的血。

      Mysta從不指望自己能得到幸福,能對他來說,能擁有將他視如己出的家人們已經是他人生裡最大的幸運。他想,起碼自己在最後一刻看見了Shu,即便只是海市蜃樓,他也滿足了。

      在嚴冬的白日裡,十八歲的Mysta Rias在某個不具名的小巷弄裡安穩地睡去。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在做什麼?」向來厭惡有氧運動的Shu用他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跑到癱倒在地的Mysta前,正打算用腳尖確定Mysta有沒有呼吸的人慢悠悠地後退了半步。

      「這是我們和Mr. Rias的私事,我勸你別插手,好學生,就算他是你哥哥也一樣。看到他狼狽不堪的模樣了嗎?如果你執意介入,那我們不介意多處理一具屍體。」

      高大的少年逼近了Shu,這讓後者不得不仰起頭去對上他汙穢的雙眼。Shu沒有身高或體型上的優勢,但他有孤注一擲的決心。他雖然不常健身,但上帝賜予他一對健壯的二頭肌,這讓他生來便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即使他平時其實用不到,但現在正是它們派上用場的時刻。

      在Shu熨得過分平整的白襯衫染上別人的血前,他罵了句禁止出現在Yamino家的髒話。

      在那人的外套沾染上柏油地上的血水和汙泥前,他大概怎麼也沒想過Ike的鞋跟比他的高得多。當Ike既長又尖的鞋跟嵌入皮肉時,他悲悽的哭喊充斥著狹窄的巷弄。為了不引起過路人的注意,Vox抽出胸前口袋的蠶絲手帕,仔細將它揉成一團後塞進狼狽的人嘴裡,而後趕到的Luca背著Mysta向保健室奔去。

      但幾個眼尖的女學生全程捕捉到了發生在巷子裡的一切,於是他們被狠狠教訓了一頓,中年的女教師扯過Shu染血的衣領,指著他的鼻子,用尖銳的嗓音大聲說道:「Mr. Yamino,你還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有,我可以在辦公室裡向您說明。」Shu飛快瞥了眼站在後方的Ike和Vox,確保他們的制服沒有沾上任何鮮血。「但他們兩個是無辜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他們無關,請讓他們回去上課吧。」

      「不,我們也有責任。」
      
      「Madam,請不要聽Yamino的話。」
      
      她放開Shu被抓皺的衣領,又拍拍手上沾到的沙塵。視線掃過並肩站著的三人,道:「你們三個都跟我來。」

    14.
      
      當Shu被准許離開時,已經接近放學時間了,於是他順勢蹺掉最後一堂課——那是他最討厭的歷史課,他一點時間都不想花在瞭解古代帝國的仇恨糾葛,現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飛奔到保健室查看Mysta的情況。

      「這裡是哪裡,英國還是天國?我死了嗎?」

      「這裡是美國,Mysta。你死了嗎?好吧,或許你確實死了。」

    15.

      Mysta永遠都會記得的,無論是未成熟或成年後的他們一起度過的種種。他會記得玻璃罐內的最後一片糖漬檸檬,它因為浸泡在過量糖漿中而甜得發膩,當Shu將它餵到他嘴裡時,他感覺自己的口腔下一秒就會變成螞蟻的巢穴。同時他往Shu嘴裡塞了自始至終都被晾在一旁的巧克力橙片,Shu咀嚼時雙頰會鼓起來,就像倉鼠一樣。他也會記得兩人在暖桌之下牽起的雙手和桌面上的鏡餅還有旁邊疊得高高的橘子。

      「Hey, Shu. 」Mysta伸手拿起以Shu為原型做出的小小薑餅人。「它好可愛,就和你一模一樣。」

      「你也是。」Shu將手裡的薑餅人往Mysta臉上蹭,後者的鼻尖沾上了些許蛋白糖霜。Mysta於是大叫一聲後做出相同的動作,之後兄弟倆開始打鬧,還波及到了路過的Ike。

      「Shu,我沒想到你會任由Mysta這樣玩鬧。」

      在他們頂著紅通通的臉頰和凍紅的鼻尖回到家後,平時沉默寡言的父親卻是第一個向他們搭話的對象。

      「男孩們,這是你們成年前的最後一個聖誕節,我給你們織了毛衣。」

      Shu用五分鐘的時間快速地洗完了澡,省略了不可或缺的高歌一曲的環節,之後他套上了那件薰衣草紫的毛衣和淺灰色的寬鬆睡褲,抱著髒衣服踏出霧氣蒸騰的浴室。他猜想Mysta此時大概就坐在床上等著他,身上穿著橙色的毛衣,還把玩著他們前幾天合資買的Switch。

    16.

      「媽媽,沒事。一切都很好,但我們大概還要十五分鐘才會到,因為路上塞車了。」

      直到Shu在副駕駛座醒來,同時看見駕駛座上Mysta專注的側臉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弟弟的事實——他們生日相差不過三個月,而較為年長的那位時常被朋友戲稱為嬰兒,導致他們有時也會將對方與自己的出生順序搞混。

      「很快就到家了。」

      「你指哪一個?」

      話音方落,他們雙雙笑出了聲,他們總是在這種地方有著奇妙的默契,但兩人的笑聲裡也許隱含著不同的訊息。

      「有爸媽在的那一個。」

      Mysta有三個家:第一個家霧氣瀰漫,大人們以骯髒的冰雪餵養他。在男人甜蜜的謊言——「只是一場旅行而已,快睡吧,我的男孩。」——和滿心的期盼中他被送到了大西洋另一端的北美,當他站在門前時,身旁的卻是社會安全局的女人。木門後方是他的第二個家,也是他人生的轉捩點。他在那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他們讓他每天都感覺自己即將溺死在過量的愛裡,他有時甚至會認為自己其實不值得這樣的關愛。第三個家是個小小的套房,嚴格來說它應該算不上一個「家」,而只是專屬於他和Shu的一方小天地。
      
      如果要說那裡有什麼特別之處,倒也沒有,裡頭的環境就和一般男大學生的住所大同小異——他們的書桌和床鋪被Shu整理得乾乾淨淨,但沒有人願意每天打掃客廳和廚房。他們的房間裡會有不小心放到過期的爆米花,冰箱裡從來不會有巧克力的存在,但納豆是必需品。櫥櫃裡的餐具不多於兩副,這樣的細節顯露出他們不願意讓這間房容納第三人的小心機。

      說罷,他們又大笑出聲。在擦去眼角淚水的同時Shu還不忘提醒Mysta注意眼前路況。遠方的夕陽被困在兩棟高樓之間——裡頭的其中一戶正是他們共同的家——「是難得一見的曼哈頓落日!」Shu指著火紅的夕陽驚呼。

      「今天發生了好多事。」Mysta突然感嘆道,嗓音裡隱隱約約帶著哭腔。要是再多說一句話,他很可能會真的直接哭出來。敏銳的Shu當然察覺了他小小的異常,但並不打算對此做出反應,因他知道那會讓Mysta感到難堪。

      「是啊。因為你的事先規劃,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Mysta,謝謝你。」

      顯然Shu打算讓難得的兄弟感性時間維持更久,但Mysta不想。畢竟他怎麼也不想讓弟弟看見自己哭得雙眼紅腫的模樣。

      「謝謝你,Shu。」

      車子依然朝著那兩幢大廈的方向行駛,中午時才充過氣的四顆飽滿輪胎追尋著天邊夕陽的蹤跡。Mysta伸手去調收音機的旋鈕,旋律柔和繾綣的音樂填滿了車內的空間,那是他們最喜歡的樂團的出道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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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JIDWA #MyShu #Shusta
    NeverlandMysta x Shu(左右真的無差)


      「我確認一下,你是說遊樂園裡有靈異事件,所以園方透過你找上我,讓我去調查?」

      「是的,Rias先生。」

      「呃,我是偵——」

      「我知道您是一位偵探,但靈異事件只是一個說詞,世界上哪有真正的鬼魂呢?園方準備的訂金與委託書在這裡,您會滿意的。」

    ♢♢♢

      「他們以為只要用夠多的錢就可以買到我是嗎我這裡可是偵探事務所什麼叫做靈異事件只是一個說詞我聽他們在放——他們如果要驅魔就應該滾出我的大門然後左轉街角的教堂找裡面左手捧聖經右手抓十字架的老傢伙那才是他們要的專家!」

      「噢,這就是你找我來的原因嗎?」Shu端坐在沙發上,鉅細靡遺而快速地瀏覽面前的幾紙文字,同時傾聽連珠炮般的話語,「那麼你為什麼不拒絕?我知道你不會對委託人的要求照單全收或是輕易妥協。」抿著唇,清爽笑聲像一陣夏夜的薰風,拂去偵探心頭鬱結的不快,也揭開咒術師的明知故問。深紫眉眼微彎,柔和中帶著一絲狡黠,似是循循善誘,實則步步進逼,Mysta即便看透一切也無力招架,只能雙手一攤,滿目無奈道:「兄弟,你都猜到了就乾脆直接答應我吧,我才不要自己去什麼鬧鬼的破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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