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xiem｜Shuca 無差】《在路上》(完)◆ooc/bug歸我，此篇是無差。
◆幾個月前在推上寫的火車旅途paro，現在才慢吞吞地整理完發出來w
◆BGM：《花の塔》-さユ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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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繼承家族長老之位的Shu，拉著行李箱坐上火車離家出走時，無意間發現座位旁邊的乘客，是某個知名黑手黨家族的繼承人。

而這個叫Luca的男子，跟自己一樣在離家出走的途中。

當時還不知道對方真實身分的Shu，只是單純覺得坐在旁邊的人行為舉止有點奇怪，一下看他把臉貼在窗前驚呼，一下看他用指頭逗著隔壁的小嬰兒玩。

但最先引起他注意的點，可能是那頭跟窗外陽光有得比的奶金色髮絲，和那雙總吸引人視線的眼瞳。而讓Shu印象最深的是，這男人自創了個笑話，但話只講到一半自己就先笑翻，害他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

Shu難得對某個陌生人感到好奇，他破天荒地問了這個男子的目的地。

「我不知道。」他回。

「那你準備在哪下車？」

「在哪下車都沒差吧。」Luca撐著下巴望向窗外，「就這樣坐到終點站也沒關係。」

「那之後呢？沒有想去哪裡旅行嗎？」

Luca移回視線，笑笑地：「你的問題好像有點多。」

Shu閉上嘴，他這樣突然對陌生人刨根究底的確不妥，就在他準備開口道歉時，一雙手伸過來在他眼前拍了一下，掌心互拍的聲響讓他微微一頓。

「如果換做其他人，可能就慘了。」Luca見他愣住的表情後嘴角微勾，窗外的山稜被落日的晚霞勾出金邊，「但你的話，我不介意。

Shu抿抿唇，忽然不曉得該做何反應。

「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而你是我第一個旅伴，Shu。」

Shu喉頭一滾：「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你的旅伴了？」

「你已經跟我約好了，可不能說話不算話。」Luca從他的後背包掏出一張被揉皺的紙，湊到Shu眼前，「你瞧，我還有寫在紙上來，你甚至簽名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昨晚的事。」Luca一臉賊笑，「就在你睡著的時候。」

「……」

昨晚Shu靠在椅墊上闔眼休息時，發覺Luca不知為何在該睡覺的時間點醒來，他似乎以為沒有被發現，靠過來很輕很輕地握住自己的手。

Shu心底警鈴大響，正當他腦中思緒運轉，思考著這人是家族派來帶他回去的間諜的可能性時，他的掌心被塞進某種又細又光滑的東西，而Luca輕輕地握著他的手，透過他的手背讓掌心的東西沙沙地滑動。

直到Luca拿出這張他「被迫」署名的紙，Shu才恍然大悟，他鬆口氣的同時，也久違地在公眾場合大笑起來。

列車搖搖晃晃地駛過山坳，火車的聲響大得吃掉車廂內所有的對談聲，包含他們倆剛剛相談甚歡的奇異話題，其他距離他們有些遠的乘客，因為火車發出來的噪音而皺眉。

雖然Luca不是很喜歡這樣的聲音，但列車經過的那一大片山壁，讓他雙眼一亮，整張臉幾乎貼在窗前，直直地盯著外頭爬滿深綠蕨類的山壁。

Shu見狀，跟著湊過去。

「你說，為什麼這種地方能長滿草？」Luca眨眨眼，「它們不怕被火車刮到掉下來嗎？那聽起來就很痛。」

「在探討它們會不會被刮掉前，是不是要先釐清它們是不是跟人類一樣有痛覺？」

「跟我們一樣會覺得痛？」Luca想了想，「但我認為它們……」

他們在巨響中，話題從痛覺逐漸延伸到植物統一人類後的地球模樣。

距離他們最近的某個乘客，在火車駛出山坳後無意間聽見兩人的對話，只覺得莫名其妙，把掉下來的耳機又塞回去後，試圖將他們談論的奇怪話題繼續隔絕在耳機之外。

儘管在各式各樣的談話中，他們不曾跟對方提及自己的真實身分，但Shu還是注意到Luca放在背包裡的那把左輪手槍，而他曾見過那把槍上的家紋，他偏頭思索了會才想起家族的其他長老曾提過，某個知名黑手黨想跟家族合作的事。

而那個黑手黨的家紋，就跟Luca的那把槍一模一樣。

無意間發現對方身世的Shu，意識到Luca沒有想提起家族的任何事也不見有任何疑似黑手黨的人跟在他附近，於是他暗暗推測對方也跟自己一樣，是因為某種理由離家出走。

一思及此，Shu便不再像剛剛那樣有所顧忌，他將自己的發現悄悄地藏進心底，不打算被Luca察覺，也不想因此打壞他們之間的相處氛圍。

相識不久的他們來自不同的城市，各自有著面貌完全不同的家鄉，但他們卻能夠從天空談到海洋，從初春聊到寒冬，這趟旅程彷彿不見盡頭，在對話中永無止盡地延伸下去。

但這次的旅行在火車停靠於Shu車票上標示的抵達站月台的那一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Shu有些不捨地從座位站起身，把行李箱拿下來後，對著跟自己做了好一段時間旅伴的Luca，笑笑地說。

「再見。」

Luca回以燦笑：「我們還會再見的，Shu。」

Shu以為對方會稍微挽留自己，但他對這個男人來說，只是一個在火車上認識的某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意識到這點的他莫名地覺得有點失落，但他還是笑著跟Luca又說了次掰掰後，才拖著行李箱下車。

他站在月台上看著火車逐漸駛離車站，才徹底熄滅心裡對Luca的那份連自己也解釋不清的情愫。

他們只是旅途偶遇的陌生人，只是陪伴彼此一小段時間的旅伴，這是趟愉快的旅程。

Shu給自己打了幾針強心劑，硬是把Luca歸類為短暫的朋友這個選項，逼自己不去思考太多。

他走出驗票口，準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展開新生活。

——嗶嗶。

拖著行李箱離開車站的Shu，緩步在鐵軌旁的鐵柵欄外，遠處不知為何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和喧嘩，但他還沉浸在與Luca告別的一點點哀傷中，一點也沒有想去圍觀的意思。

直到身後發出「啪」地一聲巨響，讓Shu的腳步硬生生頓在原地。

「Shu！」

以為自己聽錯的Shu，愕然地轉過身。

只見在鐵軌那邊的Luca，雙手緊抓鐵絲圍欄，喘著粗氣地看著他。

「Lu、Luca？」他驚訝到拔尖語調地喊出聲，「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火車呢！」

花了幾秒緩過氣的Luca，瞥了眼越來越遠的列車：「喔，我忘了跟你要聯繫方法就趕緊按了停車鈕追過來，但看起來他們似乎沒有要等我的意思。」

「啊？什麼聯繫方法？」

「電話號碼啊！你該不會想賴皮吧，不是說好要做我的旅伴嗎？」

Luca摸摸口袋似乎想掏出手機，但左摸摸右摸摸，卻只摸出有著Shu簽名的那張滿是皺褶的紙。

「Luca？」

「我、我的手機忘在車上忘記帶了……」

Shu隔著鐵柵欄，看著對面混亂的Luca在原地打轉，越想越覺得荒謬，最後在路邊沒能憋住溢出嘴邊的笑聲，在往來的車陣旁笑得合不攏嘴。

「Shu，你會不會笑過頭了？」Luca委屈地嘟嘴囔囔，「你看看我，為了要到你的聯繫方式，我把自己搞得身無分文了。」

Shu抹掉笑出來的淚：「誰說你身無分文了？」

「WDYM？」

Luca話剛說完，就瞧見對面的Shu伸出雙手，隔著眼前的鐵絲圍欄跟自己手碰手。

「閉上眼。」Shu輕聲，「一下下就好了。」

Luca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就閉起眼。

原本充斥在他們周邊的喧嘩，在Luca閉上眼後只一瞬間就安靜下來，腳下踩的大地似乎有些搖晃。

他不安地勾住Shu的指頭：「我可以睜開眼了嗎？」

「可以了。」

聽見這話的Luca睜眼，只見他們站在熟悉的車廂與座位前，他的行李和手機也還在座位上。

「POOOG！」Luca雙眼綻出光芒，沒意識到自己還握著他的手，「Shu，你是魔術師？」

Shu笑笑地，任他興奮地拉著自己的手晃：「跟魔術師有點差別，但算是類似的存在。」

「POG。」Luca忍不住又說了一次，「那我們現在就加一下電話號碼吧，等等你也要用魔術回去嗎？」

「回去哪？」

「上一站啊。」他一臉歉疚地搔搔頭，「抱歉讓你在大庭廣眾下施展魔術，那應該是機密對吧。」

「別擔心，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Shu把行李箱放回上頭的置物架後，拉著他坐下來，「雖然過站了，但我不打算回去。」

「是我害的嗎？」

「不是。」Shu笑笑地，「我想更改一下計畫。」

Luca眨眨眼，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就見這人拿出一張平整的白紙，他纖長的手指撫過紙面，不久上頭浮現幾排灰黑色的文字。

紙張上的文字跟Luca偷偷讓他署名的那張一模一樣，Shu拿出自己的筆遞給他。

「這次換你簽了。」Shu眼含笑意，拉過他的手後把筆塞進他掌心，「你願意跟我再當一段時間的旅伴嗎？Luca。」

Luca看著手中的筆和腿上的紙，噗哧一笑。

「樂意至極。」




Shu因為坐過站沒能重新買票，被車掌發現後狠狠地訓了一頓，而原本在旁邊竊笑的Luca也因為弄丟車票，跟Shu一起被抓著唸了好一陣子。

「你剛剛笑過頭了，Shu。」

「你才是笑過頭的那個吧。」

「是你！」走出車站的Luca，輕輕地踢了下他的屁股。

「你！」Shu也毫不客氣地朝他屁股一踢。

抵達終點站的兩人走出驗票口，走向他們誰也不熟的陌生城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