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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y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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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四百岁的恶魔决定去死(中)*OOC 有私设

    *部分故事和对话根据真实切片改编

    *前后无差





    “Sorry.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是不是仍然想……离开。”



    直到现在Luca依然在下意识地回避“死亡”这个词语。



    而他之所以愿意直接问出来,是因为恶魔本人几乎不说谎,或者至少对他不太说谎。



    -



    Luca刚被领回去没多久,有一天他迷迷糊糊感到身边一沉,知道是恶魔回来了。于是他顺着被子一路拱过去,靠在Vox的肩膀上。感受到他宽大的手掌轻轻压在自己头发上,Luca意识不太清醒地揉揉眼睛,轻声喊着:“Papa.”



    随即他听到恶魔轻笑一声,转身对着他睁开眼睛。在白天细长的瞳孔变得圆润,小小的黑洞洞的一颗镶嵌在金黄色的琥珀之中。



    “Listen, Luca.”



    “I am not your father.”



    “I am a demon. And you are a human. A human kid.”



    Vox不轻不重地用指节敲敲Luca的头,看小孩睁着迷蒙的睡眼愣愣地听着,眼中又漾起清浅的笑意。



    “Always remember where you came from and who you are.”



    -



    “声音是有力量的。而其中,谎言和承诺的力量最重,尤其是谎言,对我来说也难以控制。”



    -



    所以Vox从来不试图隐瞒自己是恶魔的身份,也不隐瞒Luca的身世,也不喜欢使一些普通家长会对小孩说的日常谎话。



    当然也没有隐藏自己计划去死的想法。



    -



    Luca明白Vox一直不时提起的自己将要“离开”的真正含义,是在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时期。



    当Vox轻描淡写地说出“死亡”这个词的时候,Luca首先只是感到一阵空荡荡的迷茫。



    噢,死亡。



    原来他说的离开,一直是这个意思啊。



    他想死啊。



    随后一阵惊悚的恐惧从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都惊痛地颤抖抽搐,血一阵阵涨上他的脸,又迅速褪去,让他的神色和嘴唇变得惨白。



    “What do you mean Vox What do you mean you wanna die…… I……I don’tunderstand.”全身神经质地抖动,他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却感到胸口一阵发闷,然后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冷汗渐渐浸透了他的衣服。



    Vox几乎是说完的瞬间就发现了Luca的不对劲,少年应激似的反应让他的心脏轻轻揪紧,他皱了皱眉,几乎有些后悔说出来。



    “Oh……Poor boy. Come here.”



    到这种时候Luca仍是乖得不像话,慢慢走到恶魔身边。Vox迅速搂住僵硬的少年,让他吸药,同时在耳边低沉地耳语:“Calm down. Deep breathe.Relax.”在药物和恶魔声音的催化下,Luca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



    Vox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少年僵直的脊骨,直到完全软化放松下来。现在Luca的身量已经小树般抽枝生长了不少,骨架也逐渐张开,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被恶魔完完全全地嵌在怀里,这让Vox不禁感叹人类生长期的神奇。



    但Luca却没有书本上说的叛逆期,每天像快乐的金毛幼犬一样横冲直撞,傻憨憨地散播积极能量。恶魔手上的动作不停,同时不合时宜地放空思绪。



    “您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



    少年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声音里带着颤颤的哭腔。



    Vox安抚性的动作猛地僵住。



    恶魔通常喜欢面对面聊天,这样他好看清对方神色,尤其是眼睛,以此判断下一步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当他听到Luca的声音,感受到他仍在轻轻发颤的身体,却有些退缩了似的无法开口。



    他要怎么和面前这个稚子少年解释岁月变迁、山河破碎、恶魔永恒的生命和一口即将枯竭的心?



    “我总会离开你的,不管是不是以‘死亡’的形式。Luca, 你总要学会一个人生活,管理自己的家族。你将来会有很多朋友和老师,他们会代替我站在你身边……”



    Luca听着听着,恐惧、困惑、无力等等各种情绪统统拧成了一股无处排解的苦痛和愤怒。他从唇齿间缓缓吐出一声气,第一次打断了Vox。处在变声尾期的少年音带着最后一点将要消失的沙哑:“你不是我,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想法……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挣脱恶魔的双手,扭头面对他。他的站姿依旧是被训练过后的恭顺和平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因为痛苦和怒气而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漂亮的紫色火焰。他不易察觉地发着抖,几乎有些憎恨地盯着Vox,像一头脱离了桎梏却伤痕累累的小兽,露出了尚未长成的乳牙。



    他一字一句,缓慢而沉静地开口。



    “Milord,自裁者不入天堂。”



    “……你明知道我是恶魔。”



    “是。”Luca很快接话,他气管痉挛了一瞬,于是又开始咳嗽。看到Vox投来的担忧眼神,他下定决心般咬了咬唇,嘴里尝到了一点点血腥味。



    他学着恶魔之前处理事务的样子,嘴角扬起讥讽的微笑,眼中闪动着和恶魔惊人相似的冷酷。



    “我诅咒你在那天永远不能达成所愿。”



    “I WILL CURSE THAT DAY. ”



    -



    这是在Vox记忆里两人冷战时间最长的一次。整整一周,两人正常的举措照做,但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恶魔把这归结于姗姗来迟的叛逆期。



    其实Vox觉得那天小家伙说的话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首先他是人类,不是什么咒术师或者灵媒,诅咒完全不会起作用;再次,他甚至把诅咒的时间范围画得极小。往坏了说是诅咒,往明处说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不希望他死。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甚至心情很好地拿笔点点额角,转而又皱起眉头。



    小家伙还是太心软了。以后怎么当黑手党?



    Vox又想起Luca小时候有一次因为什么事生气了,蹬蹬蹬闷头跑到厨房开始洗盘子打扫卫生。小孩平时就力所能及地负责一些家务,同时恶魔本身并不是很在乎小事,也无心追踪小孩离奇的行动。等到第二天Vox看到干净到不正常的厨房,四百岁的恶魔才开始回忆昨天小孩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刚好看到小孩嘟嘟囔囔从床上爬起,穿着小狮子睡衣黏黏糊糊地冲Vox打招呼:“Good morning, Vox.”



    被问起来,Luca愣了愣才想起来昨天的事,于是支支吾吾地说,只是想通过报复性清洗委婉地告诉Vox自己生气了,非常生气,然后想等Vox发现后让他感到愧疚或者激怒他来着。但是没想到昨天Vox根本没进厨房,也没太在意,自己在晚上Vox给他读诗的时候气就烟消云散了。这场戏最终就没演起来。



    恶魔听了沉默良久,然后发出第一声惊天爆笑。



    -



    想了想,又抓了笔在“Mean and Evil”下面加了“哮喘”。



    嗯,这小孩还有哮喘。



    他想起小孩长大一点之后,逐渐睡得起得比自己要早了。



    Vox有一天醒得早,从窗外往外眺望,看到Luca在绕着房子跑圈。



    等他跑完回家,发现Vox已经做好早餐,坐在餐桌边看报纸,旁边放着他惯用的小茶杯。少年被温馨感击中,于是大喊着:“Good morning, milord”“Breakfast, POG”然后想要扑向Vox。



    Vox在Luca进门的一瞬间就放下了报纸,欣赏着他散发着热气和朝气的少年感,但是相当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湿热的抱抱邀请。



    恶魔浅浅品了一口茶,笑眯眯地想:小疯子。



    Luca倒没有感到多沮丧,他很高兴可以和Vox一起共进早餐。



    “待会和我一起吃饭吧Vox!给我一点时间我去洗个澡!我很快的!我跑着去!”



    后来在餐桌上Vox问起哮喘的事情。



    Luca正无声地吃饭,听了Vox的问话于是迅速加快了咀嚼的速度。等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又深呼吸一两秒,才抬起头微微仰视Vox,认真地回答道:“Vox,其实运动是可以改善哮喘的,可以让我的肺部更加强壮,这样就可以不用太依赖吸入器啦!还有就是,I looooooove runnning!Running is POG!我从来没觉得我有哮喘就不能跑步了,我没把这个视作一种阻碍。我喜欢跑步,所以我会去做,且一直做下去。”



    Vox专注地看着少年眼中认真的神色,以及说到后半段对于喜欢做的事情的热爱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飞扬的发丝仿佛也在诉说主人内心的快乐。



    Vox了然地点头,然后移开目光,托着头看向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



    “对!今天的日出很不错!阳光很大很舒服!”



    恶魔又转回视线,看见少年随意扎着的金灿灿的侧马尾兴奋地甩动,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跟着愉快地跳跃。



    “嗯。好大的太阳。”



    -



    Vox其实很久没有再想到过死亡了。



    他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觉得Luca占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



    在很久以前,Akuma家族还生活在一起的那个年代。虽然不多,但Vox是照顾过小孩的,也不讨厌照顾小孩,尤其是那些乖巧听话的孩子,会得到恶魔稍多一些的偏爱和祝福。



    虽然听起来奇怪,但是恶魔其实还挺喜欢孩子的,他觉得他们自出生起就有一股及其鲜活的生命力。所以当Lucy托付Luca给他的时候,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也当机立断地选择在澳大利亚本地养了一段时间的孩子,之后即使回到伦敦老宅,也会不时带小孩去澳大利亚生活一段时间,长大一点了还在澳大利亚找了老师教导他,让他自己在这里摸索玩耍,同时不断地重复地告诉他——



    “Here is your hometown.”



    “Always Remember it.”





    他希望可以培养出一个日后可以托付的,独立的黑手党老大,说不定以后是可以把酒言欢的忘年交朋友,没想到养着养着竟然养出了一种微妙的“父子”感。



    Luca很乖巧听话。他有一种小兽般的直觉,同时Vox也向来不屑于将他关在美好的童话故事中,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是被恶魔拯救的孩子。自己承了恶魔的恩惠,受他的照顾,所以刚开始几乎是对Vox言听计从——这当然让恶魔感到省心。



    后来相处久了,Vox逐渐发现这个孩子似乎在家乡吸收了过多的阳光——他讲话跳跃,表达简单且笨拙,但却有惊人的乐观和坚定的天性,一颗真诚的金子般的心,听他讲话和大笑甚至可以感到来自澳大利亚的艳阳劈头盖脸地打在身上。于是恶魔愈发享受和Luca在一起的有限、但可以令他感到单纯的愉悦的时光。





    所以他该怎么告诉面前的这个青年,自己几乎要丧失“死”的想法,但对他来说已经太迟了呢?





    在接Luca回来的那天,他给自己下了一种不可逆的咒语,会让自己生命力比恶魔本身可以拥有的时间快千百倍的速度流逝,同时法力也会以相当缓慢的速度消失。



    他肉眼非常难以发觉地逐渐嗜睡,心脏跳动的速度也以非常缓慢地下降,伴随着体温也一点一点降低。他更加依赖温暖的天气,喜欢艳阳天。尤其冬天,每次Luca牵他的手都被冰得大叫,然后小狗似的试图把恶魔的手搓热。有时甚至直接在家里迅速地小跑两三圈,微微气喘着跑回Vox的身边,把他冰凉的手塞进衣服里,直接贴着滚烫的皮肤,一边被冷得“喀嚓喀嚓”抖着牙,一边热切地问他:“Vox, you feel better”



    他没给自己留多少退路,所以根本没想到当时在怀里抱着的这个孩子、快乐大笑的少年、再到如今安静躺在地板上的青年会成为他离开的最大阻碍——



    其实Vox对他的感情相当复杂,但不管怎样,Luca都让他感到如枯木逢春般的、“生”的念想。



    他怎么能告诉Luca自己终于想留在世间,但最终一定会被自己种下的果拖向死亡呢?



    所以在Luca以为恶魔不会再开口了的时候,恶魔轻声地说——



    “嗯。”



    “I still wanna leave.”



    恶魔随之感到从自己嘴里滚出来的谎言化作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松松垮垮地缠上自己的脖颈。



    他不知道将来哪一天自己会被这句谎言反噬,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会猛地缩紧,还是会随着岁月如蟒蛇般一点一点缠紧。但他无暇顾及这么多了,他目前所有的心思都在为面前的青年考虑。





    Luca听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很难过。他努力过很多很多年,但依旧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唤起这个恶魔的生的欲望。



    他厌憎自己的无能为力。





    Vox看着Luca安静地转身背对自己,心中泛起蚂蚁啃咬似的疼痛。青年肩背很宽,漂亮的肌肉随着呼吸不明显地起伏,黑色的纹路从青年的衣服里蜿蜒爬到脖颈和蝴蝶骨。



    恶魔脑子里的神经不受控制地一抽,记忆如雪片般纷杳而来。



    -



    在那次长达一周的Luca单方面的冷战之后,第二周的第一天,少年就掐好时间般又单方面和他和好了。那一天对于恶魔来说相对折磨,因为少年像是要补回过去一周没对Vox说过的话,想用一天时间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一样。直到入睡前Vox还意识模糊地幻听到Luca在他耳边大喊的几声惊天“POG”。



    之后又翻书似的过了几年,很快迎来Luca成年的日子。



    青年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Vox没有见怪地正常地做自己的事情,吃饭,看书,上网冲浪,休息一会儿,接着读自己非常喜欢的一首诗。读了半天发现自己半个字没读进去,于是叹息一声把书收好放在一边,又随便做了点什么耗耗时间。听到五点半闹钟响起,大脑迅速做出反应,像一直在等着铃声似的放下手机,然后他随意揪了一撮法术扎了个马尾,开始处理食材。



    六点十五分,饭菜上桌。



    六点半,厨房被基本收拾好。恶魔坐在餐桌旁边,开始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七点,厨房被打理得相当干净。恶魔下楼丢了一趟垃圾。



    七点半,恶魔放下刷新了千百遍聊天窗口的手机,盯着墙上小恶魔样式的挂钟,看细长的指针溜溜地转着圈。



    七点四十八分,恶魔无数次偷瞥黑屏的手机。



    七点五十分,恶魔拿起手机,再次查看聊天窗口,然后又划拉到通讯录界面,指尖对准青年的名字,想了一会儿,不耐烦地又无声地摁灭了屏幕。



    七点五十二分,恶魔想到了什么,眉间涌上一层担忧。还是抓过了手机,拨出了青年的电话,却得到了青年手机关机的优雅女士提示音。



    Vox勾起嘴角,琥珀色的瞳孔里隐隐涌现出冰冷的怒气。



    好哇,好得很。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开始优雅地食用已经不再温热的晚餐。没吃出来什么味道,Vox只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拿纸巾擦了擦嘴,对自己的厨艺感到短暂的忧心。



    怒气仿佛随着食物被吞入了肚子里,更大的忧心涌上心头。他皱着眉,理理身上的着装,站起身,一边准备往门口走一边动用能力感应青年的位置。



    当他感应到青年的位置几乎已经离家很近,并以惊人的速度快速移动的时候,恶魔愣住,脚尖狼狈地一扭,转身就走。





    另一边,Luca气喘吁吁地拉开门,却发现客厅一片漆黑。



    他知道恶魔即使在晚上也能清楚视物,平时如果自己不在家就并不需要开灯。



    所以他不知道现在Vox是否在家。



    他小心翼翼地叫着:“Vox?Milord?”又往里走了几步,正准备开灯,手在碰到开关之前突然猛地顿住。





    他看到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客厅里,Vox端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湿巾,右手执着一把雪亮的刀,以异常优雅的手势和速度擦拭着,面前还成弧形地摆着从大到小一应俱全的各类刀具,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清凌凌的冷冽的银光。



    “V……Vox?”



    Luca只感到一瞬间的惊恐,随即很快被心虚掩盖,声音有些颤抖地求饶。



    “回来了?”



    “Milord……I can explain……”



    “OK, listen, listen, listen.”Vox冷静地打断了他,擦拭刀具的手顿住,眼睛在上面转了一圈,满意地在手里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嗯?”



    “呃……您让我给自己置办一个成人日的礼物,什么都行。”



    “嗯哼,你昨天是怎么说的?”



    “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度过十八岁的一点时光。我会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然后或许可以听听你念诗?”Luca一五一十地回答,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Vox把玩刀具,眼睛发出小狗一样充满兴趣的好奇意味,“POG Vox, 我想学这个!”



    “Shut the f**k up,you mother f**ker. 谈正事儿呢。这个我晚点再教你。”恶魔停下把玩刀具的动作,反手执刀,心念一动便瞬间逼近Luca,刀背正准备警告性地轻轻剐蹭他脖子上的颈链,却突然发现了脖颈左侧的黑色纹路,旁边还透着红肿。



    “What the……”



    恶魔的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握着刀在空气中轻轻一划,Luca上身的衣服瞬间化作细线散开。他没理会Luca的惊叫,同时让灯光大开。



    Vox的瞳孔瞬间化成一条尖锐的细线,他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盘亘在Luca前胸上的黑色纹身上——意味不明的对称图案,从左侧脖颈往上延伸了一小节,一直蔓延到肩膀。左手臂上的前臂到整个中段部分也纹上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他视线下移,看到在他左侧腹部有一条小小的伤疤。



    那是Luca和他例行分开居住了一段时间,Luca从澳大利亚回伦敦。刚到家,人还在外面,见到Vox在里面就猛地扑上去抱住,结果被新建起来的低矮的栅栏扎到。到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被划了个有点深的口子,但Luca没太当回事,看到血没再继续流就没再管。没想到因为处理不当留下了疤。



    现在这道疤上多了几缕黑色的火焰般的纹身,往前延伸至肚脐下方,向后绕着腰蜿蜒。



    Vox忍着不知名的怒火,金色的眼睛里含着一汪缓缓鼓动的岩浆。



    “Turn around.”



    “Vox……”



    “转身。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Luca于是委屈地瘪瘪嘴,乖乖转了个身。



    “头发。”



    Luca用纹了纹身的左手撩起一点后侧的头发。



    脖颈上的纹身直接蔓延到了后侧的脖颈半边,在脊柱处停止,落下短短一条分界线。后背处纹了和前胸一样的图案,像翅膀一样攀附在皮肤上。左侧小腹的纹身也一路顺着腰绕至后方,同样是在脊柱处停下,划下长长的分界线。



    “How dare you……”



    Vox越看越心惊,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该死的,人类生长期。



    他不知道平时闹腾但很乖很听话的小孩为什么突发奇想想要去纹身,不知道小孩是怎么忍过这么大范围的疼痛的,同时恶魔也搞不清自己,不明白这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从何而来。



    小孩爱纹就纹呗。关我屁事。



    养小孩还养出父母心来了。



    LMAO(笑死)。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Vox的眼中一丁点笑意也无,看似平静的金色眸子背后隐隐燃着冰冷的怒火。他刚吞下一股即将喷出的火气,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你……”



    “Milord Please I can explain”



    “上次我跟您说的话……我实际上很难受。我那一个星期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What do you mean”



    Vox猜到了一种可能,细长的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线。



    “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是……但是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我不知道要怎么提起道歉……我知道‘curse’这个词太重了。我……我不应该这么说……我本意是想让你留下……但是我……我当时太难过了……我很害怕你要走……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诅咒你……我不想这样的……”



    Luca小狗似地低下头,闷闷地说着。



    “所以我想在我成年的时候,在身上打上记号。这样我每一次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看到自己的身体,看到身上的东西,想起那种疼痛,就可以一直提醒自己。我希望剩下可以和你一起度过的时间都是快乐和满足的,我们不要再吵架了。”



    “我想一直陪着你,让你开心,直到你……直到你……离开。”



    “Vox?”



    Luca很敏感地察觉到Vox的情绪变得和缓深沉,于是他试探性地半转身,轻轻地问道。



    “Vox, um……这个很吓人吗?我觉得挺漂亮的。”



    “Vox,do you like it Do you like them”



    “Vox,你看看我。”



    “Vox?”



    Vox大脑晕晕沉沉的,迷蒙地下意识照着Luca的话看向少年的后背。



    少年这时候发育得相当好了,个子几乎与自己同高,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健美漂亮。刚纹过的地方还红肿着,顺着向内凹的腰线,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上肆意地攀附蜿蜒。他稍稍侧了一半脸,脸上因为身体被灯光大亮地看着而羞涩地透着一点点粉色,但紫罗兰色的眼睛依旧温和明亮地闪着信任和孺慕的光。



    恶魔的心脏才反应过来似的热烈地鼓噪起来,耳朵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他甚至能听清自己的心跳从胸腔传到耳膜。他的脑子僵住似的不再运转,里面全是酸酸软软的浆糊。Luca的话一阵阵浪潮般冲刷着他的四肢和神经,带来战栗的疼痛和麻痒。



    他没想到少年给自己的成人礼物,是献给恶魔的忏悔和赎罪。



    他许下的心愿是与恶魔长相伴,如果不行,那至少也要是有缺憾的圆满。



    恶魔几乎要被这种赤诚烧伤,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愣愣地转开眼,往后退了一步,又是一步。



    恶魔迅速地挥灭了灯光,一扭身便消失不见了。



    只剩Luca赤着上半身愣愣地站在黑暗里。



    “消失了?”



    “P……POG”





    当晚,Luca吃完了桌上已经冷掉了的晚餐,把碗筷收拾干净,衣服洗了,小心擦拭了一遍身体就回房准备睡觉。



    他一边收拾上床,一边有些失落地想着:没有和Vox吃晚餐,也没有和他说晚安……纹身好痛哦……Unpog……他还在生气吗……





    Luca关好灯的一瞬间,黑暗里一双金色的眼睛亮起。





    “Vox”





    Vox静静地看着兴奋的少年,眼睛里满是晦暗复杂的情绪。



    “Vox!我其实还没有纹完,我没想到时间要那么久……他说要用纱布缠两个小时再取下,我有点害怕如果全身都缠住就回来的话会吓到你,所以我少纹了一些,然后在那边等了两个小时然后赶回来的,我都没来得及看手机……你看你看你看!”



    少年毫无防备地冲Vox撩起后背的衣服,大概指了一下自己脖子和后背往下的位置。



    “这右半边还有来着,我想纹对称的,然后还有右边的手臂……”



    “不要纹了。”



    “诶?”



    “纹身很疼吧。”



    “啊……嗯……有一点点。”



    “那就不要纹了。”



    “啊?我不怕疼的,这样不好看……”





    “很漂亮。”



    Vox伸出手,隔着空气缓慢地抚摸他的纹身,他指尖所到之处,红肿逐渐一点点隐去消失,直到皮肤呈现出正常健康的颜色。看到少年脸朝下趴着,眼中于是再无隐藏地流露出难言的温柔和爱怜。



    “这样就很好,很漂亮。”





    晚上Vox给Luca念了诗,Luca在恶魔刻意地带了一丝催眠意味的柔和声音中很快睡着。



    恶魔俯下身,在Luca手指处的纹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



    “Pain, pain, go away~”



    -



    Vox在Luca的房子里住了几天。



    Luca依旧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五点钟的生物钟,然后六点起床出去锻炼一会儿,或者收拾收拾房子,打扫卫生,洗洗衣服之类。十点之后是Vox的生物钟,通常还会再在床上躺一个小时,再打着哈欠敞着衣服下楼,然后被Luca的POG创醒。



    Vox实际上愈发困倦了。恶魔能感知到自己的死亡,他的能力也逐渐在消弭。只要出门,就会听到无数放大加倍的嘈杂的声响,他浑身都感到疼痛。所以他更愿意呆在相对安静一点的家里。



    有一天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突然想到了什么,把Luca叫上楼,懒洋洋地问:“怎么不住我之前在巴黎送给你的房子?不喜欢吗?”



    Luca坐在地板上,手肘放在床边,头靠在上面然后直直地看着在床上伸着懒腰的恶魔。Vox的眼睛困倦地眯起来,露出一丝粉瞳,打哈欠的时候露出两颗小小的尖利犬牙,Luca觉得可爱然后被戳中笑点似的哈哈大笑起来。见恶魔挑眉疑惑地看向自己,于是回答道:“我很喜欢那套房子!很漂亮!可是只有我一个人住大房子太寂寞啦。不过跟你住的话就应该可以!以后我们可以去那边住呀!”



    恶魔揉眼睛的动作猛地停下:“啊。”



    他垂下眼,全身又涨起密密麻麻的疼。



    为什么明明呆在家里还是疼啊。



    好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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