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玲】她的笑容3円一枚Summary:
凪诚士郎察觉到御影玲王似乎具有将众多事物明码标价的直觉，于是他便想。


Notes:
两人还没认识多久的白宝高中背景。
虽然跟中秋节没有一点关系，但还是祝大家中秋快乐！








《她的笑容3円一枚》……啊，找到了。


凪诚士郎面墙坐地，动指压平铜版纸卷翘的页脚。御影玲王文章写得精简，无需动用跳读便能不费周章地把整篇墨字扫视殆尽。


……文章追溯至20世纪70年代偶像产业萌发时期，从“打赏3円即可购买到青春少女的笑容营业”一例落笔，探讨当今偶像产业的诸多问题，再进一步对“任何事物似乎都可以被量化并斤斤计算”的普世现象展开反思……啪！唉，到了教师评语就令人头晕眼花……


“凪！原来你在这里啊。”肩膀处双掌的拍打唬得自己稍稍一抖，脑顶的声音风似地呼啦绕到自己耳侧，“咦，这是……校刊？你在读校刊吗？”


“嗯，因为有玲王的文章。”


“什么嘛，特地为了我去买了一本？”


“没有买，跑到图书馆很麻烦，是在废纸箱里翻到的。”


“你呀，我就知道！”御影玲王微撇眉无奈笑，揉揉凪诚士郎的脑袋，由蹲姿直身，“好啦，一起去训练吧。”


“好——”凪诚士郎拖长调应答，如一只被疲倦吹倒的树懒般后倒上身，磨磨蹭蹭地冲御影玲王升来胳膊。一双手腕被两股温实的力量稳稳拽起，却又在整个人打直全身后立即甩出一个生动的踉跄：“啊，腿麻了……玲王，要背背——”


御影玲王难办地叹口气，转过身来微屈双膝：“在地上坐太久了吧？太容易累可很难成为年赚10亿的职业选手哦。”


凪诚士郎敷衍地哼哼着挂上身前人的背，脸庞自然贴近到他的发丛间。“在玲王看来，一切东西都可以被量化吗？”嗅着鼻翼旁洗发剂清冽的轻香，在微不可察的步步颠簸中，他问。


“嗯？”御影玲王侧过面，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背上驮着的人是在就校刊上的文章发问，“这个嘛……我只是比其他人能更明显一点地感觉到而已。”


放学后的走廊近乎空无一人，教室尽数合了灯，窗内桌椅散漫地歪在棕黄色的夕晖下，如同疏于打理的苗圃。他慢慢踱下楼梯：“比如说，花掉60万円每年的学费与3年时间读完一所高中，就能在工作时比初中毕业生多获得60万円的年收入，总净利2000多万円。”


“——再比如，用10年时间与2000万円培养出一名职业运动员……当然，你的年限会比这更短。”他将一颗球勾到脚边，“嘭”地踢出一记漂亮的射门，“然后在退役前拥有10亿円的年收入，再乘上10年的职业期，这样一来，成本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诶——听上去好合算，不愧是玲王。”传球自斜前方飞来，凪诚士郎轻飘飘地起跳，球门应声向后吐出长舌。


御影玲王扬起嘴角哼笑两声，带着点傲气衔起发圈，利落地扎好短辫：“还有，将四分之一的汉堡肉施予一名只吃得上羊栖菜的沦落者，就能换来对方一整天感激的服从。”


“这是什么？”凪诚士郎歪头微惑。


“人情的‘价格’，形象化的描述。一顿食堂饭钱的出借能换来一次社团传单发放的帮衬，或者三次作业答案的提供。”御影玲王传出又一球，种种“等价关系”不断从他口中源源拈出，“一名学生的价值可以用升学成绩来衡量，50小时的相处能够结交到一个朋友，2年时间与180万円的投入足以换来一场普通人的婚姻……一位网络内容创作者的质量，在相当的程度上能依靠每篇博文的平均热度数去证明。”


凪诚士郎听罢，无言地将旋来的球随兴换过一种方式踹走。这么说的话，自己的“价格”在玲王眼里会是多少呢……？视线顺着球路滑去，风过绿低，草间凝珠碎出一路烦躁的晶莹。


10亿年收的承诺？每日上下学的专车接送？贯穿整段运动生涯的、十几年的陪伴训练？


“凪同学，请问您有意向加入我们的青训营吗？在我们的青训营中，每个训练日都有专门的营车免费往返接送，训练全程配备顶尖教练陪伴指导，每期教学比赛后还有各类荣誉称号及奖金评比可供参与……”


凪诚士郎略施一瞥，面对着不知经何溜入校内、正冲他眯眯笑的青少年体育联合会人员，随口找了个理由打算敷衍而拒：“这是还要填表格吗，看上去好麻烦……”


“如您怕程序繁琐，我们愿意以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方式对待您，替您代理一切手续。”


“诶——为什么？”


“因为您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联合会的人张开眼，露出两粒老练而深邃的瞳仁。


“不要。”即便被这样的眼睛钉住，凪诚士郎辞绝的语气也仍然直截而机械。他毫不领情地挑开目光调身即走，眉目淡淡的面上无见波澜。


啊，没有一点想要答应下来的念头，难道自己的“价格”不是这个吗……他不解地摸上自己的后颈。不想了，思考好麻烦。便又把手放下。


联合会的人穷追而上，揣着满满的惋惜：“您真的打算舍弃这条成为职业球员的捷径？”


“没兴趣，我要去找玲王吃饭——”他头也懒得转地道。


……嗯？


他略略一停脚步，叫背后的人误以为是回心转意。在听到骤然加紧的踱踱步伐之际，他赶即以更甚的急促撒腿离开。或许我还是该谢你一下。在确认周围再没有动静后，他想。你帮我掠去了好像在课上迷迷糊糊听老师讲过的，那种做题时需要避开的……干扰项？


尽管还不甚确定，或许也是出于“能想到这一步就已经很够了”的怠性，他略带潦草地在心中画下了一个作答。


“嗯？你今天换了个口味的面包啊。”


并排坐在花园中的长椅上，凪诚士郎瞟向御影玲王微俯面看着自己手中食物的双眼：“嗯，因为原先的那个卖完了。”像是提起了不合意的事，他将撕了封口的面包凑到嘴边，倏地又放掉，愈加耷拉下本就不上扬的脸色：“唔……好烦，感觉更不想吃饭了。”


御影玲王“哈哈”笑了两声，低手把自己的便当盒搁到两人中间，并向侧旁的人伸去指间的筷子，嗓音穿梭在四周层迭的花香间：“那要不要来尝一尝我的？”风颂芳落，一点白色的薄瓣正巧飘停到那片掌背上，又蹭着饭盒边缘滑下了长椅。


凪诚士郎一时没作声，御影玲王本以为他犹豫着酝酿着要吐出两个“喂我”的撒娇来，结果却霎地听到：“玲王有没有想过，「凪」的价格是什么？”


眼前人微讶的眉眼被季节温和的气息笼络，凪诚士郎不由念起了校刊上的那篇投稿里……里面的有一句……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几秒后，御影玲王敛出微笑，将手心趴进那松软的白发间，“凪是我的「宝物」，宝物是「无价」的。”


……「如果到最后，最能打动我们的不是某样描述性的东西，而只沦落为一团数据——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恍如海浪拂足，脑袋壳被一池绻柔的掌纹来回捋着，哄得凪诚士郎也惰于去计较这是否是这个有钱人的儿子经仔细权衡后所作出的周圆的回答，只细不可闻地翕动鼻翼呼出一抹气，摇摇头：“不是。”


“诶？”御影玲王蓦地停下手。


“一个玲王。”


迎着对方骤止的眼波，凪诚士郎下意识捏了捏食物包装袋半挂的撕条，又重复：“凪的价格是一个玲王。”


这才反应过来般，御影玲王的目光烨烨烁动一阵，紧而便“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嗒嗒拍着凪诚士郎的肩背，咕咕嘟嘟地碎叨了些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凪诚士郎没有在听，思线被别的东西占了满，他想，玲王的笑容又是几「円」一枚呢。面前人眉眼弯弯的笑靥满似一簇于枝头恣意绽放的紫荆，花瓣在鬓发轻轻晃动间窸窸窣窣地雨落，隐隐透出微红的耳根。


不想刚解决了一个问题，竟又被另一个问题给缠住了。当脑中横冲直撞的小人第五次晕头转向地飞摔在地后，凪诚士郎终是被迫停止了他迷乱而无功的思考，一股麻烦的情绪不由再次挠上了他的心头。




完.








后记：
迫切拿到only论坛邀请码而成功自我敦促出来的一篇[点头]，试探性的第一作。